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余晴晴想了想，主动开口：“你不过去吗？”
“？”
柏霁偏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看他们都在那边聊天，你不过去跟他们一起吗？”余晴晴将语句扩充完整。
“不了。”
柏霁摇摇头，“都是各个家族之间的攀谈，没什么意思。”
闻言，余晴晴也认同地点点头：“也对，毕竟你以后也不打算继承家业。”
柏霁斜睨了她一眼：“知道的还挺多。”
“不是你昨天自己说的吗？”
余晴晴还是没忍住，鼓着腮帮子又伸手拿了一个小蛋糕。
柏霁看了她一眼，她心虚地移开视线。
很快，又伸手拿走了最后一块小蛋糕。
但这次她没有自己吃掉，而是将叉子递到柏霁面前：“给你。”
这盘甜品是他拿过来的，但却全进了自己肚子里，嗯，不太好，好歹还是把最后一个留给他吧。
柏霁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粉红马卡龙，又看了眼脸上挂着笑意看向自己的余晴晴，最终还是伸手接走了。
就在此时忽然从远处走来了一个身穿白色蓬蓬裙，头戴小皇冠的女孩。
“你好呀，你是余晴晴嘛？”她径直走到余晴晴身边，看着她明知故问道。
余晴晴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面前这人估计是这次生日宴的主人公——商家小女商莹然。
看到眼前这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再想起柏商两家明里暗里同意的联姻，她有些害怕这人是来找自己心事问罪的，没有立即出声。
只是在沉默的这几秒内迅速将残留在嘴巴里的蛋糕咽下，然后无声地清了下嗓子。
最终，故作冷艳地回道：“你好。”
大概是她脸上的防备过于明显了，商莹然立马笑着举起双手表明立场。
“先声明，我可没有恶意，虽然我们两家都很希望我跟柏霁联姻，但我可做不出这种拆散姻缘的行为，姐姐你不用对我防备心这么。”
见她将话说的如此坦荡，余晴晴反倒不好意思了，冷酷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讪讪，尴尬地道：“我没有......”
商莹然也没在意这么多，自来熟地从隔壁桌拉了把椅子坐下，解释自己过来的目的。
“我过来就是想看看，跟柏霁结婚的人究竟是谁。”
她直觉眼前的这个柏夫人是好人，于是没什么心眼子将自己肚子里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不瞒你说啊姐姐，我很早之前就看上柏霁了。”
但很快她意识到这句话里面的歧义，又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喜欢他啊，我只是觉得如果要结婚的话，他最适合不过了。”
“为什么？”
或许是商莹然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她藏心眼，余晴晴对她也很有好感，于是顺着问了一声。
毕竟在她看来，虽然柏霁确实很体贴，能称得上一个“好丈夫”的名讳，但再如何也不至于被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作为最佳选择吧。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对爱情和婚姻不应该充满理想的浪漫主义粉色幻想吗？
“因为在可以选择的这几个家族中，只有柏家的是正常人。”商莹然像是跟好朋友吐槽似的，将椅子移到余晴晴身旁，凑近抱怨道，“真的一点不夸张，其余那几个没一个脑子是正常的。”
余晴晴跟着苦笑一声，但又想到她今年才十八岁，应该有大把途径能够认识别的男生。
“那你学校的同学呢？应该能从里面找到正常的吧。”
可商莹然却叹了口气，有些怅然：“学校的同学都不熟，而且听我爸的想法，就像让我跟这些知根知底的家族中选人结婚。”
“啊。”这是余晴晴第一次直面“联姻”，听完她的话之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过没事，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的。”商莹然却笑了笑，佯装祈祷地许愿，“只希望最后能让我嫁给一个正常一点的人就好。”
“会的。”余晴晴放柔了声线，认真地对她说，“不仅会找到一个正常人，而且你们一定会因爱情而结婚。”
“哈哈。”商莹然笑了两声，虽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但还是接下了余晴晴的祝福，“那就先借你吉言喽。”
她脸上的悒然之色来的快消散的也快，转眼就又变得明朗起来：“嗐，怎么突然聊到我身上了，我是想来问你的。”
语罢，她挤挤眼睛，目光飞快地扫了柏霁一眼，又看回余晴晴，眼神里克制不住地八卦：“你俩怎么在一块儿的？”
