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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一路梨叶沉默不言,原以为她会放弃,看到她拿着草料和小尔一起到后院去,浮令松欣慰一笑。

    看来她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退缩,也没有因为两人共乘一马而敲退堂鼓。

    这次梨叶倒有了越战越勇的想法,是她央着浮令松学骑马,不能轻易被困难击退,再说,看到武宜和纹宜无拘无束的策马奔驰,她无比迫切的想体验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流水对梨叶的靠近并不排斥,这让梨叶高兴不少,她细细抚摸着流水,出声道:“好流水,今日多有得罪。”她抓着草料递到流水嘴边,“多吃些,明日我们继续,我保证不会再一惊一乍,你也得保证多担待我些。”

    小尔发放完草料,听梨叶与流水有商有量的,笑道:“姐姐,流水乖巧温顺,一般很难受到惊吓。”

    梨叶威胁的眼神扫过去,捏住小尔胖嘟嘟的脸颊,吓唬道:“你个小人精,准备嘲笑我。”

    小尔赶紧否认道:“我的意思是,你太容易紧张,搞得流水也紧张起来。”

    “是吗。”梨叶摸摸流水的脑袋,看着它一下一下咀嚼食物。

    “我师父说过,马儿很敏感,能感应到人的态度。”小尔道:“你再学习的时候也拿出眼前的悠然,它感应到自然不会为难你。”

    “这样啊。”梨叶抓起一把草料给高山,道:“安抚流水有功,多吃些。”小尔的意思和浮令松讲的大差不差。

    想到浮令松,梨叶不觉手中一紧,她起身那一下没防备,蓄满力气,不知撞的他痛不痛,算起来,近来她总爱往他身上撞。

    梨叶有些烦闷地弯腰拾草料,跟着小尔将桶中清水舀入石槽中。

    “回来这么早。”纹宜手里拿着剑走来,微微喘气道:“就算公子亲自授课,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别效率了。”梨叶接着去舀水,气馁道:“根本就没效率。”

    看她这样子,纹宜挑挑眉不再多问,转而碰碰她道:“我和武宜买猪脚,你要不要去。”

    “姐姐,你们又去偷吃猪脚。”小尔放下舀子,撇下嘴角一脸正气道:“我去告诉师父。”

    纹宜跑过去捂住小尔的嘴,逗他道:“还有猪大肠呢。”

    小尔被抓着不能动弹,小手叉着腰,气呼呼的朝纹宜翻白眼。

    梨叶见状捧腹大笑道:“小尔,你这样子才是可爱的不得了。”

    “我们小尔最可爱了。”纹宜松开小尔,知道他不会真的跑去告密,从下巴捏住他的脸蛋,往中间挤了挤,哄道:“回来给你带松子咸核桃好不好。”

    “我不吃。”口是心非的说完,又跑去给马儿添水喝。

    纹宜拉住梨叶,道:“放心,姐姐疼你,一定给你带。”

    “小尔真是可爱。”走出马厩梨叶问:“小尔有家人吗?”

    纹宜道:“没有,早前云公子云游那几年,在路上捡回来的,自从抚养了小尔,云公子才算在上虞城中安定下来。”

    “公子刚久居逸山时,云公子带着小尔一起,小尔算是两人一天一天看着长大的。”

    这话听着不太对味,梨叶叹道:“小尔和我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纹宜道:“不一定,柳暗花明才是,云公子是在山沟沟捡到他的,那里的环境条件不具备让他成长为现在聪明伶俐,水灵灵的小尔。”

    是这样吗!如果她和肖启成的妹妹长得不像,瑜伯便不会留在茗安城,那时瑜伯又会带着她漂流到何处,不过,以身份之差,应是很难会与浮令松相识。

    除了练功纹宜一般不佩剑,梨叶问:“你和武宜练武了。”

    纹宜神秘一笑,道:“没有。”

    “那你带着剑干嘛。”

    两人到前院,碰到浮令松和云明在院中饮茶,纹宜停下道:“公子,借用一下,我们出去一趟。”

    说完不给梨叶说话的时间,拉着她就跑,生怕被浮令松截下来似的。

    云明噗地一声笑出声:“我错过了什么,连纹宜也要打趣你。”他拿起蒜香花生又放下,今日吃花生过多,不可再食。

    浮令松笑笑不说话,看着梨叶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回头微感惊讶:“呼贺律要见谁!”

