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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为免审问安元时搅扰纹宜和云明,浮令松带着梨叶换了一个院子。

    过一炷香的时间,暗卫押着人回来,原本上蹿下跳,极力想要挣脱束缚的安元见到浮令松后,立马别过头安分起来,将嚣张跋扈收敛着。

    暗卫把人待到浮令松面前,无情一脚踢在安元膝窝上,嘭的一声安元单膝跪下,又是狠辣凌厉的一脚,这次安元彻彻底底的双膝着地。

    像是受不了屈辱,安元张嘴大叫一通后,眼神恶狠狠嵌住梨叶,撕叫道:“好你个臭丫头,春风得意了,你哥哥我特地给你准备的销魂粉都有人替你抗。”

    梨叶握紧拳头,原来安元真是冲她来的。

    “那小子怎么样。”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昂,头被暗卫按下去就翻着眼瞧,吊着他少用的细嗓继续恶心梨叶:“我为你量身定制的量,那个小子,怕是要一睡不起吧。”

    “哈哈哈哈哈。”

    啪,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梨叶厌恶的看着发疯狂笑的安元,“解药!”

    看梨叶被他激怒,安元心中舒坦,不怒反笑:“别天真了,销魂粉只能自解。”

    说完像一头疯狗一样,拼了全力疯癫的往梨叶身上扑去。浮令松拉回梨叶,一脚将安元踢倒在地,后面暗卫见状拿了绳子将安元五花大绑。

    “我问你,你来肖启成可知。”毫无感情的声音。

    安元邪魅一笑:“浮令松,别以为我怕你,你已经不是当年的浮令松了。”

    “问你什么答什么,不要打岔。”浮令松走过去,蹲下去,一手制住安元的头转过来,冷声道:“对你,我的耐心很有限,你最好说实话。”

    听着浮令松的声音,安元心底生出不可抑制的惧意,“他,不知道。”

    “抓梨叶做什么。”

    安元不自觉蜷起腿,委屈中带着恨意:“我恨她!”

    浮令松松了手,盯着安元倔强的眼神:“答非所问,我问的是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绝对不能说,说了梨叶怕是会抄起剑把他大卸八块。

    “动我的人,我管不得?”浮令松起身,徘徊在安元身侧。

    颀长的身影在前游走,神情是不同与往常的冷若冰霜,眼底慢慢显露出凌人杀意,危险的却又让人想要靠近探究的。梨叶凝眉,不禁猜想浮令松是否会杀掉安元,她所认识的浮令松是温和的,但几年前他可是征战沙场的将领。

    看着一步一步紧逼过来的浮令松,安元躁动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企图远离他。

    浮令松嗓音渐沉:“最后一次,做什么?”

    “我,我。”安元惴惴不安的后退着,咬紧牙关,他清楚浮令松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也不行下流无耻之事,所以他在赌,赌浮令松不屑自降身份对他下手。

    浮令松停下脚步,转身朝梨叶而来,不待梨叶反应,大手已覆上梨叶眼睛,像是怕吓到身边人,轻声道:“金西。”

    “是。”

    接着一声清脆响起,再接着是响彻整个云府的鬼哭狼嚎。

    只消一下,安元冷汗涔涔,被绑着不能抚摸到痛处,令痛感加剧,他只能不断用撕心裂肺的吼来缓解无处可消减的痛。

    感受到梨叶细微的颤抖,浮令松贴在她耳边问:“怕吗?”

    梨叶顿了顿,坚定摇头。如果是问怕现在手段狠厉的他吗,梨叶可以笃定回答,她不怕,与她而言,此刻的他也如眼上的双手一样温暖可靠,如果是问安元,那是他罪有应得。

    浮令松移开手,平静等待尖锐的嚷叫渐小,淡然道:“能答吗。”

    安元艰难地咽了口唾液,连扭动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却有着兴奋的快感,不怕死的嘲笑道:“你,浮令松,也有,使用卑鄙手段的,的一天。”

    “还有更卑鄙的。”浮令松道:“御史台首宰御史大夫关常井。”

    安元脸色突变,睁圆了双眼怒气腾腾的看着浮令松。

    “他虽不叫你们认祖归宗,在钱财上却从未亏待过你们任何人。”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安元的头瘫软下去,眼中凶狠转化为迷茫,无力妥协道:“我说。”

    “我承认,我心态就是扭曲,从小我被人指指点点,骂野种,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吗?”安元失声笑道:“名门正派世家子弟,我也是啊,我爹可是御史大夫,就因为我娘出身上不得台面,我就该不配?就算我不配,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来指责我羞辱我。”

    安元停下深深喘息,默默落泪:“你知道吗,浮令松,你虚伪,你知道你每每看向我同情怜悯的眼神,有多刺痛我,可笑的是,你同情却不靠近,唯一肯带我玩的只有肖启成!”

    “说完了吗?”浮令松漠然道:“我再问你,抓梨叶做什么。”

    “不做什么。”安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就因她与肖启韵有那么几分相似,启成就偏爱于她,凭什么凭什么!!”

