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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长日将尽

    对于朋友们,我以为那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分别,却不曾想在那之后数年,我们之间几乎音讯全无。对于雷古勒斯,那的确是诀别了,但我也从没想过,那几乎成为我和他的永别。对于父亲,我更无从知晓他早就做好了与我死别的准备……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吝啬于表达自己的爱,因为命运是如此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三个人的回忆录:维斯塔·沙菲克》

    **

    西里斯陪佩迪鲁兄妹回家之后照例被留了饭,他也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次挽留。

    用餐的场景与上次相仿,佩迪鲁夫人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任何变化,但许是因为心虚,索菲亚愈发觉得母亲一定看出了什么。

    入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心虚和愧疚折磨许久的心脏到底无法继续忍受——不知道为什么,瞒着母亲和男孩恋爱与隐瞒因为魁地奇而受伤的事对她而言性质似乎完全不同,前者她无法坦然,后者……仿佛是她的本能。

    没挣扎多久,索菲亚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被子敲响了母亲卧室的房门。

    一身睡衣的佩迪鲁夫人看着门外的女儿有些惊讶,随即便意识到什么,笑着让她进来:“哦,索菲亚,从你五岁以后就没再跟着我一起睡了,今天是怎么了?”

    她往前走着,忍不住捶了捶自己有些酸痛的腰,索菲亚看在眼里,忽然说道:“妈妈,我不想你像现在这样辛苦……哥哥有自己的工作,我也靠‘魔法磁带’的分红攒下了不少钱,你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我们这周就去医院做次体检好不好?”

    “你们放假之前你哥哥带我去过了,只有些小毛病,没什么问题……再说了,妈妈就是学护理出身,还能不比你这个小家伙清楚?”佩迪鲁夫人笑着坐在床边,“我知道你们都长大了,但我工作也不全是为了你们啊,我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格。”

    “那我帮你捶捶背。”索菲亚也上了床,跪坐在她身后给她按摩起来。

    佩迪鲁夫人“享受”了一会儿女儿的服务,过会儿又制止了她:“好了好了,手劲儿还挺大,今天晚上过来总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我以为你有事要跟我坦白。”

    她故意拉长了脸,但维持没多久就破了功,索菲亚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难得撒娇般说道:“妈妈,你笑话我——”

    “本来还以为你打算继续瞒下去,我也不好直接拆穿,结果你现在就自投罗网了。”佩迪鲁夫人拉着索菲亚躺下,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感慨地呢喃,“一眨眼,我们索菲亚都已经是大姑娘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妈妈可以理解。”

    “看得出来,他是个好孩子,而且他家里……”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你哥哥跟他是朋友,你和他又是这种关系,所以我说让他把咱们家当成他的家也不是客套。”

    “那我替他谢谢妈妈。”索菲亚笑着蹭了蹭她的头发。

    佩迪鲁夫人在她背上轻拍的手稍稍加大了点力度:“现在就替他说话了?一点也不矜持。不过我也想通了,也许以前不该总拘着你,让你做个文静淑女,现在这样也很好……我有时候都会想,你跟你哥哥的性子啊,要是能换一换才更合适。”

    索菲亚不解地看向她,轻轻皱了皱眉,低声道:“可是妈妈,其实哪里有什么合不合适的呢?我们现在过得也都不错,不是吗?”

    佩迪鲁夫人沉默须臾,温柔的眼睛里似乎有些遥远的影子,半晌过后,她笑了起来:“是啊,倒是我想岔了,你们都是好样的。”

    索菲亚顺利无比地度过了母亲这关,除了些私房话以及再三叮嘱她成年之前必须要保护好自己以外,佩迪鲁夫人并没有阻拦她和西里斯的来往。

    倒是另一件事让索菲亚有些意外——在听闻巫师界局势不妙,而弗洛林先生甚至因此暂时关店以后,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佩迪鲁夫人,在某天晚饭后,她忽然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木盒,当着兄妹俩的面打开了它——木盒中是一根旧魔杖。

    “这是……爸爸的魔杖?”彼得惊讶地问道。

    佩迪鲁夫人珍重地抚过那根魔杖,把它往兄妹两人面前推了推:“我知道在巫师界一向是魔杖选择巫师,但我也知道眼下的局势……你们父亲没留下别的什么,只有这根魔杖。如果他看到自己的老伙计没有被束之高阁,反倒能用来保护自己的儿女,我想他会很高兴。”

    彼得渴望地看着那根曾属于父亲的魔杖——橡木制成,十英寸,独角兽尾毛的杖芯,他自幼听过许多父亲使用这根魔杖立下的功劳,他想,那应该是根无比强大的魔杖吧。不像他自己,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平平无奇,甚至只能拖后腿,而选择他的魔杖或许也……哦不,他不应该这样想自己的伙伴。

    索菲亚心中倒没有彼得那样复杂的想法,她只是带着对父亲的一丝孺慕欣赏了一番这根旧魔杖,而后忽然想到什么,抬头望向母亲。

    佩迪鲁夫人敛去眼中的怀念,对两个孩子说:“索菲亚还没成年,不能随意用自己的魔杖,但我不想让她因为这一点就只能被迫待在家里,所以假期的时候,这根魔杖就给索菲亚用,等霍格沃茨开学以后,彼得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把它拿走。”

