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劳无益

    林黛玉奇怪道:“他们自是琏二爷的人。”

    宗恒哈哈一笑,抬手摸了摸林黛玉的脸,悄声道:“你琏二哥的屋里人~”

    林黛玉立刻就明白了,小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过了半晌才喏喏道:“二嫂子竟也许得?”

    宗恒道:“这些原也寻常,并无什么忌讳。小厮们都是男子,便算再得宠,肚子里也爬不出个争夺家产的崽子来。故此那些夫人奶奶便算再容不下外室、妾室、通房丫头的,也只对那些爬床的小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黛玉红着脸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过了半晌,林黛玉又问:“那些……都是寻常?”

    宗恒道:“是。”

    林黛玉红着脸,有些好奇地小声问:“为何姑爷不收小厮?”

    宗恒轻轻地捏了捏林黛玉的脸,笑道:“我嫌脏~”

    林黛玉问:“脏?”

    宗恒忽得略怪异的一笑,低声道:“晚上回房同你解释。”

    林黛玉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这个解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便拒绝道:“若真是污秽的,倒也不用知道了~”

    宗恒却不肯放过林黛玉,笑道:“这怎么行!为小林大人解惑可是为夫最大的职责~要不让外人同姑奶奶解释,可真正污了大人的耳朵了~”

    林黛玉抿了抿嘴,只转身往后院走。

    宗恒追了上去,同林黛玉商议道:“原本我们并无官职,为防着你外祖母召唤便未分说。如今我和黛儿均入了朝,倒也不用惧了甚么,便将南府也挂上林府的匾额罢?”

    林黛玉道:“还是同父亲商议过后再定。”

    宗恒道:“明儿再说,左右匾额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做好的。倒也不急。”

    林黛玉颔首道:“正是。”

    宗恒又问:“小林大人入朝带随从,还是雪雁、朱鹮两个吗?”

    林黛玉道:“只带着朱鹮罢。雪雁只在家照管着,我也能安心。”

    宗恒道:“贴身的也就这两个,的确要有一个在家看着才能安心。不过雪雁虽然忠心,又很聪明,但不是个能扛事的。”

    林黛玉颔首:“姑爷说的是。只我们家原本无甚大事。且也不用她决定甚么大事。”

    宗恒道:“我们在家时候自不用她做甚么主。我们不在时却不行。黛儿若信得过,便让云中管着罢。”

    林黛玉道:“让他管着,姑爷身边岂不是少一个人?”

    宗恒道:“我上朝原也无甚要紧事,只带一个也就够了。若真要跑腿,另外叫一个便是。家里还要有扛事做主的才好。”

    林黛玉便应下。

    隔日宗恒便将南府开府挂牌之事同林如海说了。

    林黛玉和宗恒俱都入朝,都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人。

    再一个林如海又是御史兰台的,不日又要上任,林黛玉既做了公主伴读,自是长留在京都的,这样一来住在一起反倒不便。

    林如海便同意了。

    宗恒便带着林黛玉去南市定了匾额、灯笼等物。

    宗恒和林黛玉刚走出铺子,店家就打出了“状元郎同款匾额”、“探花家同款灯笼”这些招牌。

    林黛玉笑道:“他们倒会取巧~”

    宗恒也笑:“不过取个彩头罢了。”

    林黛玉接着道:“殿下也说要开一个酒楼、茶馆,专卖状元糕、定胜糕。”

    宗恒奇道:“真的假的?公主殿下竟然也愿意从商?”

    林黛玉:“瞧着很有兴致。只也不知是真的喜欢,还是只赚两个体己罢了。”

    宗恒微微摇头:“瞧着也不过一时新鲜罢了。不过这两年收成不佳,公主殿下若此时开馆子做生意,只怕上行下效,农活更没人做了。待小林大人入了宫,可要好好劝一劝公主。”

    林黛玉颔首:“我自省得。只若公主真的着人开家茶馆、点心铺子的,也不过派女官、太监管着。哪里亲自劳动的。倒也不用在意。”

    宗恒一拍脑袋,笑道:“小林大人这话说得在理。我竟浑忘了公主殿下不能随意出宫了~若只玩一玩,图个新鲜,倒也无妨。再一个,下次考试在三年之后,哪里有这么长久的兴致去做买卖的~”

    林黛玉笑着点头,口中却道:“宫里规矩多。到了宫外却十分自在松快,又不能时常出来,我却觉得殿下的兴致当会长久~”

    宗恒笑道:“这也就罢了。左右一月不过一日。只公主出宫那日,小林大人把也冯唐带上。他身手好,也可护卫一二。”

    林黛玉微微摇头:“如此姑爷身边可一个得心应手的也没了~”

    宗恒道:“左右不过一日,无甚关系。”

    林黛玉笑道:“公主出行,身边定有奶娘和暗卫。姑爷不用心急。”

    宗恒道:“说的也是。”

    林黛玉正要说话,却见云中匆匆走来,便住了口。

    宗恒道:“小林大人想说什么便说。不过掀掀嘴皮子的功夫,不耽误什么~”

    林黛玉微微摇头:“无甚要紧的。倒是云中走得匆忙,或有要事。”

    说话间云中已经走到两人跟前,只抱拳便道:“荣国公府的琏二爷和琏二奶奶来了,要见姑娘呢。”

    林黛玉问:“可在北府?”

