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撑腰

    “只是散步时恰好看见,便来仔细一看罢了,不知王爷在此,无意冒犯了王爷,竟不知王爷仅凭此就将臣妾认成长忆公主。”

    柳晚意抬头看向他,神情不虞。

    元庭玉已经有些犹豫了,但还是没放弃,“不可能。”

    “王爷,臣妾不知一块砖头有如此大的魔力,日后若是还有人来拔了这里的一根草,一朵花,是不是人人都是长忆公主呢?”

    柳晚意声音铿锵,没等他辩驳,她已经福了福身,道了声“告退”便自己去寻宫人,带自己回宫宴。

    她离开的每一步都忐忑,怕他再追。

    好在她走得很顺利,回到宫宴时,这里已经一片热闹了,只不过姜怀漠好像没有认真看节目,她入座时,他们对视了一眼,接着姜怀漠就兀自端坐。

    柳晚意其实不知为何元庭玉在酒楼看她一眼就追下来,又在小洞里塞块砖头专门侯着,竟认出来她。

    不得不说,这样的坚定让她惊讶骄傲,又令她头痛伤感。

    她已为姜怀漠之妻,若不管不顾地与元庭玉相认,只怕姜怀漠会将目光投向元庭玉,给他带来麻烦。

    于是她只好无情离去。

    柳晚意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多时,宫宴上又多了元庭玉的身影。

    主位上的元莫晦注意到皇弟过来,眉头一皱,低声斥道:“让你在宫里好好呆着,你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元庭玉已失了当初的坚定,唯唯诺诺道:“皇兄,我只是看看宫宴的热闹,你若不喜我来这,我走便是。”

    长兄如父,元莫晦见弟弟这样,心里就塌陷了一方,又怎能不做一个“慈父”?于是他选择松口,语气却依旧坚硬,“老实看完就回宫去。”

    “是。”

    元庭玉点点头,看似在看宫宴上的舞娘卖力舞蹈,实际上是在注意着柳晚意,心里默默想着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皇姐。

    直到姜怀漠抬头,两人视线稳稳地对上。

    元庭玉一惊,连忙收回自己目光。

    直到宫宴结束,他们都没有再有过任何的交流。

    元莫晦带着元庭玉先行离去,元庭玉离开前最后往柳晚意那边看了一眼,夜晚的凉风吹得正舒服,不少大臣选择步行离宫,柳晚意跟在姜怀漠身后,这一眼又被姜怀漠捕捉到。

    他皱眉,不动声色地慢下步伐,和柳晚意走在同一条线上,虚揽着她的腰。

    做完这一切,他再看去时,元庭玉仿佛受了什么惊讶,早已不再关注柳晚意,老老实实地跟着元莫晦。

    姜怀漠也摸不清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他隐约感觉到元庭玉对自己妻子的关注,这种关注令他心里很不愉快,下意识想和她更亲近些。

    一路走出宫门,他本是虚揽,中途不小心碰到柳晚意,他忽然发觉这触感和想象中不一样,往常和军中战友开玩笑的勾肩搭背时,碰到的全是岩石一样坚硬的肌肉,而她不同,只一碰,只是软。

    姜怀漠有些好奇,虚揽改成实揽。

    “将军?”柳晚意感受到异常,向他看去。

    姜怀漠这才收回手,有些尴尬,干咳一声。

    “将军与夫人可真是一对璧人,柔情蜜意,令我等好不惊叹哪!”忽而身后传来哈哈大笑之声,不难听出这是在取笑他们,姜怀漠带些窘迫地和柳晚意一起转过身去。

    走过来的是当今丞相柳解,柳晚意的父亲,身后跟着一众大臣,听了柳解的调笑声,他们纷纷附和着微笑。

    若是别的夫妻,此刻可能就难堪起来,毕竟皇宫重地,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只是现在应对的是姜怀漠和柳晚意,姜怀漠就不必说,上战场都不皱眉头,柳晚意自小混迹宫廷,演戏颇为得手,演个风轻云淡自然也不在话下。

    姜怀漠不卑不亢地叫道:“柳丞相,本该叫一声丈人,只是身在宫廷犹如官场,怀漠这便失敬了,中秋佳节,别来无恙。”

    柳解抚胡笑道:“自然自然。”

    “将军近来可好?”

    姜怀漠平淡点头,“承蒙丞相关怀,一切照如旧。”

    柳解背手,脑海里想着该说些什么。

    三年前,他继任丞相之初,在官场分外尴尬,毕竟宋丞相在大臣心中的印象太过高大,若是当不好这个职位,难免遭人口舌,实际上这个口舌柳解遭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幸好三年时间够止住那些流言,能力摆在这,别人讲三年就没得讲了。

    旁的事也就算了,他勉强能够熬过去,只是他和姜怀漠的关系久久处理不好,姜怀漠及冠一年就到如此地步,日后必成大器,他刻意亲近,姜怀漠却一味退让,本想着冷处理也就算了,没想到陛下将柳晚意赐婚给姜怀漠,让他们不得不成为一家人。

    此刻他看着他们,笑道:“将军和夫人关系实在是好啊。”

