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还没找到我

    她将馒头放在佛像面前的贡台上,不忘将它们摆的整整齐齐,之后又观察了那个口子许久。

    料想是没有人了。

    她走到门口,又见几个村民,刚开了口,屋顶上传来人声,“别白费力气了,外面全是我的人。”

    柳晚意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这下那个大口子里终于有人探出半边身子,她问道:“你是谁?”

    那人嗤笑一声,竟然收回身子不见了。

    这一下让柳晚意有些懵,但是她也没办法跳上去问,又去想刚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说来也怪,为什么绑架的人总是抓她?

    是因为姜怀漠吗?

    柳晚意转头看向门外,此刻竹林里那些细碎的光变得稳定了,这也意味着竹林里没有人再经过。

    她在这里看了许久,经过的人都有几十,怎么会全是刺客的人呢?

    但猜想归猜想,她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顺着门慢慢坐了下去。

    绑她的人不知其名,这里是哪里她也全然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外面到底都是谁,柳晚意如今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那些人也是时不时出现,没给她一丝线索。

    天色渐暗,她回到醒来的地方,夜风吹得几乎要将她拦腰截断,周围没有什么保暖的东西,柳晚意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冷了。

    她几乎艰难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又是一个白天。

    柳晚意眼神迷蒙,头顶上的洞飘下些雪花。

    屋顶上的人又出现了,柳晚意一愣,瞬间清醒,抓住机会赶紧问,“你们抓我来做什么?”

    “等你死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内心一凛,他们抓她,还是为了杀她?

    “你们关我做什么?”

    上面的人又扔了个东西下来,“等你死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柳晚意看去,又是一个馒头。

    不算上昏迷的时间,她快两天没有吃东西,已经很饿很饿了。

    但是柳晚意看见这馒头,还是觉得难以下咽。

    她随手放在贡台上,朝着屋顶喊:“你们是冲着将军来的?”

    没有声音。

    估计又没人了。

    她看向门口,决定最后试试。

    光变得细碎了。

    “救命!有没有人?”柳晚意大喊,“救救我!”

    那些人影一顿,柳晚意心里一喜。

    她期望着那些人能过来看看。

    身后却忽然出现碎落声。

    柳晚意转身,不远处是一个黑衣的蒙面人,他身形消瘦,浑身像是被黑布裹起来的,她抬眼看去,从那个洞上跳下来,这人竟然毫发无伤。

    但是他并不是空手而来。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柄剑,缓缓朝着她走过来。

    柳晚意心里在打鼓,她贴紧了门板,强迫自己镇定。

    “看来你还真够蠢的,竟然还想呼救。”他在离柳晚意仅仅一臂的距离停了下来,扬起手中的剑,柳晚意吓得咽喉紧缩。

    但他并没有朝着她挥下,而是用食指中指抚过剑身,一点眼神也没有分给她。

    柳晚意看着他好像没有动手的意思,心下稍安,说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黑衣人停了手,再轻巧一甩。

    虽说他的动作看起来轻巧,但是柳晚意能感觉到这一下的力度,犀利一声,是仿佛划破虚空的声音。

    剑在她面前划过,柳晚意惊惧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脸上吹了些微风,她才能够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该让你走的时候,自然会放你出去,不该问的别问。”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看向剑划去的地方,那里本来有一根枯木,竟然被劈断了。

    空旷的地下还有一滩血。

    她顺着血迹看去,才发现右臂也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汩汩冒血,她勉强忍住害怕,慌乱之下,竟然直接用手捂住,指缝湿凉,剧痛传来。

    柳晚意痛得“嘶”了一声,眼泪如断线珠子,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哭了。

    她越想忍越忍不住,越忍不住越生自己的气,越生气越用力,越用力手上越痛。

    忽然有种委屈之感。

    黑衣人瞥了一眼她的动作,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说法,再次嗤笑,“大小姐,给自己包扎总会吧?”

    他掏出一根绷带丢给她,柳晚意从他眼里看见了极浓的厌恶,“不会的话就去死。”

    她的手哆嗦着,咽喉溢出哭声,强忍住,也不敢和他争辩,试着自己绑起手臂。

    “砰”

    柳晚意靠着门一边,忽然身体剧烈一震,只见旁边出现了一只斧头,将钉上的木板劈穿。

    她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现在再一吓,人就像抽去魂魄的木偶,只会瞪大眼睛看着木板渐渐劈开,眼泪都忘了掉。

    黑衣人从容地看着木板落地,然后和外面挥舞斧头的人会合。

    柳晚意站在门内,看不见外面是谁。

    “怎么了?”

