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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外面结束,下属收拾东西已经回来,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沈洄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鄢九歌帮不上什么忙,一个人拉着傅彧在厨房做饭,菜端上桌时,几个人同时一惊,没想到堂堂千金小姐竟也会洗手做羹汤。

    傅彧招呼他们坐下,一行人坐下同时还不忘把目光转向他端菜伺候他们的二人,忽然有种,到成亲多年的至交好友家做客,主人盛情款待。

    “怎么了?”鄢九歌端上最后一道菜。

    叶从霜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问道:“九歌,谁让你做菜的?”

    鄢九歌解开系在腰上的围裙,道:“我自己啊。”

    叶从霜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体还没好,为什么不好好听我的话好好休息?”

    鄢九歌给她盛汤,觉得她是大惊小怪,道:“可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哮喘这种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除了左肩上的伤,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叶从霜还想做些努力劝导,道:“那你也不要一下子做那么一桌子菜,这么多,要是吃不完就浪费了。”

    放下盛汤的碗,在饭桌上随扫了一眼,菜却是有点多,光汤就有两个,其中有个桂香酒酿圆子就是鄢九歌做的,剩下的那个冬瓜排骨汤则是傅彧做的,两个人都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世子爷竟还会做饭。

    胜负欲只在一念之间;

    傅彧拿起鄢九歌面前的碗,将自己熬的排骨汤盛给她,道:“吃饭先喝汤。”

    鄢九歌顺手接过,道:“谢谢。”

    傅彧:“不客气。”

    其他人也开始动筷,除了沈洄,剩下的人几乎都没吃多少;傅彧望向沈南风,问:“下午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沈南风喝着桂花酒酿圆子,闻言也不答,而是慢条斯理的一勺一勺地喝着,看的傅彧心里开始打退堂鼓,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用词不当。

    他直言道:“不行。”

    傅彧不高兴了,道:“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沈南风则是看了眼鄢九歌,那眼神仿佛在说,让她管管他;鄢九歌低头失笑,随即看向傅彧,道:“沈大哥只是怕你夜不归而已。”

    傅彧当即道:“不会的,太阳落山前,我一定回来。”

    说完,马不停蹄的起身离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叶从霜拉着她手,蹙眉问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鄢九歌道:“不然呢?”

    沈南风则是道:“我以为你会不让他去。”

    鄢九歌站起身收拾面前碗筷,道:“我又不嫁给他,所以为什么要管。”

    沈南风起身跟她一起收拾碗筷,沈洄也已经吃完,叶从霜还要和他去统计难民数量,而裴夜澜还要去查容无忧的资料卷宗。

    打扫卫生这件事,自然而然落在鄢九歌和沈南风身上;厨房里,两个人撸起袖子洗碗碟,一语不发,片刻后,沈南风忽然问道:“我以为,你们会水到渠成在一起。”

    “毕竟,他那么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他说的毫不避讳,边收拾碗筷,边收拾桌上残余垃圾,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

    鄢九歌不语,收拾完之后,她才望着沈南风的眼睛,道:“那又如何,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喜欢就一定会成婚吗?我和他,不适合。”

    沈南风忽然饶有兴致的想套她的话,双手抱臂,问:“还没相处,又为何觉得不合适。”

    鄢九歌秀眉微动,道:“因为,我喜欢太子。”

    沈南风身体一僵,随即反应过来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套进去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嗓音比傅彧要低沉许多,却也要比傅彧的声音好听,他沉声道:“鄢小姐,你的喜欢还真是廉价。”

    鄢九歌点点头,不可置否地道:“确实,但是这两种喜欢不一样。”

    他问:“哪不一样?”

    她狡黠一笑,道:“傅彧的喜欢,介于朋友,爱人未满,所以不合适;而太子就不一样了,我想嫁给他,想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夫人,更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

    沈南风有些自乱阵脚,突然觉得来帮鄢九歌洗碗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原本想套她的话,接过被反过来恶心一把,纯纯给自己找不痛快。

    男人前脚刚走,后脚鄢九歌就忍不住干呕。

    鄢九歌去前院找叶从霜,统计好人数二人就打算回去;沈洄直接道:“那什么二小姐,不多留一会了吗?我还准备了一些糕点,不尝尝了吗?”

