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拉着行李箱,把忆城每一个角落走遍,去找了慕晓晓的妈妈,打听了慕晓晓的事情,之前因为姥姥的缘故,总是匆忙和着急,现在可以静静地了解很多事情,听到慕晓晓过得很好,我感到欣慰,这或许是好的,是很好的。

    之后又去了刘铭晟的家里,想给他妈妈说一声抱歉,结果他们家已经没有人了,打电话问了刘铭晟才知道他妈妈去了他那里,准备在那儿待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刘铭晟的妈妈在他那里,那我过去会不会很不方便,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收到了季晨羡的电话,他叫我回巫溪镇住一段时间,他骑自行车摔伤了腿,要我留在那儿陪他一段时间,我本来对他有诸多怨恨,但都莫名其妙的释然了,妈妈的死,他不是故意的。

    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这一年来,他更加的高了,颀长的身体躺在白色的床上。我本来不愿意再来医院,但还是来了,他的爸爸在医院里忙来忙去,他告诉我爷爷在半年前去世了,我感到难过,可能因为姥姥的离世让我流了太多的眼泪,面对着这件事情,我却哭不出来了。

    在这儿待了没两天,就感觉身体在持续地变得糟糕,身体常常感到忽而沉重忽而轻飘

    季晨羡问我脸为什么这样白,我把削好的苹果给他,告诉他自己没事儿。

    他看着我的脸,看了许久许久,他说“姐姐,你瘦了。”

    我不说话,拿过他的书,看到里面的一篇故事,是本杂志里的一小篇童话故事,笔名是“平凡”,突然欣喜一笑,这是凡哥地笔名,差点就忘了自己有这么一个朋友,以为自己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刘铭晟了,凡哥不是吗,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找他,他似乎比刘铭晟更大男子主义。

    季叔叔拿来吃的给我们,他抱歉地说晚上还需要劳累我,我笑着说没关系。

    他看着我苍白的脸问“没事儿吧?脸这样白,去做个检查吧。”我摇头“没事儿。”他看了看我的脸色,又拉过我的手看了看“不行,白的太厉害了,最好做个检查,就这会儿去吧,我先陪着季晨羡。”我拗不过他,就起身去做检查,一做两个小时就过去了,起初还去做了普通的检查,但最后被引着到了妇科,想着也是因为自己的老毛病了,检查过后,又要等待检查结果,我就回了病房先陪着季晨羡,过后不久季叔叔拿着检查结果来找我,他的眉头拧的很深,他把单子给我“林叶,你这一年都干嘛了?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你妈妈不在你也不能——”他不再说下去,我拿过单子,手开始抖起来,我怀孕了,一个多月了,这个孩子在我的腹中躺了一个多月了,这期间我从未察觉到他的存在,我惊讶的看着白色单子上乱七八糟的数据。

    季叔叔懊恼地说“现在要怎么办呢?”季晨羡莫名地盯着我“姐姐怎么了?”我摇头,看着季叔叔“我和他本来就打算结婚了,姥姥也同意了,不过因为姥姥过世耽搁了。”季晨羡看着我,他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季叔叔把手装进白大褂兜里“既然这样,那这个孩子现在怎么办?你们要尽快办理结婚手续才行,否则这个孩子的户口怎么办?”我点头“我知道,我会尽快同他商量的。”

    季叔叔走后,季晨羡问我“他是谁?”我不说话,躺在陪床上,闭着眼睛,窗户外全黑了,身体轻飘飘的,好累。

    我开始兴奋地买了很多的育儿书,从胎儿的到婴儿的,还买了很多的营养学的书,逼迫自己吃一些有营养地食物,我还想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刘铭晟,我要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我们对未来生活计划的其中一个要实现了,我们将要有一个孩子了,它会有柔软的身体、明亮的眼睛、粉嫩的嘴唇。

    在这种幸福中我又在这里待了五天,感觉刘铭晟的妈妈应该已经离开了那里回忆城了,我们的房子会像原本那样干净明亮,我在睡觉前给刘铭晟打了电话想把这件事儿告诉他,接电话的居然是刘铭晟的妈妈“你为什么老打来电话?”我坐起来抱歉的说“阿姨,对比起,我想找刘铭晟。”“找他什么事儿,告诉我就行。”她毫不客气地说着,季晨羡还在看一本书,他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书页。

    “阿姨,你可以把电话给铭晟吗?我有事情同他说。”我恳求着,

    “你就不要纠缠了,我已经准备让他把房子退了,跟我回忆城。”

    “为什么?他的工作在那儿呀”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儿子我想让他干嘛就干嘛。”

    “那你把电话给他好吗?我就跟他说些话。”

