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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第一天

    读者,如果你在看到这本书的名字时产生过某种疑问,三个人的关系会不会有些拥挤,那么我很荣幸地告诉你,我曾经也这样想过,但现在的我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友谊是种含义丰富的情感关系,每种都有着独一无二的意义。

    ——《三个人的回忆录:阿米莉亚·博恩斯》

    **

    索菲亚的信依然没能寄出去,不过在下午的草药课与晚上的魔法史课程之间,他们有充分的课外活动时间,索菲亚打算那个时候先去跟哥哥说一声,然后去猫头鹰棚屋寄信。

    不过现在,她面临了一种相当尴尬的局面,因为魔药课只能够两两搭档,这也就意味着要么她在阿米莉亚和维斯塔之间选一个,要么她去找其他人——可乔安娜已经和伊芙琳坐在一起了,她只能去找同班的男巫,或者和拉文克劳一起……

    但阿米莉亚和维斯塔一致否定了她的第二个想法,因为在索菲亚不在的情况下,她们两个都不想和对方一起坐。

    索菲亚为难地皱起了眉头,老天,为什么从入学之后她就一直要做这种选择呢?梅林知道让她来做决定有多么困难!

    阿米莉亚启唇刚要讲话,维斯塔就先她一步开了口,她漂亮的蓝眼珠转了转,视线扫过班上的同学,对索菲亚说道:“好啦,不为难你了,我去和麦克米兰一起坐。”

    麦克米兰家作为曾经的“二十八圣族”之一,维斯塔和那个同样被分到赫奇帕奇的男孩在之前的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不过这当然不意味着她就此让步。

    阿米莉亚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只是在维斯塔说出口之后,她就没办法再阻拦了。

    果然,在索菲亚充满感激的懵懂眼神里,维斯塔扬起了嘴角,“不过嘛,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到时候——只能有我们两个。”

    索菲亚可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心里打着怎样的算盘,她自认为没什么值得人算计的资本,于是傻乎乎地点头答应了,目送维斯塔在麦克米兰身边坐下之后,心里还有些许的愧疚。

    阿米莉亚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提醒道:“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说的话吗?我们要不要先预习一下今天的课程?课堂可是给学院加分的好机会。”

    索菲亚用力点了点头,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面前的魔药学课本上,小声和阿米莉亚讨论起疥疮药水的制作方法来,她有太多不明白的内容了。

    对于刚入学的孩子来说,模仿其他人的行为是很常见的举动,于是等斯拉格霍恩教授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走进教室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年纪太大看花了眼,他退出去眯起眼睛看了眼教室门口的标识,这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感谢梅林,看来你们这些小家伙不会太让人费心了。”他感慨了一句,正式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索菲亚发现阿米莉亚一进入上课状态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坐姿变得更加端正挺拔了,每当斯拉格霍恩教授提出一个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会高高举起手,像是生怕教授看不到一样,有些问题就连同班的拉文克劳都不敢举手回答。

    在这一堂课上,阿米莉亚一个人就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为赫奇帕奇拿到了20分,这让坐在她身边的索菲亚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并在心里暗下决心,希望自己有一天变得像阿米莉亚一样优秀。

    同班的拉文克劳都难免产生了一种怀疑,像博恩斯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最适合拉文克劳吗?略感挫败之余,他们也铆足了劲儿和阿米莉亚抢着回答起问题来。

    而这种氛围也带动起了其他的赫奇帕奇们,维斯塔也跟着凑了几次热闹,就连一向害羞的索菲亚也在阿米莉亚的鼓励之下主动举起了手,并成功给学院加了两分。

    疥疮药水的制作并不算难,索菲亚和阿米莉亚合作完成了一瓶品相完美的魔药,斯拉格霍恩教授毫不吝啬地给她们加上了5分。

    “多亏了你的细致,索菲亚。”阿米莉亚转过头来兴奋地对索菲亚说道,“毫厘不差的干荨麻和细腻均匀的蛇牙,我想这是我们的魔药品质完美的重要原因,我在家里一个人试做的时候从来没做得这么好过!”

    索菲亚被阿米莉亚夸得有些脸红,事实上她之前还有些担心自己下意识用上了处理食材的方法会不会对魔药制作产生不良影响,这下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敏锐的眼光,博恩斯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忽然出现在她们身后,笑眯眯地点评道,“可惜我不能因为这一点就给你加分,不过佩迪鲁小姐的手法倒是值得额外的加分,再加2分——你哥哥是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彼得·佩迪鲁?”

    第一次得到教授如此关注的索菲亚紧张到有些颤抖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还有些担心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提到格兰芬多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嘿,小家伙,别这么紧张,事实上我只是想说,你在魔药学上的天赋和你哥哥可完全不同,我想你大概也没机会在家里制作魔药?”

