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你说分手就分手,现在你想和好就和好。”江续昼站起身,因着恼怒,投在地板上的影子都有的摇晃,“你拿我当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乔淇岸理解他心里有火。

    本来,知道他自请去外派,还以为他会为了不回棠元,从东京开始在EDDA所有海外分部轮岗。

    都没指望还能再见到他了。

    “那你考虑一下。”

    她说完,看着他从房间出去,走到黑暗里,燃气灶“啪”一声点着。

    乔淇岸盯着墙壁上的星星光点,过去了很久江续昼都没回来叫她。终于忍不住,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他:“考虑好了吗?”

    江续昼有点无语:“才过去两秒啊宝宝。”

    乔淇岸“哦”了声,埋下头,额头抵在他肩上继续等。

    “现在呢?”

    江续昼关了火,黑着脸转身低头看她。乔淇岸适时地抬起头,知道自己长得就脾气不好,不太耐烦的样子,努力睁圆眼睛对他笑,让抽油烟机灯光照亮自己真诚想和好的表情。

    江续昼嘴角抽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傻不傻。”他揉了把她的头发,“我还能真跟你置气。”他端起锅,把里面黑黢黢的汤水倒了两只碗,分一只推到她手边:“感情深,一口闷。”

    仰头一口喝尽,亮出碗底给她看。

    乔淇岸:“咱俩有感情吗?”

    江续昼点头:“确实没有。”

    他上前一步,捏住她鼻子,推着头仰起来就要硬灌。

    乔淇岸赶紧躲开,学着他的样子喝完碗里的糖水。

    一股暖流淌进胃里。

    对红糖的厌恶又上升几个等级。

    阳光以极快的速度坠下天际,被掩埋在花园黑土里。

    乔淇岸抱着热水袋,手脚挨着浅色绒毛,像骑在一只安哥拉兔身上,靠在江续昼腿上看他打游戏。EDDA最近在策划个新双人解密游戏,还在测试阶段。

    看她在同一个位置坐着闲得慌,江续昼硬塞了个手柄,把乔淇岸拉进游戏。

    新游戏和中庭之战的热血竞技不一样,这次画风主打轻松可爱,连多余台词都没有。

    只需要两个队友配合,一个代表过去,一个展望未来。穿过黑暗森林,破解机关、阅读卷轴。

    新关卡加载,乔淇岸都觉得世界上所有鲜亮的颜色同时泼在了视网膜上。

    江续昼研发的时候已经看过地图,让乔淇岸走前面,好观察新玩家反应。她拉着绳子跳过山涧,不小心扯到他,把他拽进溪流两人一起被水卷走。

    游戏结束。

    重新进入。

    乔淇岸跳起来去够树枝结节处的卷轴,江续昼的“不”还没说出口,又一起掉下去。

    “浅浅,”

    江续昼叫了她一声,碍着刚刚终归于好的温情,憋出个笑,摸摸她的头发:“宝宝你跳,你别拽我。”

    乔淇岸再次看到游戏结束界面,握住手柄抬高音量:“我跳了!”

    江续昼不耐烦:“你在拽!”

    她再次进入同一关,加载结束就解开绳索,用全力一脚给他踹到山下。

    观战的研发部同事一个电话打过来,在那头尖叫问江续昼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解密游戏,不许再互相踢屁屁。

    江续昼:“她先踢我的。”

    乔淇岸挥起抱枕扇在他头上,揪住他绑在脑后的卷发,江续昼卡着她的腰,两人扭打成一团。互相攥着手谁也不放开,乔淇岸迈腿压在他腿上,凑近观察他扑扇着眼睫,刚对上视线,就偏开头受辱不屈的样子。

    他的睫毛又卷又翘,密密实实筛下的几点光,漏进眼眸里化成琥珀色。

    “你睫毛好长啊,真的假的。”

    江续昼:“假的。”

    回房间从礼物箱子里,翻出江续昼在日本给她买的睫毛膏和睫毛夹。坐在他腿上拆开,掰过他的头,把盒子放在他眼前手一个个指着要他翻译包装上的字。

    卷翘丰盈防水。

    分手爆哭都不晕妆版。

    拿睫毛夹对空气夹了两下,打算开始创作。

    江续昼被她压着向后仰躲她的手,乔淇岸嫌模特动作太多,胳膊压住他的额头,他就偏头把连埋到沙发垫里:“往你自己脸上弄!”

    乔淇岸不管,用力拔开假睫毛胶水,猛然感觉身子离地。她惊叫一声,腿盘在他腰间,搂上他脖子不摔下来。

    客厅半开着窗通风,晚间雾气上来,她穿着睡衣单薄,风凉飕飕扑到背上,护栏也挂了潮湿的水汽。

    江续昼揽着她的腰,抱起来,大步走到窗边。作势把人抵在窗边护栏上,冷着脸,阴恻恻道:“把你的破笔拿开,不许往老子眼睛里戳。”

    嘴上凶了,手里还抱那么紧,连要向外面悠的意思都没有。

    乔淇岸觉得没劲。

    松了搂着他脖子的手,弯腰向后靠向敞开的窗户,被江续昼卡着后颈一把拽回怀里。只这一下,他心脏就跳得厉害,贴着她双腿的腰线肌肉//沟壑纵横,她伸手掐了一把,确定他在发抖。

    乔淇岸得逞地笑起来:“你就是舍不得。”她换了软绵绵,撒娇的语气说:“给我画一下。”

    江续昼嗤了声,说她好像有大病,胳膊还环在身后护着她的头不肯放开。

    真的憋不住想笑他口不对心,但是发现这人还有吃软不吃硬的倾向,她扁扁嘴,委屈道:“我想画。”

    “你见过谁家大老爷们画睫毛?”

