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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水醉鬼

    下午四点,雨停了。

    谢子麟打开阳台门,凉风吹了进来。李鹤翀已经趴下了,谢子麟好说歹说把他哄上了床。他冲动之下给崔昌睿发了不少消息,却没什么意识等回复了,这时候感到困倦,很巧,也很安全。

    李鹤翀:【我喜欢过朱思筠,但我现在喜欢你,我以后也会喜欢你】

    李鹤翀:【我会听你的歌,我再也不随手装小零食了】

    李鹤翀:【最近打比赛,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李鹤翀:【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这几天的折磨,依旧没叫他想明白自己喜欢谁,对他来说,朱思筠还没变成路人甲,崔昌睿自然也不是。

    林嘉木道:“你想追她回来,你就说喜欢朱思筠是玩的,喜欢她才认真,就好了。”

    “可我喜欢朱思筠不是玩的,她也知道我喜欢朱思筠不是玩的,”李鹤翀十分认真,“而且是她告诉我的。”

    “那你想怎么办吧!”林嘉木不耐烦道,“之前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不是适应的挺好的吗?怎么了,现在就必须强调这个一点不重要的事实?”

    “再说了,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有些东西,人话说不清楚的,你别被迷惑了。你追她,也真的,真的不用剖析你对别人的感情,你和她以后才是最重要的,你就不能说几句让她,让你们俩都开心点话吗?”

    李鹤翀似懂非懂。

    谢子麟扶他上床,踩到洒在地上的白酒,差点又崴了脚,他和林嘉木一上一下抓着李鹤翀,“你说你收拾,你哪回能收拾了……抓稳了没?抬腿……再抬一下……真棒。”

    “来吧嘉木,”谢子麟道,“每次留到最后的都是咱俩,你晕不晕?”

    林嘉木从上铺爬下来,“我没事,我没喝多少。”

    “已经不下了。”谢子麟看着窗外,“……去年是这会吗?我记得就是四点多。”

    “快五点了。咱们约的五点半见面。”林嘉木抽出纸巾,擦了地上的酒。

    “那时候也是你离得最近,”谢子麟闭了闭眼睛,“那场面,一般人真受不了……你回来都难受吐了,还好薛铮能自动屏蔽。他俩在一块——不说异地,没几个月吧?”

    “不到半年。”

    “我原来真以为他俩没啥感情。江哥死了,她屁都没放一个,直到我们一块去医院看你那回,你记不记得?那会我随口开了句玩笑,就逗她玩么,薛铮特别严肃告诉我她有男朋友。”

    “那时候她就是有啊!”林嘉木晃了晃酒瓶,“你跟薛铮开玩笑,江哥刀说不定已经举你头上了。还剩一点,咱俩分了。”

    “没有!”谢子麟反驳,“那会江哥还没……正式化形。而且薛铮贼要脸,见江宇泽只偷偷见。江哥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

    “哎,去年你肚子这儿——”他想起来去年的事,往自己腰上比了比,“怎么说?”

    林嘉木眉毛轻扬,把谢子麟的杯子往对面一推:“我电路作业是不是还在你那儿?”

    “在,”谢子麟走回来,“我还没看呢,再借我几天,三号还你。你这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了吧?你——”

    “我想退学。”林嘉木道。

    林嘉木不说罢了,一语惊人。谢子麟望着他,半天合不拢嘴,寝室里忽然变得无比安静,李鹤翀翻了一个身。

    “你……你稳点,”谢子麟在他身边坐下,语无伦次,“你怎么了?咱们都大三了,不是……我说,你……就是,真不至于,不喜欢专业?”

    “我错了,哥,”谢子麟揽着林嘉木的肩膀,“我不该插手你的道路,咱们这专业是没计算机吊,不过人家都说毕了业想怎么转怎么转,那点代码谁学不会,你说是吧?大二时候,崔熠他们搭流水线CPU,不是还找你debug吗?你不学你都比他厉害,没有你他p5都过不了。”

    “和你没关系,”林嘉木把杯子里酒一饮而尽,“我想学电影。我感觉那是我喜欢的。”

    “电影?”谢子麟道,“怎么学?”

