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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似水流年

    (十五)似水流年

    我终将遗忘梦境中的

    那些路径,山峦与田野,

    遗忘那些永远不能实现的梦。

    ——普鲁斯特

    芳芳艺术家男朋友的画展,以“呼吸” 作为主题,在名为“听”的创意园举办,在策展人LUO的策划之下,芳芳等几位工作人员的协助下,艺术家的画展如期而至,宾客满门,第一天是开幕,第二,第三天是自由观展。艺术家当天穿着得体,现场作画,画是半成品,是艺术家事先画好,准备好。一副先锋作品,超现实主义的画作,我觉得很多来观展的朋友看不懂,只是附和说着很好,感觉很重要,眼睛的感受很重要,眼睛顺了,一切就美起来,

    艺术家在现场拿起画笔,二十分钟后,一副超现实主义的画作就诞生了,大家纷纷鼓起掌,现场还有大提琴演奏,一位女性大提琴家,是LUO的朋友,在音乐节很有名气。

    大提琴演绎着帕格尼尼的《柔美如歌》,深沉委婉,绵延不绝。不愧是名家演奏,给画展增添了不少色彩,桌上有红酒,一条长条形的桌子置放着高脚杯,擦的程亮,可以当作镜子来照,照出众生百态

    芳芳像一只花蝴蝶,穿梭于人群中,特别显眼。

    LUO进来,几位朋友互相打了招呼,LUO把名片递给有需要的朋友,从夹子里拿出几张。大家如获至宝,纷纷称赞LUO的眼光好,有品味,策展很成功。这次互捧的现象在朋友圈子里很常见,都是为了面子,客套话而已,实际谁也不服谁。

    宽大的展厅,射灯照在艺术家的画作上,这次艺术家一共展出25幅作品,包括最后的行为艺术,一张破沙发,一个涂满血迹颜色的马桶,灯光打的暗沉,有点恐怖片的感觉,

    一位女性半躺在沙发上,地上摆着凌乱无序的东西,有一堆稻草人。

    女生半张开的嘴,微微呼吸着,像是随时要断气似的,我想马桶的血又预示着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又觉得有些震憾,或者看懂了什么?

    然后灯光开始亮起来,女生的状态慢慢舒展缓解,最后恢复宁静,像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家这次没有鼓起掌来,个个屏住呼吸。仿佛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内心深处久久不能平静。

    画家的画以现代西方的先锋画作为主,可圈可点,有点天赋。

    我算经历一次美学的教育,美学的认识。

    老城进来,说要买艺术家其中的一副画,想要挂在他的办公室墙上,芳芳告诉老城要等画展结束,会派人送过去。老城说自己会开车过来拿。

    老城就是一个暴发户的形象,附庸风雅而已,老城才不管先锋不先锋,也无需去了解,他可以买下所有作品挂在办公室里,这就足够了。

    老城没啥文化,没读过多少年的书,但有钱,这就足够了。有钱就是老大。这世上用钱来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儿。

    开幕式半天结束,就是小型的朋友聚会,以艺术家朋友圈子为主,夹带像老城这样的暴发户,需要来添加色彩。才显得丰富多样。

    慢慢地,来观展的朋友越来越多,有一堆一起来的就有十来个,除了是来看画展,有的是来偶遇朋友,其中有一两个是芳芳认识的,其余几个是她们这两个带进来的,都是陌生的面容。

    我看到聚会已经差不多,有人端着酒杯说最后大家合个影,“又落入俗套了,不勉强大家,艺术展就是随性的,想合影就合影,不想合影的就随意,” 芳芳的男朋友喊了一声,我最后再逛了一遍展区,欣赏了一遍艺术家的画作,跟他们打声招呼,就退了出来,差点撞到门口的人像造型,行为夸张,神态怪诞,一看就是很先锋的展出。

    晚上,接到惠子的电话,她告诉我说:“叶老师,我回国了,昨天刚到,住在XX酒店。明天我想拜访你,你有空?”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很高兴地回答,“我有空,明天我们一定见面,”

    惠子激动的声音,“太好了,期待与您的见面。”

    一夜无眠。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了好些年,许多事情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

    有的历历在目,有的是选择性的遗忘。不是忘记,而是不愿去想起。

    远远的见到惠子,高高的个子在人群中很出众,惠子真的越发漂亮了,身材比少女时期瘦了一些,面容更清秀了,眼睛还是那么清澈,中越混血儿,轮廓精致明媚,越发的标致。惠子看到了,招手着,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我们来个拥抱,惠子大大地拥抱了我。兴奋不已,说:“太开心了,能见到你。”

