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忍着身体的不适,在舺空面前说完了话,快步离开,直到确定这个距离不会被他听见任何声音,这才放松下来,止不住的咳嗽。

    精神力还绑着舺空,自然是不担心他会突然追出来,但磨蹭到现在,天快亮了,路上逐渐有学生来往的脚步声出现,不快点回去的话,可能会在门口碰见看守的潋蘅。

    只他一个也就算了,秋谷也会在。

    刚修理完一个嘴欠手欠的,不是很想陪他们玩,只想好好休息,消除那庞大记忆来带的疲惫。

    只是观阅一份传承而已,身体上的疲惫感,就好像你亲自经历了那一切一样。

    跌跌撞撞回了宿舍,把舺空碰过的地方全部用林芝花味道的消毒喷雾洗了三四遍,直到镜子里的皮肤鲜红,这才停下。

    简单洗了个澡,你又开始照镜子,精神力稍微松开了个口子,传承像流水一样,细细的探出,慢慢接近下方属于你的记忆。

    你仔细观察着因为和传承交织眼睛的异化。

    先瞳孔扩大,再是缩小到米粒般大小,随后分裂,密密麻麻的复眼组成正常的瞳孔的大小。

    “很丑。”你没什么表情的评价自己的眼睛,往日里看到这种情况绝对会出现的恐惧,此时又无影无踪。

    来不及想感情的事,肩胛骨突然有异动。

    有什么东西想从皮肉里钻出来,此刻正在皮肉下,上下游离,似乎在找合适的位置。

    已经得了这部分的传承,你自然知道,那是翅膀的所在。

    但却不是传承中虫母身后的四翅,这个动静,“双翅吗。”

    这本来该是个问句,但却因为此时的你感情被压制,只有习惯还留存下来,吐出口只剩平淡。

    “到此为止吧。”眼见着皮肉下的东西准备破皮而出,你分离了那些混进记忆的传承,扔向了另一个角落,用精神力包住。

    从传承中学到的东□□属于你,但想彻底异化你,那倒不用。

    压制感情的你确实没什么情绪波动,但只剩理智的好处就是,永远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

    一次学习只能学这个量,再多的,就会让翅膀穿出皮肉,流上些血液,然后因为虫族的特征被指控。

    即使你及时消除这些,人们也不会对你放下防备,只会认为你背着他们做了什么没有人道的实验,把人类和虫族融合之类的可怕事情。

    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牢狱。

    当然,被抓的过程中有所反抗,是可以提前赶去投胎的。

    只是不知道你死后,灵魂归不归这个世界管。

    怎么净想这些有的没的,有这个时间还是多休息。

    光了解虫族有什么用,机甲的课程都学会了吗?学会了会动手吗?

    现在都是用精神力造机甲,用手都不会做,还想操控精神力,别人稳扎稳打,你跑路骑马是吧。

    噗,好像也不是不行哦。

    完全异化成虫族,那你不就是虫母了吗,就看传承里虫母的利爪,还有可柔可硬的四翅,简直比骑马还快!

    开个玩笑,虫母还在你精神领域睡着呢,谁知道她在外面是死了还是活着呢,你没来得及问。

    立大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你竟然没把握住,把这问出来,星际的虫灾不就直接解决了吗!

    那你简直就是大功臣,然后名字载入史册,当然学姐得排在前面。

    不错,今天梦这个。

    于是你盖好被子,躺床上,闭眼开始休息。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安静的秋谷又弄出了些动静。

    爱理第一时间打开光脑,同时用精神力叫醒潋蘅,却发现他一夜没睡,一直盯着手里的光脑,默然。

    枕巾上疑似眼泪的液体还未干。

    他哭的无声,爱理的防御系统中尚未录入哭泣的选项,晚上睡觉自然没发现潋蘅的不对。

    Alpha是宁愿流血也不愿意流泪的存在,所以面对潋蘅红着的双眼,爱理待在原处,一时之间思索不出来应对的方法。

    真难办啊,身为同类,爱理无法理解潋蘅流泪的原因,但作为人类,她又生出一股手足无措的感觉出来。

    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些新奇。

    但这股新奇却不能表现出来,很容易被认为是嘲笑。

    “你先收拾一下自己,我跟上他。”趁爱理梳理心情的时间,秋谷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爬了出去。

