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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当常乐站在机场时,仍有一丝不太真实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迟南安已经过安检走了。

    她和司徒赫他们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

    心里很不是滋味,相处也没有多久。

    她揉了揉脑袋,要回家了。

    第二天常乐一觉起来,就觉得很不对劲。

    她皱眉抬起头轻抚着额头,发现自己好像发烧了。

    完蛋了。

    常乐发烧很难退烧的。

    但是,她不想去医院。

    常乐的额头溢出几滴汗水,她整个人软趴趴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今天,田瑛子也不在家。

    常乐看了眼床柜上的闹钟,早晨八点多。

    她觉得自己很晕,眼睛一闭又昏睡过去了。

    等常乐完全醒了之后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她感觉身体状况并没有好多少,扶着额头缓缓打开手机屏幕。

    这一看倒是把常乐惊讶住了,好多迟南安的未回复信息。

    迟南安照常给自己道早安,然后分享一些事情,但是今天没有得到自己准时的回复,从语气上来说,常乐感觉他有一丝焦急。

    常乐揉了揉眼睛,她先回复了田瑛子的消息,然后才转回去回复迟南安。

    常乐:对不起啊南安,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刚刚才睡醒。

    迟南安的消息来得出乎意料的快,就好像他一直守在屏幕面前从未离开一样。

    迟南安:有点不舒服?怎么了?

    迟南安:是因为昨天穿得很少,晚上受凉了吗?

    常乐:有一点吧,然后……我现在全身都好难受,发烧了。

    迟南安没有再回复消息,常乐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常乐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干什么,她想到了什么无语凝噎。家里好像还有药。

    常乐来到客厅翻出医药箱,给自己吃下退烧药之后又回去睡觉了。

    生病实在是没有力气,她只希望赶紧好起来,不要耽误马上就到来的英语考试。

    常乐给自己多盖了一层被子,尽量把自己捂出汗,希望能快点退烧。

    模糊之间常乐总觉得自家门铃在被按响,而且好像越来越急促。

    难道是妈妈忘记带钥匙了?

    常乐直起身子来,摸索着坐上轮椅。房间没有开灯,外面的天也黑透了。

    常乐来到玄关口,怕妈妈等太久:“我来啦。”

    她迎着笑意打开门,看到来人之后全身僵硬。

    迟南安头发凌乱,他还在喘着粗气。

    他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冻红还是怎么的,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他的衣服不太整齐,好像很着急一般来到这里一样。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南……”

    常乐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反而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占据了呼吸。

    她浑身一颤,呆愣在轮椅上一时没有动作。

    迟南安的衣服有点冰,蹭着常乐的脸有点凉凉的,只是他的呼吸打在耳旁,有些燥热。

    他单膝下跪抱着她,好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血液里,让她有点窒息。

    这个拥抱持续了一小会后,迟南安慢慢松开了常乐。

    两个人对视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南安……你怎么在这里?”常乐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迟南安愣了愣,他伸出手挠了挠耳朵,有点不好意思。

    “你说你发烧了,”迟南安眉头一紧,他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担心,“阿姨也不在家,我很担心你。”

    常乐的瞳孔微微睁大,这……

    所以因为这件事,你跨越了快半个祖国来照顾我吗?

    眼睛湿润润的,好像有什么液体要溢出来了,常乐一吸鼻子,低下头。

    迟南安蹲着身子,抬头看着常乐皱在一起的小脸。

    “怎么这么委屈?”迟南安温柔地问。

    “没有。”常乐眨着大眼睛,乖乖地说,“只是除了爸爸妈妈,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哪有人一听到朋友发烧害怕她照顾不了自己就飞半个国家过来的啊。

    迟南安笑着,嘴角勾起。真是个傻姑娘。

    “很荣幸。”他说。

    少年一颦一笑,就这么晃了常乐的眼。

    从此难以忘记。扎根致心底。

    在门口呆了有一会,迟南安把常乐公主抱到了床上。

    常乐本来想拒绝,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迟南安没同意,他说病人应该被好好照顾的。

    其实他自己心里紧张得要死,红晕的耳暴露了最真实的反应。

    迟南安帮常乐把被子盖好,他轻轻地说了一声等我之后就去忙些什么了。

    常乐一看时间,晚上八点。

    所以那会迟南安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是因为来找她了?