    在XX餐馆用餐,餐馆设在中式小院子,青砖黑瓦,可以喝茶,很幽静,食物有点小贵,闽菜为主,鲜甜的味道,摆盘很精致,分量不多,因为我们只要了两人的分量,

    时间仿佛凝固,特别的安静,惠子赞叹说,“我喜欢这个地方,老师的品味一如既往的好”

    我就喜欢这样的调调。我偷笑。

    我问她,“惠子,这次回国应该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吧”

    她说,“倒没有多重要的事,因为大学毕业了,想回国看看有没有想就业的方向,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认识一个朋友在上海,想去上海试试。”

    “那你男朋友也回国了吗?” 我继续问。

    “男朋友要过半年吧,他也想来上海试试。” 她接着我的话。

    我羡慕地说,“上海是个好地方,年轻人应该去大都市,机会多,所以可选择的东西也多。”

    惠子告诉我,嗯,还有就是奶奶一个人在老家,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生活只能半自理,父母要求在城市里找一家各方面都优越的养老院,让奶奶去养老院生活。

    我向她推荐了一家养老院,是一群年轻人开的,特别有活力,“惠子 ,我觉的适合老人生活,老人与年轻人的配合,这家养老院觉不会差。”

    惠子非常认同,“那敢情好,奶奶的事情有了着落,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

    “叶老师,说说你的境况。” 她话题一转,转到我身上来,笑着看着我。

    我迟疑片刻,如实跟她说,“我离婚了。” 惠子大吃一惊,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惠子认为我跟泽就不是一类人,迟早要分开,长痛不如短痛。

    惠子握了一下我的手,感慨道,“只听到叶老师你辞职了,没有想到还有更惊涛骇俗的事,你离婚了。”

    “我也是挣扎了几年,太痛苦了,所以决定出走。”我平静地说着。

    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痛的良药,现在没任何感觉了,痛与恨都不复存在,仿若在聊别人的事。

    泽已经再婚,一个跟他早些年认识的女人,也是离异的。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符立美告诉我的,但在我心里激不起任何涟漪,那天,符立美来F城办事,我们见了一次面,

    符立美闪烁其词,说,“叶你知道吗,泽又结婚了。”

    我的目光看向她 ,轻松地说 “很正常呀,泽是一个正常的人,他需要正常的生活”

    泽身处何方,过着怎样的生活,已不再是我关心考虑的事。

    我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我当年发的誓。我没必要去解除它。

    符立美意难平,“算算时间,那时才离婚半年,这么猴急的就结了,当初你选择离婚我现在认为你没错的。”

    我轻笑,“人家也要传宗接代的,可以理解。不提他。”

    符立美替我打抱不平,我明白她的心思,但是对我来说我是没事儿,人总该往前走,往前看,待在原地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惠子关切地提醒,“老师你目前也应该考虑个人感情的事情。”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暂时未考虑吧,我觉得目前这状态挺好,小日子过的还算滋润,不想再落入俗世的藩篱中。

    惠子喝了一口汤,缓慢的语气说着,“那也是,自己觉得好就行,别人的目光不用太理会,走自己的路。”

    吃完饭,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跟惠子聊了许多,惠子真的长大了,成熟了许多,

    许多的看法与判断都超过我,惠子是能干的,有前途的年轻人。

    惠子最后说道,“在F城要呆几天,手头上的事情办好了,就动身去上海,”

    我祝福她,希望惠子有个好前途。

    我们拥抱告别,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大家都要好好的。”

    大家一定会好好的。我想。

    目送惠子回了酒店,看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海中,不由感慨万千。

    走在街上,蒙蒙细雨下来,不急于回家,看到了一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人,看到我没打伞,在路上走着,就跟我搭讪,把他的伞伸过来给我遮着,我说声谢谢,他开始倒苦水,说是刚从婚介介绍所出来,要他交699元介绍费,他觉得不靠谱,所以没交,都没见到女方一面,而且这介绍费还不能退,他说如果没遇到喜欢的对象,婚介所说可以无穷的相亲下去,那不感到疲惫不堪吗,他愤愤不平,之前谈了一长乐女朋友,对方要求三十几万礼金,他退缩了,他是一职业学院的老师,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父母老实的农村人,城里没房子,也买不起房子,所以跟女友分手了,没想到婚介所这么不靠谱,

    没有一个他喜欢的对象,钱也退不了。

    聊着聊着我说我到了,他说把伞送我,我没要,说就是这栋楼,我就在楼上上班,不需要你的伞,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就乘电梯上楼了。

