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只要我们心怀正义，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为人称道的智慧，就能一起克服所有的困难，可是，年少轻狂并非褒义词。如果在悲剧的源头，我们能更谨慎，更周全，或许乔安娜后来也不会……
——《三个人的回忆录：阿米莉亚·博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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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剂的解剂？”
霍格沃茨特快的某个车厢里，掠夺者们和莉莉听完索菲亚的请求后不由惊呼出声。
“是的，庞弗雷夫人不在学校，我们只能向信得过的人寻求帮助……”索菲亚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西里斯，根据她和朋友们的推测，他们熟悉的人中最有可能备有迷情剂解药的，还要数这个前“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男巫”——虽然维斯塔对此嗤之以鼻。
索菲亚自己也觉得这种猜测很有道理，毕竟霍格沃茨这几年一直有西里斯收到加了迷情剂的食物的传闻，甚至她还听过有人言之凿凿，西里斯之所以和她在一起也是迷情剂的功劳，不过她倒没怎么把这种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如果真的是像你们推测的那样，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十分恶劣。”莉莉眉头紧锁，“或许你们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莱姆斯也神情严肃：“如果我们没有猜错，之前城堡里那些反对食死徒的文稿，应该是你那位中了迷情剂的朋友撰写的吧，那位乔安娜小姐就是‘野天鹅’，这件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詹姆嗤笑一身：“那个洛哈特，我对他有点印象，一个宣称自己有能力在未来带领英格兰在魁地奇世界杯中赢得冠军的跳梁小丑——不过倒是没消息说他和食死徒有关系。”
索菲亚有些惊讶于他们的敏锐，坦诚道：“我们也觉得这两件事或许有一些关联，但一切还要等乔安娜想起她中迷情剂的经过，或许她能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西里斯从自己的手提箱中翻出了一只水晶瓶，递给索菲亚：“真幸运，我昨天没把这玩意儿当垃圾扔掉——我送你回去，把这东西藏好，如果不想打草惊蛇。”
车厢里的其他人发出善意的笑声，索菲亚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把解药藏进袖子里回道：“不用了，你要是跟着我，或许也会被人注意到。”
“但你就没想过，如果那个洛哈特背后还有其他人，或许他的目标不止‘野天鹅’一个。毕竟当初那些负责夹带和散播文稿的猫头鹰，很显然是你的杰作。”西里斯收敛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气质，认真盯着索菲亚的眼睛，“我不放心。”
“大脚板说的有道理，”莉莉笑道，她看着索菲亚不太自在的神情，眨了眨眼提议道，“或许你们可以这样……”
没过多久，包厢门被暴力打开，索菲亚低着头跑了出去，西里斯跟在她身后，口中还不住地叫着她的名字：“索菲亚，别生气——看什么看！”
追逐的动静不算小，引来不少车厢中其他人的窥探，但都被西里斯粗暴地喝止。
直到快要接近朋友们所在的车厢，索菲亚才佯作体力不支被西里斯一把抓住手腕，随即被按在了车厢壁上。
西里斯用了个无声的“闭耳塞听”，而后凑到索菲亚耳边：“配合得不错，亲爱的。”
萦绕在耳边的热气，还有他低沉的嗓音，都让索菲亚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晚上那个生涩的吻，但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她瞪了西里斯一眼：“别闹，所以你刚刚有注意到吗？那些窥视的眼睛里，不同于看热闹的，有没有我们猜测的人？”
西里斯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如果是那个金色头发的拉文克劳草包，他确实表现得相当在意，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斯莱特林有些可疑……回头告诉你。”
“唔，眼下我们还是先解决迷情剂的问题……我真的得走了。”索菲亚推了推他的胸膛。
西里斯这次倒是从善如流地直起身来，但他可从来不会轻易放过索菲亚，于是此刻笑容揶揄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那但愿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能把这次的奖励给我。”
索菲亚的脸迅速升温，在变成一颗番茄之前，她从西里斯身边迅速溜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想要奖励——去梦里找吧！”
