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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十月(6)

    趁着下人拿碗筷的空档,秦箫仪笑意融融和宋曲莲说话:“难得见你这时候回来,事情都忙完了?”

    宋曲莲低头吹开热茶上的浮沫,浅抿一口润了润干涸的嗓子,方道:“哪里忙得完,不过上午谈事的地方离家不远,就干脆回来一趟。”

    秦箫仪含笑调打趣道:“哟,我以前可没见你这样惦记过家里啊”,说着,便若有所指的往陆铃儿那处瞥了一眼。

    宋曲莲并不理会他娘的调侃,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一口将杯子里的茶水饮尽,又命晚风续上。

    秦箫仪见他一杯茶水喝得又快又猛,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晓得他定然是又热又渴,不免有些心疼。

    她一面让身后的丫鬟上前打扇伺候,又掏出自己的帕子想要帮忙擦汗,哪想她手刚伸出去,便被宋曲莲止住了动作:“娘,我自己来吧”,语气带着点好笑与尴尬。

    秦箫仪晓得他向来不惯与人亲昵,倒也没坚持,只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

    宋曲莲接过帕子沾了沾脑门上的汗,转头瞥见陆铃儿正一手托腮,满脸揶揄的望着自己,约莫也猜到她定然是在心里笑话自己,不由鼻哼一声,反击道:“今天竟然起这么早,还能赶得上午饭?”

    陆铃儿热闹正瞧得起劲,冷不丁被他当着秦箫仪的面提起自己睡懒觉的事,不由小脸一红,瞪他一眼强辩道:“我吃过早饭已经很久很久了。”

    她特意在‘很久’二字上落了重音,意思是:我吃早饭很久了,所以我起来得也很早。

    宋曲莲嘲讽似的勾了下唇角,也懒得戳穿她,转而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穿着的男装上,难得开口赞了一句:“嗯,你这样穿挺好看的。”

    陆铃儿心下得意,正要顺着他话头夸赞自己几句,哪想又听宋曲莲懒洋洋道:“既然你衣裳都换好了,那待会儿吃完饭,便同我一道出去吧。”

    陆铃儿那刚弯起的嘴角,顷刻便又垮了下来。

    她鼓着腮帮子刚想瞪他,却反而被宋曲莲带着威胁的一记眼刀给镇住了,只得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哦。”

    宋曲莲脸上笑容得意得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然后慢悠悠将手里的一盏温茶又喝了个干净。

    秦箫仪坐在两人对面,自然将这一番眉眼官司瞧在眼里。

    她何曾见过自己儿子这幅幼稚的模样,心里觉着好笑,但看见陆铃儿一脸的不高兴,勉强敛起笑容帮声道:“你去外头办事,带着铃儿出去做什么?你要是敢背着我欺负她,你就给我到祠堂里跪祖宗去。”

    宋曲莲脸上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又跪祠堂?您是怕宋家的祖宗在祠堂里头待着太寂寞,故意叫我过去气他们吗?”

    他说着,又转头瞟了眼幸灾乐祸的陆铃儿,嗤笑道:“您放心,就我身边的这位铃儿姑娘,为人可是机敏得很,想欺负她哪有那么容易?带她出去是为了让她能多见见世面,否则整日闷在这府里,我怕她会闹得大家都不清静。”

    陆铃儿闻言反驳道:“我什么时候闹得大家不清静了?”

    秦箫仪也道:“铃儿素来乖巧懂事,曲莲你可不许这样污蔑她。”

    陆铃儿在旁点点头,正要赞夫人明事理,结果又听秦箫仪道:“不过铃儿年纪尚小,与其被束缚在这深宅大院里虚度光阴,不如就跟着你出去见见世面也好。都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听得多,见得多了,人的思想境界也就不一样了。”

    宋曲莲点头赞道:“还是娘您有远见。”

    陆铃儿悄悄撇撇嘴,心道:你带我出去不过是为了要我伺候你,你不使劲儿折腾我就不错了,哪还能见个鬼的世面?

    陆铃儿拿起筷子夹一口菜塞进嘴里,直将那当成宋曲莲在嘴里使劲儿嚼着。

    对面秦箫仪停顿片刻,又认真与宋曲莲道:“我知你向来晓得分寸,不过伪娘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铃儿毕竟是个姑娘家,你在府里头逗弄逗弄她也就罢了,但是到了外面,你可一定要将人护好了。回头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别怪我跟你没完。”

    陆铃儿闻言,心下感动不已,又道像宋夫人这样的心善之人,怎么竟生了宋曲莲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儿子?

    也不知是她眼神太过愤懑,宋曲莲忽然侧脸瞥她一眼,然后又回头与秦箫仪道:“娘,这个您就别操心了。陆铃儿她再怎么说,也都是我宋曲莲的人。我在外头行走这么些年,若是连个女人都护不住,岂不让人笑话?”