    云中道:“是。老爷在家陪着,命我来寻姑娘和姑爷家去。”

    宗恒道:“就回去。下回再来逛吧?”

    林黛玉颔首。

    回到家中,林如海交代几句便去了书房。

    林黛玉笑道:“琏二哥、二嫂子竟有空闲出府来了?”

    王熙凤笑道:“妹妹这边自是头等大事,旁的都比不上的~”

    林黛玉问:“二嫂子来,有甚么‘头等’大事?”

    贾琏轻咳一声:“我同宗大人说话。”

    宗恒颔首,向林黛玉点了点头,便问:“我同贾大人进隔间说话,还是你同琏二夫人进隔间说话?”

    林黛玉便伸手牵王熙凤的手,笑道:“我们进去便宜。雪雁,上碗牛乳茶来。”

    雪雁哎了一身转身去了。

    林黛玉便拉着王熙凤进了耳房。

    王熙凤笑道:“都说我一个胜过十个男人,不承想妹妹竟踏在了万人头上,当真畅快!”

    林黛玉微笑摇头:“不过凑巧罢了。若当真同举人、贡生那样,在号舍里头待上三五日,小命儿都没了,谈何畅快。”

    王熙凤又夸了几句。

    林黛玉应承了,便问:“二嫂嫂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王熙凤叹了口气,沉吟道:“今儿午前宫里头来了人了……”

    林黛玉微微歪头,只瞧着王熙凤并不说话。

    王熙凤又叹口气,问:“妹妹竟不知?”

    林黛玉奇怪地问:“我该知道甚么?”

    王熙凤便道:“宫里来了两个女官和太监,将贵妃娘娘的来回路径,歇脚下处,并接见的人都逐一过问了。”

    林黛玉道:“贵妃娘娘出行,自是要万无一失的。再仔细小心也不为过。”

    王熙凤道:“说得正是。”

    沉默一瞬,王熙凤蹙起眉尖,继续道:“可是……女官竟说,贵妃娘娘面见的名单不妥,妹妹可知是甚么缘由?”

    林黛玉微微摇头,只道:“二嫂嫂既猜到了,何必再来问我。难不成二嫂嫂认为,是我说了甚么不曾?”

    王熙凤叹道:“我何尝不知。只他们一家子却是姑妈留下来的。我是晚辈,又只担了一个管家的虚名,却不好说甚么,亦无法做主。”

    林黛玉颔首:“二嫂嫂既然看透,何不趁机将管家之权还与二舅母?”

    王熙凤眼中满是不舍,摇了摇头:“老太太一力助我,如何能叫她老人家失望?”

    林黛玉道:“这话说得有理。二嫂嫂只管请老太太做主便罢。若二舅母当真要保着霸王,趁势还了管家权要紧。”

    王熙凤又缓缓摇头:“如今你二舅母有个贵妃女儿,老祖宗怕是也做不了她的主了。”

    林黛玉道:“元春姐姐虽是贵妃。但这号还请二嫂嫂细细品一品。”

    王熙凤问:“有何不妥?”

    林黛玉叹道:“只有去世的贵妃才用双字作号。”

    王熙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林黛玉又劝:“二嫂嫂管着荣府的这些年,除了多听了一些下人的奉承,可得了什么好儿不曾?二嫂嫂贴了多少嫁妆家私、动用了多少手段?那三千两银子,二嫂嫂得了多少?便算二嫂嫂家底厚、经得起消耗,也该为巧姐儿留一些嫁妆、为肚子里的哥儿姐儿留一些家私、阴德。”

    王熙凤俏脸一红,伸手捂着肚子,问:“妹妹难道也有了?”

    林黛玉红着脸微微摇头:“并非。只看二嫂嫂的步态同往常有异罢了。”

    王熙凤便起身走了两步,自言自语道:“并无不同~”

    林黛玉掩嘴轻笑。

    王熙凤也笑了一回,随即收起笑容,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问:“妹妹当真觉得……我该放弃荣府的管家权?”

    林黛玉摇头叹息:“二嫂嫂自己也说,多年辛劳不过白担了虚名。二嫂嫂细细想一想,慢说我那二舅母如何,便是老太太、贾氏宗族,可会真将荣府交到大房手里?

    当年老太爷做那样的事、又是过了上头明路的,将来宝二爷一旦成亲,荣国公府到底也要交予宝二奶奶打理。

    二嫂嫂如今尽心尽力,便算贴补再多的嫁妆、家私,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若贴补的多了,反倒要惹大舅舅、大舅母不悦,真真是出力出钱还不讨好的。

    若大舅母以二嫂嫂败家为由,给一纸休书也未可知。真到了那时,王家难道还要一个弃妇?二嫂嫂便是哭都不知向谁哭了。”

    王熙凤矍然心惊。

    是了,大爷继承爵位,二爷继承荣国公府这是老太爷向太上皇求的!

    既是老太爷求来的,老太太又怎么会违背老太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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