    “铭晟洗澡还没出来,你有事情就同我说,我和他是亲母子,他的事情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她的语气很尖锐,强势到没有一丝是低于我的,我只能怯怯地说“我怀孕了,想和铭晟商量我们的事儿,孩子是要生下来的,户口也是要上的,所以我们的证也是要领的。”那边长久的没有声音,气氛压抑地从刘铭晟妈妈的电话那头到我这头,她突然说“你是拿孩子威胁我吗?”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回想自己说的每句话,虽然语气软弱,但是每一句似乎都蕴含着一定要的意思“对不起,我没有要威胁你们,但是孩子已经有了,那总得领证啊。”“不可能,铭晟虽然犹犹豫豫的,但我是铁了心的,别说你怀着孩子,就是生下来,我也不要你这个媳妇,你非要拖累死我们铭晟才肯放手吗?”

    “阿姨——”我还要说下去,但电话已经挂了。

    我躺在陪床上,灯突然灭了,我惊叫了一下,但床上的季晨羡没有一点动静,我又闭着眼睛,眼泪又流下来,手抚摸着小腹,最后沉沉睡去,可能太疲倦了,所以睡得特别的死。睡梦中嘴唇湿润,像是有人灌药一样,那种湿润感越来越明显,从上唇到下唇,再到口腔里,像是一个手指头在我的嘴里探秘一样,我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季晨羡的唇附在我的嘴上,我伸出双臂推开他,没想到他又扑过来压着我的两个胳膊,压得死死的,他把我的胳膊压在床的两侧,嘴使劲儿的贴着我的唇,我狂甩着头摆脱他的唇“你要干什么?”我低低地嘶吼,季晨羡的眼睛在月色下明亮异常,喘着粗气,他的下巴上滴下泪水“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怀着别人的孩子?”我挣扎着抖动身体,试图摆脱他的控制,但我发现,他的力量远比我想象的大得多,他把我困在他的身体下方,我一点也动弹不得,我的内心绝望的想吼叫,我想到了刘铭晟,心里底底的喊着刘铭晟的名字。

    “你疯了吗?季晨羡!”我吼道。

    季晨羡突然把控制着我胳膊的手伸向我的后背,他把我抱了起来,头埋在我的颈部,眼泪沾了一大片“姐姐,你为什么会怀别人的孩子呢?”“季晨羡,你松手,否则我就叫人了。”

    他松开了我,又走回床上,躺下不再说话,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梦游。我再也不敢睡着了,身体贴着陪床的褥子,但是眼睛一直睁着望着黑漆漆的空气。

    第二天,我等季叔叔一来就告诉他我要离开,他没有挽留我,只是替我买了很多的东西,帮我把一切都收拾好,开车从医院把我送去火车站。

    季晨羡在我临走前,拉着我的胳膊说“昨天晚上对不起,还有你要幸福。”

    我点点头。

    在前往火车站的路上,我一直保持沉默,季叔叔最先开口。

    “你和你妈妈很像。”

    “哪里像?”

    “有时候都挺沉默的,而且骨子里还有点倔强,但是却都过于恐惧生活。”

    我看着路边高大的树木,气温在一点一点地回升“可是有人说我很依赖人。”

    他笑笑“你妈妈也一样,她也这样,因为恐惧生活,所以寻找一种依赖。”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依赖呢?反而让她对生活灰心?”我转过头,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半张侧脸,想从那张侧脸里寻找到什么信息。

    “嗯……我想,那种依赖会让人觉得有点累吧。说句不好听的,那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依赖,你的妈妈做什么事儿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他的手握着方向盘,极力伪装出一种释然。

    “可是她爱你,不管怎样,她爱你,你却打她,让她对生活失望,对你失望,想要逃离。”我从没有想过要和季叔叔这么坦然的谈起妈妈,以及剖析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不起,这应该令你也感到失望吧,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可能是觉得太累了,你妈妈的爱总让人觉得窒息。”他的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是从回忆中努力地抽出自己的身体。

    车已经停在了火车站,我下了车,拉着行李箱,季叔叔朝我挥了挥手,我也朝他挥了挥手,这会儿的温度真的很温暖。

    “一定要幸福。”季叔叔说,我点了点头,走进火车站。

    买哪里的票呢?想想刚才和季叔叔的谈话,以及昨天晚上刘铭晟妈妈告诉我的话,我随便的点了一个地方,一个和刘铭晟住的地方正好相反的地方。

    他在北方,我要一路南下。

    我拉着行李箱,像一个浪子一样地爬上了火车的卧铺,明明春天已经来了,但车厢冷的像一个冰窖,这辆火车沿着从北到南的路线一直轰轰驰骋,它爬在铁轨上,摩擦出无数的火星子,我的心始终异常平静。

    这个路线将要去的地方与刘铭晟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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