    “重新艺考。不过我爸妈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谢子麟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这么好学校,没两年上完了,你多个文凭也不亏啊!靠,你成绩还那么好,咱俩换换我说不定就同意了。你考研究生吧!你考导演也好,编剧也好。你别退学。”

    林嘉木把谢子麟那杯酒也拿过来,一口喝了干净,见他豪爽,谢子麟又拆了一箱啤酒,他觉得林嘉木话说得不多,还没十分到位。

    林嘉木在谢子麟心里几乎是没有缺点的,学习好,长得好,游戏打得好,女生缘更好,酒量也好,对他也很好——不过林嘉木不打球。

    他没和林嘉木比较过酒量,今天便动了心思,谢子麟给贺航留了个信息看着他们这屋状况,继续一杯一杯地掏林嘉木的心窝。

    “……曹轶说他做不了任何保证。他说,优胜劣汰,一点错没有,但他也说,所有作品并不在同一条道路上,一些东西,就那么死了。谢哥,”林嘉木凑近谢子麟,眸色深沉,“我怕我骈死于槽枥之间,我也怕我真的是匹太普通的马。太普通,我就只配打一辈子工,我真的……”

    “你怎么普通了?你一点都不普通。你知道我的吧?”谢子麟道,“你信不信我?”

    林嘉木道:“我感觉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谢子麟道,“我意识特别清醒,你别不信。你真的,你信我。我就和你说一句话。”

    “一句话。”

    “你知道我的吧?”

    “知道。”

    “那你就听我说,”谢子麟拉起他的手,“我意识特别清醒,你明天问我说了什么,我绝对一字不差给你复述出来。”

    “咱们睡吧。”

    “草,我不睡,我不和你睡,”谢子麟道,“我今天说的话,绝对是真心。我觉得你特别好,真的。”

    “我特别好。”林嘉木伸手拿起手机,开始给贺航发消息,“你也特别好。”

    “你别,你停下,”谢子麟按住了他的手,“你别管我,你听我说完。你特别好,你什么都别担心,你想做的事肯定能成。以后你去哪个城市,我也去,就算咱们不在一块,你打个电话,只要有点事,我肯定来。”

    “我知道,”林嘉木道,“你肯定来,谢哥,谢哥,你——”

    “你以后就是大导演,”谢子麟道,“薛铮她们叫你大导演,你以后绝对是大导演。你先把这四年上完,对吧?然后你做工程师也好,你边做边去学电影也好,你做什么肯定都特别牛逼,你不普通,你也别自己吓唬自己……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我真的没法和你说什么——什么都放下的,想做就去做,你明白吧?”

    “我知道,”林嘉木道,“我知道,哥。”

    谢子麟迷迷糊糊,借着酒劲,想说点好话,到头来却在反复兜圈子,他想鼓励林嘉木,油门也踩到了底,没开出几米,又一下子刹车停住了,他发现油箱里没有油,只有热情,热情被冷风一吹,凉不透,只好苟延残喘了,小火苗弱弱的,带来的不是希望,只是无边无际的痛苦。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又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上完这四年,哥,你真的上完,然后你试试吧……要是受委屈了,那就是别人的问题,他们没眼光,他们嫉妒你。”

    “你就得这么想,你别硬跟人家怼,你自己知道就行,”眼看林嘉木要说话,谢子麟把他的话堵在了嘴里,“你得这么想,不然你就被打压了。他们成功了,他们说自己牛逼,说你不配,你别真觉得自己不配了,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有追求的……你必须这样想,没人普通,就是少点运气。你知道我的吧?我虽然能力不行——”

    “别别别,子麟。”

    “你别,”谢子麟继续道,“我特别有自知之明,我能力——尤其是学习能力确实不行,但干什么都够用,我就是知道我够用。薛铮他妈的就是瞎。”

    林嘉木笑了一声。

    “以后你,我,还有李哥,咱们三个肯定还会在一块的。你结婚了,千万记得叫我,你别不叫我,到时候——”

    门开了,贺航一进来,谢子麟忽然呕了一下,林嘉木扶着他,他扶着桌子,对刚进来的贺航道,“对,还有你。我真不是觉得你恶心,我就是——”

    他吐了。

    薛铮在聊天框里输了“对不起”三个字,斟酌半天又删掉了。她不要今天道歉,她要等到明天,她想稍微拖一拖。

    昨天晚上开始,江宇泽催得太紧了,薛铮决定刻意地想一想他,趁气氛和情绪都在。人类设置纪念日,总有他的理由。外面下雨了,薛铮躺在床上纪念江宇泽。

    江宇泽,男,22岁。

    “家属区地下车库的水管破了,”徐佳一忽道,“思筠。”

