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守家

    林黛玉没忍住扑哧一笑,伸手搭上宗恒的肩膀,打趣道:“这可是姑爷自己提的。”

    宗恒握住林黛玉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抚了抚,只道:“掌嘴!往后再也不混说了!”

    宗恒刚说完,朱鹮便敲了敲门,进来垂手道:“姑爷,老爷唤你过去。”

    宗恒问:“可说了什么事情不曾?”

    朱鹮道:“不曾。”

    宗恒抚了抚林黛玉的手,道:“我去去就来。雪雁,陪你家姑娘去院子里走动走动,消消食。”

    雪雁应下后,宗恒方脚步轻快的去了。

    林黛玉坐了一上午,正要起身走走,蓦然见到院子里已然红透了的鸡爪槭,才恍然惊觉已是初秋。

    秋日,应是到了秋闱的日子了。

    果然宗恒回来,手中提着一个考篮,身后的两个书童,一人背着一个包袱。

    宗恒见林黛玉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便笑问:“黛儿早知老爷要我去应试了?”

    林黛玉微微颔首,只道:“合该如此。”

    宗恒打趣道:“难道黛儿不怕金陵的土豪乡绅,把为夫抢了去做夫君?”

    林黛玉淡淡道:“若真有那事,便派书童回来,与你写了和离书。凭君嫁娶,自不约束。”

    宗恒顿时噎住,片刻后方痛心疾首道:“小没良心的。黛儿自然该光明正大的把我赎回来才是!”

    林黛玉微笑,打趣道:“‘赎?’姑爷这般厉害,若没不是自己愿意,旁人焉能抢去?”

    宗恒气苦,但都是自己起的头,便只过来扶了林黛玉,一边陪着她散步,一边问:“黛儿没什么要说的?”

    林黛玉便问:“何时动身?何时家来?”

    宗恒道:“明日一早便走。出了贡院便回来。”

    林黛玉奇道:“不等放榜?”

    宗恒道:“留在那里等着便是了。自己看榜,万一真被哪位老爷抓去,那可真真不妙了。”

    林黛玉微微一笑,道:“那可不顺了姑爷的心意?”

    宗恒嗔怪的看了林黛玉一眼,又想着不过是个未开情窍的丫头,便叹了口气,只道:“我能有什么心意?哄家里的这一个已经精疲力竭、神形劳顿了,再来一个,真真要了我的老命!”

    林黛玉停下脚步,歪头看着宗恒,似笑非笑:“精疲力竭?神形劳顿?”

    宗恒随即放开林黛玉,挥了挥袖子,又蹦哒了两下,改口道:“精神着呢!真的!”不等林黛玉回话,又搀扶了她的手臂,只道:

    “我这次下场,一来一回,只怕要一月方能回来。如今尚是初秋,庄子上的管事尚不会来回事儿。

    只若铺子里的管事来送账本,只管收下来便是。黛儿自是懂得账本,只原也不着急,不用很劳心费神,慢慢看着就行。

    老爷在家时日已久,或许不日便有圣旨下来,或上任、或上京,难以定论。

    只若老爷在家倒还无妨,一旦出门,只黛儿一个在家,那时便闭门谢客,严禁出入。只留后门角门,做采买下水之用。

    我从家里带来两位厨娘,雪雁知道。往后黛儿饮食吃药,必只能出自那两位厨娘之手。旁人送来的,一概不用。或倒了、或叫他们自己吃了,黛儿尝也不用尝,不用给谁面子。”

    林黛玉听到此处,蹙起眉头,问:“姑爷的意思,我林家人不妥?”

    宗恒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我来了以后,黛儿的吃食都是她们做的,以前是什么模样、如今又是什么光景,黛儿自然明白。”

    林黛玉迟疑了片刻,便慎重的点了点头。

    宗恒见林黛玉应的郑重,便又同她多嘱咐了几句。随后忽然抱住林黛玉,闷声道:“哎呀,如今不抱着黛儿睡不着,可怎么办呀……要是睡的少了,进了贡院头昏眼花的,看不清题目可怎生是好?”

