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

    “宁王知道自己中了蛊毒,担心变成傀儡,陷入更大的阴谋,一边暗中研究解毒的方术,一边查捕巫主,术士找了一个又一个,方法试了不少,巫主却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查不出任何踪迹。”

    “宁王感到时日不多,开始提前清理内患,他是摄政王,铁腕雷霆,加强军备,坚清壁野,对外采取强硬政策,想要在死之前给凉国留下一个内安外定的局面,那段时间,是凉国少有的武治时期。

    夏国侵略失败,又遭逢天灾,他们本来就不善长农耕,粮食主要靠抢,领国势强,对他们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于是,在奇云帮助的下,策划了一场更大的阴谋。”

    池问柳:“策划宁王谋反。”

    画寻花:“对,宁王谋反,且,内外勾结。”

    池问柳冷笑:“这种鬼话也有人信?宁王要想当皇帝干嘛要扶别人上位?”

    画寻花:“有人说,自然有人信,于是,就有了皇长子是宁王私通中宫的私生子,镇国将军拥兵,与宁王内外勾结,度帝立子的传言。”

    池问柳:“怪不得,皇长子都那么大了,从来也没有听过要立太子的话,他和成王争吵争斗,皇上也从来不向着他,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还有一句她没有说出来,这次出使明摆着危险,皇上都舍得派长子远巡,一点也不心疼,难道宣王真的是私生子。

    画寻花:“不要不至于,太子早晚还是要立的,只不过经过那么大的事,换了谁都难免心有芥蒂,皇上本来就多疑,要不然也不会轻信谣言酿成惨祸,他是有悔有愧,更多的是戒备。”

    “还不如直接反了呢!”池问柳愤愤不平。

    画寻花摇了摇头:“他们都是忠臣,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君臣父子那一套,池问柳确实不太理解,在她的印象里,忠臣一般都死得很惨,

    “宁王现在难道不是在造反吗?”虽然变成了怪物,但本事不比原来小,而且看看样子是来报仇不是尽忠的,池问柳又想到一个疑问“难道他当初就是故意假死的?”

    画寻花:“为了朝野安定,宁王应该是真的自尽,他本来就毒深入骨,更不愿意牵连无辜,但就在他饮下毒酒慨然就死之后,奇云出现了。”

    池问柳打了个寒战。

    画寻花:“他们做了个交易。”

    池问柳:“宁王都愿意自尽了,为什么会同意做交易?”

    画寻花:“因为他已经死了,皇后也死了,连将军也死了,夏军重又侵辱掠夺,他想保护的东西一个也没有留住,如果是你,会怎么办。”

    池问柳:“气活过来!”

    画寻花:“那个交易,就是重新活着。”

    池问柳:“但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画寻花:“是慢慢变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还不是这个样子。”

    他本以为宇文明铎吃的是解毒的药,直到无意中发现那是另一种蛊毒,那个人在自已身上做了无数次试验,想要摆脱奇云的控制,却最终深陷毒性,变成了一个怪物,将毒手伸向下一个猎物。

    当然,那时候的他还不是他。

    年幼的画寻花,更像是一个幽灵,在黑暗中出生,在黑暗中长大,除了宇文明铎,没有一个玩伴和朋友,很奇怪,一个明朗温暖的少年,和一个阴沉郁戾孩子,本该冰与火般不相干的关系,偏偏成了最亲近的人。

    那个人比他更阴戾,还很有威严,他每次见到他,心里都会冷的缩成一团,他告诉他不该和宇文明铎做朋友,不该和任何人亲近,他们以后要么是他的工具,要么就会是最致命的敌人,他可以假装听从,刻意疏远回避,对宇文明铎表示出来友爱的视而不见,远离那些让人不舍的温暖,在他小小的认知中,自己天生就是个不幸的人,孤独很好习惯,快乐却是更深的伤害。

