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

    魏绵先行,晏和追着她的马蹄,却总不靠近,一路宿在驿馆也不去见她。

    魏绵也不曾出门找他。到了上京外,晏和还是拉住她,让她换回男装。

    “是燕南还是魏不绝呢?”魏绵笑问。

    “过几日你就要回龙门关,还是燕南吧。”

    “好。”魏绵好似轻易被说服。

    进城时天已暗,晏和想让去刘宅,魏绵却说要安顿阿尧。

    “我跟他说我师父是晏王,让他先认了我做师姐,以后他是你的人。他够格做你晏王府的人。”

    魏绵已区分开晏王府和金鳞司,可她脸上带着闲适的笑意,晏和拿不准,仍旧道:“先让他去金鳞司。”

    魏绵无有异议。

    送到金鳞司门口,魏绵要跟着进去,“我去看看老刘。”

    晏和拉住她,沉声说:“你快要毒发了。”

    魏绵也不坚持,在外面等着,晏和与阿尧进了金鳞司,很快一个人出来了。

    庄思飞快速追出来,晏和眉目一沉,回首去,庄思飞见到他的神色,止了步。

    魏绵仿佛无所觉,走在前面头也没回。

    到了刘宅,芸娘见到他们很是惊喜,家主离开整整两个月,上京乱得不像样子,家主身份不凡,久不归来,宅子里的人都担心家主在权斗中殒命了。

    眼下他们平安归来,芸娘欣喜去安排饭食和热水,魏绵净了面,在浴房站了一会儿。

    魏绵在甘州等了他三日,一开始的震惊和气愤全然褪去,她想看看,晏和能瞒她到什么程度,现在看来,他能瞒到他死。

    魏绵在浴房呆了许久,晏和恍若无所觉。

    芸娘差人打来热水,魏绵先沐浴了,晏和在外面用饭,两人脸色都不好,芸娘也察觉了异常。

    晏和用了饭,魏绵刚好沐浴完出来,二人擦肩而过,看也不看对方。

    魏绵食不知味,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晏和沐浴完出来,魏绵已经灭了大半的灯,她抱着双腿坐在榻沿,头埋得很低,呼吸有些颤抖。

    她毒发了,却硬撑着一声不吭。

    晏和走过去,拉她抱着膝头的手,她紧抓不放。

    晏和蹲下看她,她微微抬头。

    魏绵的嘴唇咬得绯红,眼眸含水,不像是情难自抑,像是要哭。

    晏和的心一下缩紧了。

    魏绵看到晏和苍白的脸,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抱我。”开口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晏和张开手臂把她全然抱进怀里,魏绵松开自己,直起身重重咬了一口他的嘴唇,淡得没有颜色的嘴唇终于有了血色。

    晏和把她按着,紧紧压上她的嘴唇,手掌隔着衣服抚摸她,魏绵拉开他的手,扯下衣服随手丢开,重新把他的手拉回来。

    “晏和,晏和……”魏绵喃喃低语。

    叫得晏和的身躯暖起来,热起来,烫起来。

    “绵绵。”他出声唤她,声音沙哑几近哽咽。

    魏绵睁眼看他,他的嘴唇落在她眼角,一滴透亮的液体落在她脸侧。

    魏绵抓紧了他的肩,双腿反剪把他压在床上。

    半干的乌发垂在他脸侧,晏和侧头闭紧了眼。

    魏绵无暇分心,只想狠狠让晏和开心,也让自己纾解。

    极乐狱的情潮奔涌而来,魏绵浑身发红,晏和比她好不了多少。

    她主动得少,明明不太会,晏和却对她的任何动作极度敏感,压抑着低吟把她掀翻。

    “嗯……”魏绵咬着唇重重闷哼了一声。

    晏和放柔动作。

    魏绵还想翻开他,他把她压制住不让她得逞。

    晏和比她熟练,很快让她软得没有了反抗之力。

    解了毒,魏绵抱着晏和很久不放。

    他的身体不如先前暖了,呼吸和走路的声音也重了不少。

    魏绵抚着他的心口,把他的嘴唇衔住,吻得他心跳加快,又不屈不挠地把他压在身下。

    这下晏和没有反抗,任由她施为,她学得很快,晏和很快招架不住。

    魏绵清醒地看着他,看着他唇色变得红润,难耐地溢出哼吟。

    她的眼眸又黑又亮,蒙着氤氲水雾,晏和心头一跳,身躯猛然僵直,喘不过气般大口呼吸。

    魏绵累倒,趴在晏和胸口,一动不动就睡了过去。

    .

