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岛

    “此人武功高强,针对金鳞司而来,那夜几乎血洗金鳞司,我等若强力对抗,恐怕死伤无数,只能请少主相助。”冯恭脸色苍白,受了不轻的内伤,强撑着亲自带魏不绝去找那人。

    他拼死把那人刺伤,才得以保住金鳞司。下属跟踪他而去,发现他换下夜行衣,进了黄龙门,料想是黄龙门的人。

    因他左肋负伤,很容易找,冯恭没有立刻逼上门,而是等到魏不绝来了才找去。

    天快黑了,冯恭领人上门,黄岛不来迎接,下面的门人传话几次也不见他露面。

    金鳞司损伤惨重,黄岛最擅见风使舵,竟然立刻不给金鳞司面子了。

    冯恭眉头轻皱,咳了两声,外间有人端着盘子来上茶。

    那人一身普通门人打扮,垂着头,脚步轻缓。到得厅里,为冯恭斟茶。

    魏不绝在旁,面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杀气猛然而起,那人抬头,闪出一双红瞳,同时递茶的手一松,化为利爪朝冯恭抓去。

    茶盏未落地,绿光风驰电掣,他的右手被齐腕削掉,冯恭被淬心诀余波所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红瞳异人痛呼,眼瞳黑红闪烁,额头汗流如注,看着地上的手和碎瓷片。

    “胡六,为你师父报仇!”门外,黄岛同时飞临,朝面前的红瞳异人喊道。

    胡六瞬间没了表情,眼瞳彻底变红,举起另一只手,朝着冯恭而去。

    同时黄岛扑将进来,径直朝魏不绝挥出一招。密不透风的可怖劲力,是淬心诀。

    魏不绝提起冯恭避开胡六,绿影破窗而入,充斥整个房间。

    胡六运气抵挡,绿影穿透他的防卫,被密密麻麻的利刃扎穿身体,几乎爆体而亡。黄岛则只伤了些皮毛。

    绿影未散,听得外间起了打斗声。是守在外面的金鳞卫。

    一个彻彻底底的圈套。目的是灭了剑南金鳞司。

    黄岛眼瞳漆黑,挂着狂妄又阴冷的笑:“魏不绝,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只要你不管闲事,可以活命。”

    “你也偷练邪功。”魏不绝淡声道。

    “什么邪功不邪功的,你看我好好的,我知道我是谁,在做什么,倒是你,我神功大成,你不要以卵击石。”他对自己很是自信,魏不绝的身手他有过领教。

    两年多以前,他或许不堪魏不绝一击,练了淬心诀,加上那护心神功,他今非昔比,魏不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少主,救救他们。”冯恭虚弱道。他看着门外,那是他的下属,最好最忠心的儿郎们。

    “我早已与晏王一体,与金鳞司作对,就是与我过不去。”魏不绝声音不大。说完绿光铺天盖地而来,将黄岛背后的门扇所在一面墙穿透成了碎片。

    金鳞卫退进来,黄岛哼一声,朝他们攻过去。

    魏不绝丢下冯恭,让竹月护着,飞身过去阻挡。

    绿光成了一面墙,结实如铜铁所铸,黄岛难以撼动,他全力一击,魏不绝撤下防卫,飞快闪避,他的劲力全落在后方门外自己门人身上。一瞬之间,死伤十数。

    黄岛咬牙切齿,让人撤退,也不管冯恭等人,专朝魏不绝而去。

    魏不绝借叶高飞,到了远离人群的一处房顶。

    远处是辉煌的人间灯火,人群在广场那头,黄岛飞驰跟来,功力不俗。

    魏不绝立在飞甍问他:“黄掌门如何做到不入魔的?”

    黄岛并不理会,径直朝魏不绝欺身而上。

    魏不绝不动,罡风猎猎,把他的衣摆扯作风帆,发带斜飞,拉成直线。

    不见绿影,只见有点点淡得几乎无形的绿光闪过。

    黄岛靠近便被刚猛的气刃缠身,预感不妙,全力运气抵挡,无法护体,被扎穿四肢,败下阵来,而对面黑衣瘦削的身影没有挪动一步。

    “黄掌门是如何做到不入魔的?”魏不绝再问,声音冷淡。

    黄岛再受不了被他如此小看,收起护心神功,以原本心力朝魏不绝发出全力一击。

    魏不绝察觉不俗,汇聚全力发出两条绿刃,以进攻为防,破了黄岛的淬心诀,铰断了他的手脚筋。他也结实受了一掌,真气挡去大半,剩下的落在身上,不算重,他还是不由得闷哼一声。

    黄岛跌下房顶,摔断了骨头,难以挪动。

    魏不绝跳下来,黄龙门众赶到,围上来想抢回黄岛。

    “想死的就过来。”

    魏不绝发出满庭芳,绿光满天飞,大有来多少杀多少的气势。

    “掌门反金鳞司,我等不得不从,都是被迫的啊,请少主放过我们!”

