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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宋江沅看着二人情义涟漪的样子,忍不住浑身起小疙瘩,拿着团扇频繁给自己扇风:“受不了受不了了,哥哥,你能不能去忙赶紧走人,让我和嫂嫂说说女儿家的私房话。”

    宋韫直接道:“不走。”

    宋江沅:“..........”

    真是让人讨厌,不走拉到。

    凉亭下,知了啼叫,锦鲤畅游,鄢九歌扇着团扇望着宋江沅欲言又止的样子,团扇半遮面容轻笑,而后又看向丝毫没准备离开的宋韫,温声道:“我想吃小点心了,阿韫去拿一点好不好?”

    宋韫挑眉,一脸不悦,教了几次都学不会,现在为了支走他竟然就学会这么唤他了,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你在说一遍?方才唤我什么?”他盯着她重重提醒她:“想好了,唤我什么”

    鄢九歌依旧保持温笑:“阿韫啊,好不好嘛阿韫,我想吃小点心了。”

    宋韫紧皱眉目渐渐舒展开,笑笑:“行,切莫忘了,以后,就这么叫。”

    一句话,被分成四段,每一段都在威胁警告,若是以后忘了,后果自负。

    “..........”

    宋江沅用团扇半遮脸望着当事人斗嘴,宋韫离开后,她才小声附耳到鄢九歌身边:“嫂嫂厉害,嫂嫂威武。”

    “行了,别打趣我了。”鄢九歌笑着将二人话题转过来,轻声问:“方才见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出什么事了?”

    闻言,宋江沅这才想起什么事,谨慎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她才小声问:“嫂嫂觉得,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国师?自从和宋韫成婚以来,这位国师便像个迷一样的存在,婚礼上见过一面,高山冰雪,不苟言笑,眸光晴雪,微微扬唇保持微笑时,嘴角两边似是还有酒窝的东西。

    一身白袍,一尘不染,一副不问世事,宛如隐居山林的神人。

    “严肃刚正,不苟言笑,有种,不染凡尘,冷漠寡淡。”鄢九歌是这样评价的,盯着宋江沅逐渐有些红了面颊和耳垂,似是想到什么,她又问:“娇娇喜欢国师?”

    这次,宋江沅彻底将团扇挡住面容,生怕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被鄢九歌瞧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江沅这才放下团扇,望向鄢九歌,道:“嫂嫂不觉得,国师很好看吗?”

    鄢九歌仔细回想当初婚礼上初见国师的场景,英俊的公子敢问哪个姑娘不会多瞧上两眼,对比下来,她还是觉得宋韫的阎王脸更英俊。

    “其实,对比下来,还是你哥哥长得英俊好看。”摸着良心,真心实意,抛去脾性,宋韫的脸更加招惹女子喜欢。

    这一点,毋庸置疑,就连宋江沅也这么觉得,只要她哥惊鸿一瞥,哪怕露出一点笑容,他这东宫怕是早已妻妾成群,孩子满地跑了。

    奈何她哥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对女人,就连鄢九歌在他身边都有点吃力不讨好。

    “国师原名叫时风晚,是不是觉得这名字有点?”宋江沅提前将国师的名字说出来,免得将来在听到的时候,震惊不已。

    可惜,宋江沅想多了,鄢九歌根被就没将心思往别的方面想。

    “想必,国师父母很喜欢山水吧。”鄢九歌扇着团扇,一双黑眸变得狡黠,一字一句道:“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

    宋江沅有些没反应过来,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道:“怎么和我预想的不一样,还以为,嫂嫂也会像那些人取笑国师。”

    鄢九歌失笑:“怎么会,名字是父母取的,有什么好笑的。”

    好似哪里不对,她又问:“你和国师认识很久了?”

    宋江沅望着鄢九歌支支吾吾的半天,道:“确实认识很久了,但那也是他单方面认识我。”

    瞧她一脸不好意思绯红,鄢九歌先是一愣,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若是喜欢,不妨先追追看?”