    姜怀漠:“嗯。”

    “……”

    柳解和他聊不下去,便把话题扯到柳晚意身上,他关切地问了一些琐事,只是这关切的意味实在是假,柳晚意敷衍着回。

    “晚意,你真是变了,从前在相府,你与父亲关系是最好的,如今嫁了人果真不同啊,对了,有空定要邀上将军多回娘家看看,父亲还有些要事请教将军。”

    这句话的算盘打到柳晚意心里去了。

    柳晚意抬眼看向他,懒怠地道:“父亲,我在相府时,何曾与您说过三句话?哪里来的关系最好之说?您怕不是记错了。”

    “额,”柳解笑容一顿,抚胡的手也不自然地收回,背在身后,他看了眼姜怀漠的反应,笑容更盛,看上去亲切不少,又说,“你这孩子,又跟父亲开玩笑呢。”

    柳晚意讽刺一笑,“父亲,玩笑是这么开的吗?”

    姜怀漠察觉到气氛不对,也没有打断柳晚意,看向一边,有些想要看热闹的官员们看见他,也都识趣地走开了。

    柳晚意看着柳解有些紧张的脸。

    她想起自己刚复活时原主已自尽在房中,原主从小被当做选秀的工具,预备送给年老的先帝当妃子。

    没想到先帝驾崩,他们又把主意打到元莫晦身上,反正就是要把原主送进后宫。

    更没想到的是,元莫晦昭告天下,他志在重振应朝,无心后宫,选秀时间迟迟不定,于是柳解听从丞相夫人的安排,抓住宋丞相的缺,做到丞相之后,便把柳晚意忘到一边,更是纵容下人欺辱她。

    他们对柳晚意,完全不是当做女儿来看待。

    毕竟一个庶女,上不得台面。

    也许当初的柳晚意因自己是庶女,不敢开口要些正常的对待,但现在的柳晚意塞了公主的芯,不知害怕为何物,还有姜怀漠在身后,更是大胆了。

    柳解没见过柳晚意这么横的一面,竟一时不知如何对待,好歹他是个丞相,又是父亲,怎容女儿以这样的态度对自己,当即摆脸,“父亲与你开个玩笑,你怎如此回答父亲?况且还有将军在这,你让将军怎么想?这就是你做的贤妻么?”

    柳晚意看向姜怀漠。

    姜怀漠想起这是她第一次有求于自己,他怎能拖后腿,于是微点点头。

    柳晚意于是更加大胆,“父亲,将军如何想不需要您来猜测。”

    “你!”柳解握紧了拳,触及姜怀漠的目光,最终还是甩袖离去,“真是反了你了!”

    这架势,他们和柳解怕是好不了了。

    柳晚意看着他离去,回头看向姜怀漠,只见他眼带笑意,唇角微弯,触及他眼里的宠溺意味,柳晚意觉得自己见了鬼。

    堂堂神威将军能这样看一个女人?

    让她颠覆认知的还在后面。

    神威将军不仅这样看,还说道:“从前见你寡言,以为你本性冷淡,没想到今日倒叫我大开眼界,也更了解你。”

    了解?

    多少有些肉麻。

    柳晚意眼神闪烁,“我确是话少,说到了解,将军怕是误解了,我很少能像刚刚那样。”

    “那我也是看到少见的你了。”

    这天聊不下去。

    柳晚意掉一地鸡皮疙瘩。

    幸好姜怀漠并不过多说这些叫人肉麻的话,他似是不经意地问:“从前你在相府,丞相待你不好吗?”

    柳晚意简单略过:“只是想用我谋取利益,常受欺辱,生活上却不曾短过我。”

    他有些心疼,“陛下赐下这场姻缘,也算是叫你解脱了,在将府,定比相府过得好。”

    柳晚意微微一笑。

    姜怀漠似是忆起往事,“竟不知柳丞相是这样一人,当年宋丞相在世时,无论对待哪个晚辈,都是温和的,教导我的多年里都不曾说过重话,我把他当做恩师,只可惜……这些年我有空便去扫扫他的墓,若有空,我也带上你一同前去。”

    这话说的柳晚意有些心虚,看到姜怀漠略带期待的目光,她自然满口答应。

    做公主时宋丞相待她亦如待姜怀漠一般,种种好处不再细谈,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事……她有心探望,只怕没脸扫墓。

    叫她再偿命也行,只是皇兄和柳清姝还未和睦,元庭玉还未成婚,只求看完他们一切安定。

    至于姜怀漠……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但姜怀漠对她也算是尽到了丈夫的责任,待她不错,未来她狠心辜负,再见不到他,也求姜怀漠能遇见真爱。

    姜怀漠带着她找到将府的马车,车夫已等候多时,他扶着柳晚意上了车,忽觉黑夜中一道目光紧盯自己,警觉如他,立马看去,只见草木中闪过一道银光。

    “那边有异常,我亲自去看,你们护送夫人回府。”

    他言简意赅地吩咐好,便握紧了剑,朝异动那边奔去。

    柳晚意早已习惯他这般忙碌,准备一个人先睡会儿。

    只是没想到,马车路途上竟剧烈颠簸,随后停在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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