    离天亮,医护人员上班的点只有一小段时间,如果不及时控制住秋谷,可能会吓到那些没有精神力的Beta。

    而且,这样的事情还不能暴露在大众视野面前。

    爱理必须赶在一切麻烦开始之前,合理的解决掉源头,也就是秋谷,必要时,她会选择极端的做法。

    哪怕事后她要被告上军事法庭,成为被审判的那一方。

    所以潋蘅,“希望你能做好觉悟。”

    话落,爱理关上病房的门,悄无声息的跟着秋谷,在他爬过的路上做上标记,以防潋蘅跟丢。

    幸好秋谷一直在寻小路,在医院里走的是紧急通道,出了医院,隐入草树繁茂的地方,一个眨眼就没了踪影。

    果然是虫族习性。

    爱理习惯性把一路上的行动进行总结,随后上传光脑,示意已经跟上来的潋蘅放低声音,蹑手蹑脚的钻入草丛。

    她们必须小心,草里不起眼的干枯树叶,随时会暴露她们的行为,惊扰了秋谷,就很难知道他今晚的目的为何了。

    越走越熟悉的路让爱理生出一丝不妙。

    眼前是训练场的外围,秋谷刚绕进去,朝着你常去的训练室的方向爬去,但这个时间点,“训练室里的人是谁。”

    潋蘅垂眸,问出了爱理也在疑惑的问题。

    “先记下时间。”爱理沉着声音,转身翻过栏杆,没发出一丝声音,紧紧跟着秋谷。

    正当爱理想更进一步,绕到秋谷前面的时候,他却突然停在原地,像是丢失了目标的方向。

    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秋谷抬头,张嘴说了什么,随后倒在原地,不省人事。

    “你看见了吧,”爱理低头检查光脑上摄录的视频,是否有遗漏的部分没有拍到,顺便探寻潋蘅的想法,她已经确定秋谷被虫族寄生,但寄生他的却是与草木亲和的非战斗性种群。

    有反控制寄生方的可能,但牙医双S的精神力很难办,毕竟秋谷这个小菜鸡才堪堪达到S级。

    为什么隐约感觉自己这个战斗系的人,变成他们三个的领头人了呢。

    爱理式疑惑。

    爱理放弃疑惑,她想回去训练了。

    然后这里的事情全部扔给李晖清和塞尔维西斯,让他们头疼去。

    只可惜啊,刚搬回病房的秋谷又有了什么动静。

    潋蘅已经举起光脑开始摄录,秋谷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立起来的半个身子又跌回病床,恢复了没有知觉的模样。

    “今晚发生的事,先别和秋谷说。”

    潋蘅沉默,随后朝正要准备休息的爱理发出请求。

    爱理点头,随后拉上帘子,要开始补眠,天还没亮,没休息够的身体有些影响她的精神。

    白日不知道还要奔波多久,正好潋蘅也没有休息的打算,作为三个人里最强的那个,她没道理不做好准备。

    见爱理睡去,潋蘅又想流泪了。

    是不是靠近他的人都会遭遇不幸,养父母是这样,启林也是这样,现在秋谷也因为他,变成虫族的温床。

    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不是他。

    如果当初和养父母一起死掉就好了。

    病房里,大家各自休息,潋蘅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想下去,状态会非常危险,可是环境太安静了,他控制不住。

    任由负面情绪把自己包裹,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让眼泪再掉出来,或许他自己也是不认同这些情绪存在的意义。

