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行

    “哎呀,我说行就行!快来。”

    不老宫的宫主非说没汤口了,曲明光非不干,说就算没泉口也能泡到温泉,这不!月隐信了明光的鬼话,硬拉着兰芷来到一处高墙下。

    曲明光轻车熟路的解了这不老宫的外墙禁制,唤出了那“许久未见”的软蚕体。

    “快站上来!”

    兰芷看到那软蚕体,脑门又黑了一刻,月隐见兰芷愣在原地,硬拽着她站了上来。

    “起!起!起!……”

    明光每喊一次起,他们三人便离那墙头进一寸,三人中月隐的个子最高,却也高不到哪儿,眼看着就可以扒上墙头了,明光和月隐起劲聊。

    “这可是不老宫最好的泉口,到时候你进去多泡泡,包你全身舒畅。”

    “是吗?”

    兰芷黑线的立在那里,一双眼刚过墙头,便看见了不该看的。

    “卧槽。”

    惊呼着,侧身来,将月隐和明光的头使劲往下按。

    两个人被兰芷摁的,头都要摁进腔子里了,对上两人的目光,兰芷讪讪笑道:

    “我们别去了,定城其他地方也挺好玩的。”

    “阿?”月隐张着嘴看着兰芷。

    “哎,不是你说定城只有不老泉吗?怎么了,我想法子带你进去,你还不乐意了?”

    “不是,就是……”兰芷第一次没翻明光的话,话到一半结巴不出来,明光让过劲儿,伸着脖子,非要进去。

    这一看,他也愣住了!

    “卧槽!”

    跟王八见人似的,脖子赶紧缩了回来。

    “嗯?”

    月隐转头去看一脸惊吓的明光:

    “怎么了?”

    明光嘻嘻的笑,有些紧张:

    “没事没事,等一会儿!”

    月隐怕这俩有事儿瞒着她,也要过眼去瞧墙那头。

    兰芷,明光合力摁着月隐的肩膀蹲了下来。

    “怎么了?”

    月隐左看看兰芷,右看看明光,

    “没……没事,就是有…人在…打架,咱们待会儿进去。”

    兰芷瞪着眼睛看着明光,明光给过个颜色,兰芷立刻附会道:

    “是…是…打架呢!要不然咱们别处玩去。”

    三人合计着,合计半天除了离开定城,没地儿去。

    曲明光看着兰芷试探着问:“要不然咱们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

    月隐也看向兰芷,兰芷不想月隐跑了个空:“行吧,等一会儿。”

    过了半刻她又有些怀疑,狠狠得盯着明光问道:

    “你真能进的去?”

    “啧,信我,信我,进的去进的去,等姬……就是里面人打消停了,我们从小路一绕,水榭亭边就有一个泉口,因为死过人,所以一直空着。”

    “死—过—人?”兰芷一字一字的吐,一双眼真要杀人。

    “啧,你信人还是信鬼?没大事,我经常去,舒服着呢!”

    “信你一回!”

    说着三人腿蹲的麻了,月隐本来就有些伤,有些耐不住:

    “我去瞧瞧打完了没。”

    还没站起身就被摁下来:

    “我去我去……师姐你歇着!”

    明光那一眼有慷慨赴死的勇气,看得月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你们是不是骗我?”说着要起身去瞧,又被兰芷拉了下来。

    “哎呀,你放一千个心,定保你泡的上温泉。”

    “没有!”明光嗤嗤的喘着粗气,若是有光,定能看见这小子从脸红到了脖子。

    兰芷一脸嫌弃的看着,索性拉着月隐坐在软蚕体上。

    三人一靠一的坐着,靠着墙,看着天上的月亮,月隐等得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靠在兰芷的肩膀上睡着了。

    猛然一滑,惊醒,看了看天,竟发现月亮快巡过半程,见两人也都倦的阖着眼,便自己爬起来,去瞧墙那头。

    “哪里有打架的痕迹!”

    墙里的花木比她还完全,便摇醒了两人。

    “里面的架打完了。”

    “嗯?”明光迷迷糊糊的听了月隐这一句话,猛地清醒:“姐姐你都看到了?”