西里斯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某间车厢门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如果索菲亚的朋友已经被盯上，尽管城堡里有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坐镇，却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就像这次。
而且食死徒们大多很清楚，他即将加入凤凰社，彼得也不例外，那么作为其中一名凤凰社成员的女友兼另一名成员的妹妹，索菲亚的处境自然也相当危险，可惜他已经毕业了……或许他得想些办法给她的安全再上几道保险。
索菲亚并不清楚西里斯的想法，她红着脸跑回朋友们待的车厢，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或许是因为伊芙琳和乔安娜还在冷战——昨天乔安娜回来之后就钻进了床帐，在她们询问时也只推说自己想早些休息，早餐时虽然和其他人有说有笑，却依然不理会伊芙琳……
现在看起来依然如此，乔安娜缩在角落里捧着一本小说，坐在她旁边的换成了维斯塔，两个人时不时交流几句剧情。伊芙琳在对面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余光却总落在乔安娜身上，阿米莉亚则坐在她身边，偶尔和对面的维斯塔交换一个眼神。
索菲亚的出现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安静，乔安娜神色如常地调侃了一句：“还以为你这次就不和我们坐了呢。”
“我才不会呢。”索菲亚回道，在阿米莉亚旁边坐下，同时把袖子里的解药塞给她，又对投来询问目光的维斯塔比了个“成功”的手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伊芙琳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惹来乔安娜一个奇怪的眼神。
阿米莉亚把她按了回去，脑海里思考着要怎样让乔安娜喝下解药，毕竟对于迷情剂这件事，她们也只不过是推测，哪怕她自认为准确率有百分之九十，却也担心剩下的百分之十会让她们和乔安娜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僵硬。
索菲亚看到她的神情，瞬间明白了阿米莉亚的顾虑，可惜她们手边并没有任何饮品，或许她该再去趟卖零食的推车……但伊芙琳已经等不及了，维斯塔也皱眉看着索菲亚和阿米莉亚，似乎不明白她们在犹豫什么——或者她明白了，但是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她们的眉眼官司不算隐蔽，安静了片刻的乔安娜终于忍不住爆发：“从昨天晚上就是这样——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嫌我坐在这里碍眼，我可以现在就走！”
她猛地站起身来，却被维斯塔一把拽住，“还在等什么，阿米莉亚？解药呢？我知道你的顾虑，如果不是迷情剂，我们就向她道歉——但如果是那种糟糕的情况，也该让乔明白我们的态度，不能让她在被那个草包蛊惑下去！”
阿米莉亚闻言也不再犹豫，把手中的水晶瓶放到桌上，伊芙琳拔开瓶塞，确认完的确是迷情剂的解药之后，不由分说地给乔安娜灌进嘴里。
乔安娜跌坐回座位上，眼神失去了焦点，茫然地望着前方，其他人时刻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直到那双眼睛恢复清明，而乔安娜忽然扑进伊芙琳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对不起，伊芙……我怎么会为了那样一个人和你吵架呢？我还想方设法找各种借口解释他愚蠢的行为……呜，太丢人了……还用那种肉麻兮兮的语气念那些矫揉造作的东西，呕……”
维斯塔哭笑不得地拍着她的背，终于松了口气，安慰道：“不怪你，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择手段……你只是不小心中了招，乔，这不是你的错。”
伊芙琳抱着乔安娜，一手抚摸着她的长发，眼眶也有些湿润：“我就知道你不是发自本心，你才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巫和我吵架……都怪那个洛哈特。”
阿米莉亚和索菲亚对视一眼，嘴角都扬起一抹微笑，等乔安娜终于止住哭声，她们才有机会询问她中招的经过。
乔安娜抹掉眼泪，一边用伊芙琳递过来的毛巾敷着眼睛，一边回想她和洛哈特的交集：“我一开始注意到他是在他们的分院仪式上，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学弟长得还不错，第一次接触应该是在大约一年前，他看到我在写东西……当时还没发生后来那些事……
“后来我们又往来过几次，聊天内容也大多是基于文学创作，他是个很有才华的男孩，我记得我们第一次提起他的时候，你们告诉我他在拉文克劳口碑不太好，我当时还反驳了你……现在想来，或许那是我唯一一次清醒的情况下为他说话。
“因为我当时觉得，你们只是道听途说，而在他和我的相处中，我没有察觉他是那种人，直到后来，他和我提出一起向邓布利多教授申请创办校报，不知道是受你们的影响，还是他那次不小心露了馅，我看出来他只是想靠那个出名，所以拒绝了……”
“什么？”伊芙琳惊呼一声，和阿米莉亚交换了一个眼神，“可是从你第一次和我们提起校报的事，表现出来的态度就一直是……洛哈特是个可以合作的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你经常为了洛哈特的事和我起争执。”
乔安娜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维斯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至少我们发现及时。不过乔，你还记得你拒绝他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吗？是在‘那件事’之前，还是之后？”