    宋江沅的脸彻底泛红,道:“嫂嫂,哪有姑娘家主动的,况且,他对我好像也没那方面心思。”

    静默片刻,鄢九歌只是看她,手上团扇还在微微扇着。

    “知道对方不喜欢你,你还上赶着,宋江沅,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脸厚的?”

    宋韫的声音忽然出现,充满的讽刺嘲讽,感觉对方不是他亲妹妹。手上端着的小点心放到鄢九歌面前,又换了副面孔,温声道:“对不起啊囡囡,小点心就只剩下这么多了,我已经让人重新做了,等晚些时候就可以吃到新鲜的了。”

    宋江沅:“...........”

    看着盘子里精致小点心,毫不夸张的说,自从鄢九歌嫁进东宫,这东宫的点心膳食都要比父皇母后的御膳房还要好。

    就连以前,她都忍不住来东宫找鄢九歌,顺便一起用膳。

    宋韫将小点心全部给了鄢九歌,一块都没舍得给自己的妹妹,他淡淡道:“别看,没你的份,想吃,去找你父皇母后去,御膳房多的是。”

    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分给眼巴巴看的宋江沅。

    宋江沅忽然靠近鄢九歌,轻声道:“嫂嫂知道邻国下个月派王子公主来拜访我国吗?”

    闻言,宋韫黑眸一凛,冷冷望了眼宋江沅,收回视线看向鄢九歌,发现人并没有多大反应,这才将冷眸逐渐压下去。

    大晟隔壁是齐国,齐国风土文化与大晟恰恰相反,就连衣衫服装都和大晟相差甚远,此次齐国派来王子公主求和,实际上是为了两国联姻。

    而此次派来的是传说中嚣张任性的八公主察娅,以及五王子提格,传闻这位都是齐国国主并未立后,有一位宠妃,位置仅次于皇后之位,在后宫也算得上呼风唤雨,而这两位,便是这位宠妃所生。

    “我不知道。”鄢九歌如实道。这些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而宋江沅是从长孙皇后那里听来的,无论如何,皇后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远嫁和亲。

    有些事,宋韫不想去管,也懒得管,就像当初皇上皇后毫不犹豫将他推出去,导致他双腿差点残废,这些事,就像梦魇般缠着他长大。

    至今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推他出去。

    而到了宋江沅,他们就会心疼,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远嫁和亲。

    坐轮椅,他认。

    成为废物,他也认。

    但是想要主导他的规划,打破他的计划,波及到鄢九歌,他不介意让如今风平浪静的皇室变成当年那般,肮脏不堪。

    想到这里,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猛地站起身望向宋江沅,冷声道:“来人!送公主回去。”

    宋江沅有些懵,等她反应过来时,东宫大门已经紧闭,不得踏入。

    鄢九歌也有些懵,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到,想要去握住宋韫的手,温声道:“怎么了?”

    宋韫的脾气上来的莫名其妙,察觉到手被牵住,轻柔的声音传到他耳里,他这才深深吸一口气,尽量做到不吓到小姑娘。

    “我没事。”他是这般回答的,但他神色不好。

    鄢九歌有些担心:“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御医来给你看看?”

    担心的话脱口而出,就连她本人都没反应过来,反倒是宋韫,瞬间反应及其迅速,猛地拉过她的手拥入怀里,唇瓣相贴时,他沉声道:“囡囡这是在关心我?”

