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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下山的路陡峭,男人步伐却要稳健,一步一步下着台阶,在他背上,没感觉一点不适,路过的小和尚正好看见这一幕,主动上前询问,道:“女施主可是受伤了?”

    小和尚长得眉清目秀,双手合十的站在他们面前,二人还尚未答话,谷言率先站出来解释道:“姐姐的脚受伤了,不能走路,请问,你们寺里有给人看病的郎中吗?”

    鄢九歌讪然一笑,道:“对不起小师傅,是我家妹妹莽撞了。”

    萧彧将人放下,将谷言拉回来,小心搀扶着她,道:“妹妹年纪小,只知关心姐姐,小师傅不要生气。”

    小和尚只是笑笑,道:“无妨,施主崴了脚,可以去我们专为为客人准备的禅房稍作休息,我去请寺里医者。”

    鄢九歌原本想拒绝,不曾想,萧彧一口答应,背着她跟在小和尚身后去了禅房,在路上遇见其他小和尚时,他们会互相告知,带进禅房时,小和尚便就退了出去,现在是晌午,小和尚出去没多久,便带着饭菜进来,他道:“粗茶淡饭,几位施主莫要嫌弃。”

    青菜豆腐,冬瓜木耳,还有各种素菜,鄢九歌坐在桌边笑道:“小师傅严重了,我们怎会嫌弃。”

    小和尚双手合十的微微颔首,道:“不嫌弃便好。”说完,转身开门出去。

    六碗晚米饭,菜也相当多,鄢九歌将米饭摆在他们面前,谷言拿起筷子给程恩夹菜,小家伙似乎不喜欢青菜,直接一筷子夹走放回谷言面前的碗里。

    见状,鄢九歌哭笑不得,道:“程恩是不是不喜欢青菜啊。”

    程恩点点头,奶声奶气的道:“不喜欢,难吃。”

    萧彧干脆和谷言换了个位置,亲手将菜夹给程恩,这次,小家伙看着碗里的菜,又抬头看看给他夹菜的男人,乖巧懂事的拿起筷子吃饭,青菜也吃下去。

    鄢九歌忍不住问道:“程恩不是不爱吃青菜吗?怎么姐姐给你夹的不吃,哥哥给你夹的就吃了?”

    程恩扬着小脸,筷子扒着碗里的饭,道:“哥哥漂亮,我喜欢漂亮哥哥给我夹菜。”

    “...........”

    她嘟囔着道:“还真是人小鬼大,还知道谁漂亮。”

    程恩依旧扬着小脸,认真道:“我喜欢漂亮哥哥,漂亮哥哥喜欢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喜欢谷言姐姐,谷言姐姐喜欢我,我也喜欢漂亮谷言姐姐,但是为什么漂亮姐姐不喜欢漂亮哥哥。”

    闻言,萧彧不经意间挑起一边眉,不动神色的看了眼对面的鄢九歌。

    鄢九歌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什么都懂,不仅知道谁好看,还知道谁喜欢谁。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沈洄哥哥就喜欢另一个漂亮姐姐,那个漂亮姐姐也喜欢沈洄哥哥,那么漂亮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漂亮哥哥。”程恩似乎对这个问题格外执着,吃着萧彧为她夹的菜,还一边不急不忙的询问她个人感情问题。

    鄢九歌实在听不下去,不停给程恩夹菜,另只手不自觉摸上面颊,若不是真实触感,她定要怀疑已经面红耳赤了。

    “食不言,寝不语;”

    萧彧轻笑,给她夹菜,道:“童言无忌,你还害羞上了。”

    她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原本没红的脸被他这么一说,瞬间面红,咬牙道:“闭嘴!”

