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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群人是暮思云约来的。地儿据她说是她同学推荐的度假村。比着常去的地方是没法比,但胜在有民族特色。此时,暮思云和小米还有安然已然换好了哪个民族的服饰,头发也是编编挽挽,安然还戴上了小帽,暮思云还戴着面纱,小米是帽子面纱都有。站在专业舞蹈的姑娘小伙后面嘻嘻哈哈地学他们扭动脖子。

    秦无畏依坐着,单手撑着脸颊看着她们嬉闹。卫青殷嘱咐厨房做饭的口味回来,笑着问:“哥,过去试试?”

    “你去吧,我给你鼓掌。”秦无畏看卫青殷都手舞足蹈了,他鼓动着。

    “得令!”卫青殷甩掉外套下场了。秦无畏撑撑扶手,坐直了身子。扫了一眼坐在廊下跃动着身子拉琴弹琴的人,他的视线和思绪又回到了暮思云身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暮思云是在强颜欢笑,她一早等在门口,看到他和安然,卫青殷和小米一块走向她,她虽还是笑着的,但眼睛里没有光。

    他来这里之前,和张行东联系,张行东说等他们结束,稍微再延后一两天,他尽量赶回来见一见。

    这都第三天了,张行东还没有回来。他的时间也是宝贵的呀,但还没有宝贵到比暮思云重要。这本是张行东的活儿,现在是暮思云陪着他们替他撑着场面。他都有些对张行东的食言忿忿的,何况暮思云。

    侍者端了一杯葡萄酒过来放在了桌子上,还热情地说这里正宗的葡萄酒。

    三个女生在喝酒,秦无畏端起来闻了闻,放下了。卫青殷对他遥遥举杯,他勉强尝了一口,抿抿嘴,强忍着自己不皱眉头。

    他听到几个女生说:“好甜,像果汁。”“再来一杯。”“干杯,一醉方休。”

    他按按额头,看看时间。暮思云一句爸换回来的那块地,秦无畏划出来一块盖了房子。

    一是给暮思云在这里安个娘家,二是他不想每次来都住在酒店里,或是来这见到有泥土的地方。

    见他一直缩手缩脚地坐着,卫青殷过来和他碰杯,秦无畏说:“她们喝了,我们就不喝了吧?”卫青殷点点头,的确,那三个都不知道喝第几杯了。“这酒,后劲儿大。一会儿别再醉了。”卫青殷又冲女生说:“姑娘们吃饭了。”

    等散了饭场儿,果然,都个个脸色绯红,胡言乱语了。暮思云还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她喝之前,还想着张行东对她的告诫,可就因为他不在,他又不知道,喝他又管不着呀。她虽然走路摇晃,但她仍说:“哥,你和嫂子回吧。”

    那边卫青殷在塞小米上车,嘴里还念叨着:要不是你哥走的时候拜托我,合该着就让你睡大街上。他关上车门,摸了摸自己脖子,手上有血迹,被小米的指甲刮了一下。他朝这边挥了挥手,发动车走了。

    秦无畏站在安然和暮思云身后虚扶着,安然说:“说好我们一起去你那里的。怎么又反悔了?”

    暮思云说:“我哪敢跟我哥抢你呀?”

    安然回头看向秦无畏,似笑非笑,她不是没看得到,他的视线没离开过暮思云,他偶尔看向她时,眼里全是不耐烦。来,是暮思云请她来的,可她单位的人早回去了,她留下的这几天可是他让留的。说是等等张行东。反正是消耗时间,去哪里做什么都可以呀,但偏偏都是陪着暮思云,暮思云说去哪就去哪,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你有吗?”安然凑近他,酒气带着女人香飘过来。

    秦无畏皱眉,语气冰冷:“你喝醉了。”

    暮思云不管他们,自己踉跄着走向张家派来早就等候的车。最后一步不稳,身子倒向车门,好在手撑住了。下一秒,她被谁一手抓住胳膊站直,一手拉来车门,推上了车。

    秦无畏看清了那人,是身穿迷彩的张行东,他匆忙说了句改天再约。车灯闪了几下,不久融入了夜色。

    他回身看安然时,她不见了,找了一圈,发现她正蹲在花带旁出酒。悠闲地走近她,说:“呦,安领导,您在这呢?你这也太不顾形象了?”