    叶从霜没想到沈洄会这般说,道:“我们只是打算走,但还是要先统计完在离开。”

    沈洄道:“哦。”

    远处的青衣少女正好看见这一幕,左看看右看看,看见双手抱臂的裴夜澜,走过去轻声问:“这怎么回事?”

    裴夜澜手上动作没停,却道:“花开的季节,只允许你一朵花盛开?”

    鄢九歌不明所以啊了一声,望着裴夜澜离开背影,又望向沈南风,走过去问:“他刚说的什么意思?”

    沈南风连眼神都抬一下,躺在躺椅上喝茶晒太阳,道:“情窦初开,人家那是意中人,你个土老帽,连这个都不懂。”

    鄢九歌:“..........”

    男人慵懒的掀了掀眼帘,讥讽道:“所以你这是压根就没搞懂什么是喜欢。”

    鄢九歌冷了他一眼;沈南风瞥见瞬间来劲,支起半条腿,上下扫了她一眼,道:“从小被保护在深闺,没见过所谓的情情爱爱也是情有可原,就是这身体不好就算了,怎么这脑子也转不过来。”

    “你见过吗?”她反问。

    沈南风两手一摊,道:“当然。”

    他见过的可太多了,为了位分权力不择手段往上爬,不管是龙床还是他的床,只要能爬上,就能获得一个位分,哪怕位分低,将来有一日也能顺理成章升上去。

    那鄢九歌呢?

    姑娘的世面过于片面,比起真相,她们更愿意相信一面之词,只要涉及到情郎,无论对方说的什么话都会毫不犹豫相信,哪怕中途错付,知道反抗还好,要是不会反抗,穷极一生都在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负责。

    他站起身,伸手在鄢九歌额上弹了一下,勾唇一笑,道:“傅彧有句话说的没错,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男人的任何话,包括承诺。”

    鄢九歌望着人潇洒离开的背影。

    他说的这些话她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她信还是不信,男人永远最了解男人。

    “九歌,你和傅公子的谈话为何沈公子会知晓?难道傅公子说的?”叶从霜显然听见了,她问道。

    鄢九歌将视线收回,转向沈洄,微微一笑,道:“驿站是锦衣卫的底盘,沈南风想知道什么是件很容易的事。”

    叶从霜点头。

    沈洄当即低下头不去与鄢九歌对视。

    很难吗?一点也不难,沈南风和傅彧这样身份的人,整个驿站都是他们眼线,别说她和傅彧谈话,估计连在房间里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没人在意,没人拆穿,没人过问;

    这天下午,傅彧没有回来,直到太阳快要西沉,天色渐暗,远远一道身影正走在街上,鄢九歌暂时没回去,和叶从霜收拾外面的摊子,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鼻尖嗅见很浓郁的酒味和胭脂水粉的味道。

    定睛望过去,叶从霜捂着鼻子与他拉开距离,蹙眉问:“傅公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傅彧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鄢九歌身上,闻言,这才看向叶从霜,笑着摆手,道:“没多少,就是觉得好久没这样了。”

    脑子还算清醒,脚下的步子也还算稳,只是这说话语气和态度,变得有些柔情沉醉。

    东西收拾完,傅彧也跟着一起拿东西,走上台阶关上门,他忽然问:“怎么还没回去?”

    鄢九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皱了下眉。傅彧见她这样子也不遮掩,而是低头闻了闻,笑道:“不喜欢?”

