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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勺大赛(三)

    温阮点头,张晃面如菜色:“这,这部位如何能吃?”但想到从林娘子手中做出的吃食,就没有不和胃口的,张晃一咬牙,夹起一块肥肠,缓缓塞入嘴中。

    牙齿咬合间,先是触碰到柔韧脆嫩的皮,咀嚼再三,只尝到满口的咸香。

    尤其是在褶皱之处,藏满了酱汁,咽下之后,只觉得回味无穷,没有专属于脏器的腥臭味,亦没有想象之中的怪异味道。

    其实对于肥肠的狂热爱好者来说,肥肠内部的肥油并不要求完全剔除,吃得就是专属于肥肠的特殊香气。

    只不过温阮害怕食客接受不了,只得一步步慢慢让食客适应,所以特地叮嘱秋娘将肥肠内部的肥油剔除干净。

    清安伯世子身旁的两跟班,伸长脖子好奇地向张晃问道:“怎么样,好吃么?”

    连清安伯世子注视在瓷器上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被六只眼睛齐齐盯着,张晃目露真诚,先是瞟了一眼温阮,缓缓说道:“我们梁州自古有食用脏器的习惯,虽说没直接吃过这个部位,但从爆炒猪肝过渡,倒是不难接受。你们定州人吃得精细讲究,这肥肠你们怕是吃不惯,不如你们试试后腿肉和排骨?”

    两跟班目露失望,定州人的饮食习惯主打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精细二字贯穿定州人的餐桌,更别说这两位虽然没有清安伯世子这般家世显赫,但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的旁系,向来吃鱼肉只取鱼腹,青菜吃最细嫩的嫩芽,至于这肥肠,和他们隔着天堑一般,二人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菜馍上。

    除去给裴叔的三张菜馍,温阮桌上四人一人一张,十张菜馍就剩下了三张。

    古有二桃杀三士,面对这三张菜馍,围坐在四方桌的四人望着彼此,面露警惕。

    从焦脆金黄的外壳一看,就知道这菜馍定然是美味。

    高个书生思索片刻说道:“我们世子向来吃不惯这种俗世间的食物,这饼看着如此普通,我们三个一人一个就将他解决了吧。”

    清安伯世子目露凉意,他虽然满口之乎者也,但不代表他是书呆子,哄傻子呢?

    他转头凉凉地看着跟班:“你可以再说一遍。”

    高个书生看着盘中的菜馍,头可断血可流,这菜馍可不能丢,他梗着脖子,将问题丢给张晃:“张兄,你如何看?”

    张晃正陶醉在肥肠之中,什么怎么看?用嘴看?别来打扰我。

    三位见他毫无反应,六目相对间,达成了默契,一人一张,待张晃回过神来,菜馍早已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三位同窗打着饱嗝,一脸沉醉。

    “世风日下,简直是世风日下啊,同窗情谊在哪里?孔融让梨在哪里?我的菜馍在哪里?”张晃痛心疾首。

    清安伯世子指了指肚子:“在这里。”

    被这四位一闹,食味粥谱热闹的清晨便拉开了序幕。

    朝食一过,明月和大丁收拾桌椅,秋娘在后厨忙活,温阮则是坐在一旁,收下拨弄着算盘。

    虎丫一蹦一跳:“林姨,外面出告示了,讲得是金掌勺大赛的比赛方式,我娘叫我喊您去看看。”

    牌坊下的告示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人挤人,人推人,温阮就被挤到了前面。

    抬头一看,两张告示,一张是关于金掌勺大赛的规则,果然如同她预想的一般,在上中下三坊分别设点,百姓一户一个红头签,投到心仪的店家的箱子内,最后算综合,红签最多者,为金掌勺大赛的夺魁者。

    只不过在决赛之前,二十家店铺进行一轮比试,留下五家,进行最后的比拼。

    这一轮,考得是厨子的基本功,可随意选派弟子或者是厨子本人出战。

    另一张宣纸上,则是由左向右,列着二十家食肆的名称,这二十家食肆,就是第一轮比试的对手。

    温阮本想着她没去衙门报名,这告示上应当没有她的名字,谁料,她在末尾看到赫然的四个大字“食味粥铺”。

    这没报名,怎么还会有自个的名字呢?