    他说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仿佛玩笑般道“不过陆铃儿这丫头吧,心眼子多不甚数,又惯会审时度势。我俩在外若真遇上危险,她不将我推出去挡刀就不错了。与其担心她,您还不如担心担心您亲儿子吧。”

    秦箫仪闻言不由斥道:“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宋曲莲却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秦箫仪见此,便又软了声,继续嘱咐道:“娘亲自然是晓得你的能耐,只是女儿家不比你们男儿,只有真刀真枪才叫危险。旁人一句污言秽语,一个举止冒犯,便能轻易毁掉一个女人的名节。铃儿她再如何聪慧机敏,但毕竟年纪还小,遇事也不如你思虑周到,所以你定要仔细将人看护好,避免因你一时疏忽,而让她陷入尴尬境地。”

    宋曲莲之前倒是不曾想到这一层,此刻经秦箫仪一提醒,这才开始重视起来,他语气认真的与秦箫仪道:“您放心,儿子记住了。”

    他话说完,便忍不住转头去看一眼身边的陆铃儿。

    哪知这个心大的丫头,早已埋头吃得正欢。

    可能察觉到宋曲莲看过来的视线,陆铃儿下意识止住了嘴巴咀嚼的动作,有些懵懵懂懂的回看过来。

    此刻她一双白嫩的脸颊被食物塞得圆鼓鼓,乌溜溜的眼睛亦显得有些呆滞,粉嫩的唇瓣微微撅起,模样活像一只被胀蠢了的肥兔子。

    宋曲莲脸上刚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陆铃儿便下意识想要瞪眼回击。

    于是那副样子瞠目鼓腮的样子就更没法看了。

    宋曲莲生怕自己会当着秦箫仪的面,对陆铃儿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惹来亲娘的唠叨,便蹙着眉头,飞快转回脸去,再不肯分给陆铃儿半分眼神。

    陆铃儿瞪着宋曲莲的后脑勺,只觉莫名其妙。

    三人一道用过午膳。

    因着秦箫仪素来有食困的毛病,两人也不多打扰。

    陆铃儿将糕点制作的方法细细告知了晚风后,便和宋曲莲一块离开了广萧阁。

    此时屋外正是烈日当空,夏蝉隐在树荫里聒噪不止,回廊两边的草木看起来也是焉耷耷的,没什么精神。

    宋曲莲领着人径直往大门口走。

    陆铃儿虽然跟在后头,但到底是心不甘情不愿,因而走得慢慢吞吞。

    宋曲莲也不催她,自己大步如风,很快将人甩出了一大截。

    接他出行的马车此时正候在大门外的一株榕树下。

    随行的小厮一面和车夫聊天,一面仔细盯着门内的动静,待见到宋曲莲从白鹤青松的照壁后头绕出来,他忙收了声,殷勤的迎了上去:“少爷,可是现在就要出去?”

    宋曲莲‘嗯’了一声,脚下不停,径自走到树下登上马车。

    那小厮见他步履匆匆,还当事出紧急,便小跑着跟了上去,正要吩咐车夫打马前行,不想却听宋曲莲在车内道阻止道:“先等等。”

    小厮不知他所谓等等,是要等个什么?

    刚想发问,抬头便见一个身量娇小的少年,左手搭在眉间,皱着脸儿,慢慢悠悠从宋家大门内晃了出来。

    少年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先是步子一顿,转头扫视一圈之后,便目光落在了树下,然后撇撇嘴,不疾不徐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小厮见少年身上衣裳虽不华贵,但清新俊逸的长相却颇为惹眼,那眉眼之间甚至还带着些莫名的熟悉之感。

    可是直到少年走到马车旁,他也没能想起在自己究竟是在何处见过此人?

    眼见少年双手攀着车身便要往上爬,小厮下意识侧头往车厢处看了一眼。

    但见此时车窗紧闭,里头宋曲莲静默无声,他也就识趣的没有说话。

    陆铃儿刚吃完饭本就有些犯困,路上被太阳一晒,这困劲更如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

    她暗道自己近来越发娇气,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眼皮爬上马车。

    哪知她刚钻进车厢尚未来得及在一旁坐下,便听宋曲莲忽然冷声吩咐车夫道“还不快走?”

    他话音方落,只听外头马鞭一响,车身顿时一阵摇晃,本就脑袋昏沉的陆铃儿不由脚下一歪,身子便朝着车门的方向倒了过去。

    这要真从车上摔到地上,那她不死也得残啊。

    陆铃儿一张小脸都吓白了,瞌睡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得亏宋曲莲眼疾手快,起身抓住她胳膊往车厢里头使劲儿一拽,这才免了她一场无妄之灾。

    宋曲莲半抱着陆铃儿歪坐在车座上,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全然没了笑容,他垂眸盯着尚未回过神来的陆铃儿半晌,忽然冷声斥道:“你要是想死,便自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杵在我面前碍眼。”

    陆铃儿本就被吓得够呛,又听他这个罪魁祸首忽然倒打一耙,不由怒上心头,恰瞅见他修长的脖子就在眼前,便张嘴一口狠狠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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