    “吓傻了,别管她,反正死不了。”

    廖廖几句之后再无声音传来,柳晚意呆愣了许久,直到胳膊上的伤口泛起冰凉之意,她才终于有了点意识。

    她看向自己的手,虽然血流一地,看上去渗人得很,但是好在伤口已经自己止住血。

    她小心翼翼地用绷带绑好了伤口,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用,但她倔强地一圈圈绑着,眼眶湿润。

    刚刚来的人劈坏木板,她才终于得以看见外面的世界,但是这世界也单纯得很,只有竹林密布,竹林外确实有行人,只是行人对这个小破庙些许好奇都没有,只顾着赶自己的路。

    柳晚意现在不敢再轻举妄动,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在暗处看着她,只敢蹲在门槛上看竹林外的人。

    他们走得极慢,但不是他们速度慢,而是他们在一步一跪,极为虔诚地爬上山。

    -

    姜怀漠此刻远在几百里之外,他前几日就带着精兵捣毁了异域人的老窝,惊讶地发现这些异域人好像在操练他们自己的士兵。

    这个发现让他极为愤怒,三年前的大应被异域妃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元莫晦登基后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他们竟想要操练军队,莫非他们还想重掌大应?

    这怒火点燃了他的双目,刚开始他们在京城郊外,现在一路追到了另一座城。

    中途也算是有些收获,只是他越追越迷茫,追了这么久,对方竟迟迟不露面,他十多岁就上了战场,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姜怀漠长吁一声,战马停了下来,身后一众人也停了下来。

    “将军?”

    姜怀漠火热的一颗心逐渐冷了下来,他吩咐道:“原地休息。”

    跟着他来的一众人莫名其妙,但在军营中服从命令早已刻进他们骨子里,于是他们纷纷下马,饮水的饮水,喂马的喂马。

    休息了两个时辰,其他人早已坐不住了,姜怀漠站在高处,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他看过去,有一人骑到近处,连忙下马急急跑来,“将军!京中急报,夫人失踪两日有余!”

    这时候,姜怀漠心中不好的预感终于消失。

    同时,他混沌的脑海也通畅了。

    他来不及多想,率先上了马,吼道:“回京!”

    他将一行人甩在身后,心里及其不安。

    他早该猜到,两天来一无所获,不是异域人武艺高超,而是他们不敢和自己正面对抗,想了其他办法。

    可是他太愤怒,竟忽略了这一层。

    他只想快些,再快些。

    他不想让柳晚意出事。

    天近傍晚,守着宫门的侍卫眼见已经没人再进出,缓缓推着门,要落匙了。

    “驾!”

    就在侍卫拿着钥匙上锁时,姜怀漠匆匆赶来了,“等等!”

    侍卫停住动作,看清来人,连忙行礼,“将军。”

    “我要入宫。”姜怀漠喘着粗气。

    侍卫为难地说:“将军,你可有传召?”

    姜怀漠一愣,正想着要不要硬闯,忽然听见又有人过来,对着侍卫说:“诶诶诶,怎么做事儿的?将军有急事,还不快让将军进来?”

    侍卫身后,宴甫扯着他肩膀,为姜怀漠让出了一条路。

    “将军你先入宫,剩下的我和这小子说!”

    姜怀漠一点头,扯着缰绳上马,呼啸而去。

    宴甫紧随其后。

    门边的侍卫一个头两个大,“宴公子?将军?”

    宴甫和姜怀漠几乎并肩,他报告道:“将军,我无能,至今还是没查到嫂子的下落,这是都怪我,嫂子前日在德景楼吃饭,我本要送她回将府,但是和柳丞相起了些争执,竟忘了送她,当天晚上将府就传出嫂子不见了。”

    “不怪你,她何时去的德景楼?只有她一个人么?”

    “应该是午时,我查到嫂子进了一个雅间,那雅间是中山王常包的。”

    “午时?”姜怀漠奇怪,“那怎么晚上才知道她不见的?”

    “这个我问过,是下人和嫂子分开了,下人找不见,以为嫂子回了府,但是府中也没有,他们不敢说,直到夜晚才觉得不对。”

    姜怀漠皱眉,胸中一团闷火在烧,烧成马儿越来越快的速度。

    “先到侍卫营去,到了再细谈此事。”

    他们到了侍卫营,迎接他们的竟是元庭玉。

    元庭玉站在门前,揪紧了衣服,能看出来他的不安。

    姜怀漠下了马,皱眉看着他。

    宴甫紧随其后。

    两人步履皆匆忙,姜怀漠步伐更重一些。

    “你是为柳晚意而来?”姜怀漠开门见山。

    元庭玉点点头,“我知道她在哪里。”

    两人皆是一愣,随后对视一眼,姜怀漠对元庭玉说道:“进去再说。”

    元庭玉跟着他们进了侍卫营。

    姜怀漠挑了个没人的屋子,三个人刚一进去,他就问元庭玉:“你如何得知她在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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