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柳晚意只觉得匪夷所思，“未曾听过。”

    “连你也不知道么？雅妃从未提起？”

    “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我们不是在说……”柳晚意忽然意识到什么，“莫非宋丞相写的东西和这个有关？怎么可能呢？他最恨这个了。”

    “你说的没错，确实有关，我初次看见也觉得奇怪，可是宋丞相最后的一封信，写的就是这个。”

    “啊？”

    这可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

    “他说，落黄花果真又另一种效用。”

    另一种效用……

    “小忆儿，这可不是毒药，它也有让你惊讶的作用。”

    记忆里，雅妃五官立挺，和那些嫌弃她，讨厌她的异域妃子不同，她的目光总是爱怜。

    小小的元忆又被元庭玉欺负了，她流着泪跑向格雅香香的怀里，元庭玉追上来，一把将她推开。

    格雅愠怒，“阿松，你怎能如此对你阿姐？”

    他叉腰，“母妃是我一个人的！”

    元忆默默擦泪，被格雅抱起，“小忆儿不哭，母妃带你去认花，好不好？”

    “落黄花，落黄花……”

    柳晚意想起来了。

    格雅很宝贝那毒药，她说这是唯一的救赎，幼时的她不懂为何这是救赎，格雅告诉她，一个健康人食用这花，会精神亢奋而死，但将死之人服用后，还能多撑几日。

    格雅爱惨了先帝，先帝初时四处征战，贪恋她们的美色，掳了不少异域美人到后宫来，后来他风烛残年，恍然醒悟，顾起应朝，多宠幸那些苦等几十年的汉妃，异域妃子从此失宠，后宫早就是厌恶她们的宫人，异域妃子从此一蹶不振。

    格雅还是挂念先帝，偷偷跑去看他。

    先帝连她的名字都忘了。

    元忆不止一次听见先帝恳求：“朕多想再多活几日啊，可是朕……”

    后来先帝竟精神亢奋，一度认为自己好了，他叫去元莫晦，苦口婆心吩咐良多之后，忽然眼睛发直，倒地不起。

    先帝驾崩了，驾崩得蹊跷，太医查出药罐中多加的落黄花，宋丞相暴怒，认定格雅毒害先帝，处死之后，一向和他关系不错的元庭玉不断解释，宋丞相一律不听，从此他们反目。

    落黄花究竟有没有奇效，柳晚意不知。

    如今再听姜怀漠提起，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宋丞相说，他生命也到最后时光，忽然起了好奇，尝试落黄花之后，精神果真亢奋，他不愿死，还有好多事没做，凭借落黄花留下最后遗言，再去宫中，他写到，他冤枉了雅妃，只求二皇子原谅……”

    柳晚意再听不下去了，她扑过来，神情激动，“雅妃没有错，对不对？”

    “…对。”

    “我就知道……”

    她哭了，这次流下的是清泪，不再是血。

    姜怀漠拭去她的泪。

    世事无常，他刚看时也惊讶无比，不能接受。

    若是雅妃真的没错，那么宋丞相便错了，他错了，就要去宫中赔罪，刚想赔罪，却被元庭玉怒杀，这一切刚好被柳晚意撞见，她要替元庭玉顶罪，却救了姜怀漠。再后来，元庭玉用自己换柳晚意复活，柳晚意又被不明情况的元莫晦嫁给他。

    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