    她搂着他脖子靠近,在嘴唇上啄了下。

    江续昼凝眉盯着她。

    沉默几秒,他叹口气,抱着她放在茶几上,弯腰把脸放低。

    “画。赶紧画。”

    心愿得偿。

    看江续昼单膝跪在地上,衬衣被扯乱了,静静闭着眼供她随便涂抹。乔淇岸还蛮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位置,夹睫毛手不小心重了,他“嘶”一声,握住她的手,睁眼时皮肤红了一片。

    眨眨眼,泪珠抑制不住掉下来:“你们每天出门前都拿钳子这样夹自己吗?”

    “我们一般都用热的火钳。”

    在他震惊错愕的眼神里,乔淇岸发出骗小孩的狂笑。

    带着假睫毛,江续昼不太习惯,有些费力地睁开眼,像不适应客厅光线般疯狂扑扇他的新睫毛:“美吗?”

    乔淇岸点开手机自拍,举起来给他看效果。

    他对上屏幕里自己的浓妆,挑起眉峰,真心实意地骂了句:“靠,什么玩意儿,跟个妖孽似的。”

    似乎不敢相信相机里是自己。

    又看了眼,转动脑袋观察时嘴角抑制不住,疯狂上扬。

    乔淇岸趁他自我欣赏拍了一张,还选了滤镜加上。江续昼收到照片就点开朋友圈,被及时按住:“你干嘛?”

    江续昼嘟着烈火大红唇,话都不太会说了,含混道:“我媳妇儿给我画的,他们都没有。”

    乔淇岸忍不住跟着他嘟嘟嘴:“你为什么撅嘴?”

    “我也不知道。”

    “……”

    “不能发朋友圈,”她抢过手机,“干爸干妈会生气的,更不能让月儿看见。”

    江续昼觉得好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江棹月了?”

    乔淇岸:“昨天。从我勾引她弟开始。”

    “别逗了,”江续昼又打开自拍,似乎对眼妆格外满意,靠近镜头全方位仔细观察,“我这种倾国倾城的外貌条件,穿裙子就是祸国妖妃、红颜祸水,要勾引肯定也是我先动的手。”

    他按灭手机,对乔淇岸挑挑眉:“我美吗?”

    乔淇岸老实答:“看多了有点像江棹月。”

    江续昼立刻垮下脸,扯了假睫毛冲进卫生间。

    洗手池水流哗啦啦响了好久,隐约夹杂着他骂骂咧咧的干呕。

    吴轻鸢发了条微信过来。

    她还在外地巡演,今天头回没逛夜市拍各种小吃半夜发给她,而是说:【这么久了,你前夫哥还是这么变态。】

    乔淇岸一头雾水,回个问号过去。她立刻转发刚才江续昼化妆的自拍,说是朋友圈看到的。

    乔淇岸:【复合了。】

    吴轻鸢回了一长串省略号。

    聊天框上,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又出现。

    乔淇岸等不及她处理信息大脑卡壳,拿着手机冲进卫生间质问:“你怎么发了?”

    江续昼已经把彩妆洗没了,对镜子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水珠,检查哪有剩余。

    乔淇岸气急,推了他一把,他还不以为然反问:“怎么了?”

    “看清楚小姐,”他擦干手,随手点了下屏幕,“工作号,家里人都看不到的。”

    乔淇岸:“那也——”

    那随便吧。

    在公司丢脸无所谓,干爸干妈不知道就行。

    吴轻鸢终于理清思路,毫无底线地选择和乔淇岸同一阵营。

    【和舞团里以前追你那几个歪瓜裂枣比,现任哥质量确实不错。】

    【鼻子很高。】

    本来没有别的想法,吴轻鸢接着说她新认识的弟弟身体不好,乔淇岸坐回地毯,露出猥琐的笑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她熄灭屏幕,把手机扣在胸前,抬头:“干嘛?”

    江续昼:“跟谁聊?”

    “吴轻鸢。”

    她扣着手机推远,听那震动声,刚收到了不是很纯洁的消息。

    “怕我看?”江续昼单臂支在沙发上,似是无所谓地笑着,“不想公开,玩我?”

    “不是。”她否认得快。

    大家都这么熟了,他是真无所谓还是生气,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慢慢来嘛,干妈本来就不太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前几年总不回家她心里挺难过的,现在突然这样,我怕她不高兴。”

    江续昼:“我还不高兴呢。”

    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乔淇岸没动,心里盘算着怎么不明显地给吴轻鸢提个醒,别满嘴虎狼之词,顺便把静音打开。她装作无事看过去,无意撞上江续昼的目光。

    他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一切已经尽在掌握的模样。

    两人对视,沉默,同时扑向地毯上的手机。

    乔淇岸离得近点,先摸到机身,被江续昼快一步捉着手腕按在地毯上:“贺子阶的电话你紧张什么?”

    她有点惊讶。

    那天从酒吧回来,贺子阶再也没找过她,三个人的群已经很久没人说话了。

    “不许接。”江续昼压着她的手腕低头吻她。

    动作又急又凶,咬得舌尖生疼。

    “我没想接。”

    “不许接,我讨厌他。”

    “干嘛讨厌人家?”

    “还人家?”江续昼蹙眉,尖声尖气学她,“干嘛讨厌人家?”

    “好好好,”铃声终于不响了,乔淇岸笑得厉害,抬手摸摸他头顶的卷毛,“江总监讨厌的,我们再也不见了。”

    老祖宗的智慧讲,说大话会烂嘴巴。

    还容易闪腰。

    第二天看到贺子阶坐在剧院观众席等她,乔淇岸觉得后脊一凉。

    后台被幕帘挡着,但好像总有道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目光追随着她,恨不得在贺子阶身上灼出两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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