    公司的小妹说要结婚了,给我看了婚纱照,说是在东百楼上的影楼拍的,做活动,才花了一千多块,大家都围过来看,都觉的拍的很好,室内与室外的取景特别自然,妆容也很好看,适合男女主人公,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大家都觉得这价格太优惠了,都想去拍一套,没拍过想补拍,拍过了因为价格便宜想再去拍,这影楼会懂得抓住顾客心理,宣传做的好,无形的广告,“叶,你也拍一套。” 她对我讲。

    我笑着,摇摇头。收拾好桌面,又到了周末时间,有一段时间没去茶叶店了,明天刚好没啥安排,那就去了。

    打电话给芳芳,芳芳在电话那头开心地说,“刚要打电话给你,你先打过来。”

    她邀我一起晚餐,还有LUO,  “只有我们三个”芳芳强调着。

    我们三人在饭店一个有玻璃顶的小包厢里。可以看到头顶如水的月光。

    LUO还是那身行头,身上爱马仕大地香水,散发木质清香,他先到,我与芳芳晚了十分钟到,他看见我,欣喜若狂,眼里藏不住的喜欢,她们要了一些酒,我平时不喝酒,芳芳劝着,难得出来,你就喝一点点,放松一下自己,我推脱不掉,想着就三个人,喝点也无妨。

    我拿起酒杯就喝了起来,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两个劝不住我,喝的有些飘飘然,他俩的形象开始重叠晃动。

    正聊得起劲,芳芳的男朋友打来电话,诉说身体突然不适,芳简单的安慰几句,她匆忙起身,说声先走,就头也不回出去,我想也差不多了,准备离开,紧跟起身,却踉跄一下,像踩在棉花上,根本站不稳,已经是不胜酒力,LUO见状,赶紧扶了我一把,此刻有一束光透过玻璃天花板洒下来,照在我与LUO的身上,非暖光非冷色,像荧光剂一样,有些魔幻,却是月光,两人都喝了不少酒,房间顿时暧昧起来,LUO一下拦腰抱住了我,要亲我,他身上的香水味,散发着诱惑,恍惚间,一种异样的亲切感涌上心头,我的眼前仿佛变成的另一幕:

    那夜,也是如水的月光,我跟陈大胜出去,去看废弃的仓库,在田野边上,他不仅唱了张学友的《吻别》,还送我一瓶香水,那时我好奇,它的价格是我一月的工资收入,“你嗅嗅”,他拧开香水瓶,我闻了一下,有花香,辛辣香,浓郁的气息,使我坠入云雾里,

    后面发生的故事,我与陈大胜接过吻,互相摸了胸,无处安放的青春荷尔蒙,在田野四处发散。

    他轻咬我的脖颈,似桑蚕在咬噬桑叶,那是刘雪家院子的桑树上叶子,月光在桑树间隙里流转,漫过刘雪丰满雪白的□□。

    我像深夜发情的猫,蹲在废墟上,勇敢地吟唱。

    如果不是田野那端村庄里划破长空的杀猪声,那么我与陈大胜完全有可能彼此占有,在仅有的那夜。

    可能后面的人生又是另一番景象。

    想到这,我不禁笑出声来,LUO停止了动作,我们面面相觑,我推开了他。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LUO。就像再也没遇见过陈大胜一样,虽然他是长乐人,虽然巴掌大的地方。如果重逢,我们会不会想起只演到一半的剧情。谁知道呢。

    只有在十年前,几位好友相聚时,其中一位告诉我,陈大胜去外省搞钢铁厂,发迹了。

    她好几次看见陈大胜老婆开着宝马车接送孩子上学,“如果你当年嫁给他,你也是位富婆。”好友绘声绘色地对我说着,在十年前的那场聚会里,我与陈大胜的遗憾是她们几个津津乐道的话题。

    从餐馆出来,冷风一吹,似乎清醒了许多。

    我打电话对芳芳说:“我想去你店里坐坐,”

    芳芳听到我的声音说:“你没事吧,” 接着又告诉我“ 太晚了,要陪男朋友“

    我又想着还是明天去吧。

    芳芳说:“明天你自己去,我也要在家陪艺术家”

    “那也好,我就一个人过去。”

    ”芳芳又啰嗦了几句,平儿上次回了北方,刚回来,还带了一些特产,正想着给你,你明天就去店里向她要。我无精打采回复说,”那就不客气了,明天向她要。”

    突然觉得有点冷了,毕竟是快到了冬天,秋分过后,天气一下子转凉了,不是凉,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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