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前撑开伞，似乎想起什么转过身对华虞交待

    “对了，曲百灵是一只会唱歌的鸟，你…可不要像祁美素一样”。

    华虞呆立在原地，她刚才说上当？

    难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给素素看的？

    可是…

    她怎么知道素素会来？

    华虞心中不禁思量...

    却不知在她们的车停在科大门口时，伍霜就已在马路对面观望着他们。

    如果曲百灵这个人矫情饰诈，那么伍霜，才是真的可怕。

    她为祁美素感到心痛。

    她的过去，周遭这些人…

    生活或许难平静。

    甄汕回到店里，全身已经湿透。

    华虞探头望着他的身后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素素呢？”

    甄汕径直走到吧台后的内屋，华虞紧跟他进了屋

    “他们人呢？”

    甄汕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烟点燃

    “店里打烊，你该回去了”

    见甄汕如此冷淡，华虞愤而离开。

    华虞敲响了祁美素的宿舍门。

    打开门，祁美素湿漉漉地站在门前。

    华虞进到屋子看到书桌前的凳子，已经被滲湿了一片。

    她抬起头看向祁美素，她应该在这里坐了很久。

    祁美素努力朝华虞挤出微笑

    “今晚太晚，别回去了，你坐会儿，我先洗个澡”。

    说完，拿着干净衣物进了淋浴间。

    墙上的梳妆镜里，祁美素拨开遮住自己眼睛的发丝。

    她微笑着，让自己精神起来。

    华虞将自己手机充上电，拨通了井绍茗的手机，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焦急之余她编辑一条短信发到井绍茗的号码上

    “素素在宿舍，一切安好，今夜我陪着，放心”。

    没过一会手机想起短信提示，井绍茗只发来一个字

    “好”。

    祁美素出来时，华虞见她精神了许多，反倒不敢多问。

    祁美素从柜子里拿出两盒泡面

    “很饿对不对？我们吃泡面好不好？”

    祁美素知道华虞担心自己，她努力让华虞看到自己正常。

    祁美素按下热水器的开关

    “水还要热一会儿，你洗好澡，面就能吃了”。

    祁美素翻出干净的睡衣递给华虞。

    华虞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也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她接过睡衣答应着就进了淋浴间。

    华虞出来时，祁美素将泡好的面推到桌对面，示意华虞坐下，华虞挑了一口面放进嘴里。

    憋在心中的疑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素素，伍家的女儿…”

    祁美素咽下口中的面

    “她叫伍霜，是我的高中同学”

    华虞睁大双眼

    “高中同学？那她和变色龙…“

    祁美素微笑着

    “她曾经很喜欢甄汕，或许…现在也很喜欢”。

    祁美素想起很多年前，伍霜也曾如今日一样，环抱着甄汕。

    2001年3月

    开学第一周，井绍茗拎着水桶、周鹤岩手里捧着化学练习册跟在祁美素身后

    “青霉素，青霉素，你等等我”

    祁美素拎着拖把上了楼梯没有理他。

    周鹤岩撺掇着跟在身旁的井绍茗，三两步挡在祁美素面前

    “青霉素，我求求你了，你就再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不全抄对，绝不会再让老师看出

    来；一会儿地我来拖，垃圾绍茗倒”。

    祁美素穿过他俩中间埋着头爬到了二楼。

    周鹤岩紧跟在她身旁，井绍茗慢慢悠悠跟在身后。

    两人走到教室后门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教室最后排，伍霜环抱着甄汕，甄汕双手插在裤兜里呆站着。

    伍霜直直地盯着祁美素，眼里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祁美素手中的拖把不听话地落在地上时，教室里的两人被惊到了。

    甄汕扭头看见祁美素，顿时松开伍霜的双手推至一旁。

    井绍茗拎着水桶站在门口。

    祁美素想要佯装着视而不见却悔之晚矣，她羞恼着埋头跑出学校。

    周鹤岩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拿起书包

    “我还有题去问问她”

    说完追出教室。

    井绍茗将水桶和拖把安放在教室后排的角落，走到座位拿起书包便走。

    走出门口才想起嘱咐两人

    “垃圾记得倒了”。

    祁美素闷头跑出学校大门才放慢脚步，周鹤岩喘着粗气跟上她

    “青霉素，你等等我”

    井绍茗也随即跟上他们。

    祁美素一个人走在前方。

    周鹤岩拦着井绍茗，刻意和祁美素保持一段距离，两人窃窃私语

    “阿汕什么情况？他和伍霜这算什么回事？”

    见祁美素突然停在原地，井绍茗用肘推搡周鹤岩示意他闭嘴。

    两个人立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祁美素转过身倒回来，周鹤岩一脸迷惑

    “青霉素，你干嘛去？”

    祁美素没有抬头

    “书包没拿”

    她经过井绍茗身边时，井绍茗拽住她的手

    “别回去”。

    周鹤岩附和着

    “对呀，别回去别回去，反正明天也要上课...”