    身边人的细碎讨论之声传来:“听说这次参赛的食肆是知州钦点的呢,为了公平上中下三坊各自站着相同数量的席位,不知咱们安业坊出的是哪家?”

    “春光食肆么?孙掌柜的炉焙鸡属实是一绝。”

    “这不是写着呢么,食味粥铺,原来是那家店啊,天天门口排长龙的那家。”

    温阮哭笑不得,原来他们家在安业坊众人的眼中,是网红店般的存在。

    只是这知州钦点,居然还能点到食味粥铺?

    这其中想来定是有高厚的手笔,不知这人有打着什么算盘。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温阮拉着明月回到粥铺,明月兴奋地拽着温阮的袖子:“我们粥铺终于要走出安业坊,走出梁州,雄霸天下了么?”

    温阮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还雄霸天下,我瞧你是话本子看多了。”

    大丁一如既往地对温阮有莫名的自信:“掌柜的,我觉得你指定能突出重围,最后夺魁。”

    “你们别对我这么大的自信,我现在大多数的刀工活,都是由秋娘带我完成的,我怕是剁上两斤肉馅,都能双臂酸软。”倒不是温阮说丧气话,只是她这幅身子,无论如何锻炼,都一如既往娇弱,瘦弱的臂膀,如今只是勉强多了薄薄的一层肌肉。

    秋娘咬咬唇:“若是师父你不嫌弃,我可以参与第一轮的比试。”

    这倒是秋娘从来到粥铺,第一次主动提要什么,温阮目露欣慰:“那为师就靠你了。”

    秋娘羞涩一笑。

    “那上中下坊,我们都要做些什么菜式呢?这下坊之人多为贩夫走卒,中坊之中人员繁复,书生、商贾、工匠都有,上坊则是那些达官显贵所住之地。相比这三地,对应的菜式也该不同。”

    温阮点头:“我是这样想的,下坊贩夫走卒,最看重的就是餐点的价钱和分量,能不能扛住饿,所以我打算做笋丁肉酱浇头的面,笋本来对于下坊之人来说较少吃到,也算是个新奇的菜式,至于这中坊和上坊,我还是没有思路。”

    秋娘颔首,手中的帕子拧了又拧,半晌:“我本不是梁州城里的人,这梁州城的人爱吃啥我不晓得,只不过我想人总是想吃个新鲜的吧,若是在金掌勺大赛上,还是吃到的是平日里吃到的,那就太没有新意了。”

    秋娘这话算是点醒了温阮,除了菜式新,还可以是食材新啊。

    有什么是梁州人平日里不曾吃过的,她地窖里就有满满一地窖。

    前几日说是要运到庄子上,同番茄一起种植,这两日属实是抽不过来空,刚好用在这次比赛中,将土豆推广开来。

    明月意识到,她们在讨论比赛战术,门户大开,亮堂堂的阳光斜射进粥铺,青天白日,谨防别人偷听。

    她一蹦一跳,将木门合上。

    “我们的战术不会被听到了吧?”