    男人瞥了她一眼,依旧眉眼含笑,专心给几个小朋友夹菜。

    外面飘起小雨,雨滴顺着房顶青砖砰砰作响,推开窗,看着外面忽然飘下的小雨,竹叶上的露珠顺着沿边滑下,她忍不住道:“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开始下雨了,这天气,跟沈南风的脾气一样,阴晴不定。”

    “这话要是让我哥听见,你俩指不定又要斗嘴。”萧彧走到她身边,将人扶坐在床边,道:“脚扭了还乱动,看来脚是不想要了。”

    鄢九歌道:“没有,我只是想打开窗而已。”

    “谷言她们呢?几个小家伙吃过饭跑哪去了?”她四处张望询问。

    萧彧按住她肩膀让她坐下,道:“她们俩在禅房外面的凉亭里,放心好了。”

    话落,恢复一片寂静,没有孩子,他们二人之间好像没有其他话题可以聊。

    她只能看着外面竹林,听着雨声打在屋顶的声音,看着从屋顶青砖上流下的雨水。

    雨,越下越大,像是早已蓄谋已久,知道她崴脚不能行走,故意让她独自和萧彧共处一室。

    小和尚带着医者进来,正是上午在凉亭下给过往施主拿红绸带的老者,进来看到她第一眼时,先是微微一笑,随后搬过长椅坐在她面前,示意她将鞋袜褪去,道:“先让我看看可伤到了筋骨。”

    鄢九歌照做,将鞋袜褪去,夹在长椅一头,老者看着脚踝处红肿地方,轻轻按了一圈,问道:“如何?”

    “疼。”她皱眉实话实说。

    老者放手,没说话。

    萧彧忍不住问:“如何?会不会就此落下病根?”

    老者从药箱里拿出红花油,闻言,慢慢道:“小伙子,不要着急,你娘子的脚只是扭伤,不会落下病根的。”

    转身将红花油交给萧彧,叮嘱道:“给你娘子每晚冷敷一次,用上七日,便可消肿。”

    “那个,我不是他娘子。”鄢九歌汗颜解释,道:“您误会了。”

    萧彧只是看了眼鄢九歌,没说话。

    老者看看萧彧,又看看鄢九歌,像是心中一切了然,一副我懂的的表情,还是道:“早晚的事,反正记住,一定要冷敷。”

    萧彧也解释了一句:“我们只是朋友。”

    老者也道:“你见过哪个朋友像你这般猴急关心则乱的?”

    “..........”

    小和尚跟在老者身后,走到萧彧身边,小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喜欢,便就放手一搏。”

    说完,跟着老者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对视一阵后,萧彧率先败下阵来,坐在床边将她扭伤的脚放到自己腿上,道:“他们说的,别当真。”

    红花油倒在手心,两手合在一起,将药酒焐热在轻轻放在扭伤位置,鄢九歌疼的有些皱眉,看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脚踝,点头道:“我知道,你也别往心里去。”

    “但是,你这样确实不符合规矩。”她提醒道。

    萧彧手上动作没停,慢慢道:“我做这些,也是有条件的。”

    她问:“什么条件?”

    萧彧道:“暂时没想好,反正你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总要换回来的。”

    鄢九歌道:“那等你想好了在告诉我。”

    萧彧:“嗯。”

    处理完之后,男人起身去净手,摘掉扳指放在一旁,清水划过十指,白皙皮肤在清水的映衬下边的骨感秀气。擦拭手中的帕子转过身,正好撞上床上姑娘在看他,放下帕子戴上扳指,从桌上倒了杯茶端过去递给她,道:“怎么了?”

