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的过往

    被电昏过去的黎岳,是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唤醒的。

    睁开眼,尖锐的阳光一下子刺了进来,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又很快眯起来,向前望去,眼前的景物影影绰绰的晃动着,黎岳用手捶了一下脑袋,接着用力晃了晃,努力甩出脑袋中的眩晕感,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了右手,下一秒,黎岳完全怔在了原地。

    在黎岳右手的手掌心,一片血红色的痕迹,凝固在那里。

    这是?

    黎岳记忆的最后片段是,“凶手”叶澜在见财起意后,下手抢夺,用电棍电昏他之后,将其“抛尸荒野”。、

    如果黎岳没有记错的话,凶手是在背后偷袭,他的伤口也是在后腰,这个位置,是不能出血口在手掌的,难道刚刚黎岳他捶了一下脑袋,这就砸出血了?

    可是也没听说过,谁被电棍电过或者用手捶了一下,和被刀子捅了一下,是一个效果的,又或者是内伤?

    体内的血块,在剧烈的撞击(捶了一下脑袋)之后就转移了……

    “叮铃铃”

    因为主人太长时间置之不理,黎岳的手机已经快要响炸了。

    而黎岳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他赶忙拿起手机,还不等他刚刚按下接听键,准备说话,电话那头我们的学生会会长阿森同学,他的质问就已经像是连珠炮一样传来,“黎岳,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怎么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刚通话时你怎么突然没声了,又一言不发的挂上了我的电话……”

    “等等等,你不要问那么多,让我一件一件的来说。”黎岳飞快截住了,明显还要说下去的阿森会长,一边向四周望去,一边说道:“我现在是在……”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只因为现在黎岳他也不知道,他自己身处何处了,他记得当时从学生会出来之后,是叶澜走在他面前,那个时候黎岳的心思,一直放在手上的文件袋上,反而没怎么去注意周围的场景,可以说,黎岳这一路是被叶澜引导着来到这个地方的。

    “阿森,我问你,在我们先前通话,突然中断之后,我又是过了多久,才接通这通电话的?”

    似乎听出黎岳话中的凝重,电话那头的阿森也严肃了起来,想了好久,才沉声道:“被挂断之后,我就一直打你的手机,大概一个多小时,到现在你才接通。”

    阿森的回答让黎岳暗叹了一声,果然!

    从黎岳被叶澜电晕过去的一个小时中,他的醒来还是因为阿森嘈杂的电话铃声,而不是被路过的学生叫醒,由此可见,他晕过去的,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路过这里!

    更让黎岳惊骇的是,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那里,要知道华星大学黎岳可不只来过一次了,虽然不上了若指掌,也算是熟悉异常,就连黎岳都不知道的地方,叶澜是怎么知晓的?

    一般在学校中这种隐秘的地方,要么是类似废弃的教学楼一样,被禁止踏入的,要么是一般人不知道的地方。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代表了,叶澜对华星大学的了解,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深。

    毕竟,所谓隐秘,就代表不是通过普通途径可以知道的,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知道的。

    对此时的黎岳,更重要的是“叶澜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难道叶澜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抢夺那份资料?

    这个冒出的念头,让黎岳心头陡然一沉,可是他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啊?黎岳你在说什么?大声一点,我没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震得黎岳耳朵生疼,他忙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没什么。”黎岳明显敷衍到。

    “你明明就有再说些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上次也是这样,说到什么有人给了你资料,那个时候就没声音了。”

    “比起这个,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帮我。”黎岳转移话题道,他看向自己手中的纸条,他的目光一点点沉下来,沉入看不见的深渊,或许,他想要的阻止的,已经发生了。

    “这是什么?”电话那边的阿森收到黎岳发过来的照片,问道。

    听到他的问题,黎岳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不知道,在我醒来之后,就发现它在我手中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放的,我要你帮我查清楚,这个东西的来历。”