    温阮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房梁,眉头微微耸动:“你放心,有人替我们站岗。”

    明月似懂非懂,朝着温阮的视线看去:“啊,林姐姐是说那窝鸟啊。”

    房梁上的暗卫甲和暗卫乙,齐齐打了个喷嚏。

    众人说着,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从厨房方向走来,跨过门,来到大厅。

    温阮回头一看,是段娘子。

    原本丰腴的身段,经此一磨难,彻底地消瘦下去,下巴精致流畅,腰肢处的衣袍更是显得空荡荡的,她拄着长拐,一步一喘气。

    温阮赶忙扶过段娘子,坐在长椅上。

    大丁转身往门口走去,将门栓挂上,彻底把门锁死。

    她与温阮一同接的段娘子回来,自然知道段娘子身上是带着怎样的麻烦。

    而秋娘和明月自打上次她用完朝食后离开粥铺,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短短半月,倒像是脱胎换骨了一半,一时间两人都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段家娘子。

    “劳烦你了。”段娘子温和地笑着。

    温阮摇头:“为何这般客气,不过段姐姐你今日有兴致来粥铺走动,郎中怎么说的,你可以下地了么?”

    “先前的郎中说是骨头断了,那位主人家给我近日换了个郎中,只说是我两根骨头裂了缝,并不是断了。我也觉得如今好了许多,所以今天特地来找你。不过我看着大门紧闭,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段娘子虽然没明说,但温阮知晓,她是怕高厚之事连累到了自己。

    温阮接过茶盏,给段娘子满上寿州黄芽:“没什么大事,金掌勺比赛名单出炉,我们食味粥铺榜上有名,我们在商量对策。”

    段娘子闻言,眉头不安地拢起:“可这金掌勺都是内定的金玉楼啊,我们该如何取胜。”

    卧床期间,段娘子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相反,每日都有暗卫将坊间小报送于她的案头,也让她卧床不起的日子不再那么枯燥。

    段娘子闻多识广,替温阮出主意:“下坊如何我不熟悉,但上坊我是知道的,他们对餐食要求极为严苛,甚至还会培养与自个口味相同的试菜嬷嬷,若是嬷嬷说不好吃,他们便不会在尝一口,整盘菜就赏给下人或者是直接丢掉。从火候到食材,从调味到摆盘,若是他们想,能挑出一百个毛病来。”

    明月惊掉了下巴,段娘子口中的上坊人的生活,远比她平日里看到的那些话本子来的夸张。

    段娘子尝了一口茶,目光亮了一瞬:“好茶。”她放下茶盏,补充道:“不过你也不必为难,这比赛比红头签的多少,中坊人多,上坊你若是不差太多,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温阮轻轻点头,抬手给段娘子续上茶水。

    段娘子停顿半晌,说道:“你知道你这隔壁的铺子么?”

    “段姐姐你是说文祥阁?”

    “当然不是,另一边挨着的这家。”

    明月思索片刻:“文祥阁在右,左边的铺子倒是一直在换主人。”

    段娘子从怀中掏出一摞地契,递到温阮手边:“给你,我让人在钱庄取了点银子,前几日盘下来了你隔壁的铺子,送给你,对了,你别担心,那狗东西不知道我有这个铺子,这是我娘生前存在的银子。”

    狗东西?明月和秋娘面面相觑,没想到高主簿还是个人面兽心的,瞧着表面知书达理,内里一肚子黑水。

    温阮皱眉:“段姐姐,你若是这般,我真的生气了,我并不是图你的银子才把你救回来。”

    段娘子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她牵过温阮的手,将地契牢牢放在温阮的手掌心:“我自然是知道你并无此意,只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达出我的心意。若是我哪天去了,劳烦你照拂我家蠢儿子。”

    这话说得,如同交代遗言一般,温阮心下不安。

    但看着段娘子眼底深埋着的晦暗与绝望,温阮说不出苛责的话来,只得接过地契:“这先在我这放着,食味粥铺的营收,段姐姐拿三成的银子,你看如何?你就全当给你家桦儿攒点银子,若是有变故,也能接济。”

    明月和秋娘在一旁,温阮不愿把话说的那么明显,她含糊地说了句:“反正那人总有办法,你也知道,梁州再大也大不过他去,别想太多,安心养伤,我这金掌勺大赛还等着你给我出主意呢。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快到晌午了,我先做点点心给大家垫垫肚子。”

    温阮在粥铺门外挂上今日休沐的牌子,一行人坐在后院的榕树下。

    从箩筐里翻出昨日买到的琼芝菜,温阮打算做个蛋烘糕和蜂蜜果冻。

    琼芝菜形似植物的根,细长,绵密,在每个节点,延伸出冗长的旁支,彼此结实地盘在一起。

    “你怕不是要做醒酒专门的果子?”