    她摇头:“没有,只是你靠的太近了。”

    傅彧:“原来是这样。”

    东西安置好,此时的驿站只有他们三人,鄢九歌想到什么,看向叶从霜道:“从霜姐,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所以你先回去。”

    叶从霜道:“那母亲那边——”

    鄢九歌道:“找惊蛰,她会处理好一切。”

    叶从霜点头:“好,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

    叶从霜走了,目送马车离开,鄢九歌只是远远望着,转身之际,撞上傅彧深邃的眸子,那双眼睛,形容不出的美,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身上染上了胭脂水粉的味,黑眸里泛起水雾,倒影出她的影子,桃花眼里,框住的只有她一人。

    二人没说话,对视一阵后,傅彧才让出一条路,鄢九歌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他比她高处很多,清楚能看见她头上戴的发饰。

    青簪步摇,配上她的衣衫,像春天涟漪的春水。鄢九歌最后立定身形站在地牢入口处,里面昏暗无光,墙面上挂的蜡烛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根,蜡烛小,在这昏暗无光的地牢显然没起到多大作用。

    傅彧见他不做,侧过身子挡在她面前,轻声道:“别怕,跟着我。”这次,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地牢里不仅灰暗潮湿,还能听见有老鼠在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衣衫下的手伸出来拽住前面人的袖口,男人侧眸,似是转身,以为她害怕,温声问道:“别怕,是老鼠。”

    鄢九歌缓缓靠近他,两只手紧紧拽着傅彧宽大的袖口,慢慢摇头,道:“我看不见。”

    傅彧有些不明白,走廊上明明有蜡烛,为何还会看不见?

    他道:“那就抓紧我的袖子,我走慢些,小心踩到衣衫摔倒。”

    鄢九歌点头:“好。”

    蜡烛下的两道身影缓缓朝最深处走去,傅彧觉得有些好笑,忽然抓住自己的袖口,忽然觉得她反悔了。

    “你笑什么?”鄢九歌在黑暗中问他:“我能感觉的在笑。”

    傅彧自嘲的摇了摇头,道:“我是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以为鄢小姐反悔了。”

    鄢九歌只是拽着他的袖口,感觉到他在摇头,肩膀处微微颤着,她小声道:“没有什么可反悔的。”

    傅彧道:“没反悔就好,免得到时候出门喝花酒还要偷偷摸摸。”

    鄢九歌失笑,道:“那我们现在走快一点,别让他们等急了。”

    傅彧道:“好。”

    这次,他反手牵起她的手腕加快步伐,深处烛火通明,人满齐聚,架子上捆绑的人奄奄一息,应该就是郎林;裴夜澜收起手上刀具,用勺子舀水把人铺强行弄醒,手脚被扎入钉子,都说锦衣卫手段狠辣,有强行逼供的行为,现在看来,不仅有段狠辣,就连这折磨人的手段都要比大理寺的花样要多的多。

    刀具摆满一桌,从大到小,各种类型的刀具也被按照形状划分,墙上挂着的鞭子都是千奇百状,甚至还有些她都不曾见过的刑具,这些刑具就这样明晃晃挂在墙上。

    有的上面还挂着血滴,有的甚至被血染成暗红色,触目惊心,心底不由得寒颤冒上天灵盖;

    “怕了?”

    一道如幽灵鬼魅般的声音从脚底爬到她的后劲,随即转身望去声音来源,沈南风正侧躺在卧榻上悠闲自得的喝茶,手上端着的茶杯放在嘴边慢条斯理的抿着,沉如墨的黑眸似笑非笑的敛着,握着茶杯的手指指腹正一下一下翘着杯口,拇指旁边的食指上戴着戒指。

    细看戒指上花纹,是菊花还是牡丹?

    鄢九歌只是会心一笑,再一次转身拿下原本挂在墙上的鞭子,鞭子上不仅沾有血渍,还有密密麻麻的尖牙,大概扫视一眼,扔给隔壁一直在看戏的沈洄,道:“看够了就给我去弄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沈洄被人扔给棘鞭猝不及防,直接就是伸手接住,被上面的尖牙扎入肉里,大声喊道:“啊!鄢小姐!你这是干嘛,戳死我了。”

    鄢九歌面露无辜的看着他,道:“对不起,但是在盛京谁不知道,我鄢九歌就是个不讲理的主,难伺候的要死,所以,我想要个一模一样的,可以吗?沈大人。”

