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会

    晏和已经与她挨得极近,被魏绵握住手腕,他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突然极快地凑近魏绵,就要抵上她的嘴唇时,魏绵用另一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几乎是她放开双腿的同时,晏和一手穿过她腋下,抄起她的双臂把她从水里拉了起来。身体一凉,随即被晏和的怀抱包裹。

    魏绵震惊之下,晏和偏头一动,捏住他下巴的手一滑,眨眼间晏和温暖的唇紧紧贴上她的。

    魏绵的动作已是极快,不想晏和反应更是迅速。魏绵只觉羞恼,抓紧晏和的衣襟去推,根本无法撼动。

    晏和的吻生涩,因魏绵的抗拒,显露出霸道,从柔软的唇,到坚硬的齿,到滑嫩的舌,一一陷落。

    魏绵的紧张渐渐缓解,取而代之的是大脑瞬间的空白。

    发现怀中人的反抗渐消,晏和吻得更入迷,他闭上眼,紧紧抱着她的腰,按着她的后脑,大手在她腰间揉捏,引得她一阵阵战栗。

    魏绵的心跳快得无法控制,睁眼是晏和极近的面庞,闭眼是躲不开的气息,唇舌上陌生的湿滑让她浑身发麻。

    突然腰间的力量让她觉得有些痛了,魏绵清醒过来,再去推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仍旧如同蚍蜉撼树,晏和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揉碎,把她的嘴唇吮破。

    当呼吸都被夺走时,魏绵终于感觉不对劲,一阵恐慌袭来,她只觉唇畔一痛,血腥气在口中弥漫。

    晏和蓦地僵住了,他睁开眼,眼瞳中的赤色一闪而过。

    晏和停了动作,魏绵睁眼只见他的双眼黑沉如墨,深不见底。

    魏绵动了动挪开嘴唇,晏和回过神来,看见她双眸仿若被水浸润过,迷蒙透亮,但眉头轻皱着。晏和松开她些许,扶着她的脖颈,与她额头相抵。

    两人都气喘吁吁,仿佛刚与一个极难缠的对手打了一架。魏绵很少如此,晏和就更少了,他从来都是没有呼吸的人。

    “……你弄疼我了。”魏绵推他,这下轻易就把他推开了。

    晏和扶着她的肩,见她嘴唇被他咬破了,还在往外渗血。

    “对不起。”晏和说,有些无奈和自责。

    “王爷怎么了?”魏绵气喘不匀问。

    “……大概是不太会。”晏和笑道。

    魏绵趁机抚上嘴唇说:“我觉得今日不是时候。王爷说呢?”

    “嗯。”晏和也点头,拉住她想去碰嘴唇的手,“看来我们都没做好准备。”

    魏绵点头,晏和的神情恢复平常,呼吸也平稳下来,他把魏绵按回水里,说去叫人添热水。

    晏和离开不一会儿,翠雀回来了。

    “这么……快么?”她惊讶地问。

    魏绵一见她就捧起水朝她泼去。

    “你个没良心的,你想害死我!”

    翠雀躲避,娇笑起来:“好了好了,王爷有令,我哪敢不从啊。”

    翠雀说着去帮她擦背,发现她后背和腰红了一大片。

    “方才怎么了,王爷怎么突然出去了,看起来脸色也不好,你们不是打架了吧?!”翠雀惊呼。

    魏绵也皱眉:“不知道。”

    她回想,方才有片刻,晏和有点不像他,他对她向来很温柔,可那会儿他力道很大,全然不顾她疼不疼。

    他说他没有准备好,难道是与他先前所说的修习清心经有关?

    .

    晏和去了书房,房中静谧,晏和正在看书,正是前段时间遏云顶送来的清心经第二卷。

    他太忙了,拿到书便一直闲置着,今日才翻出来。他飞速看了一遍,闭上眼从头开始练,练到深夜才回房。

    魏绵已经睡了,他看见她嘴唇上的伤口,心中满是自责,他太高估自己,差点把她伤了。

    看了她一会儿,他又笑了笑,把她的手拉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魏绵惊醒,睁眼盯着他。

    看她屏息凝视怕他有所动作的样子,晏和把她按进怀里,笑了笑。

    “本王又不是禽兽。”

    晏和在她头顶道:“此事不简单,容我再学一学。”

    “王爷慢慢学,学不会也没关系。”魏绵在他怀里瓮声道。

    晏和知她心思,轻笑一声,贴着她的耳朵:“不会让你等太久。”

    “……”魏绵滞了一瞬。

    晏和心情大好,与她相拥着便睡去了。

    第二日又是许多人上门求见,晏和见了扈明燧,不听他要说的话,只问他:“孙莲青的行踪,有新的消息了吗?”