    温阮点头,这琼芝菜做出的果子晶莹剔透,其实就如同古代的果冻,来自古人的智慧,又何谈惊艳古人呢?温阮用淘米水将琼芝菜清洗干净。

    烧开水,将琼芝菜丢进锅中熬煮。

    段娘子目露怀念:“我年轻的时候,每次赏花宴吃醉了酒,我的奶娘就会给我做,用梅花打底,吃起来会有淡淡的梅花香气,想来那些日子,终究是不同了。如今尝到相同的点心,也不会再是当年的味道了,或许味道还是一样,只是我不是当年的我了。”

    温阮摇摇头:“人生的际遇谁又能轻而易举地下定论,有人年少成名,最终寂寂无名,有人大器晚成,最终身居庙堂,遇上的是福还是祸,许是过上十年再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明月笑道:“林姐姐这话,倒像是活到古稀之人嘴里能听见的话。”

    “只要用心去生活,这世间总会给我们留出一条路来,又不是赶上天灾人祸的年头,人命在天道面前无能为力。活着,等着,你且看着。”温阮将煮好的琼芝菜水倒进碗中,晾凉。

    温阮顺势在石磨上磨起了豆浆,浓白的豆浆顺着石磨边缓缓落下,流进底下接着的陶盆中。

    她切齐了山药,做了那日特地给段娘子做的豆浆山药粥,余下的豆浆在锅中反复煮沸,待表面凝结出淡黄色的豆皮,温阮用长筷从,从当中挑起,挂在一旁的棉线上。

    秋娘忍不住好奇:“师父这是在做什么?”

    “做腐竹,现在只是它最初的模样,且等等,被风吹干,做卤菜能吸饱汤汁,还能做糖水,总之很多种吃法,所以,段姐姐,你且等等,至少要将这世间的美味都尝尽,才不算白来一遭。”

    温阮心中不知道如何安慰段娘子,明月那时卧床抑郁,只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待身体被调理好,自然恢复了花季少女活泼开朗的模样。

    而段娘子遭这人生巨变,要是搁在温阮身上,她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个一定能克服磨难,她只能想着法给段娘子做美食,试图激发起她对人世间的一点点兴趣。

    段娘子显然也是领会到了温阮的用意,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当我是驴不成,在我面前吊个萝卜。”

    温阮挠挠头,她将豆浆山药粥递到段娘子面前:“哎呀,段姐姐,我哪敢把你说成驴。”

    段娘子眼底的阴霾散去不少,她舀起一口粥:“我知道你心思,你放心,我定不会做出啥事。”

    春光正好,树下围坐在一起的人也正好。

    众人,笑着,闹着,畅谈人生。

    段娘子在不经意间,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随后嘴角勾起,加入闲聊,柔声给温阮讲述着她曾经尝过的世间百味。

    .

    瘴气林周围树木掩映,繁盛的树木将日光挡住,偶尔洒下两束光亮,让在瘴气林中行走的人,恍然意识到已经到了白日。

    暮色西垂,林中浓雾愈发浓稠,带着潮湿山气的风迎面吹来,脚下的路逐渐变得湿滑起来,整个瘴气林极为静谧,听不到鸟鸣。

    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从浓雾遮掩处传来,像是爬行动物的鳞片刮过枯枝枯叶的声响,听了让人背部汗毛直立。