    话音还未落，周鹤岩拿着手中的练习册拍着自己脑门

    “她不拿书包，我怎么抄今天的作业答案”。

    祁美素挣脱井绍茗的手沉默片刻

    “作业我教你”

    似乎这样，祁美素就可以忘记，刚才所见那烦心的一幕。

    周鹤岩听到祁美素的话大喜过望

    “真的？青霉素，你太够意思了，我请你吃米线”。

    三个人很快来到常来的一家米线店，一人点了一碗米线。

    周鹤岩有很多问题，祁美素很耐心地教周鹤岩解题。

    井绍茗也在一旁静静听着。

    祁美素越是认真，脸色越是平静，他越忍不住想要关注她的心情。

    所有作业写完，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井绍茗和周鹤岩将祁美素护送到家门口，两人也转身回家了。

    祁美素掏出荷包里的钥匙打开门锁。

    甄汕从一旁的大树下走出来，他将书包递给祁美素。

    祁美素伸手接过自己的书包

    “谢谢”

    两人相视无言，祁美素推开门进到屋内，甄汕急切地拦住即关上的门

    “那个…我…我不喜欢头发特别短的女生”

    他不敢看祁美素的眼睛，他怕看见她眼睛里的自己是个混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了。

    什么头发特别短的女生！自己明明是想告诉祁美素自己不喜欢伍霜，喜欢的是她。

    可张开嘴竟说出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的话。

    回想起自己的窘样，甄汕忍不住恼羞自己的愚笨，拍打自己的后脑勺。

    祁美素回到阁楼，放下书包，脱下校服外套准备下楼。

    眼睛扫视到墙上镜中的自己，她退回镜子前，她犹疑着慢慢放下发圈。

    头发披散在她的蝴蝶骨下方。

    想起甄汕刚说的话，她不由得低头笑了，又将头发慢慢扎起低低的马尾。

    云石夜总会的包厢里，伍霜身边围着一群同学张牙舞爪，肆意欢愉。

    伍霜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

    无论喝多少她都始终清醒，下午甄汕对她说的话清晰萦绕在耳边

    “离她远一点，离我远一点”。

    她从不曾被轻视，可甄汕却为了祁美素一次又一次轻视自己。

    她恨透了祁美素。

    看到周鹤岩追着祁美素走过走廊，她算准她的脚步，在祁美素走近教室后门时环抱住甄

    汕，她要祁美素抬头就看见甄汕的怀抱属于自己。

    她只想让祁美素难堪、让祁美素无地自处。

    于丽丽见伍霜独自醉饮，心中盘算着坏主意坐到无双身旁。

    她了解无双的愁苦和怨恨，因为她和无双一样对祁美素恨之入骨。

    不同的是，她没有无双的背景和胆量。

    第二天下午的体育课上，教室里只有祁美素安静地写作业。

    她不爱上体育课，因为她不爱运动，也不擅长运动。

    伍霜、于丽丽、许雅静一行人走进教室。

    许雅静将祁美素手中的笔和书本推翻在地上时，祁美素才抬起头。

    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坐着两个女同学在把风。

    伍霜、于丽丽、许雅静将自己团团围住。

    祁美素知道她们来者不善。

    她泰然自若站起身去捡脚下的书本，刚捡起又被于丽丽拍落在地上。

    祁美素依旧蹲下去捡。

    这一次她们任由她捡起放在桌上，伍霜伸手按住祁美素放在桌上的书本

    “写什么，这么用功，体育课都不好好放松，不如我帮你写”。

    说完，于丽丽和许雅静将祁美素的双手牢牢按在书桌上。

    伍霜拿起桌上的中性笔，朝着祁美素玩味地笑了

    “你说，写什么？写哪里？”

    祁美素望着游走在指背上的笔尖，她的眼中满是惊恐。

    伍霜见祁美素盯着笔尖纹丝不动的眼睛，更加兴奋了。

    她将笔尖缓缓扎进祁美素的右手食指指节间。

    滲出的血液很快与笔尖的墨水融合在一起。

    祁美素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毛孔在放大，神经在收缩。

    她咬紧双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伍霜在祁美素的隐忍中变得疯狂。

    扎进第二个指节的时候，她更用力了。

    她要让祁美素哭泣嚎叫，因为只有这样，祁美素才是真的屈服乞饶。

    可她扎进第三只指节，祁美素依旧隐忍着。

    祁美素满头的汗水让伍霜越发兴致高昂。

    她想让祁美素十根手指的血液都沾满中性笔的墨水。

    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被伍霜的举动惊在原地。

    原本说好只是吓唬吓唬祁美素，却没想到伍霜真的下了狠手。

    几个人不知所措之时，谢蒙砷走进教室

    “祁美素，高老师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