    这是护国寺一直在查的人,见他问这个,扈明燧安心了些,他回答:“还是老样子,在剑南有过行踪,但总捉摸不定。”

    “遏云顶呢?”晏和道。

    扈明燧说:“昨日的消息,弗忧道人带着苏月意北上而来,可能是要来望云山。半月后是六年一次的坐论道。”

    晏和沉思起来,六年,孙莲青上一次出现便是六年前,也是苏月意下山那次。

    见扈明燧欲言又止,晏和说:“朝堂上这些事,本王不想再理会。此次辞官,不会再回护国寺,若你有打算,趁早。”

    “王爷要去哪里?我跟着你去。”扈明燧道。

    “你跟不了。”晏和说,“你是扈家人,于大荥有你的使命,但那与本王无关。”

    扈明燧突然掀袍下跪:“王爷三思!”

    “你也看到了,摧雪剑出,皇帝和储君是何反应。”晏和冷了眼,”本王无力去挽救一座将倾的大厦,千百年来,大厦倾,再起高楼乃是平常,顺其自然即可。”

    “王爷……”

    “无须多言。”晏和道。

    扈明燧黯然离去。

    天边铅色厚云掀起波澜,西风狂吹,将南墙下一棵银杏的黄叶扯了个干净。

    扈明燧回到家中,父亲和妹妹都在等候他。

    他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对父亲扈昶英说:“王爷很失望。他意欲退出朝堂,更别谈扶助太子殿下了。”

    “那些事,不是太子做的,你说了吗?”扈娇急切问。

    扈昶英抬手按下扈娇:“关键不在此处。天下将乱,晏王只是选择了守护另一头。”

    “父亲英明。”

    扈娇惊讶:“什么意思?”

    “晏王府来自江湖,二百年前的晏王,一人一剑,抵挡千军万马,帮高祖打下天下,高祖封其为王,可晏王借皇家的力量平息江湖之后,还是回到了江湖,二百年来从未真正进入朝堂,先晏王亦是死于江湖之乱。”扈昶英道。

    “如今的江湖,亦是风雨欲来。”扈明燧说。

    “你们说的江湖,是哪里的江,哪里的湖?”扈娇发问。

    扈昶英看着女儿倔强的脸,笑道:“娇儿不识江湖,正是晏王府的功劳,否则天下只会更乱。”

    扈娇不解皱眉。扈昶英却没再多说,扈明燧亦是失魂落魄不想言语。

    扈娇回到闺房,顿觉她十七年来生活的这间屋子,不是安乐窝,是一张鼓,四面雕花的窗扇不是墙,是牛皮鼓面。

    她被蒙在一张鼓里,对天下情势一无所知。任她才情出众,任她枪法绝顶,也只是上京女子的众,上京闺阁之顶。

    所有黑暗和血腥,都被父兄和晏王这样的人,挡在了她们看不见的地方。

    扈娇想到了晏王妃,她曾在平乐的探春宴上一语揭穿过这些假象。只不过当时没有人当真,她听人说起,是被人当笑话传来听的。

    扈娇倚着窗,看着外面呼呼风声扯得树影飘摇。扈夫人带人进屋来,立刻让人把她拉进来,把窗子关了。

    扈夫人笑容明媚,兴高采烈,未曾察觉女儿的异常,自顾说着:“来,这是今日宫里送来的新料子,掌殿传话说娘娘觉得比上次的好,但还是拿来让你过目,若觉得好,便用这个,若都不满意,再让织造局做新的。”

    扈娇见娘亲被那金丝红绸映得满面红光,显然比她蒙得更深。她扯出苦笑道:“娘觉得哪种好就用哪种。”

    “我倒是觉得上次那块更好,这块虽然华贵,但是……”扈夫人又唠叨起来。

    扈娇看着她娘,突然体会到父兄的心情,便配合着娘亲的喜悦,不去惊扰她的美梦。

    .

    几日后,有江湖势力闯入京城,金鳞司与城防营将贼人诛杀,但伤亡惨重。

    第二日,晏王被皇帝传召入宫,闭门与圣上谈了许久,晏王第二日便去了金鳞司上值。接着尚书省的文书很快下发,原是将金鳞司独立出来,晏和为指挥使,只直接听令于皇帝,有先斩后奏之权。

    权力巨大,朝野震动。晏王和圣上各退了一步,晏王妃刺杀案和禅域山庄案就此不了了之,晏王不再为朝廷做事,只专注于金鳞司职权,管束江湖势力,却得了先斩后奏之权,以镇住夺嫡两派的不轨之心。

    经此一事,江湖上蠢蠢欲动的势力再次平静下来,夺嫡的波诡云谲才刚刚开始。

    过几日便是盛大的望云山坐论道,大荥盛礼佛参禅,亦重视道家风水。皇族中,皇后爱礼佛,丽贵妃则是信奉不争的道教,两人皆提前一日盛驾而去。

    上京的贵族十有八九都去了,信佛的求佛,信道的问道,晏和也要带着魏绵去凑热闹。

    魏绵已经突破了风雨剑第二层,正是练得废寝忘食之际,哪里也不想去,可晏和说回来就给她第三层的剑谱和心法,她便毫不犹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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