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齐阳洋说自己新设计的服装图纸获奖了,他把奖金的一半给了妈妈,另一半打给了诗龄姐,我对他的这个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此时我和吴伟嘉正坐在体育馆里,里面打篮球和羽毛球的人特别多,那些欢呼和尖叫在空旷的体育馆里撞击上墙壁,又扩散开来传播,声音混杂不清。

    我和吴伟嘉是昨天和好的,我软磨硬泡的功夫很不错,他最终觉得给我下马威的时间有点过了,就自然而然的和好了。

    齐阳洋在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已经联系好了实习公司,他自己找的,是一家很不错的公司,最重要的是这个公司里面人才济济,这样他可以学习到更多。

    他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好学,一如既往地对生活充满斗志,听了他的话总是能振奋精神。

    “那家公司在哪儿呢?”

    他说了那个地方,是南方一座繁华的都市,让我欣慰的是这座城市距离北方诗龄姐所在的那座城市大约1800公里,这1800公里有江河湖海、山川平原的阻挡。

    三年前,他满怀希望的坐上火车赶往诗龄姐所在的那座城市,到了却发现已经是一座没有她的城市,他走过很多街道感觉风的味道、树的味道和城市建筑的水泥味儿,他总觉得她路过时一定遗留了味道。

    除了这些味道她把什么都带走了,她的体温和心脏的跳动。

    他想尽各种办法联系她,终于在一个下雪的晚上,坐在一个结满白色冰块的湖边听到了她的声音,听筒里传来丝丝声,还有她细柔的女声,她说她要结婚了,过年的时候会把婚礼办了,希望他能来。

    他捏着听筒“嗯”了一声,都忘了自己是如何软弱的把手机塞进兜里,把自己的身体抬起来走过漆黑的夜晚,他哭了,眼泪从眼角的泪腺产生,滑过鼻梁,被他擦去,流下来,被他擦去,流下来,被他擦去,反反复复的几次,他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心里那种空旷的如同田野一般的感觉让他难受,他在走到一个漆黑的走廊是,突然抓着心脏处的衣服,低头哭泣,那个地方从没有过的疼痛,半年前她的脸就埋在这里,她的眼泪就沾湿在这里,如今她要嫁作他人妇,以前留在他身上的种种都将要变成回忆退出他的生命。

    走廊里空荡荡的,风从一头吹来,穿堂而过,冷飕飕的令他颤抖,可最颤抖的依然是他的心脏。

    而如今,他依然那么爱她,从灵魂深处开始爱起,即便诗龄姐已经结婚,甚至和别人孕育了孩子,那种爱情令人望而却步,我甚至觉得这样顽固爱一个人的齐阳洋以后该如何爱自己以后的妻子呢,还是他会抱着这份对诗龄姐的爱孤独终老呢?

    “你呢?实习的医院决定好了吗?”

    我翘着二郎腿,头埋的很低,以便于自己可以听清楚他的声音“我等着学校分配实习的地方,季叔叔倒是希望我直接回巫溪镇,在他的那个医院里实习,可是我不愿意这么早就回去,想着实习先在外地,完了再回去。”

    “林叶,我觉得你的人生太含糊了,这是我的真心话,你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我可能真的不清楚吧。”

    “生活真该给你后脑勺沉重的一击,你才能清醒的知道什么对你重要,什么该你去坦然接受。”

    我笑笑“是啊,我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剧烈的颤抖,所以才缺少了对生命的赤城。”

    一旁的吴伟嘉听着我们俩畅谈人生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我挂了电话后,他盯着我的眼睛说“没发现,你居然能和朋友谈这么深奥的问题。”

    我笑,转头看体育馆里奔跑的人和嘻嘻哈哈的喧嚣。

    手机又震了一下,我再次翻开手机,居然是慕晓晓发来的跨洋邮件,我打开后,又看到她流水账似的文字“在日本很开心,经常参加聚会,还会兼职刷盘子之类的活。日本的街道实在太干净了,我经常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即便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了,但依然会为这里街道的干净程度惊讶,林叶呀,你一定想不到,日本的女生都严重的营养不良,个子都是小的不要不要的。你还记得罗军吗?一年多以前你们见过面的,在交了那么多男朋友后,他还是最可靠的,虽然我们之间隔着一大片的海洋,但他会经常坐飞机过来看我,陪我吃东西、看电影、买衣服,或者在街道上晃悠,他有跟我暗示希望我回国后去他那里,还跟我说会给我开一家奶茶店哦,嘻嘻,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挺好的,等以后回国了,我就嫁给他。回国后,一定请你吃大餐。”

    我捧着手机,看着那些字,吴伟嘉问我要不要回去,我摇头,他把手放在我的身后,穿过我的脊背,麻酥酥的穿越到我身体的另一侧,手指勾着我的腰,指尖摩挲着我的衣服。

    我扯过他的手“人很多呢。”

    他又重新揽上我的腰“怕什么呀,又不是只有我们在秀恩爱。”

    我捏着手机,篮球场里的喧嚣突然把我隔离开来,我起身,转头对他说“我有事儿,出去一下。”

    没有等他的回答,我已经穿过那些彩色的观众席的塑料座子,朝门口走去。

    我待在那间以前老来的杂物间,擦干净了一个凳子,坐在窗子边,风从那个窗子缝隙里露出来,像是时光大海里的一瓢水,渗透进皮肤里。

    我的嘴巴微张着,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又令人发笑。

    接近三年了,我和刘铭晟分开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我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只知道他离开了曾经工作的地方,又换了新的城市,还有齐阳洋说的,他和一个女孩儿同居了,他们或许都结婚了吧,因为我的放弃,刘铭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了我的世界,从此,风吹过,没有他的味道。

    我至今想起他,依然是他对我所有的微笑,他摸我头发的样子,拥抱着我的姿态。

    我靠着肮脏落满尘土的玻璃,把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寄托在这薄薄的玻璃上,储物间灰色的木质货架上放满杂物,东西七零八碎的散落在地上,我闭上眼睛,听到门被沉重的打开,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

    我沾满泪水的睫毛向上翘起,看到他的脸,然后自己跌入尘埃。

    耳朵里满是一个女生的尖叫,她喊着“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等我醒来时,躺在医院雪白的床单上,旁边空无一人,我坐起身,看着旁边挂着点滴的铁架子。

    吴伟嘉走进来,凑到我跟前“你醒了?”

    我看着点滴,里面滴着一滴一滴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药物“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痛经”他把吃的递给我,扳着指头说“你呀,晕了后被送到医院,又是做检查,又是抽血化验的,差点跑的累死我,以后注意身体啊。”

    我笑笑“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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