    纹宜笃定又认真道:“是武宜,要给你惊喜。”

    梨叶偷笑,脱口而出:“他给我惊喜,你不吃醋。”

    “不吃醋。”纹宜回头看她,用胳膊轻撞她,“你学坏了啊。”

    上午无事可做,武宜拉她去小河边抓鱼玩,玩累了躺在草地休息,昏昏欲睡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瞧不当紧,竟是许久不露面的安元。

    武宜见了蒙着半张脸偷偷摸摸的安元,当场暴脾气上来,一声不吭上去抓着人就是一顿乱打,直接把人打昏过去。

    没等安元昏沉过去,七八个彪形大汉摩拳擦掌围上来,朝着他俩开始舞刀弄枪。

    没有招数蛮力倒是不少,奈何对方人多势众,眼看他俩渐处下风,河边树影后,小路上有人抬着半扇猪肉哼着小曲经过。

    纹宜眼尖,一眼认出是卖卤肉的老狗,欣喜地大声冲外喊:“老狗,老狗。”

    武宜一个侧身躲过来势汹汹的一拳,不明所以的跟着纹宜开喊:“老狗,快快出现。”

    河边人影错乱,打斗声贼大,想不注意到都难,吸取了上次教训,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老狗拼命掩下好奇心,将半扇猪肉往上送了送,开始哼上民间小调,脚下加大马力快步而走,没走两步,听到有人呼唤他,声音颇为熟悉,心下斗争几番,他扛着猪肉,脚尖一转,一溜烟向河边飞奔而来。

    一男一女声音虽为熟悉,老狗却辨不出是谁,到了一排桑树旁,扯着粗糙的喉咙叫:“咋了。”

    武宜手上拽着一人胳膊,脚抵在那人背上,快要招架不住,见到老狗到来如蒙大赦,激动道:“快来帮忙。”

    老狗心想凭什么帮忙,他好不容易从良,再帮出人命来,岂不辜负他人良苦用心给他安排的工作。

    想到此,老狗一掌拍在猪屁股上,起了撤退的心思,临走时意外看到地上半死不活的安元,他粗眉倒栽,怒上心头,心想高深的功夫他不会,身高马大的光凭蛮力也叫那安元吃不了兜着走。

    再不济,跟拖猪肉一样样的,扔到河里去,反正神不知鬼不觉死无对证,想到此,老狗握住两猪腿狠甩出去,正好替武宜抵挡身后咄咄逼人的一锤。

    准头可以,是个习武的好料子,武宜挑挑眉,嘿嘿一笑道:“多谢。”

    “客气。”老狗上去一脚踢开牵制着武宜的人,不忘笑话道:“你俩细胳膊细腿的,行不行。”

    纹宜冷眼扫过来,抽空道:“少说风凉话。”

    给纹宜一瞥,老狗一愣,真是知恩不图报的小娘们,刚刚叫的多亲,翻脸就不认人。

    “老狗。”

    武宜又擒住一人胳膊,挑眉示意老狗再来一脚,老狗极为配合,一脚将人踢翻在河里,谁知那人是个旱鸭子,进了水像失了魂,手脚乱扑棱。

    另外几人见来了个不容小觑的帮手,纷纷停了手,两人去捞落水的同伙,一人指着地上神志不清的安元,上前试探道:“人,放还是不放。”

    纹宜眼神犀利一扫,毅然决然回道:“不放。”

    那人嚣张道:“找死,还想打是不是。”

    武宜挡在纹宜身前,打量道:“你们是肖府的人?”

