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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日三省吾身

    锦瑟和大伯则严阵以待,盯着乘风提着篮子,昂首阔步、自信满满地跨进了考场。等他一进考场,两人瞬间垮了肩膀,忧心忡忡。

    春闱同乡试一样,也要考九天,农历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考三场,每场三天,中场不会出来。

    这九天,一家人食不下咽寝不安席,这时节,天气刚回暖,却是春寒料峭,白日还好,一到晚上,冷风呼呼地吹。

    但为了以防作弊,这些考生不允许穿夹棉袄,只能多穿几件单衣,有条件的,再加件皮子衣挡风御寒。

    听过来人说,往年都会有考生熬不住天气,染上风寒,却不能出考场,只能由监考侍卫抬到一旁的茅屋,生死有命。

    又担心乘风吃不了热食热水,特意给他准备了木炭,结果木炭不允许带进去,还好还有两个大煤油灯,加上特质的灯罩,他可以放冷食在上面热一热。

    但是锦瑟看见,她准备的馒头被一一掰碎了检查,按寿司做的蛋皮卷香肠米饭也被拆散,成了一堆散饭。也不知道乘风能不能咬牙吃下去?

    更重要的是,锦瑟在想,乘风这次能拿到什么名次,能不能拿到会元?等高中贡士,参加殿试的时候,能不能拿到状元?得个连中三元的名声?榜眼?探花?似乎这一切都不让锦瑟满足了。

    心神不定,坐立不安,锦瑟突然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修身养性十年,还是没能做到心如止水,还是会不自觉担心,更会不切实际的幻想。

    左思右想,她还是决定回房练字,静心养性。等她默完一遍《道德经》,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再写一遍,不再浮躁,又默写几遍,直到彻底平心静气,她才开始反思自己。

    究其根本,是她的野心大了,自我膨胀了!自从来到京城,不管是牙人张的奉承,还是云端书苑掌柜的崇拜,或是杜玉林的赞赏,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厉害。

    她心里甚至有着不宣于口的想法,窃窃暗喜:就我现在表现出来的,都让他们赞不绝口,如果我把水中月的身份亮出来,他们岂不是惊掉下巴!

    哪怕知道孙乐平的家世后,大伯和乘风都在暗中担忧,她却觉得,她完全配得上对方,重点在于她愿不愿意嫁而已。

    她何时如此厚颜无耻、骄傲自满了?她怎会突然觉得自己凌驾众生了?且不说那些名声的来源并不是真正属于她,就说她的初心。

    她的初心是什么?她的初心是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能在京城立足,而她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庆幸,她清醒得并不晚,直到目前,她并未行差踏错,她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心态,回归本心。

    一切想通后,锦瑟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安心等待乘风考试结果,并抽空去看了酒楼装修情况。她又回到了坦然自若、心如止水的境界。

    直到乘风出考场,锦瑟已经对这场考试结果保持淡定,赶忙迎过去,同大伯一起扶着大哥爬上马车,心疼地看着萎靡不振、焉头巴脑的大哥。

    “大哥,这考场真是恐怖如斯?才九天,你这生生瘦了好几斤,怎么双眼无神,跟生无可恋一样!”

    乘风猛喝了一口热茶,靠在车厢上,生无可恋:“小妹,你这嘴可真是开过光啊!你还记得当初考秀才时,你同我说过的话吗?”

    锦瑟一头雾水,这都多少年了,她哪儿还记得?

    乘风盯着小妹迷茫的双眼,有气无力道:“你当初不是说,有的考生参加科考,运气倒霉,位置直接坐在了茅房旁边吗?”

    锦瑟眨眨眼,捂着小嘴,不可置信:“不、不会、这么倒霉吧!”

    乘风无力叹气:“你难道没闻到我身上浓浓的臭味!”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好多天没洗澡的缘故。”

    乘风伸出袖子,鼻子轻轻一嗅。“哕——”惹得自己一声干呕。

    大伯虽然心疼儿子,但还是笑道:“儿子,你这就是没吃过苦头,我们以前虽然过得苦,但你自小读书,从来没有下过地,更不要说没有挑过粪。肖家人勤快,家里的茅房打扫得勤,臭味比较淡。你是没去过那些邋遢人家的茅房,那才叫做恶心!”

    乘风双眼无神:“老爹,我敢说,老家也没有这么臭的金水,这可不是老家那种露天远离人群的茅房,那可是和整个考场封闭在一起的!而且还是在茅房旁边呆了整整九天!你们是不知道,我那个位置最靠近茅房,又冷又臭,越是后面越难熬。”

    锦瑟就是想象一下就一阵干呕,同情道:“那你还怎么吃东西?”

    乘风欲哭无泪:“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全靠你准备的蜂糖水吊命,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啃冷馒头,可我觉得那馒头也是一股子屎臭味!到了最后一场,我是一边干呕一边答题,拼了命地答完,然后立马交卷,检都没检查,然后躲到休息区喘气。我敢说,要不是这些年我坚持锻炼身体,早趴下起不来了!”

    大伯叹口气:“儿子,你这运气!也太差了!那这次考试还有希望吗?”

    这话一出,三人对视,默默无言,一阵丧气,就这情况,谁还能对高中抱希望?车厢内,一阵低气压盘旋。

    还好锦瑟这几天一直修身养性,锦她率先缓过神,打起精神,安慰两人。

    “没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大哥才十五岁,再等三年,也才十八岁,完全等得起!大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沉淀一下,说不定三年后还能高中状元呢!”

    “也只能这样想了!”乘风也明白,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他知道,好在他年纪还不大,雨蕊肯定会等他。

    只是,乘风隐晦的看一眼锦瑟。妹妹的婚事,恐怕难了!一时间,他有些自责,不就是臭吗?他又不是多娇贵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能忍一忍呢?

    “肖兄弟,是你在里面吗?”

    车外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沉思。车已停下,大伯掀开车帘,才发现已经走到了一区东街,刚出声的是杜玉林,他正骑着马打对面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骑马的随从。

    “原来是杜兄啊!”

    乘风打起精神,刚探出身准备出来寒暄几句,就被杜玉林阻止了。

    “肖兄弟快坐好,可别客气,愚兄刚从西街办事过来,正好看见这车夫,像是贵府上的人。这才想起,肖兄弟应该刚参加完会试出来,想着打个招呼而已。看你这状态不太好,可别乱动,好好休息,我们兄弟之间不讲究这个。”

    乘风见状也不硬撑,他实在没力气下马车,在他爹的帮助下,勉力靠在车门上,无力地拱手道:“小弟失礼,让杜兄见笑了。”

    杜玉林同肖父打了招呼,见乘风虚弱成这样,皱皱眉,关切道:“肖兄弟怎么虚弱成这样?是不是在考场感染风寒了?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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