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演圆满结束，观众席的人被工作人员有序安排出场，云舒本来已经顺着人群要出去了，许宏突然出现把她带去了后台。
顺便还带上了苏卓涵。
“原来后台长这样……”苏卓涵啧啧赞叹，压低了声音和云舒说话，叽叽喳喳的和小鸟似的。
但突然就没声了，云舒不解地看向她，发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人傻笑。
那人后面是窗户，完全是逆着光的站位，云舒实在看不清楚，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突然从他旁边的门里出来一个人，在同样逆光的情况下，云舒认出来了那人，是杭斯祁。
他和那个人短暂地交谈之后就往她们这里来。
“Hi，云律师。您好，我是杭斯祁。”
他伸出手干干净净、骨节分明的手，微微笑着看向苏卓涵，迷得苏卓涵马上就把目光从薛安德身上移到他身上，星星眼的程度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好你好，我叫苏卓涵，你可以叫我小苏，我是阿云的闺蜜~”她的声音和刚才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直接从御姐音变成夹子音。
云舒还看见她伸出手回握之前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心里顿时觉得好笑，想起她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杭斯祁在我眼里一般，我只爱薛安德！”现在看她应该马上要关注人家的微博了。
“您好，苏小姐！我正好要约云律师一起吃午饭，不知道苏小姐愿不愿意赏脸一起去？”
苏卓涵看着被松开的手，意犹未尽地收回来，听到“约”这个关键字，马上疯狂摇头，动作幅度大的像是要把头甩下来的程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要回去上课，午饭就不一定吃了，下次一定啊！”
嗯？云舒狐疑地看着她，昨天不是还说请了一整天假吗？
“就……我能不能去找薛安德要个签名啊？”她手指微动，指了指还站在窗前的人，一脸的激动。
杭斯祁贴心地给她让开位置，让她可以顺畅地走过去：“当然可以。”
“阿云你和杭……杭斯祁老师先去吃饭吧，我等下直接回学校了，课还没备呢。”苏卓涵雀跃地准备往前走，刚跨出一步，又折过来叮嘱云舒，背着杭斯祁和许宏疯狂给她眨眼睛。
云舒觉得奇怪，又不是和他单独两个人吃，还有许宏呢，又不会发生没什么事。
直到坐在餐厅的那一刻，云舒才意识到苏卓涵很有先见之明，许宏开着车把他们送到一家私房菜，然后就说自己先回去，还有别的工作。
云舒假装看菜单，实际上在不停地偷瞄对面的人。
这家店是完全的中式装修，包厢里还放着屏风，上面绣着两个小孩放风筝，云舒曾经选的研究生方向就是汉语国际教育，学过一点中国文化史，看到这个布置就知道这里面东西都仿照了汉代的器皿。
杭斯祁穿着一身便装，剑眉星目配上没有一点妆容的脸，飒爽中带着一点少年感，云舒想到门口放着的那几件汉服，想象杭斯祁穿上的样子。
“云律师，选好了吗？”
“嗯……嗯？”云舒被他的问题唤回思绪，定了定神看向他。
杭斯祁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担忧，眉头也微微皱起来：“你已经看这页菜单已经好几分钟了，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家店呀？”
“不是不是不是！”云舒把手晃出了残影来表达自己不是不喜欢这家店的意思，”我在看你背后的屏风呢，这是汉朝的风格吗？“
云舒撒了一个小慌，话还没说出口，眼睛已经从杭斯祁身上移开了，紧紧盯着桌面铺的红底京绣桌布。
她知道杭斯祁能回答上来，云舒已经快把他的人生履历背的滚瓜烂熟了，杭斯祁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中国文化史也是上的其中一门课，云舒还在超话见过他上课的照片，至今保存在手机。
杭斯祁转过头看了一眼，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看样子云律师对汉朝的画有研究哦！”
他的语气太蛊惑，云舒禁不住诱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目光里有那么多赞叹和欣赏，云舒快要承受不住。
“没有……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文化史，里面有一个篇章就专门讲各个时代的画作，我还有点印象……”
杭斯祁饶有兴致地问了云舒几个问题，云舒虽然有点不自信，但还是都回答了。
“云律师……”杭斯祁突然叫她的名字，神情认真，“我发现你……是个厉害的人！之前我只知道你对你的专业和行业有很深的理解和认知，今天我算是完完全全明白了，厉害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厉害的！”