    这次,鄢九歌反应过来了,想要挣脱为时已晚,唇瓣贴在一起,霸道撕咬,血腥的铁锈味瞬间在唇齿间绽开。

    此刻的宋韫,急需一个发泄口,以前都是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吹灭所有蜡烛,外面的宫女太监进来不来,他也不出去。

    看着天明沉沦,月光爬上柳稍,这一切,好像都已经发生在过去,现在,有人陪他,有人在他身边。

    至于无关紧要的人,就让他们自己去挣去斗,而他们,则是隐居在这东宫,过他们的小日子。

    当晚,宋韫和鄢九歌便被皇帝叫去太和殿,告诉他齐国此次前来的目的,殿内空大,只有一家五口。

    “所以呢?想让孤娶察娅公主,让她和囡囡平起平坐,同为东宫太子妃,以此来缓和提格娶宋江沅的时间,以防万一,到时候他就自然而然的看不上了。”

    宋韫冷冷看着帝王,眸光逐渐深沉下去,如同这盛京的夜,叫人冰寒刺骨。

    帝王与太子四目相对,道:“两国交和,联姻是避免不了的事,难不成,你想让你妹妹远嫁和亲?”

    “不行?察娅公主都能远嫁和亲,为什么我们的静贤公主不行?”宋元毫不犹豫出口打断,视线冷冷扫过长孙皇后和宋江沅,道:“谁又比谁高贵?一国公主就应该承担起肩上两国交好的责任,要不然,皇室养她们做什么?”

    皇室从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更何况还是只知道谈情说爱的废物,在没有觉得的资本,废物不配拥有爱情,只配拥有支配人生。

    帝王险些因此龙颜震怒,怒道:“放肆!娇娇怎么说都是你的妹妹!不帮着家里人,胳膊肘整天往外拐!”

    整天就知道和他唱反调,从十岁到现在,所有事都不是他安排,不是他帮忙,都是太子一人解决,就连起初成婚,都是他丝毫不留颜面的拒绝,让一些重臣沦为盛京笑柄。

    对此,宋韫反倒是更加心平气和些,深邃的眸子依旧透着寒光,道:“所以呢?让孤在娶一个?让囡囡受委屈?父皇,您的后宫也就只有母后一人,要不然听取皇祖母的意愿,广纳后宫,在多生几个儿子,到时候和别的国家公主都联姻一边,以此来巩固两国交好。”

    三言两语,丝毫不在意说的对象是谁,也丝毫不顾及对方面子,从前鄢九歌一直都知道东宫太子久居东宫,无人进出,后来在姑苏认识之后,她又觉得太子至少是给面子的,最起码好说话,威胁的话说了不少,但正儿八经实事过又是一码事。

    在后来,嫁进东宫,再一次让她发现,能让太子宋韫给面子的,除了鄢府,觉没有第二位。

    甚至连帝后朝臣王爷都不放眼里。

    帝王动怒,直接将手中的筷子扔出去,碗筷碟子瞬间四分五裂。

    长孙皇后连忙附和,轻声道:“韫儿,别和你父皇这么说,母后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快和你父皇道歉。”

    宋江沅自幼都知道自己的亲哥哥和父皇母后关系不好,不对付,万万没想到关系僵到如今地步,说话丝毫不留情面,简直就是将毒皇母后的连绵按在地上踩。

    在傻她都能听出来,哥哥是要让父皇娶了察娅公主,纳入后宫为妃,延绵子嗣。

    她被吓了一跳,瞪大着双眼不敢说话。

    周围伺候布菜用膳的宫女太监都被吓得纷纷跪下,头都不敢抬一下。

    鄢九歌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握住旁边男人的手,触碰到他冰凉沉黑护腕,就犹如太子如今冰凉的黑眸,歪头对上他的眼睛,两眼弯弯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动怒。

    她不知道帝后与宋韫之间发生什么,但以目前这个情况,明显不适合吵架时候。

    而原本顶着一张阴戾骇人的神情,忽然感受到手背被人覆盖住,神色微动,歪头看向旁边的小姑娘,两眼弯弯的犹如月牙,漂亮纯粹。

    忽然想起孟释之前告诉他,鄢炤为他们之间婚事打了她一巴掌,保护万般好为的就是不被宫里的来消磨鄢九歌黑眸里的那份纯粹灵动。

    细细想来,他这个岳父想的倒是不错,这皇宫,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还真是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姑娘,别失了那份纯粹。

    以为她被吓到,便敛了敛身上的戾气,反握住她的手,微微勾了下唇角。

    鄢九歌以为他明白了她的用意,便也放心了。

    不曾想,下一刻,便听见太子忽然冷声道:“道歉?孤何错之有。”

    鄢九歌的身体瞬间僵住,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说着,那道冰冷的视线停留在长孙皇后身上:“孤近几日是不是脾气太好了,让你们觉得,好说话了,好拿捏了,让孤娶谁就娶谁了?”