    人群中有人大喊,附和者越来越多。有人丢下了剑,其余人纷纷效仿。

    黄龙门的油滑自上而下,很快全都缴了械,朝魏不绝抱拳行礼。

    冯恭在下属搀扶下撑着来到这方。魏不绝立即扬声问:“冯使君,你说如何处置他们。”

    众人眼见地紧张起来。

    黄岛带领黄龙门反金鳞司,本是志在必得,他们先前也是雄心壮志,真心要反,按金鳞司作风,他们下场不会多好。

    按惯例,这般大事,冯恭本应该请示王爷再做决定,但按近来金鳞司的状况,王爷恐怕比他更难。

    冯恭看向伤重的几个金鳞卫,他恨不得请魏不绝把黄龙门灭了,可他时刻记得自己是晏王府的人。忍了半晌,冯恭出声道:“黄岛伏法,谁愿做黄龙门继任掌门?”

    金鳞卫把他的话朗声重复一遍。

    人群嘈杂,交头接耳,无人应声,人人皆以眼神看向有资格的人。

    冯恭便顺应他们,点了两个人,让愿意跟从的人站到他们身后,人数几乎不相上下,那两人看着对方,一争高下的意味明显。

    “从今以后,黄龙门一分为二,身边的就是你们的掌门。”

    他们意外又有些雀跃。

    金鳞司各个分司指挥使都不简单,魏绵早有领教,冯恭此招分裂了黄龙门,看那两人针锋相对,日后再难成气候。

    冯恭朝魏绵道:“谢少主救下剑南金鳞司,我恐怕活不了多久……”

    魏绵摆手止住他:“别说这些,我接不了你们金鳞司的事,你好好去治伤。”

    魏绵让槐影去医治他,务必把他治好,她带着能行动的金鳞卫审查黄岛。

    黄岛被废了手脚筋,身怀神功也发不出,眼瞳几次变红,都被他压了下去。

    金鳞卫在他房中搜查,在暗格里找出一本清心经,魏绵支开所有人,问黄岛:“这是谁给你的?”

    黄岛痛不欲生,恨得咬牙切齿,方才骂也骂过了,此时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

    魏绵不会也不想用刑,坐在椅子里看了他半晌,他应当是不知道晏和的秘密,思索片刻问,“先前江无涯死时,让人救他的妻儿,你可知晓此事?”

    黄岛终于脸色变了。

    “看来你与他同病相怜。我可以不杀你,还可以治你的伤,只要你告诉我,你如何与孙莲青联络。”魏不绝顿了顿,“还有这清心经的来路。”

    黄岛冷哼一声:“我劝你还是滚回你孤霞山,她不是你惹得起的,今日我败于你手,无话可说,来日你只会死得更惨,金鳞司做的事情与她要做的没有区别,你不如投诚,主上惜才,说不定会赐你神功,到时晏王也奈何你不得。”

    黄岛竟然劝起她来,魏绵冷笑一声:“你如此忠心,也不见她来救你,算了,我也懒得管闲事,给你个干脆吧。”

    魏绵说着要动手,黄岛终究还是怕死,颤声道:“我说了,你真的放了我?”

    “我魏不绝言出必信。”魏绵道。

    “我找不到她,从来只是她找上门来……”黄岛一五一十都说了。

    两年前,他和江无涯杀魏不绝失败,回到剑南不久,孙莲青还是给了他们淬心决。

    二人如获至宝,修炼一年余,江无涯出现了问题,他跟黄岛说,他有时会失去理智,想杀人,怀疑是淬心决有问题。

    黄岛心性灵活,暂时没有心魔困扰,只当江无涯是在骗他,阻止他修炼下去,以免他超过他。

    后来,得知江无涯发狂,几乎屠尽武威堂满门,他才信了。

    他惶恐至极,不敢再练淬心决。此时孙莲青恰好又出现了。

    她亲手给他清心经,由于此功法玄妙,她还亲自教了他入门。第一次对他说起她的目的——推翻金鳞司,让黄龙门做剑南第一派。

    孙莲青武功高强,气度非凡,黄岛信服,练下来果然不一样,去年夏日,有人以她的名义给他传话,让他在剑南寻十人传授淬心决,等她的号令,搅乱剑南,大事可成。

    “她带走了我的儿子,说要亲自教导……我还想见见我儿子。”黄岛心知孙莲青是挟持他的儿子要挟于他,但他得了神功,又不会如江无涯那般发狂,如日中天时,儿子算什么。眼下身受重伤,回到现实,以后或许再也站不起来,才想到自己还有个儿子。

    魏绵无心怜悯黄岛。听了他的叙述,许多谜团上笼罩的迷雾散去,她窥见了一片腥风血雨后,满目疮痍的大地。

    “我会让人救治你,不过你不要再妄想涉足江湖。怕死是好的,至少还能活下去。”魏不绝说完,吩咐竹月留下,与槐影合力稳住剑南金鳞司,择机把黄岛送回顾氏医馆。

    竹月忍不住问:“少主要去哪?”

    “黔中。”

    魏绵走出黄龙门便见到匆匆赶来的邹儒佑。他急切得气喘吁吁:“茶马道出事了。”

    魏不绝已有预料,毫不停留上马,对他说:“老邹,查一查苏月意。她身上定有不少秘密。”

    魏绵时间不多,说完便打马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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