    说着他仰起头,看看梨叶又看看浮令松,讥笑道:“你该不会也因她与肖启韵相似,才。”

    浮令松一拳重重挥在安元脸上,打的他头晕目眩。

    “我从不靠近怨天尤人的废物,你也本该前途一片光明,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哈哈。”

    安元呲着血盆大口不停狞笑着,血和泪水混合,分辨不出是咸还是腥甜。

    “安菱。”浮令松动怒,语气生硬:“我答应老爷子对你的承诺,不动他,机会我给过他很多,胆敢有下次,别怪我不讲情面。”

    安菱不敢迟疑,毕恭毕敬跪下,冷静道:“多谢公子,我回去就打断他双腿,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公子面前。”

    “你个叛徒,你要杀你亲哥,好啊,你比我还疯比我还贱,是不是你那便宜老爹让你干的,是不是,这个冷酷无情的老东西,他怎么不去死。”

    声音渐远,梨叶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刚刚的一幕滑稽可笑,是不是如安元没说出的半句话,能让她一样滑稽可笑。

    原来到了哪里都没差,她仍旧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梨叶。”

    梨叶回神,听到浮令松叫这个随意按在她头上的名字,她莫名倍感失落。整个院子只剩下她和浮令松,她抬头,阳光从他肩头打照过来,光线闪耀,一下刺痛她的眼睛。

    浮令松偏了偏身子为她遮挡,没站稳,梨叶已经跑开,“我去看看武宜。”

    浮令松神色微动,欲言又止,由着她跑开。

    跨出门槛的脚片刻迟疑,身后偌大的院子静止无声,梨叶不再怀抱期望,随着脚步落地,衣摆贴合在门槛之上,稍纵即逝。不就是和肖启成相同的游戏,她不是恨肖启成恨的要死,为何这次心好痛,是一种前所未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感到脸上传来的凉意,梨叶摸上去,早已湿了大片。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会这样难过,梨叶千想万想各种理由,始终不敢触碰一个埋在心底的秘密,就算真的鼓起勇气触碰,她有能力触碰到吗!

    梨叶告诉自己,浮令松不是这等荒唐的人,这个事实她明明再清楚不过,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伤心,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怅然化作喉间呜咽声,树荫下空荡荡的角落被填满心酸。

    她真的了解浮令松吗?怕是离了解差十万八千里吧,数十个暗卫轻功极好的安菱,又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人潜伏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比如现在她在这里哭泣,是否已经有人对浮令松禀告了她的去处。

    即使哭梨叶也不敢放纵,她咬着唇,企图用身体的痛处消解内心的苦楚。直到泪止住她才松开,唇上血丝已清晰可见。

    因挂念武宜,梨叶来不及与安元的话和解,她小跑着去洗了把脸,就疾步跑去看武宜。

    “云公子。”梨叶鼻音甚重,匆匆低头,掩盖失落,她加重嗓音道:“他们怎么样了。”

    云明坐于廊下,以手遮阳,去瞧梨叶的不对劲,“暂且无碍。”

    “我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云明转过头来,道:“但不建议,纹宜刚守在床边睡着了。”

    梨叶点点头,道:“老狗呢。”

    云明道:“老狗在隔壁。”

    “那我去看看老狗。”老狗和武宜中了相同的毒,去看老狗是否有不适,就能知道武宜如何,梨叶跨步朝隔壁走去。

    云明一愣,跟上道:“我和你一起。”起身时他特意追着梨叶看了一眼,见梨叶慌张闪躲,笑道:“嘴上怎么有血丝,是不是这两日贪吃上火。”

    回了句没事,梨叶便闷着头不吭声。

    直到瞧见老狗苍白的脸色发紫的嘴唇,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忧愁道:“这,这看上去很严重。”顿了顿,内疚道:“纹宜,她很伤心吧。”

    看到武宜死气沉沉的样子,纹宜得多难过。

    “不必忧心。”云明道:“这是我用针法将毒素清除的过程,酉时我会再来行针,到时余毒逼出着于表面,脸色会更加难看不能入目,所以请你帮忙带走纹宜,未免她伤心难过。”

    梨叶点点头,不敢发出声音,她怕一张嘴就会哭出来。

    出了门,云明随口一问:“阿松呢。”

    梨叶脚步微顿,道:“可能在后院。”

    云明道:“安元的事可处理妥当。”

    “嗯。”梨叶道:“云公子,我想起还有事情做,不能耽误了。”

    不等云明回答,梨叶几步出了院子,她走的急,怕云明突然叫住她,让她去叫浮令松,就当下而言,她不知如何单独面对沉默不言的浮令松。

    绕来绕去,梨叶深感无奈,她竟无处可去,也对,父母早已故去,她本就无依无靠。

    梨叶鼻头一酸,伤心蹲下将头深深埋在膝里,仍是咬唇不放,眼眶温热愣是不容许一滴泪落下。埋了好一会儿,久到双腿发麻,她才肯抬起头,盯着地上不停忙碌的蚂蚁,又是许久。

    蚂蚁排着长长队,有从南往北走的,也有从北往南走的,步履匆匆间时不时上演一出碰撞,抵着头轻触几下,继续不知疲倦的往前行。

    梨叶问自己,至于吗,过于小题大做了吧,就算是被当做替身又怎样,相较于自己,这些年,不管是肖家还是浮家,她在‘替身’中获益的,早已超越‘替身’本身的价值。

    对浮令松来说,死去的肖启韵是他的妹妹,而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声声叫着的公子,梨叶想,能让浮令松开心,做替身她甘之如饴。

    开导自己完毕,梨叶站起身,麻胀之感瞬间传上大脑,强忍几秒她遭不住又蹲了下去,因心不在焉,一下跌在地上,用手捶像是爬了成千上万只蚂蚁的腿。

    梨叶用浮令松教过的动作,高起双臂缓解酸麻感,心神恍惚间忽闻淡淡药香气。

    是小尔在熬药,或许她能帮上忙,梨叶缓慢起身,拖拉着腿往后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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