    闻言那人低眉顺眼起来,不答武宜的话,服软道:“有话好说,你们怎么肯放人。”

    武宜不屑一笑,挑衅般在安元腰上踢了两脚,扬起头呲着牙,乐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那人想上前理论,被同伴拦下。“你们知道他是肖府的人,还敢伤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武宜睨了眼地上躺的人,还好他有教养,不然肯定得啐不省人事的安元一口,“回去问问肖启成,叫他没事别歇着,多管管手下到处惹是生非的人。”

    “你。”那人被武宜说的哑口无言,思忖着眼前三人什么身份,敢明目张胆的叫板肖启成。

    他回头瞧着被救上来的同伴,再瞧瞧地上鼻青脸肿的安元,暗暗生疑,安元带他们出来时,只说抓个女的,是肖启成一心想得到的,他们听了这话才跟着安元出来。

    几人互递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人救不走,也不好干耗着,再说这里是他人地盘,一会儿对方来了帮手,插翅也难逃,权衡过后,那人开口道:“走。”

    见几人丧着脸走远,武宜朝救他一命的猪肉走去,三两下解开猪头上缀的绳子,转头用脚将安元翻个身,拿绳子绑紧他的手,“这家伙鬼鬼祟祟,定没安好心。”

    “哎,干啥呢。”老狗不愿意,绳子是用来挂大肠的,这下可好,他总不能把大肠缠到身上当围脖吧。

    武宜到河边撩水洗手,冲老狗道:“小气啥,这家伙把你害惨了,你不记恨。”

    “怎么不记恨。”老狗说着不解气,给安元腰窝上来一脚,这小白脸,还想杀他和兄弟们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武宜抬眼示意纹宜,纹宜低头想了片刻,苦恼地冲他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样吧,去你店里。”武宜暂时不想惊动浮令松,老狗的店离这里不远,“纹宜,你叫上梨叶也去店里。”他倒要看看安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到底,老狗还是怕惹祸上身,又怕武宜说他不仗义,他磨磨蹭蹭扛起半扇猪肉,拉起猪大肠,跟在武宜身后,小声抗议:“不是我的店。”

    被人抗在肩上的安元,心里都是滋滋啦啦的声音,痛啊,他觉得浑身都是痛的,痛得他脑子也是浑浊不堪的,他暗庆自己双眼一闭及时装死,瞧武宜下手时不顾死活的劲儿,想想他都能气的半死不活。

    要不是缺把刀子,他恨不能现在就往武宜后背捅上一百刀,捅的他鲜血直流,叫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方能消解他受打之恨。

    安元发狠的臆想着,睁开肿了一只的眼睛,不怀好意地转着。

    “我说。”老狗按捺不住,甩着滑溜溜白花花的猪大肠,瞄了眼武宜背上的人,道:“干啥费这老劲儿,直接在河边解决,来个浸猪笼岂不更好。”非上他那小店瞎折腾,受了牵连他白玩一场。

    老狗的话让安元心头一颤,暗里骂骂咧咧,说‘收拾他’怎么跟‘收拾猪’一样轻巧简单,竟敢痴心妄想用惩罚女子的家伙事对付他,真是不折不扣的大老粗,当初真金白银砸给他,白他妈砸了,还不如喂猪。

    “怎么解决?”武宜像被老狗挤到似的,稍不留神就往左边的小树上靠近了些。

    毫无防备的安元承受着胳膊上的撞击,敢怒不敢言,咬着唇硬是将疼痛吞下,暗里开始问候两人祖宗十八代。

    武宜不紧不慢道:“跟你杀猪一样?先把杀猪刀桶进颈部血管放血,还是直接从肚子上一点点滑开刨除内脏。”感受着后背传来心跳加速的声音,他得意地挑挑眉,道:“不如先丢进滚烫的开水里退了毛,才好行事。”

    老狗较真道:“得先捅脖子。”

    武宜笑笑,不以为然道:“看来是先放血喽。”

    见老狗不情不愿的样子,他明白老狗担心什么,解释道:“你放心,我们只是借用一下场地,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听武宜这么说,老狗不好再推辞,反不好意思道:“不是我不仗义,这店不是我的,我做不得主不是。”

    安元几欲破口大骂,因清楚不是武宜对手,不敢轻举妄动,倒叫自己气的头昏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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