    索菲亚又点了点头,紧接着看到魔药学教授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那看来就是天赋了,兄妹两个完全不同的天赋,而且长相……”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亲切地问道:“不知道佩迪鲁小姐愿不愿意将你的经验分享给你的同学们?”

    索菲亚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道:“我、我吗?”

    斯拉格霍恩教授点了点头,阿米莉亚也露出了鼓励的笑容,索菲亚的脸热得几乎要烧起来了,她不自在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小声回答道:“教授,其实我大部分是按教科书上来的……只是有时候会用上一些做,呃,烹饪相关的手法……”

    “魔药制作和烹饪么?”斯拉格霍恩教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随后忽然愉快地笑了起来,“感谢你的分享,佩迪鲁小姐,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很容易被忽视——毕竟有烹饪魔法的帮助,巫师们很少亲手做菜。”

    斯拉格霍恩教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跟自己的同事们分享教授这届新生的体会了,不得不说,乖巧的孩子总是更加令人省心。

    于是,仅仅一上午的时间,不少人就发现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沙漏里的宝石似乎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加,这让午餐时的赫奇帕奇长桌上都洋溢着欢快的氛围。

    在知道是阿米莉亚的带动之后,路易莎学姐还特地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那时候索菲亚还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另一层关系。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下午的草药课结束,赫奇帕奇的孩子们在草药学上一向表现得很好,斯普劳特教授今天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愿意被打上“平庸”的标签,所有人都更愿意听到夸赞而非贬低,对于1974年入学的赫奇帕奇而言,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美好的开端。

    不过在某些人心里,始终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譬如维斯塔。

    “到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你们打算做什么?”草药课一结束,维斯塔就跑过来问。

    阿米莉亚晃了晃手里的书包,给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复:“我打算去图书馆查一些作业会用到的资料。”

    索菲亚想了想,还是说道:“哥哥说打算带我在学校里逛逛,然后去猫头鹰棚屋寄信。”

    “那我跟你一起!”维斯塔拉住索菲亚的手,“你说了要答应我一件事的!”

    索菲亚虽然有些奇怪于维斯塔对这件事的热情,但她最后将这种做法归结于维斯塔不愿和阿米莉亚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而自己也的确答应了维斯塔,所以她并没有拒绝。

    阿米莉亚无奈地瞥了维斯塔一眼,跟她们告别:“不要太过分,我先去图书馆了。”

    她们已经走到了温室外面,阿米莉亚朝城堡的方向离开了,维斯塔转向索菲亚,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和你哥哥他们约好在哪里见面了吗?”

    索菲亚点了点头,向黑湖边的草地上望了望,在一棵山毛榉树下看到了四个男巫的身影。

    “我看到哥哥了,他们在那边!”索菲亚有些激动地拉着维斯塔往那边跑了过去,这让维斯塔把几次三番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短短一天的相处之后,她不太想一味地欺骗和利用索菲亚了,尽管她一开始同她结识的目的并不单纯,可这一天下来,她必须承认自己对这个混血的小个子女孩有些好感,而且她觉得以索菲亚的性格,如果她向她说明实情,对方大概也不会拒绝帮她。

    但她错过了这个机会,坦诚的勇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少,以至于后来……

    现在的维斯塔并没有想那么多,她顺水推舟跟着索菲亚出现在了格兰芬多的四年级面前,并再次伪装起淑女的模样。

    西里斯扫过笑容灿烂的索菲亚,又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旁边故作矜持的沙菲克,对这个不请自来的纯血女巫的想法心知肚明,无非是想借着彼得妹妹的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

    可惜他平生最厌烦的,就是像眼前的沙菲克一样野心勃勃、虚伪做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尤其她还出自和布莱克同样陈腐古板的沙菲克家,似乎备受沃尔布加青睐。

    他的视线又落回到对同伴的心思一无所知的佩迪鲁姑娘脸上,此刻觉得那巴掌大的小脸上的笑容蠢得令人不忍直视,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的不祥预感再次应验,这姑娘又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既然如此,他不介意用一种不太友好的方式提点一下她。

    但愿在知道沙菲克接近她是存着利用之心以后,这姑娘能成长起来,最好离他远一点。

    其他几个男巫对于维斯塔的算盘大概也心里有数,但既然西里斯摆明了要配合,他们也没再说什么,先陪索菲亚去猫头鹰棚屋寄出了给佩迪鲁夫人的家书,又兢兢业业地向她们介绍起城堡的各个地方来。