    方才还是一本正经,转眼就是个无赖样子,林黛玉颇为无奈道:“我如今身子也好,不如同姑爷一起去金陵如何?也下场去考一考。也不消占了旁人的名次,只同姑爷比上一比,如何?”

    宗恒立刻道:“那不成!姑苏金陵虽然不远,但舟车劳顿的,总是折腾。还是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更好。况且进那号舍是要解衣搜身的!黛儿怎得能叫那些人触碰!况老爷爷不是立刻就走的。我也不在金陵停留游玩,不过几日功夫……”忽然话头一转,问:“莫非黛儿也舍不得为夫?”

    林黛玉原也不过玩笑,见宗恒说的越发离谱,抽身便走。

    宗恒立刻追了上去。

    两人进了屋,林黛玉到底为宗恒收拾了衣物包袱,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早,用过早饭后,宗恒便带着两个书童打马离开了。林黛玉看着远去的骏马,若有所思。

    林如海问:“玉儿可要学骑术?”

    林黛玉眼神一亮,立刻回身,随即又黯然。自己这身子,坐马车都勉强,如何能骑马颠簸。

    知女莫若父,林如海微笑道:“便算不能疾驰,只溜达几圈也是好的。去换身利落的衣饰来,阿爹教你骑马去。”

    林黛玉自然欢喜,回了院子重新装束了,便又到前院寻林如海。

    林府虽然有一个马厩,但都是口齿齐全的成年大马。林如海便吩咐管家套了马车,父女两个一起到南郊马场挑了一匹枣红小马。

    回到林府后,下了马车,林如海见林黛玉精神尚好,便叫管家把马车牵走,自己则扶了林黛玉上了小红马,牵着小马儿,遛到后院里。

    林府后院依着湖,虽没有草场,但依着湖也铺了马车的宽度铺了二十尺的青石板路。在青石板路外侧,又有二十尺的土路,便是林如海日常跑马的道儿。

    林如海便牵着小红马驮着林黛玉在那跑马的道儿走了一圈。

    林黛玉虽第一次上马,但很快便得了要领,林如海便自己乘了一骑,陪着林黛玉的小红马慢走一圈。

    林黛玉在马上并未觉得不妥,但是下了马却觉得双股战战,几乎都不会走路了。

    林如海见女儿走的艰难,便背起她来,送回房中,笑问:“如何?”说完又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交给雪雁道:“与姑娘抹上,明日便好了。”

    雪雁接过来应下。

    林黛玉问:“阿爹当初也磨成这样?”

    林如海微笑:“学骑术的,都这样。几日便好了。明日还练么?”

    林黛玉神情兴奋道:“练!”

    林如海揉了揉林黛玉的头,笑道:“明日午后。”

    林黛玉自然应下。

    不过三五日功夫,林黛玉就能独自溜马了。林如海自不放心,仍旧在一旁陪着。

    又过了半旬,果然有圣旨来宣,催促林如海去扬州上任,仍旧领着巡盐御史的职责。

    林黛玉如今虽不用喝药,但是御史身边素来危险,林如海一人难以顾全,便仍叫林黛玉留在家中。

    也是再三嘱咐了闭门谢客,只留后面的角门和下水门出入。

    林黛玉自然应下。

    闭门了几日,林府并未发生甚么异常的事情。只每月二十,是铺子管事来交账本的日子,却不得不开了侧门。

    林黛玉到底谨慎,唤了家丁列在门口,管事交来的箱子具都打开一一查看,确保箱子里只有账本,这才命管家抬去书房。

    林府有十几家铺子,辰正便开了侧门,一直到申时初才完全交割清楚,关上侧门。

    林黛玉盯了一整日,吹了一日的风,虽如今身子比以前好了许多,也甚是疲惫。当晚倒还没甚么,隔日晨起终究发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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