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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十月(14)

    陆铃儿对这一片其实并不熟悉。

    唯一一次来此,还是去年村里的一个孩子在这附近失了踪,她跟着廖叔,还有几个叔伯过来寻人,结果险些跌进石道旁边的一个深坑里。

    想起那处深坑,陆铃儿正欲醒宋曲莲。

    只是尚未等她开口,便见宋曲莲一脸正色的指着前方某处问道:“你说的灌木丛,是不是就在那棵树的旁边?”

    陆铃儿抻长了脖子往他所指处望去,果见一株枝叶稀疏的树干立于石道左侧,邻近一丛杂草因为生得太过繁茂,险些要将这树干给遮掩了去。

    陆铃儿对这树印象颇深,忙点头道:“对,就是那里”,又提醒他:“不过我记得那草丛下头有一个大洞,咱们待会儿跳车的时候务必要小心着些。”

    见宋曲莲蹙眉看过来,她忙又补充了一句:“我刚刚就想告诉你来着,不是马车忽然撞到了石壁上了嘛。”

    宋曲莲倒也没有责怪她,只点头应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话说着,他忽然举起手中的弯刀,将绑在骏马身上的缰绳一刀砍断,缠在自己的胳膊上后,又单手扣住陆铃儿的腰肢,语气轻松道:“抱紧我。若是觉得害羞,就将眼睛闭上。”

    害羞?

    陆铃儿听见这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过经他这一打趣,她心底的恐惧倒是淡去了不少。

    她双手刚刚搂住宋曲莲的脖颈,便觉腰间蓦然一紧,然后两人仿若离弦之箭一般,从癫狂奔驰的马车上一跃向着路边蓬松繁密的灌木丛里飞纵过去。

    陆铃儿记得自己去年过来此地时,这处灌木还多是些长茎叶密不至伤人的杂草,如今短短一年,这杂草底下竟生出了许多带刺的荆条。

    陆铃儿眼瞧着那一枚枚耸立在荆条上的尖刺,一声惊呼几乎要逸出喉咙。

    这些东西锋利如针,若是扎进皮肉里,破皮流血都还是轻的。

    陆铃儿暗骂一声:“倒霉”,正要将脸埋进宋曲莲胸膛里。

    哪知宋曲莲抱着她在半空中劲腰一拧,同时将臂上缠绕着的缰绳往旁边的树干上抛掷过去。

    那缰绳便如长蛇一般,绕着树干密密捆扎数周后,忽然绷如弓弦。

    宋曲莲便借着这股紧绷的力道,手臂用劲一拉,然后搂着陆铃儿轻轻松松落到了旁边的石道上。

    只是两人尚未站稳脚跟,便听石道尽头忽然传来一声惨烈嘶鸣。

    原是骏马带着残破的车厢一脚踏空,一同跌下了断崖尽头的深潭之中。

    宋曲莲听着那隔了好半晌才传回来的落水声响,蹙着眉头收回目光。

    见陆铃儿仍埋在自己怀里不肯抬头,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脊背,笑着打趣道:“喂,本少爷的便宜你占得也够多了,可以松开手了吧?”

    “呸,谁占你便宜了”,陆铃儿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却仍不忘回一句嘴。

    待离开宋曲莲怀抱,她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灌木丛,然后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还好菩萨保佑,不然我今天就毁容了。”

    宋曲莲闻言哼笑一声道:“你怕是谢错了人吧,刚刚明明是本少爷出手救的你。”

    陆铃儿朝他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得罪的人太多,我哪会遭这种罪”,又背着手,绕着他身边转了一圈,啧啧感叹道:“真是看不出来,您老人家平日看着吊儿郎当的,没想到身手竟然这么好,要不改天教教我呗?”

    宋曲莲一把推开她凑近自己身前的脑袋,毫不留情拒绝道:“本少爷哪有那闲工夫。”

    陆铃儿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见他拒绝,也没纠缠,转头环顾一圈四周问道:“少爷,现在我们没有马车,可要怎么回去啊?”

    若从这里走路回家,即使是在认得路的情况下,也得花费大半日的功夫,何况如今天色已不算早。

    陆铃儿这头正担着心,哪想宋曲莲却姿态闲散的往地上一坐,懒洋洋道:“且等着吧?”