    她调大了音量,水流的哗哗声响起。薛铮独自想象了一番爆裂的水管,紧接着想到爆裂的血管。很快想到男生定格的脸。

    学生证照片很帅,据说是才高考完时候照的,没笑,假装严肃,左眼下有点微微红。当时薛铮指着那里惊讶,“谁打你了?”江宇泽说那是蚊子咬的包。

    他的胳膊很凉很硬,薛铮开始摸不到他的脉搏,后来才知道摸错了地方。他也很白,他在自己这里,从一开始就有做鬼的潜质。

    她太想他了。

    骤然承认这个事实,薛铮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想他,她没办法不想他。

    那天很热。暑假,工作日,游乐园人不多,顶着大太阳,江宇泽算着时间,拉着她赶了三场演出,最后一场出来,薛铮拒绝往前走一步。大树阴凉,塑料椅热得发烫,垫着他的书包,薛铮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久。

    她自以为休息够了,提议去坐过山车,江宇泽很不情愿,他不说他太害怕了,他只说没意思,薛铮费了好大劲把他哄上去,上去以后,他叫得果然很大声。

    他下来也很激动,薛铮却脚步一晃,吐了。

    “还难受吗?”

    半夜醒来,一只温暖的手探向薛铮的额头。床头开着一盏淡黄小灯,平板摊另一张床上,画面依旧闪动。

    球赛。薛铮随意瞥了一眼,咕哝道:“不是看动画片吗?”

    “我怕你错过情节。”江宇泽在床边蹲下来,伸手把她的头发拢到了耳后。

    薛铮伸手摸到他的脑袋,闭着眼睛亲了亲,没对准,亲到了鼻尖。

    薛铮感觉,恋爱就是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把眼前的海水变成柠檬水,然后喝下去,倒数三二一,看向对方的眼睛。

    这个简单的游戏因为人类的参与而变得无比复杂。这其中分好多种情况了,海水真的变成了柠檬水,海水没变成柠檬水,或者出了差错,海水变成任意百分比的柠檬水和普通海水的混合物。

    有人喝下柠檬水,有人喝下一口沙,有人假装喝了一口,喝到的却是空气,有人带了离心机。有人喝下一口沙,却表现出喝了柠檬水的样子,有人愤愤地咽下去,任凭恨意熊熊燃烧在眼睛里,却不松手,有人则一口吐掉。柠檬水是酸甜的,不过也有人说少量的沙砾有助消化,人人有人人的小伎俩。

    薛铮走向海滩,赤手空拳,看到江宇泽的瞬间,她闻到了柠檬水甜丝丝,带了点酸的味道,江宇泽也朝她微微笑。

    薛铮亲他,也轻轻啃了一下他的鼻子。一切很合她意,一切都好的不能再好。有江宇泽在身边,中暑的难受都淡淡的,烟花看没看成无关紧要,洗澡洗一半停电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糟糕的一天美丽至极。世界上没有比薛铮更幸福的人,有也是明天的薛铮。

    亲了一下,薛铮又躺在了床上。江宇泽低头亲回来,薛铮把脑袋一扭,没叫他碰。

    “出了汗是不是好一点?”江宇泽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薛铮道:“特别好。”

    她咳嗽一声,伸了个懒腰,往里侧一滚,江宇泽就势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给你盖被子。”薛铮把被子分给他一半。

    “我很热。”

    “有多热?”

    “在太阳上那么热。”

    江宇泽把被子挤在了自己和薛铮中间,薛铮把手从被子下伸了过去,伸进他的衣服,往他腰上抠了一下。

    江宇泽发出一声长长的,听起来像是很厌烦的哼哼声,瑟缩一下,死死捏住了她的手,头倔强地扭在另一边。

    “疼!”薛铮想把手抽出来。她刚醒力气不大,轻轻一拉,竟把江宇泽拉移了位置,他一翻身,两个人的视线骤然相撞。

    平板里篮球赛无声地进行,少年男女体温灼热,有些默契一触即发。

    “薛铮?”

    薛铮想象着江宇泽的幻影,忽地听到了朱思筠的声音。

    “啊?”她回神。

    “起来了吗?”朱思筠道,“谢子麟叫你给他回个电话。”

    薛铮被打扰了,打过电话,下了床,她也没兴致再接着想下去。窗外雨下得正大,出去吃饭不太方便,徐佳一给了她一桶红烧牛肉面,薛铮还没感谢,徐佳一说那是从孟书妤箱子里拿的。

    四个人对吃的喝的都很开放,薛铮打开微信,给孟书妤转钱。

    马博轩出差,孟书妤陪他一起去了,两人顺便在旅游,武嘉钰给马博轩发在朋友圈的照片点了一个赞,薛铮敲了她的小窗。

    薛铮:【马哥把你加回来了】

    武嘉钰:【那当然】

    薛铮:【以后叫他在事业上帮助你】

    武嘉钰:【破打工的算什么事业】

    薛铮:【说错了说错了】

    薛铮:【求财之道】

    武嘉钰:【哈哈哈哈哈】

    何卓韬忽然打来了电话,薛铮接起,对面却没人出声。

    “哥?”她试探道。

    对面一下子挂断了。薛铮再打过去,何卓韬电话已经是关机状态。现在六点半,他按理说该下班了。薛铮担心他,重拨了几次,无一例外全没打通,她翻出通讯录里的桑柘。

    “卓韬哥电话打不通,他回家了吗?”

