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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明月(6)

    在宛城,月光诞是仅次于元旦的重要节日,其热闹程度自不必说。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人们载歌载舞,欢呼雀跃。

    陆铛儿和孙怜年纪还小,见着有热闹可看,立刻就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拉着陆铃儿一路猜灯谜、放花灯、吃月饼、赏火龙,玩得乐不思蜀。

    孙文放抱臂跟在三人身后,神色看起来颇有些冷。

    张沐眼睛盯着前面几人,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宋曲莲,笑嘻嘻道:“怎么样,被人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方才陆铃儿虽跟着宋曲莲出了门,却并不愿与他同行,两人隔着有八丈远。

    她弟弟陆铛儿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姐夫也有些不待见,从头到尾,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更别说眼前还有个碍眼的孙文放。

    宋曲莲听着张沐的调侃,一时冷着脸没有说话。

    偏偏张沐还要火上浇油:“谁叫你平日嘴欠,这下遭报应了吧”,见宋曲莲一脚踹来,立刻往旁边跳开一步。

    宋曲莲抬手指了指他:“你若实在闲着没事干,就带兵去宛山上剿匪,少在这里烦我。”

    张沐见他这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心里更是高兴,嘴上回道:“这大过节的,又是晚上,我去山上剿什么匪,不如留在这里看戏多好”,又拍了拍他肩膀:“放心放心,我方才瞧着,小铃儿对这孙文放应该是没什么旁的心思,两人应该只是朋友而已,你也无需吃这些闲醋了。”

    宋曲莲不屑的嗤笑一声:“那小黑脸也配。”

    张沐却道:“嘿,这话你还真别说。那孙文放长得又不差,家境应该也还不差,在大部分人眼里,他绝对是个不错的女婿人人。实话实说,他和陆铃儿在一块儿,倒也算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话刚说完,就被宋曲莲一脚踹在屁/股上:“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张沐捂着痛处嘿嘿直笑:“还容不得人说实话了?就你小子这狗翻脸的脾气,哪个姑娘会喜欢你?”

    见宋曲莲又要动手,忙道:“行了行了,再闹下去,陆铃儿都要跟着孙文放跑了”,话说完,又被他踹了一脚。

    两人打闹过后,宋曲莲忽然问起一事:“前段时间的琢镇屠杀案,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涿镇位于宛江上流,距离此地不过八十余里。

    因为地处偏僻,百姓日子虽然不富裕,倒也还算太平。

    只是上月不知从何处冒出一队歹徒,身带凶器,出手狠辣,将涿镇四户相对富庶的人家残忍灭门,家中财物也被洗劫一空。

    此事性质太过恶劣,张知府下令一定要严办。

    只是如今半月时间已过,仍未有一个歹徒被缉拿归案,因而使得周遭人心惶惶,对官府也颇有怨怼。

    宋家乃是宛城首富,又与涿镇相隔不远,少不得要更加关注和防范。

    “目前还是没有头绪”,张沐闻言摇了摇头,蹙眉道:“原本我们怀疑,是不是董三启那伙人蹿至涿镇作案,所以特意抓了他的几个手下进行严刑拷打,可发现结果与我们设想的似乎并不一致。首先为了避免他们串供,我们特意将这几人分开审讯,可得到的供词大差不差。”

    “其次是死者的伤口,那三十二人多是于睡梦中被长剑割喉,且伤口利落平整,连喷溅的血渍都很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熟手所为。而张启那伙人惯用的是匕首和大刀,武功也是良莠掺杂,且他们盘踞宛江多年,犯事多为劫财,甚少伤及人命,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点财物就轻易惹怒官府。”

    宋曲莲颔首道:“我与董三启也算打过多次交道,他这人虽然贪财,却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若非如此,官府肯定早就派人将他们清剿了。但如果不是董三启,那还有谁能如此目标明确的杀人劫财?”

    这伙人很明显就是冲着四户富户而来,得逞后又能在短时间内藏匿好踪迹,这本就需要对涿镇的情况,及附近的地形十分了解,这两点,外来人口很难做到。

    但也不排除有内应配合行凶的可能。

    宋曲莲又与张沐道:“听说数月前,董三启曾收编过一群外地流民,不知他是否调查过那些人的过往?”

    张沐理所当然道:“既是流民,想来过往踪迹已经无处查询,董三启是个粗人,估计也懒得去费这番功夫”,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望着宋曲莲目露诧异:“难道你是怀疑,那些凶徒是这群流民假扮的?”