    陆铃儿还以为他是要等宋家的人,忍不住道:“咱们今天出门本来就没带多少人手,要等他们找到这里,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宋曲莲扫她一眼,语气轻松道:“如果等不到自己的人,那等等敌人又有什么要紧?”

    反正不过就是为了寻个能送他们回家的工具罢了。

    结果陆铃儿听到这话却坐不住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瞪着他,满脸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吧,我们好不容易才从人家刀口下逃出来,现在又要自投罗网?”

    宋曲莲被她吼得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又将双手一摊,懒洋洋道:“不等他们,那我们今天要怎么回去?”

    陆铃儿一双眉毛蹙得死紧:“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如果真要被对方先找到,那他们逃了这半天的命,不是白折腾了吗?

    宋曲莲慢条斯理回道:“或许也可以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们的人找过来了再现身。只是这样说不定就要等到明天早上,难道你想在这山上过夜?”

    见陆铃儿不说话,他又转头扫一眼四周,故意吓唬道:“你瞧这里荒山野岭,晚上说不定还有野兽出来觅食,我这皮糙肉厚必定不受它们待见,可你就不一样了,生得细皮嫩肉,肥瘦相宜,正好下口。”

    陆铃儿被他一番话吓得肝胆颤颤,忍不住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朝他丢了过去,怒气冲冲道:“我要是被野兽吃了,你也别想跑,咱俩要死死一块儿。”

    这话若是换成其他人来说,说不定就会显得暧昧。

    可陆铃儿一个情窦未开的小丫头的气怒之言,宋曲莲自然不会多想。

    只见他脑袋往旁侧一偏,轻松躲开陆铃儿丢过来的石子,又给自己换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满脸笑容继续调侃她道:“想和本少爷死一块儿,你想得倒是美。”

    见她又要脾气发作,忙又正色解释道:“放心,之前他们人多势众,我肯定不好和他们硬拼。但现在他们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我们,肯定就得分散开来。他们一旦分开,就你家少爷这一身的本事,对付十几二十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况且他们这次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想抓了我,然后威胁宋家要钱罢了。”

    沈家财力近来折损严重,沈长生还被他送进了大牢里。

    若不能从宋家获得些补偿,沈之镜又怎会甘心?

    只是没想到那老头子会冲动至此,竟敢冒着彻底得罪宋家的危险,对他下此狠手。

    不然他也不至于只带了这么些人出门,而让自己陷入现在这等尴尬境地。

    陆铃儿见他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手指着他颤声问道:“难道你早就算准了那些人会过来抓你?”

    宋曲莲随手从路边拔下一根草茎,捏在指尖无聊把玩,闻言瞥她一眼,点点头道:“虽然多少是猜到了一些,但也没想到他们会选在今日。”

    听见这话,陆铃儿气得直想抓花他的脸:“那你明知道自己身边危险,还故意将我带出来,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说是要带她出来见世面,结果差点没先见了阎王爷。

    宋曲莲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草茎,调侃道:“你这一穷二白的丑丫头一个,我能对你安什么心?虽说今天是遇到了一些危险,但不也是我护得你毫发无伤吗?而且我还费心费力替你寻了个好师傅,你不感谢也就算了,怎么还怪上我了?”

    陆铃儿见他这会儿还在狡辩,心里一腔惊惧瞬间化作了怒火,咬牙朝着坐在地上的宋曲莲便扑了过去:“宋曲莲你这个小王八羔子,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她气势瞧着凶猛如虎,但可惜身量和力气都太小,凶起来跟只小奶猫似的。

    若是换作平常,宋曲莲定然单手便能将其制伏。

    只是他方才几乎是半躺在地上,而陆铃儿扑过来的速度太快,而且她左手还好巧不巧的,正正按在了他的大腿根上。

    身体瞬间涌起的酸麻,使得宋曲莲一个愣神,然后就被她一把扑到了地上,后脑勺也跟着磕了一下。

    陆铃儿自己估计也没想到能把宋曲莲轻松压倒,一时力道没能收住,她整个身体满满扎进了他怀里不说,还被余力带着往旁边滚了过去。

    这一滚本不要紧,只是两人之前就坐在靠近灌木丛的石道边上。

    石道和草丛之间又是一道斜坡。

    “啊……”

    随着陆铃儿一声尖叫,两人就这样紧搂着,一同跌进了灌木丛下掩盖着的深坑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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