    “我不知道,”桑柘回答,“我不在家。”

    电话那边是哗哗的雨声,桑柘声音断断续续。

    “你那边雨还没停吗?”

    “没有。”桑柘道。

    两人没说几句话,薛铮匆匆挂断。她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临走前从阳台往下望,地面依旧有不少积水,朱思筠道:“你去哪儿?”

    薛铮道:“我去找卓韬哥。他不在家,电话也关机。”

    “我和你一起。”她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

    薛铮道:“你别去了,你们俩都别出门,听见没?今天倒霉。”

    朱思筠担忧道:“外面路不好走,你再找其他人问问吧!今天倒霉,你也倒霉。”

    “我没事,”薛铮故作高深指了指头顶,“我上头有人。”

    徐佳一扑哧一笑,“别去,”朱思筠依然坚持,“他那么大人了,肯定没事。”

    “我得去看看,”薛铮也很坚持,“他当然没事!他不会有事的。”

    家里没人,她去了医院,上了二楼,一眼看到科室里贴化验单熟悉身影,转身就走。她和分诊台护士擦肩而过,护士认识她,“哎!”地惊讶一声,目送她下了楼。

    “小何大夫!”护士敲了敲何卓韬的门,“薛铮刚刚来了。”

    “她来了?”何卓韬一惊,随即起身,“今天这么大雨?她在楼下吗?”

    护士道:“不在。她在你门口站了一会,又走了。”

    何卓韬大步走出来,从栏杆上往下看,薛铮正由大厅经过,黑色身影匆匆,快出门了,又受到什么暗示似的扭回头,恰好与何卓韬视线相碰,两人不约而同偏了目光。

    然后又对上。

    何卓韬带薛铮回到科室,倒了水,继续贴之前没贴完的单,两人感叹了一番外面的大雨,何卓韬给了薛铮一块毛巾擦头发。

    薛铮道:“下班了,你怎么还勤快呢?”

    “今天检查,我们的小实习生被主任骂哭了,”何卓韬道,“我就把这些做完吧!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打电话来着。”

    “我没给你打电话。”

    “你打了。”薛铮坚持,“你别耍赖。”

    “我没打,我——”何卓韬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机没电了。”

    充了电,屏幕上浮起一厚摞消息提示框,翻到尽头,确实是自己先拨出去的,何卓韬说他手机放在兜里不知道怎么拨出去了。

    “我的手机帮我报复你了,”他笑道,“担心我了,来这么急?头发都湿透了?”

    “切。”薛铮不再看他。

    “我也担心你的。”他诚恳道。

    “我知道,”薛铮道,“真的很对不起。”

    晚上何卓韬带薛铮在医院食堂报了饭,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何卓韬出去买了两瓶水。

    他生气吗?薛铮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他想不想分手?要不不分了?要不自己提?

    何卓韬道:“今天房东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了?”

    “那房子住不了了,我得搬家,桑柘得搬回学校,小区要拆。一个月前才装门禁,居然现在就要拆。”

    薛铮蛮喜欢那个门禁。其他门禁刷开了都会讲一句:“欢迎光临,请进”,那个门禁羞涩客气,只说:“谢谢”。

    好可惜。这说不定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说“谢谢”的门禁。

    何卓韬也很可惜。方圆几公里,再没有这样价钱恰到好处的房子了,也没有桑柘这么安静的室友。他看中薛铮之前给他挑的一套三十几平的一居室,不过租金是两倍。

    天黑了,在这个被标记为江宇泽的日子,风刮得很冷,大雨差点成灾,郊区更严重些。薛铮和何卓韬商量着以后租房子的事,朱思筠和徐佳一聚在一起看几年前的韩国恋爱片,孟书妤和马博轩散步在另一个城市洒满落叶的街道上,谢子麟早早睡了,林嘉木收拾自己的书,把头磕了一下,李鹤翀梦到崔昌睿其实是一条金鱼。桑柘独自呆在松溪景区的公共卫生间里,手机刚刚嗡地一声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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