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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武宜看着楼下谈笑风生的人,慢慢握紧拳头,咬着牙道:“他身后忸怩作态的是安元吗。”

    “是。”

    “我们为何要偷偷摸摸的,令人不爽。”

    梨叶偷跑下山身上的伤是安元鞭打所致,武宜咬牙切齿恨不能跑下楼去以牙还牙,打他个体无完肤。

    武宜骂骂咧咧:“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管不顾端了酒一口闷下,“梨叶被他打的后背开花,一个男人对女子下如此狠手,绝对是个变态。”

    武宜早与纹宜商量,找个恰当时间教训安元一顿,结果事情接二连三,根本无暇分身。

    “稍安勿躁,今日的目标便是安元。”复生怕武宜冲动自行行事,只好道出此来目的,“看好时机,等他离开肖启成快速动手。”

    “真的假的。”武宜半信半疑,不解道:“老爷子怎会和安元这小人一般见识。”

    武宜又要倒酒,复生伸手拦住他手上的酒,无奈地托出实情:“是公子的意思。”

    “公子的意思!”他就说好端端的老太爷收拾安元干嘛。

    武宜瞬间有了底气,兴冲冲地摩拳擦掌,“原来这笔帐公子一直都记着。”

    爽是爽,可公子竟有如此幼稚的吩咐,让人出乎意料,想当年对安元,公子都不屑看其一眼。

    “嗯。”楼下情景皆在复生眼中,他道:“一直记着,只是我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武宜道:“拿衣服了吗。”

    复生不解,道:“什么衣服。”

    武宜急的想跳脚,“夜行衣!”

    “不用。”复生道:“公子说既然是教训,便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吃一堑长一智。”

    “太好了,我已经按捺不住想看安元的小白脸动怒的表情。”

    此时便是报仇的时候,武宜捏了块糕点,翘首以盼的趴在栏杆上,瞅着楼下捂脸作笑的安元恶心的打了个激灵,“咱们这样多少有点欺负人,毕竟他手无缚鸡之力只会鸡叫,打起来没劲透了。”

    “不要节外生枝。”复生担忧武宜意气用事,不分青红皂白将该打的不该打的都打一通,“公子给的名字只有安元。”

    “你想什么呢。”武宜此时心情舒适的不行,吃完糕点,不拘小节地抓起散落在桌上的瓜子,用手掰开来,“姓肖的好赖是公子的弟弟,我再看不惯他,又敢奈他何。”

    复生道:“公子说不能这么叫他。”

    武宜撇撇嘴,道:“知道了知道了,启柔姑娘也姓肖,所以不能说姓肖的。”

    “给。”武宜献殷勤的把剥好的瓜子给复生,复生转过头给他一记白眼。

    “怎么你也这样对我。”武宜捏着喉咙假装哭戚戚,好家伙,纹宜对他使用的大招大家都学得绘声绘色。

    假哭了几声,武宜陡然抬头,关心道:“公子知你受伤,怎的还。”

    复生摇摇头,“今日来并非公子安排,是我知道安元今夜会出现在此,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便来了。”

    “不行,你还受着伤,你的分寸呢。”武宜担心:“教训他不急在这一两日,改日再行动。”

    “没事。”复生笑笑说:“对付他绰绰有余。”

    见复生执意如此,武宜抿了抿嘴老老实实坐下,也是,对付安元他自己就行了,不需复生出手。

    肖启成与熟人寒暄后径直上了楼,安元这回出乎意料没跟着上去,而是留在大厅,就座于台下第一排的位置,武宜见此情形问复生道:“行动?”

    复生的目光一路紧随肖启成,道:“莫急,现在不是时候,他坐的太过显眼。”

    “他可真会找地儿坐,不如等他出恭时你我乘虚而入。”武宜真真想把手里的瓜子壳丢到安元头上,奈何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耍耍嘴皮子:“不可否认小白脸的俊,可一个堂堂正正的八尺男儿汉,一丁点男人威武的气概都没有。”

    复生笑笑不说话,武宜看着肖启成落座,道:“一个朝廷官员,大摇大摆来这种花天酒地的场合,也不怕有伤风化。”

    复生解释道:“一年前倚楼便更换了经营模式,有前楼后楼之分,咱们现在身处的前楼只听曲观舞,楼上楼下,隐在暗处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

    复生欲言又止,武宜心领神会,冷哼道:“原来如此,我还说倚楼生意越做越大又盖了栋楼,谁知是‘金屋藏娇’,可倚楼的这二字还是有伤风化。”

