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就这样,在殊劫的一再坚持下,昭堰还是同意了。

    出发的日子在即,昭堰忙着与那两位将军商议些紧要的事情,殊劫则跑去与乌纠告别。

    乌纠看起来十分不舍,又极为担心的样子。

    “殊劫,你一定非去不可么?平定叛乱不仅十分危险,而且时间上根本无法确定。快的话自不必说,若是到了安元城,情况有变,又或者进展缓慢,恐怕就不是一年,而是要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回来了。”

    殊劫拍了拍这个正替她担忧的友人的肩膀,道:“别担心,这个世上能伤到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至于你说的时间问题——”

    殊劫笑了笑:“或早或晚,我不都会回来嘛,有昭堰陪着我,再长时间也没关系!”

    殊劫又在乌纠家里闲聊了一会儿。临走前还不忘嘱托乌纠照看她的院子。

    “我走之后,就麻烦你照看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了,别忘了给它们浇水。对了,邻居家有只异瞳猫经常到我院子里去讨要些吃的,你要是看见了,喂这馋猫一些。”

    乌纠都一一应了下来。

    殊劫要走了,乌纠去送她。

    到了大门口,殊劫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送。

    乌纠站在原地,看着殊劫越走越远,又忽然转过身子,朝他大喊:“乌纠!记得给我写信!!!”

    “好!”乌纠大声地答应了下来。

    殊劫越走越远了,乌纠默默地看着殊劫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离别的悲伤,同时又夹杂着些许的酸涩。谁能想到自己当初的小小主意,竟然成全了别人...

    从乌纠的家里出来,殊劫又去烈火宫找昭弥。这孩子最近安稳的过分,殊劫都不适应了。

    玉都最近的天气有些喜怒无常。待殊劫到了烈火宫,乌云已经把整个天空都给盖住了,风飒飒的吹着,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下雨了。

    昭弥正在弹她的琴。

    看见殊劫来了,琴音停下来,昭弥说道:“殊劫,你来了。你是来向我告别的么?”

    “你已经知道了,是昭堰告诉你的?”

    “是呀,自然是哥哥告诉了我,他还告诉我,你要跟他一起去。”昭弥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在想,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若没有我母亲的枕边风,仲乙也不会派昭堰去安元城了。

    殊劫听她话语间似乎接受良好,刚才心中那股不知道该怎么跟昭弥说的忐忑瞬间就没了。她走上前去,立在坐着的昭弥的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既已知晓,那便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明日一早我和昭堰就要出发了,昭弥,你——”殊劫停顿了一下,她绞尽脑汁,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什么是她可以嘱托的么?昭弥有自己的亲生母亲,有疼爱她的仲乙,宫中有人伺候她的日常起居,殊劫说到底也不过是教昭弥学琴而已。

    “闲暇时,你——你可以给我写信。”殊劫憋了半天,还是只能这样说。

    “你可以留在宫中陪我么?”昭弥没有接殊劫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问。

    “我......”殊劫踌躇着,不知该怎么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她竟然有些心虚,而她实在茫然,不知这莫名的心虚到底是来自何处。

    昭弥看殊劫吞吞吐吐的模样,便已经知晓了她口中那说不出来的答案了。

    “我知道了。殊劫,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你很喜欢昭堰哥哥,你,会成为我的嫂子么?”昭弥笑着问,但眼中分明没有笑意。

    “或许吧......”殊劫回了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昭弥低低地笑了几声,又抬头道:“今晚在烈火宫跟我一起吃饭吧,就当是为你送行了。”

    殊劫看着昭弥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她自己的影子。

    “好。”

    果不其然,晚间殊劫回到离忧宫后,下起了雨,还是瓢泼大雨,伴着雷声隆隆,有些骇人。昭堰、武封以及一些宫人正在收拾些东西。殊劫坐在窗前,回想起昭弥来,仍觉奇怪。

    在她的想象中,昭弥若得知自己和昭堰都要离开,一定会撒泼打滚试图留下一个人,或者央求带她也去的。

    但今天,昭弥实在太安静了,她不哭不闹,眼中虽有悲伤,但却足够克制。殊劫一时觉得这是孩子长大了,一时又觉得诡异莫名。

    昭堰见她托着脸发呆,脸色变幻莫测,雨水被风刮得从窗前飘进来,打在殊劫的手臂和脸上都未能让她从自己的沉思中醒过来。

    “殊劫,跟我一起过来收拾东西。”昭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殊劫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不再去想奇怪的昭弥,跟着众人一起忙碌起来。

    到了明日,一大早,殊劫和昭堰以及两位将军元争、元真便出发了。

    太阳还没出来,由于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地面仍然湿漉漉的,零星的雨丝在空中飘着,跌进靠近地面的一团雾气里。

    仲乙、易枝夫人与昭弥站在城楼上,目送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玉都。

    殊劫骑在马上,回头望去,她看见了易枝夫人身侧有一个人,身量矮一些,应当是昭弥。但是由于雾气的遮挡,看不清楚脸。

    殊劫远远地朝着城楼的方向随意地挥了挥手。

    若昭弥在的话,这也算是与她的告别了。

    昭弥沉默地站在母亲身边,眼睛望着朝城楼这边挥手的殊劫,脸上不辨悲喜。

    队伍离开了玉都城,朝着安元的方向行进。殊劫发现队伍里大多数都是使用金系控灵术的控灵者,包括两位将军元争和元真,也都是使用金系控灵术。

    对此,昭堰解释说:“亓罗最多的是使金系控灵术和土系控灵术的控灵者。而在战争中,金系控灵术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昭堰,你说凡人无法利用灵气,按理来说是比控灵者要弱许多的。那安元城内凡人的叛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元城内的凡人大多是新月教派出身,肉身强悍无匹,或许能够拥有与控灵者一战的能力。”

    “新月教派?”

    “这是个流传于凡人之间的流派,一开始是为了强身健体,后来便开始修习些完全依靠肉身力量的武术,颇有成效。后来父亲为了巩固自己对凡人的统治,对其不断打压,将他们的势力完全压在了亓罗的西南部。”

    “但很奇怪的是,很多年前,父亲明明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却没有这么做。直至现在的叛乱发生,父亲所要求的,也不过是平复叛乱,安抚安元城内的众人。”

    “仲乙大人是个好人?”

    “不,我了解父亲,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好人,他有自己的野心。他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有利可图,只是他未告知我,我也暂时还未能发现罢了。”

    “希望我们到达安元之后能有所收获吧。”殊劫乐观地说。

    “哦对了,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达安元城?”

    昭堰思索了片刻,道:“如果顺利的话,大概要一个月左右。”

    “唔......那还可以接受。安元城也是一片沙漠么?”

    昭堰笑了:“不,安元城靠海,与沙漠可以说是大相径庭。亓罗的沙漠地带基本都在靠近中州的地方,完美地阻隔了亓罗与中州的联系,而东北方向上巨大且连绵不断的山脉同样阻隔了亓罗与御州的联系。”

    “这么说,亓罗在地理位置上确实与其他四州有着天然的屏障。”殊劫沉吟道:“这样对亓罗人来说可真封闭。”

    “不,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殊劫有些好奇。

    “我的父亲——仲乙大人,一直很想扩大自己的领地,麾下虽有无数的控灵者,但仍然奈何不了沙漠和山脉,无法主动对中州和御州出击。”

    昭堰看向殊劫:“沙漠和山脉限制了父亲的野心,却也带来了和平,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好吧,你说的也有些许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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