碰上了

    百里国师:“喝!”

    在百里国师的怒火中,池问柳也终于想起来了,要是现在她喝了,不就说明刚才宣王和画寻花是故意示威,证实了凉国没有诚意吗,不行啊。

    可如果不喝,就是她没有诚意,瞧不起百里国师,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

    画寻花似乎动了一下,怕又惹事,池问柳忙抢着说:“大国师,我不是不会喝酒,只是酒品不好,喝多了会耍酒疯,怕失礼王爷特地吩咐不能饮酒,要不,我抱回去喝好不好?”

    这一大坛子,都喝完得被撑死。

    百里国师冷笑:“放心吧,这酒叫醉百龄,你不会有机会发疯的。”

    “醉百龄!”池问柳吓一大跳,那不就废了吗,植物人都活不了一百岁吧。

    身后妙俨忽然开口:“阿金,久别重逢,何必咄咄逼人,为难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对对对!外人外人!总算有人说句靠谱话,她是新来的,跟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没关系啊!

    百里国师骄傲的扬起下巴:“师叔,我现在是夏国的国师,这人侮辱我,,就是侮辱夏国,不管她是什么人,都要对夏国表示绝对的诚意,否则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画寻花也站了起来:“我来代替。”

    百里国师:“不行!必须她自己喝!”

    池问柳知道,越多人维护,这个百里国师就会越来劲,明摆是故意找碴,她叹了口气,拿起酒坛。

    “等一下!”一个贵族打扮的人举手阻止,居然是夏人,池问柳觉得有点眼熟。

    “她真的不能喝酒,大国师,能不能换个人啊。”

    池问柳眼前一亮:齐都王子!

    面前一身珠宝,举手投足气质华贵的年轻男子正是半年前被军队追杀,一起逃难过的夏国王子高齐都!

    当初一起逃难时这个小王子表现的又菜又面,还有点娘娘腔,现在大半年没见英俊了好多,在自己家的地盘上,一呼百应,想必也是使唤人慣了,说话很有气势。,不过对他们的国师还是很客气,百里国师再大牌也不能不给面子吧。

    池问柳高兴的打招呼:“高兄!”

    “池兄!画兄!”高齐都也显得很亲热,池问柳想到以前他还说过邀请自己来做客的话,不禁放下了心,把酒坛也放下了,有熟人在好赖也打不起来。

    “好!”百里国师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不等池问柳松口气,面前酒坛已飞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百里国师走到了门口,左右打量片刻,袖子一挥,扯过一幅宽大的幔帐,与此同时,急速飞旋在半空中的酒坛“砰!”的一声爆开,碎片连同酒水飞溅,引起一片惊呼,衣袖卷起碎雨成风,百里国师以酒代墨,在布幔上做起了画。

    跃转腾挪,百里国师的身形比舞姿还要轻灵。眼花暸乱中,一副金龙腾云图已跃然眼前,金龙盘飞,首尾呼应,卷起漫天水雾,酣畅淋漓!

    百里国师自空中落下,得意的掸拂衣袖:“贵国画师能在水干之前给金龙画好鳞片,就免了这坛罚酒!”

    画鳞——,天哪!池问柳瞪眼,你怎么不叫他画毛啊!这个百里国师不但好胜还非常霸道呢!

    百里国师:“画不好就一起喝!”

    齐都王子皱起了眉,显然对她这种蛮横行径也没有办法,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王子,比起位高权重的国师,说话还够不上份量。

    池问柳回头看着画寻花,也许,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或者还是认输,计划开展前,麻痹敌人比激怒更加有利,她不太确定。

    “好!”画寻花毫不犹豫答应,已拍碎了另一坛酒,他却不用衣袖,抓过张兽皮一分为二,在空中挥洒起来。

    没有身姿,没有技巧,就是洒水,甚至都没有停顿,由于动作太快,一气呵成之下很多人都没有看清,只有池问柳抽空配起欢快的音乐:喜唰唰!喜唰唰!嗨!

    “这是什么!”百里国师露出不屑的神情,幔布上的龙不但被画上狰狞的乱鳞,其他地方也都布满毫无规律的水渍,简直像小学生涂鸦,就是成王画的圈圈也比这个整齐点。

    看她神情,显然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眼神凶狠,马上就要发怒。

    画寻花从容退后,丢了兽皮,顺手拿起酒杯一举:“承让!”

