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钱一昆的母亲病了,被老伴送进了医院,医生开了很多单子,一项一项的检查完,最后在医生的办公室内,医生宣布:肝癌晚期。

    钱爸听到这个结果一下子就蔫了,他赶紧打电话给大儿子钱一昆,让他赶紧来医院,钱一昆着急忙慌地跑到医院,医生说了治疗方案,已经没有动手术的必要,只能化疗。

    大家对钱母的病情对她本人都隐瞒着,怕她知道后感到绝望,说只是小病,让她放宽心安心治病。

    落雁到医院专门伺候婆婆,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给婆婆炖鸡汤,然后到医院换守夜的钱一昆。看到自家老公整夜守在医院,面目憔悴,她有些心疼,老公家里还有兄弟姐姐,老太太病了,他们只到医院来看了一趟就再没出现过,凭什么来医院照顾的只有自家两口子。

    她把这一想法悄悄告诉了钱一昆,钱一昆却说弟弟还没结婚,不懂的照顾人,姐姐也有一家老小可能走不开。

    落雁瞪了他一眼,就你能耐!那你就多吃点苦吧。她埋怨归埋怨,伺候起老太太还是挺尽心的。

    她平常没有和婆婆在一起生活,两个人在病房内,时常没有什么话说,婆婆却经常聊起小孙女,让落雁把小落落带来,她想孙女了。

    可孩子还小,才一岁多,王小霞交待了不能带到医院去,怕过病气给她,说医院里经常死人,怕有不干净的东西吓着孩子。

    落雁只能把老妈说的原话告诉婆婆,婆婆想想也对,不再提要见小孙女的要求。

    婆婆最终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在医院化疗了几天,身体越来越难受,她不相信只是肝炎这种小病,她自己找到了主治医生问清了病情,从医生的办公室回来,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当时落雁刚好在卫生间,不知道婆婆去问主治医生的事,出来之后见到婆婆把吊瓶挂在架子上,诧异地问她去哪儿了。

    婆婆没有说话,黑着脸坐在床上,落雁问她中午想吃什么,好让自己的母亲做。

    婆婆幽幽道:“不吃了,我想出院,在这里是浪费钱,早几天死和迟几天死有什么区别?”

    落雁一脸懵,“妈,你说什么呢?你的病会治好的,你还不相信医院吗?”

    “别骗我了,已经问过医生了,肝癌晚期,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在这里纯属浪费钱!”婆婆说道。

    落雁只能安慰她,“在医院有医生,所受的痛苦能少一点。”

    婆婆却说:“这个化疗我已经受不了了,我还是要回家,死都要死在家里!”

    最终在婆婆的强烈要求下,又不配合医院的治疗,钱一昆只好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医生说最多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老人想吃啥就让她吃啥,想干啥就让她干啥。

    老太太回到家里,能来伺候她的只有钱一昆和落雁,钱一昆要管理着超市,照顾老太太的担子自然落在了落雁头上。

    落雁便带着小落落住回了婆家,公公身体也不太好,腿脚不太灵便,平常家务活都是老太太在做,公公就连做顿像样的饭菜都难,老太太身体突然垮掉了,最痛苦的还是公公,身体也跟着垮了下去。

    落雁每天照顾着两个老人,还有才一岁多的女儿,每天变着花样做三顿饭菜,还得收拾屋子,钱一昆知道她太辛苦了,便请了一个保姆。

    这样过了两个月,老太太已经不能下地了,整天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用上了纸尿裤。

    保姆只负责家务活,照顾老人的活太累太脏,来的时候就说明了不负责照顾老人,端屎端尿的活自然是落雁在做。

    这天,落雁给老太太换上了新的纸尿裤,又给她换了一床干净的床单、被套,老太太躺在暖和的被子里,突然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抓住落雁,嘶哑着声音说道:“雁子,谢谢你尽心尽力伺候我这么久,这些年我亏待了一昆,只因为他不是我亲生的,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因为他姐的事,是我让他去报仇的,让他去坐了牢没有学上,是我对不起他,他是个好孩子,请你以后好好对他。”

    老太太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落雁,眼角流出几滴浑浊的液体,抓住落雁的手力道却不小,像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对不起他,雁子,你一定要转告他,让他原谅我,不然我死不明目。”老太太继续说道。

    落雁非常惊讶,自己的男人竟然不是婆婆亲生的,她从来没听钱一昆提起过,看着老太太期盼的眼神,落雁用力点点头,“我会告诉他的。”

    落雁感觉手上的力道突然松弛了下来,老太太的手慢慢滑了下去,眼睛也慢慢合上了,她的面容是如此的安详。

    落雁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探了探老太太的呼吸,已经气若游丝,老太太已然将要离去了。

    她得赶紧通知钱一昆,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来见老太太最后一面。

    等钱一昆和他的姐姐、兄弟赶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断了气。

    钱一昆和他的姐弟都跪在床前哭的很伤心,落雁看着自己的丈夫,他也哭的撕心裂肺,看不出有装的情绪在里面。

    落雁却没有一滴眼泪,在老太太生前,她尽心尽力照顾了,内心无愧,而在老太太床前哭的很伤心的姐弟,在老太太最后的这几个月里,没给她换过一次纸尿裤,没给她擦过一次身,还好意思哭,落雁内心挺鄙视他们的。

