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在我面前晃了。”
刚走进VIP病房,就听见仇柘虚弱的声音。
于荷气不打一处来,责怪道:“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么高的地方说跳就跳,真当自己是神仙啊。”
仇柘没力气和她争辩,虚弱的扯着嗓子:“我要见我老婆~”
“一睁眼就是老婆,我和你爸要担心死了。”于荷嗓音哽咽。
仇柘:“我这不是好着呢。”
“你快别折腾我家宝贝。”仇珵打开门,推着颜含时进来。
仇柘想要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别动。”于荷把他按住,“我把床给你摇起来。”
仇柘慢慢躺下,视线紧盯着颜含时,“姐姐。”
仇珵在于荷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于荷听话地跟着仇珵出去,给两人腾出空间。
颜含时推着轮椅停在病床边。
仇柘现在脸上依旧是惨白的,但不像在山底那样毫无生气。
“姐姐,你那里受了伤?”仇柘急切地问:“怎么坐在轮椅上?”
颜含时解释:“我没事,那晚扭到脚的事。”
仇柘:“那你身上还疼吗?”
颜含时试着感受,摇摇头:“没什么感觉,你呢?感觉怎么样?”
仇柘神秘兮兮笑了笑,不吭声。
“你笑什么?现在感觉怎么样?”颜含时问。
“姐姐。”仇柘,“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
颜含时:“任何人救了我,我都会关心的。”
仇柘“哦”了声,抬起一只被石膏固定的胳膊,撒着娇,“不太好哦,胳膊断了。”
“胳膊?”颜含时惊诧道。
没有人告诉她,仇柘除了背后还有胳膊也受了伤。
颜含时看着那只胳膊,刚好是在山底搭在她身上的那只手。
仇柘歪着头看着她,蔫蔫地开口:“都怪我不好,那么着急上山,等雨停了的话,姐姐,就不会滑倒摔去。”
方希和颜和正见两个人没啥大事,借口压力大要去散散心,直接拍拍屁股先走人了。
一连好几天都不见凌煜城人影,颜含时在医院闲得发慌,仇柘偶尔下地活动,但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
直到转院回溪川的时候,凌煜城才重新现身。
凌煜城来的时候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符原也跟在屁颠屁颠的来探望。
符原进来直接扑到仇柘的病床上,连哭带喊悲痛欲绝,“柘哥,我差点以为再也不到你了。”
凌煜城没过去,把东西放下,问:“恢复得怎样?”
“我没啥事。”颜含时,“倒是你,仇家那边怎么说?”
凌煜城:“你不用担心,都处理好了。”
来之前凌煜城先去见了于荷和仇珵,算是给这件事一个交代。
颜含时:“那就好,你也不要心里有负担,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嘛。”
“嗯。”凌煜城点点头,又说:“你爸妈那边。”
“你不用管,我来说就好。”颜含时。
凌煜城:“那谢谢了。”
下了场雨,气温不降,反倒升了一点,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凌煜城推着颜含时,出透透气。
在花园里刚转了半圈,远远就看见,仇柘单手撑着助步车走过来,旁边跟着帽子口罩一条龙符原。
颜含时:“你怎么下来?”
“是我来的不巧了?”仇柘斜瞥着轮椅后的人,“姐姐是只许他来,不许我来?”
姐姐?
口罩底下符原和轮椅后的凌煜城表情一致,表情抽搐带一点幻听。
什么玩意?
符原:柘哥你在说什么?
仇柘完美专业的木雕大师的形象出现裂痕。
凌煜城:心机男,居然认姐套近乎。
仇柘心机同/性/恋的身份更加坐实。
颜含时:“不是,你走那么快不怕扯到伤口。”
“姐姐,我都好得差不多了。”仇柘说着伸着胳膊,还要展示一下。
符原:不否认,柘哥牛批。
凌煜城:不否认,牛批,叛徒。
颜含时想让仇柘回去休息,仇柘死活不,说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几人硬是跟着他的速度慢悠悠地逛。
等回了病房,凌煜城帮忙收拾着出院的东西,边试探着问:“你和仇柘什么时候姐弟相称了?”
“姐弟?”颜含时,“没有啊,他瞎叫着玩。”
凌煜城收拾的速度加快,心底松了口气。
回到溪川,仇柘转进疗养院提前预订的豪华病房。
颜含时脚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原本不打算住,但仇老太太放心不下,不管她说什么,直接一并打包。
颜含时受伤的脚搭在沙发扶手上,喷了几下云南白药。
她的脚基本上已经好了,日常行动完全不受影响。
仇柘摘下一颗葡萄递到她嘴边。
病房门推开,护工推着订制的营养餐进来。
颜含时把葡萄咽进嘴里,瘫倒沙发上,有气无力,“阿姨,不要再往里面推了,我真的吃不下。”
从她回来开始,每天定时定点的,有人把营养餐送进来。
她真的要吃吐了。
护工阿姨面露难色,“这是规定,少奶奶每一餐都得吃。”
“噗。”颜含时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吐出来,“你让我死了。”
“少奶奶,这……”护工为难道。
“我来。”仇柘把葡萄其丢进垃圾桶里,举起好的那只手,“姐姐,我帮你吃。”
颜含时瘫在沙发上,抓住救命稻草,双手抱拳,“感恩。”
等护工出去,也不见仇柘动,颜含时抬头问:“怎么不去吃啊?”