    宋曲莲点头道:“是不是这些流民,那得需要查证过后才知道。涿镇三面环山,几乎是一个半封闭的状态,若是有生面孔提前采点,不可能不被发现。”

    “可若是附近的人作案,能够具备这些杀人条件和能力的,除了董三启那帮人,便只能是熟人与凶手里应外合。所以我建议,你们再去涿镇暗地走访一趟,找人打听打听这四户人家最近是否与邻里结仇,或者周围有人忽然变得富裕的情况,这样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张沐惊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凶手既然能快速锁定这几户人家,肯定要对他们家里的情况十分了解,那邻居配合作案的可能性就非常大。若是能找出这个人,咱们再顺藤摸瓜,那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

    宋曲莲道:“那伙凶徒的武功都很不错,你可以让董三启想法子试试那些流民的身手。如果真是他们犯的事,那董三启也难逃其责。他应该会愿意配合你的。”

    张沐嘿嘿笑道:“董三启这水匪头子,在宛江横行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抢了地盘,估计他知道后要气疯了吧。”

    宋曲莲道:“这些目前都还只是我的猜测,事实真相还得你们去查验。这些日子,你应该有得忙了。”

    张沐瞬间回过味来:“你小子,该不会是觉得我烦,故意给条线索,好将我支开吧?”

    宋曲莲颔首笑道:“你知道自己烦人就好。”

    张沐气闷道:“你个狼心狗肺的臭小子,哥哥我这大过节的跑出来,到底是为了谁啊,你还好意思嫌我烦?我这一腔真心算是错付了”,又抬手指了指他:“不想我呆这里是吧,好,我马上走,留你在这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干瞪眼吧。”

    气得宋曲莲直接骂了一句:“滚。”

    张沐这才心满意足的转了身,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笑嘻嘻凑近宋曲莲耳边道:“你小子虽然无情,但哥哥我却不能无义。据我方才的观察,陆铃儿这丫头对你也并不是全无好感,只不过还差些火候罢了。你呀,好好努力吧”,说着,还抬手在他胸口上拍了拍。

    宋曲莲闻言眉头一挑,却故作淡定道:“就本少爷这财貌双全,陆铃儿若不动心那是她眼拙。”

    “啧,真不要脸”,张沐骂完这句后,终于摆摆手,走了。

    宋曲莲原本笑眯眯摇着折扇,可待他目光扫过前方正和孙文放有说有笑的陆铃儿时,忽的嘴角一沉,眼底划过一抹幽黯的光。

    **

    宛城的月光诞实在热闹,众人的欢声笑语,直将陆铃儿心里的沉郁都冲淡了几分。

    胖乎乎的云片糕窝在她怀里打着哈欠,弟弟陆铛儿左手提着一盏莲花灯,右手举着一串糖葫芦,正满眼兴奋的盯着路边的热闹看。

    孙怜是个腼腆胆小的性子,但熟络之后却很好玩,看见什么新鲜的玩意儿,都要和俩姐弟说道个半天,叽叽喳喳像一只刚逃出牢笼的百灵鸟。

    小姑娘这会儿正高兴的摆弄着手里新买的兔儿爷,嘴上分享着去年这时候,哥哥带自己出来逛街时的趣事。

    忽觉嘴巴里被人塞进一个东西,身边有人笑道:“你叽叽喳喳说这么久,也不怕人听着烦,来吃点东西歇歇嘴。”

    转头看去,只见哥哥正含笑看着自己。

    孙怜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高兴,正想说些什么,奈何口里含着东西,只发出了含含糊糊的几个音。

    陆铃儿在旁边笑道:“我们怜儿声音这么好听,怎么可能会有人觉得烦呢。”

    孙怜脸色瞬间转阴为晴,眼睛也弯成了一双月牙。

    “你就哄她吧”,孙文放摇头笑道,又将手里的吃食递到陆铃儿面前:“刚在路边买的青枣,已经用水洗过了,可以放心吃。”

    陆铃儿从他手里拿过一颗,捏在手里看了看,然后笑道:“我家后院也有两棵枣树,这个时候果子都应该熟了,你要是想吃,尽管让铛儿带你去摘,保证不收你钱。 ”

    陆铛儿在旁边点头道:“文放哥,我家枣子可甜了,你要多少,我都给你留着。”

    孙文放闻言笑道:“好哇,那就谢谢铛儿了。”

    陆铃儿捏了捏陆铛儿的脸,玩笑道:“以前我要摘几颗枣子你还心疼得很,这会儿对你文放哥倒是舍得,要不你干脆给他当弟弟……”

    话未说完,忽听不远处的江面上传来‘噗通’一声响,继而有人惊叫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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