    裴九身边跟着一队精兵,周照待在军营之中。

    反复试验了苗疆少女所给的药,每只信鸽都完好无损地飞回,裴九带着副将,身边跟着双手被紧紧束缚的苗疆少女。

    苗疆少女边走边骂骂咧咧,捡到奇丑模样的爬虫就往副将的衣领里丢,见副将赤红的一张脸,苗疆少女举起被绑的手臂,发出“嘻嘻”的笑声,尖锐刺耳,在瘴气林浓雾的映衬下,仿若是来自丛林深处一般,她挠挠头不耐地说道:“你松开我,我就不欺负你了。”

    副将忍受着来自耳边的古怪笑声,只觉得这少女行事癫狂,不似常人,倒像个疯子,他装作没听见,捻着被丢进衣领中的青虫,随手丢进路边的灌木丛中。

    待临近瘴气林深处,裴九斜睨苗疆少女一眼:“噤声,否则点了你的穴。”

    苗疆少女撇了撇嘴角:“没意思,前面又没人,都走光了,你找不到的。”

    用刀砍翻眼前的高而浓密的灌木丛,嶙峋泛红的石块被随意丢在路边,院落中静悄悄的,推开木门,只见两三具尸体横亘在院中,已然没有活人的气息。

    搜寻一圈,裴九带队趁着夜色返回军营。

    刚出瘴气林,跟在副将身后的苗疆少女发出古怪的咕哝声,副将不耐地回头:“已经出林子了,你又搞什么花样。”

    苗疆少女眼中的浓稠的绿,似在沸腾一般,而她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牢牢禁锢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额角暴起的青筋,用尽全力却只能轻微咧开的嘴唇,无一不在昭示着此时的她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副将一时间顾不上男女大防,抓住她的小臂:“你怎么了,再坚持一下,到军营就有随行的郎中。”

    浓稠的绿沸腾到了极点,转化为妖异的红,顺着苗疆少女的眼角流下。

    她软塌塌地倒在原地,眼睛盯着西北方,嫣红的唇微张:“婆婆,为什么要......”

    这目光顺着西北方向,来到了落梅别苑。

    穿着一身青衣,衣着十分朴素,没有半点纹样,手中持着一把用青竹做的扇骨的无字扇。

    他正坐在高堂之上,一层薄纱屏风,将上首之人的模样遮着,影影绰绰见只见得那人极为年轻。

    清朗的少年音传来:“药人处理了么?”

    跪坐在下方的黑色兜帽下传来苍老的声音:“已经催动蛊虫处理了,请主子放心。”

    “你舍得么?毕竟带在身边养了这么久?”

    黑色兜帽重重伏地,低声回道:“为主子奉献一切,包括我的性命。”

    “孤不是在质疑你的忠心,福叔,给谷婆婆上座。”

    黑色兜帽抬起,一张五十岁左右的苍老面颊,眼角的沟壑是岁月留下的印记,满头银发,谷婆婆坐在木椅上,嘴角翘起,终于得到主子的赏识了,她眼中溢出狂热。

    竹扇不耐地扇动两下,屏风后的声音传来:“你这蛊虫治不了胃疾么?或者配药能治么?”

    谷婆婆慌忙从椅子上起身,跪坐在原本的地方:“属下无能,只擅长巫蛊与制毒之术,不善医人。若是主子需要,我可以抓郎中来。”

    “也罢,退下吧。”

    随着关门声,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

    “你说他知道我做的事,还会原谅我么?”

    福叔低头,不敢应答。

    屏风后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也对,当然是不可能得到原谅的,福叔,我已经走得太远了,如今得到了我想要的,反而觉得这一路上我放弃的那些,反而更加珍贵,我当真是自寻烦恼不是?”

    福叔闻言,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双唇紧闭。

    “福叔,你就像锯了嘴的葫芦,当真是无趣。不过他若是不原谅我,我索性抓了那小娘子。或者那小娘子死了,他就会恢复原本冷心冷情的模样了吧。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走了,记得善后。”

    跪坐在下方的侍从,见屏风后的人影消失,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猛然发觉自己的脊背已经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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