    复生道:“前楼叫倚安楼。”

    武宜听了啧啧两声不再言语。

    台上几番你方唱罢我登场,武宜觉得表演无趣的紧,反倒是观察安元观察的津津有味,见他不时与身旁人举杯共饮,问复生:“同他吃酒的人你见过吗。”

    “有些印象。”复生道:“应该是倚楼掌事之人。”

    武宜道:“掌柜的。”

    复生道:“是掌柜,但绝对不是做主之人。”

    一阵琵琶声绕梁而来,声声如玉走盘,随着素指游走翻动,曲调越发轻快欢愉,袅袅的余音清脆有力,穿梭在大厅之间。一弦赶着一弦,激发台下人随旋律不停摇摆舞动,场面一时间好不热闹。

    “这乐调可是轮到西域女子登台了,怎的只有一人。”武宜好奇向台上张望。

    一女子细软的腰间用丝带固定着一把典雅的五弦琵琶,轻纱半遮面,眉目似水含情,摇曳生姿。

    在台上尽情的弹奏美妙乐声,扭动曼妙的身姿来独领风骚,楚腰纤细,引得观者频频称好。

    底下人赞叹着,明日这舞女煊赫茗安城,受众人追捧,怕是要忙的分身乏术了。

    武宜不禁道:“倚楼真是卧虎藏龙,表演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话音将落,只见那女子眼神一沉,拔出一琵琶弦轴飞身直冲台下去,将暗藏在弦轴一端的利刃,毫不留情的插入台下一人心脏处后拔出。

    血登时喷涌而出,电光火石间乐声息而骚动不止。

    好身手,虽不知此舞姬是好是歹,冲她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若非人多眼杂武宜非要当场拍手叫好不可。

    再看安元被猩红温热的血溅了一脸,惊恐万分的张着嘴,哑然失声。

    楼下发生的一切令复生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抽出间隙‘照顾’安元,偏巧又生了事端。

    肖启成正在与友人推杯换盏,他到底是对楼下的惊心动魄心中有数,还是仍未察觉,可不管怎样,既来了复生就不想徒劳而返。

    武宜朝复生打了个响指,复生点头回应,武宜旋即向离安元最近的楼梯口跑去,混入嘈杂的人群。

    有刺客的消息在大厅前方迅速蔓延开来,后方的人们依旧沉浸在欢乐中,好似未发觉琵琶声停息。也是,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料想到,在一派欢声笑语中死亡正悄然而上。

    武宜拨开如痴如醉扭动的人群,在安元身后不远处的柱子前停下,仰头与复生交换眼神。

    复生点点头,从另一处下楼,隐在台下幕布后。

    此时不知谁大叫一声。

    “啊!杀人了。”

    安元手颤颤巍巍的摸上自己的脸,骂骂咧咧:“真晦气。”

    座上发愣的人们被惊起,开始在大厅中四散逃开,推搡间身上脚上沾染上鲜血,一时之间满厅的鬼哭狼嚎。

    楼外过客听得楼内的热闹,恨不能插了翅,变成蚊蝇飞进倚楼,一睹其中逍遥旖旎风采,摸摸腰间,奈何荷包空空如也,只剩不甘心的叹惋。

    涌血的身体眼底保留着笑意,就此僵在座椅之上,还热乎着此生却再也无法动弹。

    而罪魁祸首在大家愣怔之际,融入混乱的人群,不着痕迹地褪去身上异域风情的着装,早早便从侧窗悄然消失,守卫在厅中的一群壮汉,只找到地上零落的裙衫和带血的琵琶弦轴。

    谁也没有过多防备,因为没有人认为会有不怕死的敢在倚楼挑事。

    武宜从楼上跑下来的一路都在关注始作俑者,看到始作俑者成功离开的背影,他脑中不禁冒出梨叶的身影,没被公子捡回来前的梨叶,可是如这假舞姬一般日日生死一搏间。

    “楼下何事惊慌,莫不是在游戏。”

    肖启成冷眼看着大厅中个个神色慌张,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一气的人群,怎会是在游戏。

    他眯着眼静静看着楼下一处柱子,正是许久未见的武宜,肖启成嘴角平添一抹笑,对身后的人道:“叫上安元准备打道回府。”

    浮令松你可是蠢蠢欲动了,不过敢在倚楼动手,杀的竟还是倚楼老板,还是你浮令松够心狠手辣一针见血。

    肖启成攥紧手里酒杯,与倚楼达成协议花了他多少心血,这些心血又怎会被你浮令松轻而易举的付之一炬!