    “嗯。”

    兰芷也错愕的看着她。

    “对阿,里面花木完全,哪里有打架的痕迹,我就知道你们俩诓我。”

    兰芷,明光两人相视,长舒了口气。

    “走吧!”

    三人干净利落地翻过屋头,落到草间。明光隔墙唤那蚕体唤了半天,都不能入袋,等得兰芷火大。

    “行不行阿你?”

    兰芷翻了个白眼看向别处,这一看又看见了不该看的。

    “好了好了!”

    明光终于将蚕体收入储物袋,便听见兰芷压着嗓子一声喊:

    “别回头。”

    “阿?”月隐听得愣愣的。

    “还在……?”明光黑脸。

    兰芷没说话,明光忍不住吐槽:

    “真是比鹌鹑还鹌鹑。”

    两人看着月隐一直向前,不准她侧脸,更不准回头,沿着墙角,一路走到明光所说的,水榭边的那个院子。

    看到熟悉的门,明光叉腰耸肩的大笑起来:“终于到了!”

    蹬脚一踹,兰芷和月隐都惊呼了句“哇”。

    少年带着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关上门:

    “随便看,随便玩,当自己家,别客气,汤池在院子后边,要泡就去泡,想怎么泡怎么泡!”

    虽然是寒冬时分,却因着禁制,院子里一派春夏气,花盛草丰,院前一棵结满花串的树,密密簇簇,重叠悬开乳白的小花,月隐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槐花。

    还没待月隐将这槐花看够,兰芷揭开她的斗篷扔到明光身上,拽着她向院后跑去。

    温水从一边的竹筒里涓涓的流,散着热气,雾气温暖潮润,粉扑子似的扑向两人的面颊。

    兰芷一边布下禁制,一边道:

    “听说不老宫的泉水,合经通脉,镇定养伤,你可好好泡一泡。”

    前院,白色的小花一颗一颗落,落在树下躺椅上的少年脸上。

    这十几日的折腾,他一个好觉都没捞着,此刻兰芷月隐正泡着温泉,明光便在大槐树下歇下来,睡着了。

    树前池子里的蝴蝶鱼扑通跃水的声音都惊不醒他。

    而此刻的不老宫的宫主谢春回正带着人一处处的排查。

    入池的两人,身子上只缠着层薄衫,里面的小衣,透出白的鲜妍。

    入了池,月隐全身畅然,所有的警惕都随着温泉水汽蒸腾散开,她阖目坐靠在池子里,忍不住的倦意。

    兰芷看着面前的女子,阖目沉静,松弛的肌肤在温泉水的温养下渐渐紧致,光滑,一张小脸挂着水染出的红晕,心叹这泉真是好东西。

    她却不知道自己左肩的伤口,也在泉水的浸润中渐渐愈合。

    “真好。”兰芷心里想。

    想着想着,她自己也觉得乏了,阖目温神。

    前院睡的迷糊的少年,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想找个舒适的姿势,再沉睡去,却被池中跃水的鱼儿惊醒了。

    一骨碌坐起来,受惊的鸟似的,探看四周异动。

    忽然,他好像听见声音 ,门开的声音!

    谢春回根本没打算看香槐院,只是那门上,他探身去瞧,竟然是!

    竟然是只脚印!

    打开门的谢春回和槐树下摇椅上的少年,四目相对。

    刚睡醒的明光,脑袋好像有些不大灵光,坐在摇椅上一动不动,讷的像座木雕。

    “给我抓起来!”

    谢春回右手一招,少年便被两人摁在了摇椅上,

    “放开我!谢秃子!”

    少年一挣扎,摇椅吱呀吱呀的叫,谢春回咬着牙把出言不逊的少年捉走,连后院都懒得查。

    香槐院的大门刚合上,便有一双靴子轻轻巧巧的落地,踩着白槐小花的尸体。

    兰芷猛地惊醒,听见房中好像有瓷盏碰撞的声音,准备喊房中的那个没谱儿的皮蛋安静点,一霎看见月隐还睡着,便小心从池中抽身。

    可水面一层一层的波纹还是弄醒了月隐。

    “怎么了?”