    常乐心里一酸,手握成了拳头。

    从她的房间往外看去,能在小范围内看到迟南安在忙。

    乒呤乓啷的,好像在厨房搞什么东西。

    常乐一抹肚子,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在咕噜咕噜叫,好饿了。

    她翻了个身,盖紧被子。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迟南安一来之后,身上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是有什么魔力吗?一定是。

    心中一喜,她闭着眼开心极了。

    恋爱脑要长出来了。

    迟南安得知常乐发烧之后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就购买了机票,拿上自己的外套就往机场冲。

    他在路上买了一些食材,药,还有水蜜桃。

    她说过,吃水蜜桃对发烧有点近乎玄学的有用。

    迟南安下飞机之后直奔常乐家里,因为路上有点堵车,他实在很担心常乐,自己导航路线后就跑去她家里。

    迟南安的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好多年没有复发过了,他想着多跑几步路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而且这几年都有稳定地吃药,这个病已经没怎么影响自己。

    他脑海里只有一件事,乐乐。

    开始的地点和常乐家没有多远,几分钟就到了。

    他喘着粗气,急匆匆按着电梯,他好害怕常乐出什么意外。

    她随口说过的一句话,他都能记好久。

    他记得她说吃水蜜桃很有用,她发烧很难好,今天她妈妈很忙不在家,她爸爸出差。

    她只有他了。

    如果他不来,她怎么办。

    迟南安承认他在常乐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绷不住了,他脑子一热就上前抱住了她。

    她身上很烫,坐在轮椅上,迟南安是单膝下跪抱住她的。

    她的脸也有点烫,迟南安不小心蹭到了一下。

    他感觉她很难受,她来开门的时候整个人病怏怏的,没有什么活力。

    他有点吓到,抱她抱得很用力,反应过来后才松开她。

    迟南安看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有点手足无措。

    他只能蹲在她面前,安静地看着她。

    她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担心你担心的快要死了。

    因为怕你出事啊。

    因为喜欢你。

    听到迟南安的回答之后,女孩明显呆滞住了。

    她说了迟南安永远忘不掉的一句话。

    ——除了爸爸妈妈,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多年,他没有出现的日子,她要是受了委屈,难过,生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啊。

    迟南安很想哭,她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

    他想听她说,想听她说,这些年遭受过的一切委屈。

    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对她最好,最最好。

    她也对自己很好,所以他一点不觉得很亏。

    迟南安感觉到自己心里明确的想法,他不想再躲避了。

    他喜欢常乐。

    只喜欢常乐。

    因为自己淋过雨,他想给她撑伞,想让她以后每天都在晴天下。

    迟南安在给常乐熬粥,他猜她肯定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病人没办法吃油腻的食物,他打算做点清淡的。

    等待的时间他给常乐洗了一个很大个的水蜜桃,切成了一块块的。

    不知道她有没有吃药,迟南安帮她把药装好,等她吃完药过一会再让她吃水蜜桃。

    可是来到房间后,他才发现常乐睡着了。

    常乐发烧时入睡的速度真快,他扶额轻笑。

    但是他想等她自己睡醒,他不忍心叫醒她。

    她最近准备英语大考,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每天脑子里都是英语单词,哪来那么多休息时间。

    迟南安去浴室打了一盆冷水,拧了一下毛巾,把毛巾叠成长条盖在常乐额头上。

    得快点好才行,乐乐。

    他换了好多次水,感觉额头没有那么热了,才安静坐在一旁盯着她的睡颜看。

    平时常乐总有一点点闹腾,这会睡着了好乖。

    迟南安一舔嘴唇,他看着她入了神。

    鬼使神差的,迟南安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颊,用大拇指轻抚了几下。

    她的脸很软,又白白净净的。

    睡着的样子也漂亮,真像一个小公主。

    不对,不论怎样,她都是小公主。

    最终迟南安撑着头也有点迷迷糊糊睡着了,卧室静悄悄的,只剩客厅的时钟转动着,滴滴答答。

    大门一阵声响,钥匙开锁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子里格外突兀。

    田瑛子扭着头进了门,手上拎着一些食物。

    “乐乐,妈妈回来咯。”田瑛子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她猜想是女儿已经睡着了。

    但是,田瑛子换拖鞋的时候一瞬间有点停顿。

    家里怎么多了一双没见过的男士鞋?

    这种款式一看就是男孩子穿的,不是常求安的。

    田瑛子就纳闷了,这怎么回事?

    她想着不对劲极了,手里的东西也没顾着放下,赶紧跑去常乐的房间。

    打开灯,面前的场景让她惊呆了。

    一个长得仿若仙子一般的少年趴在床头,他乖巧极了,即使见面有点突然,田瑛子都因为他的长相生出几分安心。

    看着就不像会干坏事的孩子。

    常乐正面躺在床上,头上盖着一块毛巾。

    田瑛子迅速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拍拍她的肩膀。

    “乐乐,乐乐。”田瑛子小声叫。

    常乐被叫醒,看着田瑛子的脸柔柔叫了一声妈妈,又抬手摸到了毛巾,一愣。

    身上好像没那么烫了。

    迟南安本来就睡得比较浅,听到常乐起身的动作自己也有点醒了。

    他微微皱眉,坐起身就和常乐身旁的田瑛子对视。

    “!”

    一瞬间,迟南安格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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