    接过茶杯,鄢九歌微微低头,道:“没怎么。”

    不在言语,一口气喝完茶杯里的水,萧彧顺手接过,起身放到桌上,他道:“我们要走了,大概半月后。”

    鄢九歌一愣,拿过袜子穿在脚上,道:“我知道,案子结束了吗?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萧彧点头,坐在床边看着她穿,道:“嗯,其实已经结束,外邦寨子到时候会由皇上亲自处理,不过,不出意外,最后结论终究是歼灭或者是收复。”

    想想也是,皇帝怎么会允许除了当朝势力还多处另一股莫名势力,并且这势力还并不属于自己。

    “你跟沈南风应该不是跟着裴夜澜他们一起来的姑苏吧,怎么也要一起走。”

    鄢九歌想到这里,不是一起来的,却要一起走,更何况,这两边似乎并不知情对方会出现在姑苏,尤其是裴夜澜,而沈洄压根也不知道沈南风他们的身份。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萧彧危险的眯了眯眼,躺在床边支起一条腿,看着对面这个聪明又有点狡黠的小姑娘。

    闻言,鄢九歌轻轻一笑,寻了个舒服姿势,道:“知道的也不多,当初在盛京的时候,遇见你们第一眼就觉得你们非富即贵,但是在朝中,并没有傅姓和沈姓,后来又在姑苏遇见你们,当时锦衣卫在姑苏办案,而你们却说是来游玩的,敢问,谁家游玩会和锦衣卫住在一起。”

    “你们暴露的太多,更何况,裴夜澜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却对你们毕恭毕敬,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怀疑。”

    萧彧双手抱肩,道:“不是我们暴露太多,是你过于聪明,且不说沈洄,就连聂家都不曾发现什么问题。”

    聂家见多识广,什么人没见过,就算是当今皇上他们都是见过的,只不过一些晚辈不曾见过,如今,皇室晚辈登门聂府,而聂府的人却一概不知,到底是他们隐藏的好,还就是故意的。

    “不要觉得是你们聂府故意而为之,而是聂府压根就不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得不说,聂府很聪明。”

    萧彧直言打断她脑中想法。

    鄢九歌会心一笑,她可以理解为,他在拐着弯说她多管闲事吗?

    “我又没说什么,只猜到了你一人身份而已。”她也直言道。

    萧彧哼笑,支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小狐狸,道:“是啊,宁愿得罪我,也不得罪另一位。”

    鄢九歌别过头,不与他对视,道:“孰轻孰重我还是清楚的。”

    另一位可不是谁都能得罪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常年隐居在东宫,就连鄢炤及朝中大臣都摸不清对方脾性,她又有何胆量去摸清楚,尤其是那张脸,即便萧彧说不曾易容,但是,她不信。

    “所以,你们怎么忽然要一起走了?”

    鄢九歌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不是我们忽然一起走的,而是我们的目的本来就不一样。”

    目的?从刚开始相遇,萧彧也许没骗她,他们的确是来姑苏游玩的,但是不是来城南,而是去城北,顾行止就是很好的列子,消失半年顾家少爷忽然回府,顾家喜节而泣,盼望半年的儿子终于回来,她不信他们专门从盛京跑来盛京就是为了找顾行止。

    城北瘟疫四散,无济于事,城北知县下落不明,李玥被鬼王娶亲,沉楷作为王宰相的小舅子,如今被救走。

    想到这里,她似乎恍然大悟。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错,比裴夜阑口中的你还要聪明,不仅心思缜密,就连这胆量,都是一顶一的大。”

    萧彧毫不吝啬开口夸赞,像是早在他预料之中。

    鄢九歌盯着他,莞尔道:“你不要总是一副穿透人心的看着我。”

    都是狡诈阴险的狐狸,哪有这么多戏,这位世子爷远要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狡猾,城府极深。

    萧彧起身坐到她面前,摸上她的脸,顺着轮廓向下,摸上她的脖颈,一字一句道:“那你也可以猜猜,我的心。”

    四目相对,鄢九歌清楚感觉到脖颈上手正顺着纹路来回抚摸,她起身靠近,抬在他胸膛上,道:“臣女愚笨,猜不到。”

    萧彧沉声道:“无妨,大胆说。”

    鄢九歌轻轻掀了掀眼帘,道:“我觉得,比起太子,您更好欺负。”

    忽地,一阵笑声传进她耳边,萧彧松开她,道:“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太子哥哥要比我好糊弄。”

