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呜!不许动手动脚!”

    年轻的千户板着脸,努力的推开少女的拥抱。少女却如同水蛇一般,被拒绝后又从旁边缠上来,把少年后后面抱着,袖口蹭过盔甲,盔甲微微发颤。

    她看出来少年的抗拒,轻轻的笑。

    “那你解释解释?你和新芽的事情?”

    温良娣老老实实和柳大花交代了自己和小梅姑娘的事情,又伸手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对她有非分之想,只有愧疚之情。

    然后,她就又被柳大花抱起来亲了,她拼命挣扎却挣不出去,这次是把她打横了抱在怀里亲。温良娣感觉很屈辱,板着脸不理她。

    亲了好久,亲到温良娣都麻了。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来了那个表情包: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带与你的那些书,你可看了?”

    柳大花吐气如兰,在他耳边呢喃。

    不说还好,一说温良娣就炸开了,她满脸通红,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因为战事吃紧,温良娣又躲着不肯去看柳大花,柳大花也忙生意,所以都是她都是寄东西给她当做交流,大花主动的,每个月隔三差五给温良娣去寄包裹。里面有许多小玩意,贴身衣物,各地好吃的特产——柳大花还十分贴心准备了很多份,让温良娣可以给别人做人情。

    当然,温良娣也渐渐发现里面有一点不对劲。

    柳大花会给他掺杂几本,奇奇怪怪的书。

    比如什么《龙阳记》《男洞房》,里面记录的都是男性之间的爱情,甚至还有很多露骨的描述,还有插图,温良娣看的脸红心跳。

    柳大花在里面甚至做了标注,画了重点,把里面男性雌伏于他人身下的描述,工工整整的圈画出来,用蝇头小楷写了标注:

    “此处,温郎需要重点学习,揣摩仔细。”

    “听说下面的男儿容易受伤,温郎应多细思揣摩,平日里仔细研读这些地方。”

    温良娣:……

    学啥啊学,她是个女生啊,干嘛要学小受的动作。而且就算学,她也要学上面的吧!她可是军营里面威武霸气的千户啊。

    温良娣看完就把书烧了,没有理会柳大花,纯当她发疯。

    不过琢磨琢磨,她到琢磨出一些意思了。柳大花的表现,怎么那么像她们那个世界的……腐女?要不然怎么那么关心她?

    她越来越看不懂柳大花了。

    “想什么呢?我让你看的你可看了?”柳大花看出来她走神,暧昧的掐她一下,温良娣一个激灵:“没……啊看了!”

    “看了,可学会了?”

    “没……啊会了会了。”

    柳大花笑的温柔,面上难得有了些羞涩之意:“学会就好,你不要害怕,不要抗拒这些事情。”

    说罢,还没等温良娣反抗,她迅速亲了一口温良娣额头:“等过年了,我把你接回去,我们再热热闹闹的说话。”

    她好似很忙,和他说了一句体己话,又匆匆离开了。

    *

    边关的冬天来的猝不及防。

    柳大花走过没多久,就下了一场雪,这标志着边关到了最难熬的时节。温良娣白日出帐篷之时,寒风迎面吹来,她感觉脸上的皮都收缩起来了,绷的笔直。

    哈一口气,一团团雾气刚窜到空气里,又消失不见了。

    自从当年皇上清算了一大批功臣后,姚老将军为了不被帝王猜忌,就卸下了京城爵位资产,主动请缨,拖家带口来到了苦寒的边塞,一待就是十三年。

    冬日是他最难挨的日侯。

    第一是军资不足,皇商供应的粮草军衣,大多偷工减料,战士难以御敌。

    第二便是,夷蛮愈加蛮横,于边塞区域肆意侵扰附近的村庄部落,抢夺冬日的粮食物资。不只是南朝不堪其扰,周边的几个部落也叫苦连天。

    温良娣进了中军营帐,就看见一屋子的人满脸凝重,来报的将士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上次夷蛮围困的,又被温良娣带兵救下的那个村庄,昨夜被血洗了。

    牛马粮草被洗劫一空,人,一个没留。

    温良娣心里咯噔一声。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却最先捏住了腰间宝剑的剑柄,冰的人发疼。

    她很难想象自己什么心情。

    只是一串数据,她一直这样欺骗自己过生活,可是当她发现,因为她的一个举动,整个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天上一滴雨落下,流到天山是,便已经蜿蜒出了血水的江河。她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冷静。

    “该清算了。”