那件事指的自然是乔安娜叔叔一家失踪的事，也包括她第一次用“野天鹅”的身份发表反对食死徒的言论，乔安娜不假思索地回道：“是在那之前。”
“而后来，你和我们说起要和他一起创办校报的事，已经是在那之后了。”阿米莉亚一边回想着过去，一边分析，“如果是这样，你第一次接触到迷情剂的时间，或许就在这之间，我更倾向于是在‘野天鹅’初次公开撰文和你‘同意’和他一起筹备校报之间。”
索菲亚眉头紧锁：“那么这样一来，这两件事有关联的可能就更高了。”
“如果是在那之间……让我想想，差不多在礼堂门口竖起意见栏之后，洛哈特又找过我说校报的事，说他从那阵子的事情中得到了某些启发，并且告诉我他绝不是为了自己出名……那次他的态度极其诚恳，所以我觉得或许可以考虑……”
阿米莉亚打断了乔安娜的回想：“那么那一次，他有没有分享给你一些食物或者饮料？”
伊芙琳也急切道：“还有一点，你记不记得他当时的态度和以往有没有差别？或者说，他有没有试探过你关于‘野天鹅’的身份？”
乔安娜费力地回想着，但一个学年过去，关于那次见面的细节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
“虽然回想不起来，但以我们当时的谨慎，我想我应该不会把这样的秘密泄露给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孩，而我和洛哈特的交情也没到能分享食物的程度。”
“而且，如果照你所说，你和洛哈特的几次往来我基本也在场。”伊芙琳也十分疑惑，“只是有时候因为对你们交流的内容不太感兴趣，我没有太过留心。后来几次，洛哈特会主动提议让我先去做自己的事，不过都被我拒绝了，顶多是稍微离你们远一些……”
可是这样一来，乔安娜究竟是怎么中的迷情剂呢？为什么伊芙琳没受影响？
维斯塔忽然灵光一闪：“迷情剂，或者说有类似迷情剂效果的药物，未必要通过食用发挥效果。而且根据乔安娜的情况，她所中的迷情剂是缓慢起效的，否则我们也不至于现在才察觉到，所以有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
“比如气味？”索菲亚补充道。
乔安娜从伊芙琳怀里直起身，神情十分激动：“如果是气味——我想到了！在意见栏旁边遇见他那回，因为周围人很多，我被某个人撞了一下，又被洛哈特扶住了，当时似乎嗅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他当时解释说是他在调配某种新型香水。”
“我也有印象！后来没过多久我就把乔拉回来了，她当时脸有些红，我还以为只是因为和洛哈特的近距离接触。”伊芙琳转向乔安娜，“毕竟你只是个理论派，而且你之前声称喜欢洛哈特的长相，还在我们面前维护过他，我就下意识以为，你是因为害羞……”
乔安娜反驳道：“嘿，我可不是索菲亚，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脸红心跳呢。”
索菲亚红着脸打断她：“那后来呢？后来你还有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相似的味道？”
乔安娜点头：“没错，后来基本每次见面，他身上都有那种气味，最开始只觉得过分甜腻，但嗅到后来会有些反胃，很像雨天花瓣坠落在泥泞之中渐渐腐烂的感觉……伊芙呢？后来我和他见面你基本也在场的吧，你难道就没有闻到？”
伊芙琳却摇了摇头：“后来几次，因为没有觉得他对你有很浓的恶意，我大多数时候会离你们远一些，而且我的嗅觉也算不上十分灵敏。”
“应该就是这个，或许待会儿我们可以接近一下洛哈特，看看那种气味是不是只针对乔安娜。”阿米莉亚沉思着，“不过就算不是，鉴于发挥作用需要多次接触，他只需要在后来避免——或许一个清理一新都能做到，但如果是在针对你，乔，他一定想要利用你做些什么。”
索菲亚也道：“而且，刚刚我从西里斯他们的车厢回来的时候，洛哈特似乎在关注着我，或许他知道迷情剂已经起效了，担心我们发现之后去找解药，所以才会留意我们的动静……不过他应该没有发现我成功拿到了迷情剂解剂。”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他想用这种方法做些什么……”
“如果想要知道真相，或许我们得冒点险……而且我们不是怀疑，洛哈特背后可能还会有其它人么？只是这样一来，乔大概会很危险。”
“可是我更想知道真相。”乔安娜声音坚定，“尤其如果这件事和‘野天鹅’，和我发表过的言论有关，或许我能找到杀害我叔叔的食死徒的线索——我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其他人各自对视一眼，最后阿米莉亚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们大概拦不住你，但是在你每次收到洛哈特的邀请之后，记得告诉我们。”
“或许我们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教授。”索菲亚补充道，“至少在霍格沃茨，教授们不会允许有危及学生姓名的事情发生，滥用迷情剂已经是十分恶劣的行为了。”
“可惜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洛哈特做的。”伊芙琳愤愤不平，“否则就凭这一件事，他就能被退学。”
“哼，暂且留着他，既然我们还想靠他找到藏得更深的家伙。”维斯塔嗤笑一声，看向乔安娜，“等我回家再找一些防御性饰品，这样至少到时候你去赴约也会多一道保险。”
乔安娜望着自己的朋友们，含泪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