    老太太生前就交待过儿女们很多次了,说她死了不需要大办,不要请道士操办几天几夜,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走,一副棺材一杯黄土就够了。

    儿女们谨遵她的遗愿,简单地操办了后事。

    这天晚上,落雁和钱一昆躺在被窝里,落雁把老太太临终前的话告诉了钱一昆,钱一昆一阵沉默,黑暗中听见他缩鼻子的声音,落雁伸手在他脸上一摸全是泪水。

    “你真的不是亲生的?我怎么感觉你们几兄弟姐妹,他们才不是亲生的。”落雁说道。

    钱一昆哽咽道:“我一出身便被亲生母亲遗弃了,是我现在的爸在河边发现了我,见周围没有人,我又哭的很凶,便把我抱了回来,姐姐刚断奶,是老太太哺育了我,所以这份恩情比亲生父母养育自己的孩子还要重。”

    落雁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妈告诉过你吗?”

    钱一昆道:“不是,是邻居家的小孩,那时候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我是捡来的。”

    “那妈怎么说她对不起你亏待了你。”落雁挺好奇。

    “生了弟弟后,妈对我确实不如以前,但也没少我吃穿,我挺知足的,那时候,我拼命地在家里干活来讨好爸妈,现在想来挺可笑的。”

    落雁在黑暗中听着钱一昆说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少年为了母亲的一个笑脸一句夸赞拼命地干活,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中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地求生存。

    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钱一昆看到她擦眼泪的动作,把手伸了过来揽她入怀,沉声道:“你怎么也哭了?”

    “听了你的故事,我为你难过。”落雁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傻瓜,那都过去了,不难过了,想想现在和未来,我们都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多开心。”钱一昆搂紧她。

    ……

    如花生了女儿在家刚坐完月子便去上班了,婆婆挺有意见,把这么小的孩子丢给她,现在医生不都提倡母乳喂养嘛,老让孩子喝奶粉对小孩子的成长也不利,现在政策又不准多生,一个孩子多金贵呀,婆婆便每天带着小婴儿蹲守在如花工作的酒店,瞅到如花空闲了下来便把孩子塞给她喂奶。

    很快孩子已到了六个月,如花告诉婆婆孩子该到了断奶的时候,可婆婆还是带着孩子每天往她工作的酒店跑,看到孩子嗷嗷待哺的模样,如花又心软了。

    给孩子喂完,如花劝婆婆,“妈,你就不要每天辛苦地往酒店来回跑了,孩子到了断奶的时候,听医生说到了六个月以后,奶水已经没有什么营养了,你在家给她喂些辅食和奶粉就可以了。”

    婆婆赶紧道:“我两个儿子都是喂到两岁才断奶,都是长得白白胖胖的,远山是大儿子,到了两岁都不肯断奶,我是涂了苦瓜水强行断的奶,两个儿子从小身体就棒棒的,都是因为喝母乳的缘故。”

    如花道:“妈,我们要听医生的,科学喂养。”

    婆婆接过孩子撇了撇嘴,“医生说得难道都是百分百正确的?我只信自己亲自经历的,那是经验。”

    如花也不再去反驳婆婆,只是心中有些不快。

    晚上,如花把孩子哄睡着,杨远山走进卧室,细细端详着女儿可爱的小脸蛋,笑道:“咱们的宝贝越看越漂亮,你看她是不是挺像我的,那挺挺的鼻子和嘴巴跟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

    如花睨他一眼,轻笑,“别臭美了。”

    杨远山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他拥着如花坐到床上,一本正经道:“给你商量个事,你看这几年酒店发展的不错,我们这里本来就是旅游城市,一到旅游旺季,市内的酒店都是爆满,我们得多开几家分店了,你觉得呢?”

    如花道:“我也早考虑过开分店的事情,不是孩子还小嘛,就没跟你说,现在孩子也到了断奶的时候,召集董事们开个会吧,商讨一下开分店的事情,资金不够的话,申请银行贷款应该没有问题,我们那么大一个酒店在那儿。”

    杨远山办事雷厉风行,他走出卧室,马上便开始打电话通知几个股东,落实开会的时间。

    第二天,董事会便在朝阳国际酒店的顶楼会议室举行了,几个股东一致赞成开分店的事情。

    接下来便是选址、跑贷款的事情。

    如花看中了一块地,那块地上的建筑是几栋老旧的筒子楼,应该建造于上世纪七十年代。

    杨远山有些顾虑,他认为那块地虽然位置不错,但要拆迁牵扯到给居民补偿的问题,有些难度,不光是资金的问题,万一有那么几户钉子户就难办了。

    如花也考虑到了,她想到了这几年如火如荼的地产行业,何不进军地产业,她对杨远山说道:“其实那里很适合开发一个新楼盘,那里都是一片低矮的筒子楼,如果做成二三十层的电梯房应该有钱赚,那些原住居民,我们给他们新房子,不要新房的就补钱,不怕他们不答应拆。”

    杨远山笑着点头,“这个想法不错,我明天就召集董事们开会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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