    她听见一个冷静的声音,从她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声音比腊月的空气还寒。

    *

    南朝很多年前和夷地还算和平相处,自从夷地换了君主,统一了各处大部落后,事情就开始变化了,夷地拒绝向南朝交年贡。时不时让骑兵偷袭边关防守薄弱之地,借口那些人是其他部落的乌合之众,为了示和,南朝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干扰到中原,边关的闹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自由它。

    直到这次屠村,大家才意识到,夷地猖狂到了什么程度。

    大年初一,温良娣没有回家。

    她主动请缨,点了三百精兵,背着七日的干粮,端甲披袍,自边关而去。

    将夷地各处作乱的十八队精兵,一对一对,南行北进,一并歼灭。一路行至于夷地王城前,将十几队乱贼头颅置于城前,吓的夷地君王亲自出城,下马引鞍,请温良娣进城。

    温良娣只是扔下头颅,深深看一眼他,扬长而去。

    经此一役,温良娣声震远边。提起南朝御边之臣,无人不知温千户。

    *

    温良娣踏马出征的时候,正是大年三十。她御马归来的,已经是大年初十了。大家过年都快过完了,可她却连年夜饭都没有吃到热乎的,这十日,她都是啃雪啃干粮度活的,接触到最热的东西,是鲜血。

    回到边关,大家一齐出来,锣鼓喧天,夹道欢迎她的归来。

    她的胸膛重新热了起来。庆功宴上,一练喝了几杯白的。

    此一举可谓壮大军威。大家都来看这个瘦瘦小小的小个子千户,百姓们也纷纷带着年货要送给她。

    姚将军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洪亮:“我马上休书一封,上奏朝廷!言明你的战功!皇恩浩荡,很快便有结果!”

    数温良娣的军功,她完全可以跳过副将,直升将军了。

    报军功的快马已经跑了出去,很快就能传回消息。

    *

    温良娣有些疲惫,回去澡也没洗,倒到床上就睡,直睡了三天三夜。

    睡到第四日头上,她终于悠悠转醒。

    窗台上望去,雪还已经停了。有一个小姑娘探着脑袋,绒绒的红棉帽在窗台上闪来闪去,忽的往上一挺,露出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是二花。

    恍惚间,温良娣已经忘记了她就是女主了,她刚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她朝小姑娘笑了一笑。

    小姑娘额头上呆毛噔的一下挺直了,哒哒哒的跑到门口,闻到闻到捂住鼻子:“姐夫!你好臭!”

    温良娣打量着她。

    半年没有见了。

    小姑娘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枯黄的头发好像到了春天一样,变得又浓又黑,昔日面黄肌瘦的脸蛋,如今已经变得白白嫩嫩,脸颊生了肉,肥嘟嘟的被冬风一冻,冻的有些红嫣。相比于姐姐,小姑娘生的更软糯可爱,好似一个糯米团子,香香甜甜的。

    小姑娘整个人个子也拔高了起来,之前营养不良,十三四岁了还是个女童模样,现在个子也大起来了,看上去让人忽然觉得,这是个豆蔻少女了。

    小姑娘在门口也不进去,就堆雪球儿。这半年她渐渐懂事了,跟着姐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脑子又长回来了。脑袋比之前豁然了很多。

    “姐夫!”

    “你姐姐呢?”温良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到不行。

    “姐姐生病了。”小姑娘给他端水。

    “哎?”

    “嘿嘿,你走之前姐姐就大病了一场。脸上烧了起来,好多痘痘,不能见人。有人说是得了天花之类的瘟病……现在家里都是新芽姐姐在操持着,要不然姐姐早就来接你回去了!”

    “她还好吗?”

    “还好。今儿早上还说她你和这两天都昏睡不醒了,果然是夫妻相。”

    温良娣:“……”

    她就不应该提起来这个话茬。

    她问了问二花近况,原来大花给二花请了教书先生识字,还请了武师教她强身健体,二花每天忙的滴溜溜的转。

    说起来这些,二花可激动了,当场给温良娣背完了一整篇《大学》,又哈哈呼呼的打了一套拳。

    二花走后,温良娣继续躺下,开始沉思。

    她在思考扳正剧本的可能性。

    原来的剧里面,二花是个农女,卖菜的时候和男主相遇了。

    现在看,二花不仅仅开始学文又开始学武,还有一个嘎嘎会赚钱的姐姐,怎么看,怎么都离农女身份越来越远了。

    她开始头疼,翻个身继续睡过去。

    这个世界爱怎么崩怎么崩吧,她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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