    鄢九歌道:“怎么会,太子久居东宫,我跟他又不熟,比起他,臣女还是更愿意糊弄您。”

    笑话,太子比他好糊弄吗?不见得,那个男人不仅一面就能猜到对方心思,甚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嘛。

    比起这位萧世子,还是不要活的不耐烦了去招惹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那行,以后离太子哥哥远一点,免得,伤及无辜。”

    萧彧挑逗了下她的下巴,松开她,去给她倒水。

    警告的话的说出来了,控制欲这般强烈,以后若是知道她要成婚嫁人,她完全可以猜到,以萧彧的性子,会强取劫亲。

    看着端到面前的茶杯,鄢九歌接过,慢条斯理的喝着,其实,她想不明白萧彧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感,比起她对他的喜欢,感觉他对她的更加热烈强制。

    嘴上说着没有关系,但身体却要比谁都真诚,找别的女人同时,又同时兼顾她的感受,她对感情之事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懂,萧彧这样的做法,明显是想让她爱上他。

    除了爱上他,别无他法。

    除了他,其他人一个不行,包括太子。

    鄢九歌只是笑而不语,不答他的话。

    “雨停了,我们该离开了,需要我抱你吗?”

    是抱,不是背,看着那张依旧顽劣的戏谑脸,鄢九歌自顾自下床,穿好鞋子拿过他手上的红花油收好,扶着他手臂,道:“还是我自己走吧,不劳烦萧世子了。”

    话落,男人并不领情,只是玩味的动了动眉心,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看着怀着手足无措的人,坏笑一声,道:“抱紧了,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世子难道不怕旁人看见误会吗?”她勾着他脖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声线听起来与平时无意。

    “怕?”

    萧彧似是没听懂,抱着怀里的人还不忘颠了两下,走出禅房,看着外面的还在小雨朦胧的天气,他歪了歪头,让谷言拿油纸伞过来,侧眸看向怀里还在等他回答的人。

    他道:“拿伞,看我作甚?”

    鄢九歌盯着他眼睛,手去拿谷言送过来的油纸伞,走在雨下,撑起油纸伞,暖黄色伞正好将二人撑在伞下,玩心作祟,伞偏了,正好遮住她一人,男人肩头湿了大半。

    “鄢小姐这是在报复我吗?”

    萧彧的嗓音带着戏谑和几分难以察觉的宠溺,对于鄢九歌的做法,他没想到,干脆就这样,站在雨里,让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石凳上有水,被他直接干脆利落的放在上面。

    “萧彧!这有水!”她慌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撑着伞站在他身侧。

    萧彧则是慢条斯理的接过她手上的伞,他撑着伞,将身上湿了大半肩膀雨水遮住,而后,直接揽过她的肩膀,将人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

    “竟然学不会,那就我来。”

    伞下的男人,更加危险张扬,与她平日里看见的完全判若两人,雨水洒在鹅黄伞上,乒乒乓乓作响,肩膀上的手也更加收紧,像是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

    谷言带着程恩她们走在前面,踩在水坑,地上沾上泥土的花瓣,萧彧搂着她的肩一步一步下着台阶,看着他侧脸,眼帘垂下看路,睫毛轻颤,眼角还有颗令人难以察觉的泪痣,皮肤白皙通透。

    “好好看路,不要东张西望。”

    经过提醒,男人依旧没有抬头,还在看脚下的路,而她,只是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有他在,她的路格外好走,没有踩到水坑,更没有让脚上的绣鞋沾染上污泥。

    低到山下寺庙,叶从霜几人已经等候多时,见她一瘸一拐下来,心中便知道定是脚又歪了,这一举动,鄢九歌也很是无奈,自从来了姑苏,她已经伤了不止一次,只要她出门,定会带点伤回府。

    她感觉,不是八字和萧彧犯冲,就是和姑苏犯冲,出门没看黄历。

    “九歌,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出府了,要不然,姐夫和姐姐会杀到姑苏的。”

    叶从霜上前从萧彧手里接过她,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闻到她身上有红花油的味道,问道:“你哪来的红花油?”