    当叶澜从黎岳手中,夺走那些资料时,黎岳仍记得最后一刻,叶澜在他手中塞入的纸条,可以说,这就是现在黎岳仅剩的线索了。

    之所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阿森来查,是因为阿森这个人的优点就是耿直可信,缺点就是太耿直了,在这一强大的特性之下,就导致了阿森是一个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对一切事物追根究底,严肃异常的人。

    换句话说,这样的阿森一定会对黎岳先前为什么挂了电话,又迟迟不接电话一事追根究底,而黎岳总不能对阿森说,他一个成年的男人,被叶澜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给坑了,还在坑了之后顺走身上的东西。这样未免也太丢脸了,绝对、绝对不能让阿森知道!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有东西来转移阿森的注意了,当然,黎岳这么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是因为叶澜那张留下来的纸条和华星大学有关,对于华星大学的事情,当然要交给,现在在华星上学的人了。

    而这个时候的黎岳不知道,他手中握着的,被他视为线索的东西,早就被程少掉包了。

    在天空深处的云堆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涌着,纵然看不见,可是隐隐露出的峥嵘,却有着让人心悸的压抑,看来,要变天了。

    且说另一边,在监控器的画面被人为切断之后,程少就沉默地站在一堵墙面前,此时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他手上的那张纸上。

    那张纸上打印出的图,正是在监控画面中断之前,和叶澜见面的那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他衣服心脏处的校徽,程少看着之上放大的图案,平举着和墙上贴着的照片对比。

    “果然,一样的。”程少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他看着照片上叶澜灿烂的笑容,眼底的黑色愈发浓重,层层叠叠堆积成无边的深沉,程少手中打印出的男人身上的校徽,和照片上叶澜左胸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华星大学的校徽,又不是。”互相矛盾的评价,模棱两可的言谈,程少却用一种分外笃定的语气陈述着。

    如果黎岳在这里的话,就会惊奇的发现,他手上那个被掉了包的纸条上,所画的东西,和程少手上打印的东西,照片上叶澜身上的校徽都是同一个。

    相同的不只图案,就连答案也是分毫不差。

    “这是华星大学的校徽,但又不是。”

    另一边的黎岳,也得到了和程少同样的结论,他反复咀嚼着电话那头阿森的回答,“是又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要从我还是一个大一新生,刚进学生会,还不是会长的时候说起了。”阿森幽幽叹了一口气,开始说起那段尘封的往事。

    “那个时候是华星最辉煌的年代,那时的华星在各个领域的比赛中,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或许不可以用不俗来形容,应该说是顶峰!那时的华星站在S市,甚至是全国的最高点,拥有耀眼的光,按理说这样的成绩,应该受到表扬才对,可是校方却没有任何表示,当地也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去报道。

    不仅如此,那一年校方反而一反常态的进行大换血,当时的具体内容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华星那个时候,开除劝退了一部分人,当时的校徽之类的东西,全部进行重新定做,看上去就像是要掩盖什么一样。那个时候因为我在学生会的职位比较低,许多已经审批过的文件,又重新弄了一遍,那时腿都要跑断了。”

    阿森在抱怨了几句之后,肯定地说道:“总之,黎岳你现在给我的这个图案,就是当年华星大学,已经被销毁的校徽。”

    黎岳看着手中,本该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却又重新出现的图案,一时间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手中明明是一张薄薄的纸,他却仿佛感受到了它上面承载着那些辉煌的印记,纵然被淹没,被掩埋,被打压至最低,却仍有着不屈的骄傲。

    “其实还有一件事。”阿森有些嗫嚅着开口。

    “说!”感受到阿森的犹豫,黎岳强硬无比的要求道。

    听出黎岳话里的严厉,阿森把心一横,咬着牙说道:“你不是交代过我,不要在人前暴露我们的关系吗?那个时候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无意中撞见你了,你放心,我没和你打招呼,就立刻跑了……”

    “说重点。”黎岳压抑着额头跳动着的青筋,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也就是说,我在食堂见过你、和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了。其实那些被劝退的人员中,有一个人就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你说的是……”黎岳只觉得嗓子中有些发涩。

    “是叶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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