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

    冰才棱反应很快,一下子就碎成片片,随即开始透明溶化。

    阿组伸手去抓,细碎的冰片半流淌着从指缝漏出,落在地上就往外滑。

    随着冰棱的溶解,变成了一滩没有形状的液体,池问柳左右看看,连一件工具都没有,更别说剩水的东西,情急之下她喊:“脱鞋!脱鞋!”

    鞋也没用,被丢进鞋子里的液体很快渗透向外,阿组伸手去捂,还被它用触角扎了一下。

    水滩无形无声,眼看就要消失不见,池问柳急了,伸手去摸腰里,却只摸到一个冰凉硬滑的东西,铃铛!

    铃铛也可以当容器!

    池问柳眼前一亮,摘下铃铛扑了过去。

    已经晚了,那滩水像只透明的小蛇,飞快溜进墙角,消失的速度的人根本追不上。

    “唉!”阿组沮丧地叫了一声。

    池问柳气坏了,抄起铃铛扔了过去。

    当!的一声。

    小蛇碰到铃铛,瞬间变成一根冰棍,硬绑绑的僵住了。

    池问柳和阿组意外地对视一眼,走上前,从地上拎起那根冰棍,仔细看,眼睛鼻子耳朵都在。

    池问柳把它拎到亮一点的地方,冰棍一头粘在铃铛上,晃晃还响,像个摇铃。

    池问柳晃了晃:“你谁!”

    小眼睛一动不动。

    “装死!”池问柳冷笑一声,她还真没办法,因为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阿组拿过摇铃看了看,:“看来它怕金属的东西,”又摸摸铃身:“这铃铛好冰。”

    池问柳想起来,画寻花曾经说过这铃铛是什么寒什么玄金做的,具体什么用不知道,反正摸着是比一般金银铁之类的冰手,一路上天气越来越冷,隔衣服挂着也不觉得,这时候热手一摸,手指头差点没冻上。

    “烧它!”池问柳忽然想到,这家伙怕冷肯定也怕热,遇冰结冰,遇火还能变烤冰吗!

    冰棍明显震动一下。

    “哈哈!”池问柳马上感觉到了,一手拿铃,一手已接过阿组递来的火折子,“从哪儿开始烧好呢?让我想想,不知道烧完变成什么样,万一烧没了就不好玩了,这样吧,先敲一块下来,烧着试试。”

    冰棍又是一震。

    池问柳:“怕就睁眼,说话!少装死!”

    小眼睛动了动,睁开了。

    “烧了我,你们会有大麻烦。”

    没想到,这家伙一张嘴还威胁上了。

    池问柳拔下簪子,找了个地方开始钻眼:“是吗?那我少烧一点试试,就挖你一小块好了!”

    “别!”小眼睛终于怂了:“真的,不骗你们,烧了就晚了!”

    池问柳:“那你老实交待,倒底什么东西?”

    冰棍又沉默了,但眼睛没有闭上,耳朵嘴巴也在不停转动,明显是在思想斗争。

    “是病毒。”阿组忽然冷冰冰的说。

    池问柳吓了一跳,天!病毒!她刚用手摸了唉!

    但她很快就反应到,阿组说的病毒不是她以为的那一种。

    冰棍迅速反驳:“不!不是病毒,是错误程序!”

    “传播+潜伏,就是病毒。”阿组冰冷的重复,并接过池问柳手中火折。

    冰棍急了:“你怎么不说,我是被迫产生,也是受害者啊!”

    火折晃动,开始冒烟和火星。

    “别!我没有攻击过任何程序啊!”冰棍发出恐惧的哀叫。

    阿组停住了。

    池问柳知道,阿组也是一个程序。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池问柳看了眼阿组,阿组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池问柳倒觉得,这根冰棍说话不一定靠谱,刚才还听它叫什么主人,病毒还有主人,不干坏事难道是跑出来春游的?

    但是系统的事她确实不懂,也不敢乱说,只好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阿组才开口道:“你主人是谁?”

    冰棍闭紧了嘴。

    阿组:“确定你自己没有被删改过吗?”

    冰棍好像愣了一下,眼睛瞪大了点,旋即左右摇摇:“我确定,我是另外一个系统的,误打误撞被困在这里,也是出了点程序问题,但绝没被人搞过,不像你……”

    池问柳忽然瞪大了眼。

    冰根已经意识到说漏了,马上闭嘴。

    阿组却好像没有听见:“我相信你。”

    池问柳:信什么啊?什么跟什么就相信它了!

    阿组转过头向她解释:“程序其实是计算各种指令的集合,由各种数据组成,依靠系统存储读取并运行,攻击系统需要找出其中漏洞和缺陷,它只是个bug,而且,系统毁了它也会消失,对不对?”