    这是比试中赢了一方才说的谦词。

    画上金龙应声腾空,周身杂乱的水渍化为祥云放出万点金光,惊呼声中众人纷纷举袖遮挡。

    长吟嗡震,巨龙已穿越廊柱飞上藻梁,龙尾展开十余丈,巨响呼啸而过,烈烈有风,所有人都俯下了身子。

    池问柳感到有人用袖子遮住了自己,身边传来阵阵惊呼和杯盘撞击声,旋即静下来,掀开遮挡一看,幻象已经消失,大殿上乱七八糟,到处是水,好多人来不及躲避,头发衣服都沾了湿,包括那个站得最近的百里国师,原本整洁的长袍下角滴着水,虽仍仪态傲然,多少有些狼狈。

    画寻花认真品酒,连头也不愿意抬了。

    池问柳呆呆的看着他。贴脸开大,真不想要他们了。

    “这是一群妖人!”如她所料,百里国师暴起喝道,呼呼的袖风中,数道黑影向画寻花急射而去。

    池问柳就在桌旁,刚才替她遮挡落雨的衣袖还搭在襟边,本能倾身扑了过去,与此同时,宣王臃肿的身体也赶到,两声细微窸窣,不注意根本听不到,池问柳被夹在中间,似乎觉得有很多软软的东西落在地上,宣王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啊——!”池问柳大惊,身前布满被砍成碎段的黑蛇,尤在脚下蜿蜒扭曲,恶心的她差点吐出来,而宣王倒下去前,把她往身后掩了掩,就再没了声音。

    “王爷!”

    “王爷!”

    身后响起数声惊呼。

    “百里国师伤我大凉皇长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不知何时,画寻花来到宣王身边,斜眸看了一眼,而他自己也双唇黑紫,左手剑上还往下滴着鲜血。

    “画寻花,你怎么了!”池问柳这一吓更是怕的厉害。

    画寻花没有答她,拿着剑的手臂却微微发抖。

    刚才明明她挡在他前面了啊,他什么时候也被蛇咬了吗?

    画寻花逐渐发黑的唇和宣王的脸色一样,加深着她的惊惧。

    “本国师针对的不是凉国,而是妖人,我这金蝰苍王只有闻到巫药的味道才会伤人,巫药,幻术,你敢说你们不是妖邪,来诅咒我们夏国的吗?”

    “百里国师差矣!”柳如烟忽然挺身而出,“皇长子殿下和画先生途中遇刺受了伤,身上所涂伤药是小女所献,哪儿有什么妖术!”

    她说着,从身上掏出一药盒举起。

    百里国师犹豫片刻,抬手接过。

    池问柳这才知道,黑蛇同时攻击下为什么只有她没事,原来画寻花他们身上的伤药味引走了黑蛇。

    百里国师拿起药盒闻了闻,眉头仍没有展开,“此药中有蛊虫之粉,亦毒亦咒,你又从何处得来?”

    “亦是良药。”柳如烟从容答道:“小女子乃烟花之流,风尘中人,所结交亦多江湖,莫不倾盖受授,得些罕见物什又有什么奇怪的。”

    她说的坦荡,连风尘受授的暧昧隐私也不避讳,丝亳不以身份为耻,百里国师被噎了一下,旋即指向画寻花怒喝:“药不奇怪,可他刚才的幻术大家都看见了,又怎么说!”

    柳如烟张了张口,似欲再辨,回头看看,被画寻花以眼神制止,退后两步。

    画寻花昂然冷笑:“在下痴迷丹青,游历万千山水,也曾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传言大国师也曾绘出过百蝶穿花的奇画,亦得过越墨子亲传,传言果然是传言,如今一看才知不然。”

    百里国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妙俨:“画大人是我凉国第一妙手,曾与越墨子先生互授绝技,所绘影画既需技艺,也需极高的悟性,非同道高手相邀从不轻易显露,是切磋亦是一片诚意,贵国可以误会他争强好胜,但一出手就致人性命,是否太过武断了!”

    画寻花亦冷笑:“百里国师琴棋画皆称孤绝,金蝰苍毒更是独步天下,想来以前赢过你的人都尝过滋味吧!”

    “你——!”百里国师额上青筋暴起。

    画寻花身子一晃,喷出一口黑血,坠然倒下。

    “画寻花!”池问柳惊呼,却被柳如烟抢在面前抱住了那个沉重的身子。

    “王爷……”她转向一旁,宣王靠在佩心身上,面唇乌黑,毒色更深,和死了一样。

    这个瓷,碰的可真赔啊,她快要忍不住哭了。

    “夏王——!”妙俨转向王座行礼,恳声唤道:“我等陪皇长子殿下出使贵国,实为一片挚诚,非要如此才能证明诚意,亦无话可说,我君臣主仆均手无寸铁,听凭陛下决断!”

    池问柳望向地上血剑,泪眼朦胧。

    “误会了!”夏王皱眉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国师不识得异域奇药,担心有妖邪混进你们当中,护国心切情有可原,这位画友和国师还有同道之缘哪,快解了蛇毒也就是了。”

    妙俨和佩心同时行礼:“谢陛下仁厚!”

    百里国师沉吟良久,池问柳心里七上八下,终于听她道:“来人,将这两具饵料送去蛇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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