    韩俞俞道:“是。”

    肖启成又道:“你们两个跟着。”

    身后两人领命,跟着韩俞俞一起下楼。

    复生不敢松懈对肖启成的警惕,见韩俞俞下了楼自朝安元而来,复生暗叫糟糕。

    看来武宜被发现了,眼看韩俞俞将至,情急之下复生将袖口飞镖掷到武宜头顶,武宜闻声抬头,顺手拔下飞镖。

    巨大的纱幔犹如倾泻而下的瀑布,在灯火的映衬和人的拉扯下如在阳光下荡漾的水纹,粼粼波光遮去一片慌乱滑稽的场面。

    雕虫小技,肖启成冷笑一声,带着随从下楼,浮令松,你的人休想在他面前耍花招。

    倚楼后街狭小阴暗的巷子里,武宜强忍着脾气恐吓道:“再挣扎信不信我打烂你的脸。”

    一路上,安元被复生捂住嘴,呜呜个不止,听到打脸的威胁,他身体诚实的不敢再乱动反抗,怕武宜真的让他毁容。

    “少跟我这挤眉弄眼,恶心。”武宜一拳落在他的肚子上,脱掉鞋子又作势要脱掉袜子。

    复生不解,问:“你干嘛!”

    武宜指指不老实的安元,道:“堵住他的嘴,呜呜的难受。”

    “呜呜,呜,呜。”一听武宜要把自己的袜子塞进他的嘴里,安元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挣扎的愈发厉害,眼圈都急红了。

    “罢了,我心善,不愿强人所难。”说着武宜穿好鞋子,从怀里掏出帕子塞进安元嘴里。

    安元见塞得是干净的帕子,识趣的张开嘴配合后半死不活的靠着墙装死。

    安元煞白的脸上血已风干,用不屑和轻蔑的眼神在武宜和复生身上转悠,武宜硬是给他半人半鬼的样子吓得一激灵。

    对于安元突如其来的顺从,复生和武宜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面面相觑的立着。

    武宜附在复生耳边嘀咕道:“怎么打。”

    “我不知道。”复生也犯难,公子只跟他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他就想着把安元绑来也暴打一顿,可眼前这个恶毒的男人却如憋屈的小娘子,毫无招架之力,他向来与旗鼓相当的对手你来我往,这下叫他如何应对。

    武宜狠狠心,道:“你有鞭子吗?”

    复生道:“我怎会有鞭子。”

    “那眼下如何是好。”武宜气馁,“咱俩打他个不会武功的传出去多不好听。”

    “我也是这个意思。”复生道:“你主意多,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安排。”

    “我。”武宜哑口无言。

    原以为自己将遭遇灭顶之灾,安元看眼前两人举棋不定的样子,心里讽笑假惺惺,人绑都绑来了却不知所措了,真是好人难做,看来他可以高枕无忧。

    费劲弄来的人就这么放回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武宜灵光一闪,蹲下去抬起安元的头,笑容灿烂道:“这么俊美多情的脸,不叫人观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复生道:“你打算怎么办。”

    武宜故意看着安元道:“把他绑到南市的牌楼上,明日一早大家都可一睹芳容。”

    “呜,呜。”

    复生犹豫,否定道:“太过招摇。”

    武宜原本就在吓唬安元,就算是看安元害怕的模样心情也是舒畅的。

    “既然你我下不去手便在他的脸上轻轻划上那么几下。”武宜掏出一把匕首抽了鞘,虚张声势的用刀身拍在安元脸蛋上,道:“这么白净的脸可惜了。”

    这下可好,安元彻底坐不住了,抡起胳膊张牙舞爪的乱打一通,伤哪里都可以,唯独他引以为傲的面容不能有半分差池。

    待肖启成过去为时已晚,哪里还有安元的影子,只有他座位旁一具冰冷的尸体,上午他还与这具尸体合议大事,物是人非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进入倚楼不多时韩俞俞就发现了复生和武宜,这种地方复生不会主动来不说,且说武宜和安元,以前一见面便互掐,谁也看不惯谁,他怕武宜和安元起冲突特地说了些激将的话,才使安元留在楼下。

    直到台上舞姬偷袭出手再到武宜下楼,韩俞俞不能确定两人的目标是谁,之后舞姬顺利逃脱,两人仍未走,他才知道两人的目标是安元。

    韩俞俞甩掉两名随从,转身拐进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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