这就属于比较敏|感的话题了，余晴晴心中警铃瞬间作响。
脑中飞快了转了几圈之后，她想起了当时柏霁用来搪塞他爸的借口，决定跟他统一战线，借用了他的说辞：“我们以前是同学。”
但毕竟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只简单的提了一下并没有说的太细。
只要有心人一查便知他们俩可没法儿当同学。
但商莹然显然不会往这一茬想，一听两人竟然是高中认识的，更来劲了。
“好哇，原来你们以前偷偷早恋啊！”
“不是不是。”余晴晴连忙否认，思忖片刻后，言简意赅，“或许你可以理解为是破镜重圆。”
！
商莹然了然地点点头。
“懂了，兜兜转转还是你。”她双眼放光，露出了某种磕cp之类的兴奋，“怪不得你们结婚这么突然，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见她如此激动，余晴晴也只能配合着笑了两下，其实内心在暗暗祈祷这个话题能赶紧略过去。
毕竟她没有事先跟柏霁商量过两人的“相爱经历”，万一随口扯的谎到时候原不回来了怎么办。
“对了，还没来得及祝你生日快乐呢！”余晴晴目光一转，想起自己还没有祝贺寿星的生辰，于是连忙说道。
“谢谢。”商莹然笑着回应了一声，但很快又悄咪咪地告诉她，“但其实我并不打算过今天的生日。”
“为什么？”
“因为，这明显不是我的生日宴啊。”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一些东西看得却很透彻：“今天这里不过是打着我生日宴的名义，举办的一个商业交流会罢了，主角根本就不是我。”
生长在豪门家族中，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上有哪些东西会被用来当做筹码进行利益交换，有哪些利用价值即便是在亲情面前也无法妥协。
但也或许是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她并没有在这上面抱有很大期待，而是学着自己给自己创造乐趣。
“不过没事，”就比如现在，她拿出手机，把去年朋友们为她办的生日派对照片翻给余晴晴看。
包房里被五颜六色的气球跟彩带填充，最大的那面墙上还贴上了“happy birthday”“生日快乐”等字样，寿星本人也穿着缀满水晶的银色抹胸长裙，画着张扬美丽的妆容，在众人拥簇中，捧着蛋糕笑得很灿烂，快乐热闹的氛围几乎冲破屏幕。
余晴晴想，这才是生日宴该有的模样。
“对啦，我明天晚上也有生日派对，你要来吗！”
她收回手机，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余晴晴，期待地看向这个在自己冰冷无聊生日宴上交到的新朋友。
“明天晚上......”
听到这个时间，余晴晴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柏霁。
其实按理来说他们今天晚上是要赶回去，因为明天是周一，得上班。
柏霁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动作，看到余晴晴投来的目光之后，靠在椅子上挑了下眉：
“看我干嘛，想去就去啊。”
商莹然也对余晴晴这下意识的举动表示不理解，甚至看向柏霁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语气里带上了点震怒：
“不是，他这也会管你？”
见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余晴晴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但明天是周一，我们得回去上班。”
商莹然听了却无所谓地耸耸肩：“请假就好了，上什么班啊，难得来一次香港，当然是要尽情的玩了。”
余晴晴：“......”
她眨眨眼睛，又忍不住瞟了柏霁一眼，心想这话不兴说啊，她老板可就在眼前呢。
但很快近在眼前的老板善心大发，温和地提示道：“你周六加班不是有调休吗，刚好可以用掉。”
“是哇是哇，你还有调休可以用，那不是刚刚好吗！”
一听余晴晴可以留下来，商莹然甚至比本人还要开心：“留下来吧，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儿啊！”
由于她实在是太过于热情了，热情到余晴晴都不忍心拒绝她，因此最终点头答应了她的邀请。
“太好了，那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商莹然“耶”了一声，飞快地加上了余晴晴的联系方式。
正当她还打算继续跟余晴晴聊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一回头，发现是保姆来喊自己回去整理仪容仪表，今天的生日宴很快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