    要个鞭子放在身上防身是个不错选择,没有剑和枪选择,鞭子以后就是她的武器。

    沈洄苦着脸望向裴夜澜;裴夜澜无奈摆摆手,意思是不要问他,自己想办法。

    随即又看向沈南风和傅彧寻求帮助,卧榻上的两人见状,对此都是视而不见,装作什么也看见,中午那会,已经有人无辜招惹鄢九歌,现在怎么肯能在出来给自己自讨没趣。

    看来只能靠自己,沈洄解释道:“不行啊鄢小姐,这棘鞭不好,上面都是尖牙,会伤到人不好,万一伤到您,您可是千金之躯,万一被伤到,宰相会废了我的,所以,您就不要玩这个了,改名,我重新找人做个好玩的——”

    “你去不去!?”鄢九歌抱臂直接打断他。

    沈洄无奈,扬起嘴角,道:“我这就找人给您做。”脸上的笑假的不行,拿着棘鞭走出地牢。

    傅彧笑的四仰八叉。

    整个地牢里都是他的笑声,裴夜澜和沈南风都在无声叹气,感叹沈洄自觉倒霉。

    灰暗地牢,烛火通明,鄢九歌走到卧榻前,径直拿走沈南风想要为自己斟茶的茶壶,顺道又拿了杯子,倒上茶水,抿了一口,道:“真不错,怪不得沈大哥这么爱喝茶。”

    沈南风低眉望着手下空空如也原本茶壶在的地方,在三人瞩目下不自然收回手,冷声道:“姑苏上好的碧螺春,很适合你。”

    鄢九歌直接坐在沈南风旁边,放下茶杯,茶壶却没要放下的意思,又捻起一块糕点吃起来,望着傅彧道:“这糕点不错,真不愧是姑苏上好的糕点。”

    傅彧端着茶杯,闻言伸出自己的茶杯想要与她碰撞一下,笑道:“好茶陪好糕点,自然是一绝。”

    鄢九歌也认同,端起面前的茶杯,杯与杯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响声;两个合拍的人相遇,即便不算太熟,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会意,尤其是面对像傅彧这样的美男子,长得好看不说,关键懂的她的小心思,什么事都是点到为止,完全就不像成日混迹在花天酒地的男子,要不然,早该成为像顾元成那样不讲理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

    奈何对手强大不愿配合,黑着一张脸阴恻恻注视两个无理取闹的人,“砰”地一声,手上的杯子被捏碎,碎片被捏的粉碎,掉在卧榻上让旁边二人都投来异样目光,一个端着点心与茶,一个端着空茶杯,慢慢放下之后,傅彧为他斟茶,好言道:“不要这样,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对此,沈南风并不买账,指腹在在未满的杯口沿路旋转,冷冽黑眸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鄢九歌还捻着糕点一口接着一口吃着,在望向他时,只是露出嘴角浅笑。

    傅彧更是直接坦荡,脸上扬的笑人畜无害,天真无邪。

    “其实,我更想知道,李玥的父亲,李知县的尸体在哪?”鄢九歌干脆扯开话题提出疑问,

    回答她的则是裴夜澜:“城北那边已经查过,没有,城南这边,明月楼找到三具尸体,郊外的那个宅子也除了六具尸体,两具棺材,也没任何发现。”

    鄢九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沉楷把尸体私自处理了?”

    傅彧噗嗤一笑,道:“除非他疯了,处理尸体,他有那个胆量吗。”

    裴夜澜也会心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李知县的尸体还在姑苏,只是不知道在哪个地方。”

    鄢九歌想起在明月楼的时候,所有院子以及所有地方都被锦衣卫处理干净,就连枯井下面都被翻个底朝天,三具尸体的藏身之处有所不同,但为什么那颗槐花树会盛开的如此诡异?

    “那颗槐花树。”她放下吃到一半的点心,站起身走到被水强行弄醒的人面前,轻声道:“那颗槐花树是一直都在吗?”

    裴夜澜也想起那颗槐花树,道:“叶阳说过,那颗槐花树一直都在,店里曾经的客人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

    鄢九歌喃喃道:“慕名而来。”

    裴夜澜问:“有什么问题?”