    在暮思云奔向车门的时候,秦无畏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没有看到安然身子也趔趄了一下。安然想抓住秦无畏,但他走开了,她倒在了地上。安然自己爬了起来,忍不住胃里的翻滚,就近找了花带里吐了出来。

    听闻他的话,安然站起来,满腔怒火扑向他。“你这个人渣!”

    秦无畏没有躲,挨近他的时候,他手一抬,举起了安然向他挥过来的那只手。安然就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怀里的人这次没有暴怒,打了个酒嗝,然后吐了两人两身。

    暮思云没有出酒,就是胃里难受,困又清醒,说清醒又晕晕乎乎。车顶在晃,她伸手半空摸摸,说,师傅慢些开。

    张行东回头看看,暮思云蹙着眉,眼睛睁开又闭上,喉咙里哼哼唧唧。她到现在还没有认出他来。车又快又稳,一路飞驰到家。张行东捞人下车。暮思云终于睁开她迷朦的大眼睛看他了。“我到梦里来了。”她说着还捧起了他的脸,最后又用拇指来回摩挲着他的胡茬。“好真实的梦。”

    张行东被逗笑,抱起人,一路被她各种撩拨。最后,人却抱着他哭了:“你人为什么不回来?这个时候到梦里来有什么用?他们来看我过得好不好,我一个人,我不好,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怎么好?我怕梦到你,醒来又是我一个人,那时候有多难受……”暮思云念念叨叨,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身子从云端落到了地上,她一摸,自己的床铺,一瞬间的清醒,就说自己在做梦。她自我安慰不要醒不要醒,接着做梦。梦里有张行东。

    张行东换鞋回来,人已经睡着了。他喊了几声,又让她挪个舒服的姿势。人还是没有醒。张行东看了一会儿。换衣服洗澡,他这一身都是灰尘,里里外外的衣服几天没换了。

    他围着浴巾出来,准备先看一眼暮思云再去找药箱。他的手腕处被石头子磕了一下,伤口不大,但深。洗澡的时间有隐隐的血丝渗出来。像这样的伤在部队里司空见惯,他也没放在心上,但他怕暮思云看到了担心,虽然对她是否担心抱有疑惑。

    人翻了个身,在床沿要掉不掉。张行东笑笑,抱着往里去了去。估计是胃里难受,脸都拧着。张行东拨开她的乱发:“思云,喝水吗?想吐吗?”

    暮思云像是听到了,伸出舌舔了舔嘴唇,张行东脑子轰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苦笑一声去端水了。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张行东。似乎一清醒,梦就模糊了。但身子像被捆住了,还能听到心跳声,想动又动不了,魇住一样难受。

    “醒了?”张行东低头看看怀里的人。

    暮思云带着宿醉后的惆怅,刚睡醒的娇憨,眼眸里满是困惑地看着张行东。张行东被这样的眼神撩到,在她嘴上啄了一下:“你老公回来了。”

    暮思云回过神,扑向他厮缠:“你去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又低头看看自己:“我衣服你换的?”

    张行东呵呵笑,举起她放自己身上,拍着她的背:“想我没有?”

    暮思云伏在他胸口嗯了一声。张行东捧他起她的脸望到她眼睛里。眼里的柔情哪是这一个字概括得了的。他揽着她翻个身,撑着身子,把她困在他和床之间。“喊我。”

    “张行东。”

    “不对。”张行东在她唇上咬一下。

    “老公。”暮思云声如蚊蚋。张行东还是听清了。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地掠过她,后来食髓知味,贪婪到不管不顾。肩头的疼痛终于让他清明过来。外面晨光熹微,暮思云满面泪痕闪着光泽。张行东吻着她的泪,嘴里一遍一遍哄着说宝贝再一会,就一会。身体却背道而驰。不知过了多久,暮思云感觉自己终于不再晃动了,想推开拥着她还潜在她身体的人,却只有手指动了动。

    张行东却死皮赖脸抱起她往浴室去,她看看两人身下,闭上眼趴在他肩头,张行东却挑挑眉呵呵笑出声。

    等两人起床吃了饭,暮思云看看时间,现在赶到不耽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但她困倦得只想睡觉。始作俑者还大言不惭地鼓动她,去睡会吧,下午我陪你去上课。

    有了他这句话,暮思云果真去睡了。一直睡到下午,醒来张行东正撑着头看着她:“我陪你上课,我们得坐一起。现在起床吃饭。”

    张行东去盛饭了,暮思云又伸了几个懒腰,打了滚。这时突然发现床上有血迹。想想不是自己的,那哪来的?