    在猫头鹰棚屋里,索菲亚一进去就险些引发一场暴动,好在她已经从过去和自己的动物朋友们相处的过程里摸索出了一些方法,在集中精力传达出自己不希望被发现的意愿之后,大大小小的猫头鹰们又安静下来。

    佩迪鲁家的猫头鹰伊凡在一众伙伴羡慕的眼神里落到了索菲亚抬起的手臂上,旁边的彼得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不经意地笑道:“看来伊凡还是更喜欢你,索菲亚。”

    索菲亚也习惯性地回道:“可能他只是比较喜欢我这样的小女孩。”

    西里斯轻轻挑了挑眉,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

    当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城堡的走廊上时,不免引发了一些骚动,毕竟掠夺者们一向爱惹是生非,此刻还加上了一个今早刚刚收到吼叫信的沙菲克,这个组合很难不惹人注意。至于作为双方之间纽带的索菲亚,在被定义为平平无奇后就被大多数人忽视了。

    让索菲亚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围观的人向他们投来的目光里,有些是出于好奇的,有些是带着崇拜或羡慕的,还有些却是充满敌意的。

    不过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在与几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男巫狭路相逢时,双方都迅速地抽出了手中的魔杖。

    “鼻涕精,近来过得如何?”詹姆·波特换上了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一句问候愣是被他说出了阴阳怪气的感觉。

    “波特——如果你再敢骚扰莉莉——”对面留着半长黑发的男巫咬牙切齿地回道,却忽然被什么咒语击中,说不出话来了。

    始作俑者西里斯·布莱克懒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的魔杖,“詹姆,你什么时候学会跟他客气了?鼻涕精可巴不得我们几个全部被遣送回家——”

    “哈,要我说那也不错,因为攻击邪恶的斯莱特林——”

    他们一唱一和的时候,细心的莱姆斯给两个一年级的赫奇帕奇施了防御咒,让她们躲到一旁去,索菲亚担忧地看了眼彼得,发现他的眼睛里只有跃跃欲试,最后把劝阻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烦人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维斯塔小声嘟囔道,她还以为自己和西里斯·布莱克在今天能有更多的进展,他们刚刚已经聊过几句了,话题中心自然是——他们都是自己家族中的异类。

    维斯塔为这样的发展感到喜悦,但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她认知里的西里斯·布莱克可从来不是这样好搞定的人,反倒是现在期待着跟斯莱特林决斗的他才更像她以为的样子,可她想不到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伪装。

    难道只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索菲亚这层关系?或者只是因为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

    及时赶到的管理员阻拦下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战斗,又因为没有抓到实质性的把柄给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一直和他作对的掠夺者们扣分而暴怒,逃跑经验丰富的男巫们早在他赶来的第一时间就拉着两个女孩往楼梯间跑去了。

    他们几乎一路狂奔到了通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入口的那个走廊,直到维斯塔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索菲亚也气喘吁吁的,不过主要是因为窒息——事实上,她甚至没看清刚刚是谁拽着她跑的,到后来她几乎是被那个人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看着她们狼狈的模样,詹姆第一时间发出了一阵大笑,接着四个男巫都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莱姆斯善意地提醒道:“在霍格沃茨读书,体力也是必须的,你们总会经历那种需要赶时间爬好几层楼梯的时候。”

    维斯塔攥紧了手里的袍袖,同时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第一个笑出声的波特永远追求不到他心爱的姑娘,结果下一秒,她就看到索菲亚乖巧地点了点头,似乎毫不在意他们的嘲笑。

    这倒让男巫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詹姆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把头发搞得更加凌乱了,“嘿,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如就去趟那个地方——”

    在索菲亚和维斯塔一脸茫然的眼神里,掠夺者们轻车熟路地拐进了走廊里,停在了一个水果画像面前。

    “看好了。”詹姆伸出手在画像中一个绿色的梨子上挠了挠,只听见一声“咯咯”的轻笑,那只梨子就在两个小女巫惊讶的目光里变成了一个门把手。

    “这是霍格沃茨的厨房。”莱姆斯轻声向她们解释道,“离你们的公共休息室很近。”

    在被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们热情招待之后,掠夺者们就准备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西里斯·布莱克忽然补充了一句:“欢迎常来找我们玩。”

    索菲亚愣在了原地,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地走远,听见詹姆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彼得,你妹妹可真乖,还挺可爱的……”

    维斯塔也沉浸在计划顺利实施的喜悦中,完全把刚刚的疑虑抛在了脑后,她敢确定布莱克最后那句话里一定包括她,等他们慢慢熟悉起来,甚至发展出稳定的关系之后,她就和她提出那件事……

    她们不知道,在图书馆里听说了她们两个和掠夺者们混在一起,还和斯莱特林起了冲突的阿米莉亚此刻正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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