    鄢九歌解释道:“我们下山的时候正好遇见寺里的小师傅,他给找的郎中,顺便还吃了顿素斋。”

    “漂亮姐姐说没错。”程恩奶声奶气的晃动着叶从霜的腿,让她不要生气。

    叶从霜弯腰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姐姐不生气,姐姐只是太担心漂亮姐姐了。”

    程恩道:“姐姐不用担心,漂亮哥哥已经给漂亮姐姐上过药了。”

    话落,几道齐刷刷的视线落在他们二人身上,有探究,有玩眛,鄢九歌不动神色的看了眼童言无忌的程恩,而后抬眸瞬间,撞上沈南风意味不明的黑眸,四目相对,她的一举一动,仿佛被人监视,窥探她心底的秘密。

    错开视线,望向别处,沈南风这个人,当真是不能与其对视,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对方便能轻而易举发现问题所在之处。

    原本,叶从霜想牵着鄢九歌出寺庙上马车,奈何,伸出去的手硬生生被人半路截胡,萧彧双手搀扶着她,像是捧在手心的夜明珠,轻柔拘谨,生怕弄疼了她。

    走在前面,看着自己空落的手,只能去牵程恩的手,沈洄跟在她身后牵着谷言。

    上马车之后,萧彧也跟着上来,坐在马车上,鄢九歌才反应过来,掀起窗户一角将头伸出去,望着刚到马车旁的叶从霜,问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呢?我们不等等嘛?”

    叶从霜还在低头提醒程恩走路小心,闻言,抬头望过去,道:“这都什么时辰了,父亲与母亲早回府了。”

    “哦。”

    转过头看向心安理得的坐在马车上的萧彧,道:“马车只有一辆,不够你们那么多人做的。”

    “所以你是想撵我下去。”

    语气过于直白,说的鄢九歌都不太好意思,当今世子能屈尊坐在自家马车上,到底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奈何,她不乐意,心中不满,只想着这马车若是一下子上来这么多人,会塌的。

    “人家都是上杆子请我们去府中坐坐,你倒好,直接将人往外撵。”

    萧彧对于她的这个做法也很是不满,坐在上面也不老实,直接支起一条腿懒散的靠在卧榻上,毫无波澜的双眸盯着她,越是这样,鄢九歌心底就越发毛。

    皇室之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您还真是言重了,这马车本就能坐两人,并且,这还是从霜姐的马车,姑娘家专用马车,没经过主人同意,多少还是逾越了。”

    闻言,原本躺着懒散的男人立马直起身下去,望着男人下马车背影,她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再次掀起窗户一角,看着他站在沈南风身边,微微一笑,道:“下次,有缘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不想在看见这个几个阴险狡诈的男人。

    叶从霜上马车过后,来到她身侧,望着跟沈洄在一起的谷言和程恩,道:“要听哥哥的话,可不要淘气。”

    谷言乖乖点头,拉着程恩的手,道:“我们会乖乖听话的。”

    马车促使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萧彧便要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停下,侧身看向沈南风,道:“其实我觉得,这位鄢小姐还是很不错的。”

    沈南风只是瞥了他一眼,黑眸沉冷。

    “比起盛京的那些庸脂俗粉,她可真的算清晰脱俗的。”

    萧彧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对于鄢九歌,他也算摸到脾气喜好,姑娘家喜欢的东西,换来换去总那么几样,至于那脾气,在世家千金里算好的,不仅能藏事,还知道隐藏伪装自己。

    “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所表现的这些,不是故意的。”沈南风双手负立,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做生意的人和逛街寻乐的人,慢悠悠道:“很早以前我就提醒过你,不要对一个人的脾性妄断非议。”

    萧彧却觉得没什么,只是朋友相交更应该真心相付,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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