    隔壁床的秋谷哼哼唧唧,潋蘅叹口气,认命的凑到秋谷那边,让他小点声。

    秋谷下意识止住睡醒的哈欠,轻轻拍了下脸,就要去洗漱。

    但眼睛却被手上的伤口吸引,有些疑惑这伤是怎么来的,看向潋蘅,却发现他一脸愧疚的盯着他看。

    “你弄得?”秋谷用气音询问,语气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潋蘅早知道他会问,但却一直没想好措词,现下秋谷问他,他也不能告诉秋谷说,是他晚上在地上爬弄得。

    秋谷得不到回答,也没继续询问,只是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过一会就愈合了。

    他又不像你,一个破皮的伤口能存在一天,只是伤口太新了,他比较担心是不是自己睡着了,给他们带来了麻烦。

    见此,潋蘅不再纠结,转而去找爱理,让秋谷先去洗漱。

    早在秋谷有动静的时候,爱理就醒了,但潋蘅关心秋谷,现在也不是晚上那种情况,她自然不太想凑过去。

    毕竟她和潋蘅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在秋谷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她不加任何掩饰的回答应该就过去了。

    这是爱理在塞尔维西斯手下做事养成的习惯,确保用最少的时间,汇报最多的情况。

    尽管如此,塞尔维西斯也总是听不完就要赶赴下一项更重要的工作。

    “塞尔维西斯给我发了消息,今天的行动会有人配合我们,不必太过担心,好好照顾秋谷,事情会有转机的。”

    明白潋蘅在担心什么,爱理出言安慰,又给他看了塞尔维西斯的安排,希望他能稍微安心一点,相信塞尔维西斯的安排。

    还有,相信秋谷肯定会没事。

    只是麻烦些。

    这是爱理没给潋蘅看的消息,她在塞尔维西斯的指示下,给井散发了秋谷的现状。

    井散表示这样的情况有过先例,但需要及时找到感染秋谷的那个虫族,要不然最好的结果也是腺体心脏二保一,还得赶在寄生位置转移到头部之前。

    很显然,要想不断送秋谷这个未成年的未来,就只能找到牙医,并且让他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虽说这个年龄就算此刻从军校退学也能再考别的学校,但既然当初选择军校,就说明目标是为了成为军人,不管什么原因,从这里退学,对军校生来说,都是非常残忍、不光彩的事,他们还没摸到未来,就要被迫放弃。

    只是希望潋蘅能保持冷静,并且不暴露真正目的。

    “我会好好表现的。”潋蘅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负面情绪全部隐藏,向爱理做出了保证。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突然就要照顾我了?”

    秋谷洗漱好,听了一耳朵爱理和潋蘅说的话,好奇心起,“我肯定会好好表现的,你们就放心吧。”

    “我们在聊格斗课成绩,”爱理看见潋蘅因为秋谷听见后半截产生疑问而僵硬下来的身体,不动声色扯了个谎,“潋蘅说你格斗没他学的好。”

    秋谷撇撇嘴,“再不好我也是前五,压根不用他照顾。”

    “抱歉,我事先不知道。”

    爱理道歉,转身接收到潋蘅感谢的眼神,轻轻点头,去洗漱。

    “爱理只是提前做叮嘱,你也知道自己可能会紧张之类的。”

    “那也肯定不会到需要你照顾的地步。”

    潋蘅还想说什么,秋谷已经不想听了,凑到门口,看李晖清来了没。

    他们还没得到出院的准许,就算到了楼下,也肯定会被医护人员拦住,然后送回病房,并且通知老师,xxx带的军校生又给医院增加负担。

    今天的事情这么重要,他可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犯错。

    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李晖清一起来,他现在对你的感觉很复杂。

    你当时是睡着的没错,但作为当事人,这种事越想越不好意思。

    特别是,他们还录了像,谁知道李晖清会不会把东西发给你。

    照你的性子,肯定不会不好意思,还会拿着视频威胁他,趁机让他做更丢脸的事情。

    不得不说,秋谷还挺了解你的,最起码肯定会让他再表演几遍。

    以报当初他嘲笑你做实验不规范的仇。

    虽然当天揍回去了,还是自己单方面的胜利,但谁会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讨厌的人的把柄太少呢。

    反正你不会觉得,只会想为什么不能再多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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