    手腕间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晏和转醒,淡淡的秋阳入眼,魏绵枕着他的手臂,在摩挲他腕间的红绳。

    阳光穿过她的指缝,红绳鲜亮,手指雪白,金片闪闪发光。

    “晏和,跟我一起去龙门关吧。”她背对着他道。

    晏和怔了一瞬:“我不能离开中原。”

    “你若不跟我走,那我就不去了。”

    晏和手臂僵了片刻,很快恢复平淡,“好。跟我回澹润居。”

    魏绵默了片刻。点头应好。

    魏绵穿上芸娘的衣裙,戴着幕篱,与晏和携手踏进晏王府。晏和说让她住在澹润居,吴伯心中震动,仍有条不紊去安排一应用物。

    回来时见了魏绵的脸,他的平静裂了一丝缝,缝里有惊,也有喜。

    吴伯好奇,但也克制着没有去打听,谢芷兰当初离京悄无声息,他却是始终关注的,她回来,他便也当做是王妃回来了。

    吴伯丝毫不知内情,但看魏绵眼睛,他也知道,是真正的王妃回来了,他没有犹豫,把当初被谢芷兰和翠雀收起来的属于魏绵的东西收拾好搬了出来。

    看着那些钗环裙裳,魏绵觉得恍若隔世。

    吴伯带人忙得不亦乐乎,有人急匆匆寻上门来求见,晏和去了书房。魏绵在房里站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去湖边练剑。

    “苏少卿已经查到关键的人和证据,忠王这次恐怕会先动手,护国寺已查到一些迹象,到时还请王爷保护太子……”

    晏和听得心不在焉,随意回他:“太子不能自保,何谈保皇位,一切在他自己。”

    扈明燧动了动眉头,又劝说了几句,晏和冷淡置之。

    末了,晏和只说:“金鳞司会助你保护百官。”

    扈明燧离去后,晏和在书房坐了许久,后院湖边距离书房不近,他也能清晰感觉到魏绵的剑气。

    侵霜剑剑气如虹,一阵强似一阵,其中杀伐之气渐浓,持续了两个时辰不停。

    晏和摊开右手手掌,手背的肤色很白,凸出的筋脉里涌动的力量不减,他捏紧拳头又松开,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一僵,猛然闭上眼。

    他慌张地紧紧握住左手腕,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红线,良久,晏和再睁眼,神色不见异常。

    魏绵累得大汗淋漓,许久未曾如此高强度练剑,她指根磨出了水泡,她却不觉得疼。

    晏和走过来,魏绵全力朝他刺出一剑:“晏和,看剑。”

    晏和立着不动,侵霜剑的剑气凛冽,足以摧毁至坚之物,但也未能撼动他。

    魏绵放下剑,又引来园中生叶枯木,还未动手,晏和开口了:“不用试了。打不过我。”

    魏绵收手,碎叶残枝掉落满地。

    “至少我能与你并肩作战。”魏绵气喘不匀道。

    “不需要。”晏和说。

    魏绵皱眉,半晌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这次你伤得多重,弗忧怎么不在?”

    晏和看着她,抽出手:“不重。你留在澹润居,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是吗,以什么身份呢?”魏绵问。

    晏和无法回答。他仍旧不对她许诺。

    “我可以接受任何身份,我想知道,你要我藏到何时?”魏绵看着晏和,目光锐利起来,“是等到我娘回来解了毒便甩开我,还是藏到你再也无力保护任何人为止?”

    魏绵想说是不是要她藏到他死,可她说不出死这个字。

    她已经知道了一切,晏和仍旧神情平淡:“就让我保护你到不能保护为止吧,那样,至少我可以走得有尊严些。”

    魏绵眼眶霎时红了,她抬头望天,“你怎能如此平静,晏和,你真的舍得我吗?”

    “舍不得。可是没有别的办法。”晏和似乎笑了笑。魏绵看向他,只见他平和又淡然,不见丝毫苦涩。

    他主意已定。任何人无法动摇。

    魏绵苦笑着,把眼泪咽回去,擦了把汗水。

    “你安然离去,徒留我一人为你发疯,世人都不知你我曾相爱。你让我如何自处。晏和,你曾说我狠心,你分明比我更狠心。”

    魏绵眼眶绯红,分明想哭,眼神里都是锐利冷意,她痛心怨怼,但也同样有自己的坚守。

    魏绵迈步想走,晏和拉住她,从背后把她拢入怀中。松雪的气息包围过来,魏绵让他抱着,等着他说话。

    晏和一言不发,力道也不轻不重,呼吸平缓安宁。

    魏绵垂首,只片刻,她拉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之后两人都不提此事。

    入夜,魏绵早早沐浴了睡觉,迷糊中被晏和弄醒,他压住她,眸子漆黑,贴上她的唇。

    魏绵推他,推不动,蜷起身躯抗拒,无果,想说话,被堵住嘴,很快,连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

    自从她离开晏王府,即便是与他感情甚笃那段时间,晏和也没有在解毒之外与她亲热过。魏绵却不觉喜悦。

    晏和不说话,气息渐重,魏绵渐渐沉沦,心里还是堵闷,咬着唇不出声,也不出力配合。

    晏和却兴致极好,温柔缱绻,专注又耐心。

    魏绵很快彻底融化,没了力气。

    第二日一早醒来,她在晏和怀里,晏和圈着她,嘴唇贴着她的颈窝,睡得很安静。

    魏绵一动不动直到晏和醒来。

    晏和穿好衣裳对她说:“别练剑了。跟我进宫去。”

    魏绵没有答应,他兀自拿出一套鹅黄色衣裙,放在魏绵手边,“穿这个。”

    魏绵不动,他也不劝说。

    最终晏和独自一人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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