    才醒的月隐也有些迷糊。

    “你家那小皮蛋不知又在作什么妖呢?”

    见月隐醒了,兰芷也懒得去管:

    “你尽干些没谱的事儿,到时候把人招来!”

    兰芷尽量压低声音,去教训那房里手没轻重的曲明光。

    下一刻,一道银针破开禁制,那人,陌生的人,站在池边。

    随着银针的飞穿禁制的那一刻,兰芷迅疾招过池边的外衣披上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月隐的,转头盯着那池边的人:

    “你是谁!”

    男子嘴角笑意起现,一双眼盯着池中的两个女子:

    “两位妹妹,好快活!”

    兰芷蹙眉,想唤出片雪剑,却发现灵力受限,整个身子被水挤压的动不得一分。

    “那小孩呢?”月隐一双眼静敛杀意,质问池边的人。

    男人敛笑,走到池边,蹲下去,捻动女子耳边潮湿的碎发,笑意又起:

    “自身且难保了,还管那小子?”

    男人的食指冰凉,从女子的碎发滑到耳垂,在耳骨处盘绕摩挲半刻,落到颈间,四肢动不得,她的整个身子控制不止的颤抖。

    “放开你的脏手!”

    兰芷恶狠狠的看着那人游离在月隐身上的手。

    “怎么?”男人望进女子燃烧的双眸,一双手又踱到兰芷身上:

    “小美人,你可比我还等不及?”

    话一落地,那双大手紧紧捏住兰芷的下巴。

    月隐一个扑咬,让那□□燃烧的男子被疼痛惊回神。

    男人大掌反挥,鲜血淋漓的手,摁着月隐的头,像池边猛砸过去。

    那困水松动了一刻,便是此时,兰芷片雪剑出,划开那人手腕的皮肉,手中灵力蓄起的,一根木藤,将男子甩出几米远。

    “左手用剑,有意思。”

    男人的拇指擦尽嘴角血迹,看着两个女子合衣上岸,一前一后的执剑,立在跟前。

    “合欢宗,尤寅阳。”男子立在原地,嘴角残笑,眼中肃杀。

    “你们得记住我。”

    好像被人凭空捏住了脖子,半分也呼吸不得,兰芷掌着剑的手,脱力。

    月隐身法极快,在空气收缩的那一刻,脚间灵力灌注,虚影绕到那人身侧,出剑刺向那人的太阳穴。

    兰芷松了口气,整个身子失去支撑,瘫软在地。

    月隐的剑尖抵在那人左手的掌心处,脚间灌注灵力,撑力向前,却刺不穿那掌心,也退不得半分。

    兰芷拾起片雪剑,像那人心口刺去,却被那人右手掀翻到池子里,劲风之下,衣服碎成雪片,乌发铺过脊背,整个人又被那水困住了。

    尤寅阳左掌聚灵,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却发现自己竟然粉碎不了这剑。

    他懒得再在心里问出第二遍为什么,索性左臂一挥,劲风裹着月隐,狠狠撞到墙上,弹落在地的月隐,人剑分离,浑身的疼痛又被重新唤醒,连着灵力,一同被身侧的空气锁在体内,动弹不得。

    “既如此,那你先罢。”

    腕间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一滴一滴向着泉池逼近。

    兰芷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着,脖子间的筋肉一寸寸的使劲,可她还是,还是动不得半分。

    这个男人的修为太高了!

    那样冷的掌带着血的粘腻,抚到兰芷的肩上,兰芷忍不住打了个颤儿,别过脸,想要逃避那样恶心的一双手。

    尤寅阳喜欢,喜欢这个女人的表情。

    男人纵身跳进池子里,水,又活起来,只是兰芷还是动不得。

    那男人一双手死死地,死死地箍住她的肩,将她拢到心口,另一只手抄到水中,松解腰间细绳,掌住女人的腰,腕间的猩红如血鱼游散在温热的泉水中,雾气弥散,轮廓隐约。

    男人的手沿着她的脊骨上缘求索,一点点,青色渴求,一寸寸,谷欠爱游离,她知道,这双手的最终落点是系在颈后的那根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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