    鄢九歌大概整理了下脑中思绪,道:“槐花时雨,掉落人间,春风秋来,落叶归根;那颗槐花树我总觉得不对劲,明月楼前老板是郎林,现任老板是叶阳,那么,院子里的槐花吸引商客慕名而来,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沉楷也会去品茶赏花?”

    裴夜澜道:“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过,但是郎林和叶阳都说不认识沉楷,况且,沉楷现在不在姑苏,除了他在城北以及在郊外宅院未烧完的来往书信。”

    鄢九歌有些头疼,道:“那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替死鬼了。”

    替死鬼最好是和城北知县拥有一样权力的人,制衡两边,城南知县和城北知县谈不上交好,但关系也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两边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除了书信往来,也就是派人口头传告,那么这个时候就给人钻了空子。

    这一点,几个人想到一起,城南知县是最好选择,不仅可以诬陷有意造反密谋,还可以直接借刀杀人,毕竟,在外人眼里,这两个知县可以宁愿不见面,也不愿替对方多费口舌。

    突然,她又想到什么,问道:“这沉楷怎么会在姑苏?按照王宰相那个宠妻德行,不应该把小舅子放在这里,而是更应该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生伺候着。”

    王飞白的夫人是继室,宠妾灭妻在整个盛京广为流传,并不是什么秘密,灭妻之后,为了让她高兴,连带着母族都一块抬高位分,只要是关于她的,所有一切,这位王宰相都会倾尽所有来满足这个从妾室爬到正室的夫人。

    后来更大肆遣散了自己后院,只是为了承诺当年一是一双人的约定。

    “呵呵呵。”一阵笑声传过来,鄢九歌蒙头转向,傅彧笑着站起身,展开折扇,道:“这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傅彧侃侃而道:“这王夫人呢,自是听见外面传闻了,觉得自己是靠本事坐上正室之位,至于灭妻,那是王宰相的事,并不是她所为,所以,一传十,十传百,事情真假人家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无论这继室怎么做,都不讨外界欢心。”

    “可偏偏这王夫人又是个小心眼的,听不得外人说一句不是,所以——”

    “所以就让王宰相把自己弟弟弄来当个知县。”鄢九歌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道:“奈何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想靠着弟弟来挽回形象,证明是他们感情破裂,不是她从中作梗,毕竟姐弟俩做的所有事都是能够被外界关注的。”

    “稍有不慎,就会沦为百姓饭后谈话的话柄。”

    傅彧打了声响指,道:“没错。”

    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眸里看出探究,傅彧觉得好笑,道:“我不会成为那样的,别把我和这种人相提并论,他们不配。”

    地痞人渣当然不配。

    鄢九歌盯着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似笑非笑的别过脸,双手抱臂的转向沈南风,二人同时不经意挑了下眉,总算知道,傅彧身上这股高傲凛人的架势是跟学的了。

    世子身份高贵,不需要和任何人披靡,只要他站在那里,他就是万众瞩目,金枝玉叶。

    “行了,我带人去趟明月楼把那颗槐花树挖了看看一切就知道了。”裴夜澜道。

    鄢九歌提议:“兵分两路吧,一路人去郊外宅院,一路人明月楼。”

    裴夜澜道:“你是想知道剩下的人上哪去了。”

    鄢九歌点头,

    沈南风和裴夜澜都各自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四匹马各自奔向所在目的,郊外宅院已经被锦衣卫封上封条,没有命令绝不人许踏入,把马拴在树上,沈南风看她手法娴熟,道:“不会武功,却会骑马,倒是难得一见。”

    鄢九歌不以为意,道:“这没什么,只是总要有个一技之长。”

    二人撕开封条进去,扑面而来的灰尘落叶直接吹在身上,深夜的风总是这般阴冷,沈南风下意识挡在她身前,鄢九歌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鞘,从袖口伸出手握住剑鞘尾部。

    他问:“竟然这么怕,为什么还要来。”

    鄢九歌抬头望着男人的侧颜,道:“我竟然答应了,总不能失信。”

    沈南风只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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