    到餐厅,张行东正在摆饭:“吃饭吧。”她上下打量他,又拉开他衣领,她是咬了他,但不至于狠到出血吧。有牙印,但没出血。“你哪里受伤了?”

    原来是这个呀,张行东笑,拉正衣领,晃了晃手,伤口处贴个肤色的创可贴。暮思云抓过,创可贴已经湿了,揭开来,红肿一片,伤口浸过水,有的已经发白了。暮思云拉着他去找药箱,张行东笑呵呵地说不用。暮思云停下歪头睨他。他不笑了,严肃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暮思云找到药箱,先消毒,还问他疼不疼,当然不疼了。张行东清清嗓子,有点。贴创可贴时,她无意把手拉到了她胸口,他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热度了,想起今晨的感觉,张行东的手颤抖了。

    “疼吗?”暮思云抬头一脸无辜问他。

    张行东收回心思:“不疼,就是想怎么奖励你。”最后张行东在她发心吻了吻:“媳妇真好。”

    吃了饭,张行东比她还积极,等在门口催促她:“走喽,上学去了。”

    暮思云无奈笑,还真当真了。班里就几十个人,来个陌生面孔还是能认出来的,大家纷纷侧目,箭在弦上,暮思云想撵人也来不及了。这节是音乐史,内容有些枯燥,暮思云偷瞄张行东,他却听得津津有味。

    下了课张行东问:“有没有想过去意大利?”

    暮思云笑,他倒听懂了:“目前没想过。走吧,我们去找我哥。”

    “你不上课了?”

    “下节课练琴,我没力气举琴。”暮思云故意这样说,果然张行东一脸自责。

    “那今晚放你假。”

    暮思云拍他,脸皮真厚。

    张行东一见安然就喊嫂子,又是道歉又是解释。秦无畏说:“一家人,别客气。”

    安然脸色不好,想是昨天喝酒的缘故,暮思云胃里也不好,和安然坐一起,两人吃得少,窃窃私语说着话,偶尔笑几声。张行东和秦无畏坐她们对面,两人虽是也说着话,眼神却各自往这边飘。

    期间,暮思云拉着安然出去了。两人反而沉默了。

    张行动说:“思云在阿尔金的事我想给你说一下。”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

    张行东一点也不奇怪。两人又沉默了。

    秦无畏说:“你给我透个底,你今后在部队,就一直在部队了?”

    “有这个打算。”

    “嗯。”秦无畏淡淡嗯了一声。这是做贡献的事,不能拉后腿,可是苦了暮思云呀。

    秦无畏立刻就盘算着把哪些产业重心往这边移移,给暮思云盖的房子是不是一套不够了。

    张行东说:“不能让姓周的苟延残喘。”

    秦无畏拉回思绪,嗯几声:“哦,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哪个公司没有勾连的人呢?”

    “不,他这个出来后,不能让他有死灰复燃的可能,现在外面还有些他的印记。”

    这是要斩草除根的节奏呀。听他话里话外想让他伸手。秦无畏笑笑:“你是说那座楼?嗯,我想一想。”

    说着,暮思云和安然进来了。两人打住了话题。

    暮思云看看酒瓶:“哥,行东手上有伤,不能喝酒。”

    这就护上了?秦无畏笑:“伤哪了?”

    暮思云扯着让秦无畏看。张行东笑着阻止着:“咱哥开玩笑呢,小伤口,喝口不碍事。”

    秦无畏说:“伤口是够大的,可惜我受十倍那么大的伤竟没人看得见?”

    暮思云慌忙问:“哥,你哪里受伤了?”

    张行东拉回她揽着:“有些晕,扶着我。”

    暮思云还想上前,张行东附耳说:“不是内涵你。”

    暮思云随即明白过来,扶着张行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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