    他可以远离快乐,只因心里还是有不想伤害的人。

    但当他得知是那个人在给宇文明铎下毒,并且有一天准备点据他的身体,成为一个可怕的巫主时,他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也没了逃走的余地。

    “我可以代替他,让我做你的身体。”他当着他吃下那些药,几乎是卑微地恳求。

    “你怎么这么懦弱。”那是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然后就是华国公府彻夜大火,他特意派人带着他在远处看着,任他咬碎牙齿,眼里流出了血,亲眼看着那些人呼叫奔逃,又被一个个扔进大火,痛苦挣扎,直到烧成灰烬。

    这个世界已病入膏肓。

    他亲眼看见他们都死了,留下来的只有邪恶。

    “你说,你的病都治好了?”池问柳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提以前的事。

    他深深看了过来:“你都想起来了?”那些梦魇一样的过去,也是剧毒,想起她经受过的那些,他恨不能放弃所有回去,重来一遍,就算再痛,也不会让她承受到一点。

    池问柳:“虽然我不明白,可是你这么做,一定有什么原因。”

    画寻花哽住一下,“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不管那些短暂的甜蜜相处算不算一场美梦,不管梦中人愿不愿羁恋流连,他都希望她远离这一切,平安回去,做一个健健康康的普通人,哪怕忙碌平凡,至少岁月安宁。

    没关系,

    他可以重新习惯,可以一个人承担。

    池问柳:“但是,皇长子为什么还病着?”提起往事,她心里无法控制又陷入一片阴霾,那是她摆脱不了的记忆。

    画寻花:“他中的毒和我不一样。”

    池问柳眼神痛苦。

    画寻花:“皇长子中的是奇云的阴蛊,为了给亡灵做替身血傀,宁王也是,但是宁王察觉之后反抗,曾研试过很多蛊方,自已也掌握了一些巫术,虽然和奇云做了交易,但并不完全为他掌握,但这些巫术渐渐引起反噬,宁王的身体会渐渐枯败消失,需要不断吸取活人的血肉填补,而且这些血必须是活人心甘情愿奉献的,做为曾经的摄政王,玲珑阁阁主,宁王不缺少愿意为他死的人,这一点比奇云和百里金强多了,夏国王子高齐鹰也发现了百里金的秘密,换魂之术没有完成,他们只好把高齐鹰暂时魇镇,高齐鹰绝不会自愿献身,所以他们最后的希望只剩下了一个人。”

    池问柳:“宇文明铎。”

    画寻花:“对,奇云隐身深宫,宇文明铎从出生时就被他选定为蛊傀,中毒最深,做为替身的条件也最好,但已经成为怪物的宁王也发现了这一点,按照自已蛊性施下新的蛊毒,要将宇文明铎做成他的寄主,复活重生。”

    画寻花怜悯地看向远处,他虽然以身试毒,和师海研制了无数次,试过无数次,最终却使宇文明铎的身体越来越差,想起这些他就不由自主难过自责。

    池问柳也在微微发抖。

    画寻花握紧了她的手:“奇云发觉异常,当然不会束手待毙,当时他手下还掌握着不少朝廷官员,用拥立宁王,和牵连谋反两件事做把柄,胁迫这些人为他做事,有时候打的是宁王的旗号。”

    池问柳觉得身上暖和了好多,手上传来他的温热气息,体内寒意丝丝消散:“这么说,池大通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轻轻吻她的发丝:“池大通只是胆小贪财,被别人所利用。你拿给皇长子吃的那些也不是毒药,反倒是缓解新毒毒性的。”

    心结终于解开,池问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画寻花:“还难过吗?”

    池问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好像也被种了蛊。”

    画寻花:“那是上一世的池问柳,不是现在的你。”

    池问柳:“我明明是局外人,却把这个游戏当成了真的,把这些人当成了真正朋友,没办法分别。”

    画寻花:“感情不需要分别,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最真实的感觉。”

    池问柳慢慢坐了起来:“所以,你很早就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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