    最后一句是问冰棍的。

    冰棍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阿组:“想有机会出去,就帮我。”

    冰棍只犹豫片刻:“我不能说,而且我知道的也很少,对你用处不大,万一产生误导后果更严重。”

    阿组:“不用你说,你想办法复原这里的数据,我们自己查,你是外来的,执行的是原始数据,没有被系统排斥说明某些地方有重合,而我权限已被破坏,既使进去了有可能看到的也是被修改过的东西,试一试,成功了,说不定都有生机。”

    冰棍沉默片刻:“好!”

    冰棍化成液体,从冰壁前凸起部位的缝隙渗了进去,四面景物发生变化,他们再一次没入雾中。

    洌风,暴雪。

    两匹快马,在冰雪从疾驰狂奔。

    脸被风雪冲刷,口和鼻都没了知觉,眉梢发尾冻满寒霜,只有雪粒呼啸显示着他们飞驰的速度。

    从北到南,自冰雪中驰来,马蹄下渐渐露出黑泥,封冻的河面已冰棱溶动,从冬到春,似已飞驰了一个季节,而画寻花知道,他只有七天。

    两匹马在冰河边分成两路,一个折向西,没有告别,没有片刻驻留,很快各自消失在路的尽头。

    黄昏,芙蕖宫含香殿上,淑妃倚栏独坐,正在拔一把琵琶。

    丝弦声断断续续,响得漫不经心。弄弦人亦低首漫拂音,带着些慵懒和百无聊赖的倦怠。

    她本是这个皇宫里最不该寂寞的人,华美的衣裳,热闹的酒宴,阿谀谄媚的笑脸,君王无尽的宠爱和陪伴,无一不昭显她在这深宫中最尊贵的身份。

    可她依然很寂寞。

    黄昏,是她最寂寞的时候。

    也是她最期待的时刻。

    只有在这安静的片刻,抬头远望,天边那一抹云,提醒她世间还有更眩丽的色彩,自由而变幻,无人可以留住。

    如果下雨,这安静则更加清晰,天幕如织,那里藏着最无边无际的蕴流,脉脉涓涓,永不止休……

    黄昏,寂寞,孤独。

    竟是她在深宫中最渴望的时候。

    片刻之后,华灯亮起,她又要走进那片富丽喧嚣,绽放完美笑容,做这天下最令人羡慕的女人。

    只有心,知道它有多累。

    但心里的疲倦是看不到的,世间处处,繁花照眼衍,谁会有时间去看一颗没有声音的心呢。

    今天有雨,檐滴沥沥,伴着弦声,一点,又一滴,飘落在春泥里。

    “娘娘!”廊下响起恭敬的声音,是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门,今天这尖细中却带了一丝年纪大人特有的滞哑,不像李公公那么柔润。

    “大监哪,”淑妃缓缓转身,放下琵琶,脸上己是笑意娇媚:“怎地是你……,什么事儿叫小孩子们跑就是了,还需要大监你亲来一趟么?”

    如果是侍寝,自有掌仪太监来传旨,如果赐宴,小太监打个前站,王大监会随驾临席,他是秉笔大监,手下儿徒无数,早已不需做这些传话的小差,何况还冒着雨。

    “娘娘笑话。”王大监扭捏一下,像个被夸奖害羞的小姑娘,衬着一脸褶子,实在倒人胃口。

    淑妃左右看了看,有点奇怪春姑姑不在,连侍茶宫女和李公公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大监笑眯眯地:“娘娘还是老样子,进宫这么些年了,还总不开心,别说皇上纳闷,就是奴才们看了,心里也是怪怜惜的。”

    淑妃看了他一眼:“大监梦迷了吧,哪只眼睛看见的本宫不开心。”

    王大监笑的像个老奶奶:”娘娘不开心,这还用说吗,只要有心人都看得出,自从连将军去了,娘娘就再没了兴致,整日强颜欢笑,应付这些虚应热闹,傻子都看得出来,否则干嘛独爱这么呆着,连个下人都不许陪伴。”

    淑妃已沉了脸:“大监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前朝的事,是后宫可以评论的吗?”

    王大监:“娘娘别急,娘娘别怕,奴才在这宫里大半辈子,跟了两代主子,自然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奸臣,奴才来就是告诉娘娘好消息的,娘娘不但不用担心旁的,今后还有天大的福气!”

    淑妃:“春娘!小李子!”

    王大监:“娘娘别急,下人们来了反道不好说话,听奴才说,几句就禀完了!”

    淑妃:“你是奉旨来的么?”

    王大监:“奴才自然只听皇上的,不过他老人家如今忙着亲征,这两句话,却是奴才私下恭贺娘娘的体己。”

    淑妃:“亲征?什么亲征!”

    王大监:“娘娘还不知道吧,宣王殿下出使,在夏国刺杀了他们的太子,被扣为人质,两国交战在即,皇上英武,已下旨全国兵马调度西北,御驾亲征了!”

    淑妃:“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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