“姐姐,人家的手不爱方便耶。”仇柘眨巴着星星眼,看着对方。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颜含时大概率是一个暴扣,加一个飞腿,把打倒在地。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她只能压制住自己内心暴躁,堆起笑脸,“仇少爷,想怎么吃啊?”
“喂我吧,姐姐。”仇柘。
颜含时一听,倏地收起笑脸,骂道:“你有病啊?”
“姐姐,我手是真不太行。”仇柘捉住颜含时手,往石膏上碰,“现在还疼着呢。”
仇柘的撒娇恳求,加上内心的愧疚的双重buff,颜含时扛不住。
餐桌上,仇柘抑制不住的兴奋,整个五官都在跳动。
“姐姐,我还想吃那个。”
“这个也要一点。”
“这个很好吃,姐姐要不要吃一点。”
颜含时看着餐盘里空掉一大半,耐心逐渐丧失,忍不住问:“你还没吃饱?”
“还差一点点。”仇柘。
刚才问就是还差一点,现在屋内还是差一点。
平时也没见他吃这么多。
颜含时放下碗筷,有些生气,“你自己吃吧。”
仇柘那帮兄弟,听说他受伤,组团来看望。
兄弟伙几个人边聊边往病房里冲,打开门的瞬间几人,愣在原地。
屋里颜含时也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
颜含时看着几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最先挤进来的人,率先开口,“嫂子好。”
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口,“嫂子好,我们来找老大的。”
“哦,找仇柘?他在里面。”颜含时。
里屋抱着手机正发愁的仇柘,听见声音出来,看见几人,纳闷道:“你们怎么来?”
“老大,听说你受伤了?”
“怎么搞的?”
“英雄救美?”
“放/屁,老大是哪种人?”
几人把仇柘位得团团转,颜含时抽空出了趟门。
报名参加的纪录片大赛,临近截稿日期,猫崖村拍摄的木雕素材,她一点没剪辑。
颜含时回到她自己的房子里。
这套房子是她毕业时,颜和正送给她的毕业礼物。房间不是很大,但好在是市中心,她一个人独居绰绰有余。
结婚后的一年里,她回溪川待的最久的地方,就是她这套房子。
房间里杂乱无章,还保持着上个月走之间的样子,家具上落着薄薄的浮灰。
颜含时站在门口,开鞋柜的动作顿了顿,又合上,拍了拍手上蹭上的灰,抬步直接进去。
反正已经很脏了,换不换鞋好像没有太大关系。
颜含时收拾好房间,坐到书桌前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在3号屋拍摄时,她也以第三视角拍摄拍了不少素材。
有用的素材,她整理好打包了一份发给凌煜城。
凌煜城收到消息,回过来:恢复得怎么样?
【绑架乌云】:挺好的,不过就不过去帮你拍摄了。
【凌煜城】:嗯,不用来了。
【凌煜城】:元吉月也走了,符原跟着蓝阳伯老师,刚刚好。
【绑架乌云】:为什么?
【凌煜城】:庄清禹带走的,具体不清楚。况且原本定的就是四组,元吉月本身就是临时加进来的。
【绑架乌云】:是吗?
颜含时还不知道《木雕的雕》这档综艺,这么命运多舛。
颜含时坐在书桌前,拉动鼠标挑选着先剪辑那一条。
最后,鼠标的箭头停在一条。
颜含时看着屏幕上,视频的封面,鬼使神差地点进去。
那是猫崖村为数不多的大晴天。
画面里,仇柘跨坐在石凳上,袖子挽在小臂上,动作不急不缓,拿着木凿神色专注地雕刻。
柔和的阳光,穿过他额前的发丝,呈现金色,微垂着眼睑,睫毛纤长浓密,忽闪忽闪的。
“叮叮。”
压在桌角的手机,响起一阵铃声。
颜含时探着身子,摸过手机,屏幕上出现熟悉的名字。
颜含时接听,按开免提。
“怎么了?”
“姐姐,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那头的仇柘的声音传来。
颜含时视线盯着电脑,随口道:“快了。”
仇柘:“已经很晚了。”
颜含时:“嗯。”
听见颜含时兴致不高的应了声,仇柘连忙说:“姐姐,我不是催你的意思,你中午就没吃饭,我有点担心。”
许久,颜含时坐在电脑前脑袋有些迷糊,她简单洗漱,直接摔进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