    “不是的韫儿,父皇母后不是这个意思。”长孙皇后慌忙解释,“你不是不知道,娇娇是女孩子,以她那性子必定是会受委屈,所以想着和你商量一下,若是韫儿不愿意,不娶那察娅公主便是。”

    宋韫笑了,是被气笑了,握着鄢九歌的手站起身,盯着长孙皇后,一字一句道:“孤,不是傻子。”收回视线又冷冷瞥了一眼皇帝。

    鄢九歌的手被他拉着,连最后行礼都没做就被拉出太和殿。

    “阿韫,你弄疼我了。”鄢九歌皱眉控诉,握着她的手像是想要将她拧断。

    走到御花园,宋韫这才反应过来,松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握着,温声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鄢九歌望着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道歉?而且我也没受委屈。”

    宋韫忽地一笑,道:“你这小没良心的,非要让别的女人跟你抢一个男人你才感觉到受委屈是吗。”

    鄢九歌嘟囔道:“那你不是没要娶嘛。”

    宋韫道:“嗯,不娶。”低头看她反应,接着道:“一个都够我应付的我,若是在来一个,我怕我会应付不过来。”

    然而,鄢九歌不搭理他,也没多少反应。

    好像对她来说,就算宋韫娶个十个八个回来都和她毫无关系。

    宋韫又问:“囡囡觉得,萧彧和察娅公主怎么样?”

    这次,鄢九歌总算给了点反应,道:“啊?察娅公主和萧彧?你确定吗?怎么说,也要问问萧彧吧。”

    宋韫挑眉,这小姑娘当真对萧彧没有任何感情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切都有可能。”

    ——

    一个月后,齐国使者车队进入盛京,百姓欢呼,花瓣漫天,坐在车里的察娅公主看着街边为了迎接他们而热情人群,心中有些鄙夷:“他们穿的都是些什么,丑的丑死,一点都不像我们穿的华丽。”

    头上戴的珠宝,身上的金饰铃铛,肩膀两边的麻花辫都有金链镶嵌其中,一身华服照在阳光下金光灿灿。

    提格笑着和街上的人打招呼,闻言,微微转头望向察娅这边,雨露均沾的两边打招呼,轻声道:“等会进了大晟皇宫你最好收敛点,别给我找麻烦。”

    察娅懒得做表面功夫,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目视前方领头人,轻蔑道:“听闻大晟太子早已娶妻,我要是嫁过来,是给他当妾还是当侧妃?反正我不管,平起平坐不可能,想娶我,除非他休了现在那个妻子。”

    人要闯祸想拦都拦不住,提格要不是看在这个是自己亲妹妹的面上,他早就把人从车上踹下去。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位大晟太子身体也不好,光这一点,你日后嫁给他,等着守活寡?”

    提格好言提醒她,此次他们来大晟的目的不仅仅是和亲求和的关系,还是能给自己找个依仗。

    “身体不好,但那皇位日后是他的,而皇后之位,是我的;整个大晟盛京,能有几个比的上当朝太子?”

    光论身份便可碾压众位同辈,除了身体不好,察娅挑不出任何毛病。

    提格依旧面不改色的和下面百姓打招呼,这个亲妹妹和他母妃一样,得到点宠爱便想着一步登天。

    虽说是公主,但毕竟不是嫡出公主,嫁给他国太子,总归是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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