云舒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起来，密闭空间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的脸噌一下红透了：“没有没有，我要是真的像你说的，对专业和行业有深刻的理解的话，我现在应该就是行业大牛啦，而且我要是真的这么厉害，早就读上研究生了……”
“哎”杭斯祁做了个不赞同的表情，“有时候不是实力不允许，而是运气不好。考研这件事，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其实已经七分了，就差那三分！再说这做行业大牛，云律师，根据我浅薄的理解，知识产权这个行业不仅需要扎实的专业知识，还需要长期以来的经验积攒，所以啊，你成为行业大牛也就是迟早的事。”
云舒晕乎乎地听完他说的话，心里暖洋洋的好像打开了浴霸，还产生了一点小得意，认可了自己是个厉害的人。
“谢谢杭老师……我很开心你对我看法，谢谢！”
她红着脸、认真地说谢谢，杭斯祁感觉呼吸都变急促了：“没……没事，我说的都是实话，云律师要多点自信啊！”
“我……会的！”
包厢突然沉默下来，正好有人敲门，服务员进来问：“两位菜点好了吗？”
这家店的每一个店员都展现了超高的工作素养，看到明星没有一点惊讶和慌乱，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收走了菜单就出去了。
云舒有些奇怪，这种店不是应该出现在蓟城、魔都那种大城市吗？再不济也应该是在钱塘，暨阳怎么都会有呢？而且这家店一看就很新，难道最近暨阳的人流量这么大，都能吸引到这么牛的餐厅了？
“云律师……你怎么时时刻刻都能发呆？”杭斯祁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唤回她飘远的思绪。
他带着能溺死人的笑，云舒看了一眼就错开了。
“我就是在想这家店什么时候开的？一看就很牛的样子，而且价格也不便宜……”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昨天导演带我们来吃过一次，我感觉还可以，所以带你来吃。”
“哦哦，这样啊……”
云舒被他的话整的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像个仓鼠一样点点头，把桌上的水壶拿起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云律师。”
云舒把水壶放回原地，规矩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杭老师还是别叫我云律师了，我现在不在律师事务所，也没有执业证，不能被称为‘律师”的，叫我云舒就可以。“
“还有这种说法啊？我还以为拿出了资格证就是律师呢。”杭斯祁看起来很惊奇的样子。
云舒笑着点点头：“一般要在同一家律所工作一年以上才能拿到执业证，而且我和那些律师不太一样啦，我是知识产权代理人，只是多考了一本律师资格证，方便打知识产权诉讼。”
“原来是这样，我都不了解，一直以为你只是负责知识产权这一块而已。”
“我这个比较特殊啦，可以去律所代理知识产权的案子，也可以去企业做知识产权的规划，还可以去专做知识产权的代理事务所做专职知识产权人。”
杭斯祁听得很认真，云舒也讲得很开心。
“学到了学到了，云舒。”杭斯祁双手抱拳行了个拜师礼，一脸的倾佩。
云舒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菜上的很快，没多久就摆满了桌子，而且这些菜里都没有葱蒜姜，云舒满怀惊喜地看了他一眼，夹起一块颜色通红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肉炖得很烂，一送进嘴里就有种化了的感觉，表面裹着的酱汁在口腔里流淌，甜甜的味道占据了整个舌头。
“嗯~好好吃！”
云舒的眼睛睁大，眉毛上扬，好像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
杭斯祁用公筷又给她夹了一块：“多吃点！你太瘦啦！”
她也顾不上反驳胖瘦的问题，津津有味地品尝红烧肉。
每道菜都尝了一遍，云舒才重新开口说话：“杭老师接下去要回钱塘吗？”
“嗯，后天回去。”杭斯祁用纸巾擦了擦嘴，“不知道云舒明天有没有时间带我在暨阳逛逛？”
“当然有时间……”脱口而出的话让云舒觉得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害羞地找补，“我奶奶有人照顾，我明天还是待在城里的。”
“那就说定啦！”
他惊喜的表情让云舒脑子一热：“杭老师，你想去看日出吗？”
“好啊！”杭斯祁答应得也很快，生怕她反悔似的。
云舒看见他的手握成拳头，不自然地摆在桌子边沿，又看向他俊美的脸，心里酸酸甜甜的。
“那我们要早点起床，我查一下明天几点日出。”她马上拿出手机，执行力强的让杭斯祁只能默默地欣赏她认真的表情。
“6点23，凌晨车应该很少，那我们路程需要一个小时，从停车场到到山顶要两个小时，一共三个小时，那就需要两点起床，二十分钟出门应该可以的，杭老师两点钟起床可以吗？”
云舒抬起头，把自己制定的计划跟他商量，杭斯祁点点头，掩饰看她入迷的事，耳朵悄悄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