    相当合理的安排,兄妹俩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彼得提醒了一句:“不过妈妈,还得看它适不适合我们。”

    不过这种担心至少从目前看来是相当多余的,魔杖或许有着独属于它们自己的灵魂,索菲亚握着它的时候,只感受到一种温柔的力量,而从彼得的表情上看,或许也一样。

    不久后,索菲亚到伊芙琳家做客,顺便准备电台节目的时候,就带上了这根魔杖。

    虽然乔安娜的离开无疑让她们的电台少了一员大将,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更坚定了要把它继续下去的决心——她们还想通过电台,让更多巫师看到乔安娜的文字,因此不光是要坚持下去,还要尽可能地扩大电台的影响力。

    路易莎果然把索菲亚主动去做诱饵的事告诉了阿米莉亚,但这次阿米莉亚只是对着她叹了口气,维斯塔和伊芙琳则更加直白:“如果我们也有机会参与这样行动就好了。”

    而阿米莉亚则说了和多卡斯类似的话:“我们早晚会有加入战斗的一天,现在更重要的,是尽我们所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维斯塔,下学期你必须要跟我们一起晨练。”

    维斯塔这次没再推拒,甚至都没有露出不乐意的神情,伊芙琳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要是乔之前都和我们一起锻炼……没什么,即便是那样,藏得最深的幕后黑手依然会落下那个诅咒……”

    “但至少在那之前,她也许能少吃些苦头……”维斯塔苦笑一下,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起来,“好了,该忙正事了,我们都要好好的,带上乔那份。”

    她们按计划在播报中解读了乔的一篇文章,至于扩大影响的事,一方面,维斯塔交给了暗地里属于沙菲克的出版行业,一些非主流报纸会以隐秘的方式为这个名为“柳林风声”的电台打广告;另一方面,她们准备故技重施,无数只被索菲亚号召来的鸟儿会趁着夜色把印着电台频率表的纸条散播到巫师聚居地。

    只是分别前,维斯塔忽然开口:“其实我还有件事……之后几次的电台时间我可能没办法过来,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有个从未见过面的姨妈吗?前阵子她忽然写信过来,爸爸也建议我可以去一趟,只是她在美国,所以……”

    阿米莉亚率先抱了抱维斯塔:“那么旅途愉快,我们还可以双面镜联系。”

    索菲亚紧随其后:“这里的事就放心交给我们。”她们都明白,这其中或许还有恋情方面的缘由,去其他地方散散心也好。

    最后伊芙琳轻轻调侃一句:“记得给我们带些特产回来。”其实如果乔安娜还在,这样的话总是她来说。

    维斯塔和她们一一拥抱,最后又公布了一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说,爸爸已经把象征掌权者的家主戒指交给了我——我会带领沙菲克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振奋人心的消息冲淡了离别的感伤,至少维斯塔回家时的心情已经重归宁静。

    只是,这种宁静终结于她在自家庭院中望见那道默然伫立的影子的瞬间。

    黄昏已经开始蚕食白昼,夕阳余晖透过庭中橡树繁茂枝叶的罅隙洒下一地斑驳碎影,其中一枚落在雷古勒斯额上,如同一记温柔而忧伤的吻。

    他在维斯塔推门而入之时转头望过来,眼眸隐匿在阴影中,辨不明情绪。

    维斯塔的心脏轻轻颤抖了一下,有些仓皇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她不该再见到他,也不该再和他继续纠缠,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沙菲克古老的宅院里?

    “我来拜访你的父亲,维斯塔。”他从树荫下走出,每一步都很缓慢,带着迟疑,也像是试探,和他最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喊出她的名字一样。

    每一声鞋底踏在石板路上的响动都敲在维斯塔心头,直到他站在她面前不足一英尺的地方,她才恍然回过神,抬起手阻止他继续靠近——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接近,近到雷古勒斯可以清楚地看到维斯塔中指上那枚火焰纹样的沙菲克家徽。

    维斯塔抬起头,目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她已经无法直视曾经最爱的深邃而忧郁的灰眼睛,她惧怕从中窥见空洞、麻木亦或痛苦。

    她竭力平静地开口:“现在,你应该彻底明白了我的决心,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爸爸和你的约定——无论那是什么,都作废吧。”

    雷古勒斯轻声笑了,那笑有些惨然,但对于维斯塔的话,他不置可否。

    “现在你该走了。”维斯塔让开通向大门的路,极其艰难却掷地有声地说,“沙菲克从今往后,不会再欢迎任何一名食死徒——我以继任家主的身份宣誓。”

    庭院里忽然卷起一阵风,庄园周围的魔法阵隐隐泛起流光,可很快又被另一道力量消弭,维斯塔惊愕地看向不远处的屋子,客厅的窗户后是沙菲克先生严肃的脸。

    “我知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也知道你或许……不会想要再见到我。”雷古勒斯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轻得仿佛不需要一阵风就能消散在空气里,却又如一整颗行星压在她心上,沉重得让维斯塔喘不过气来。

    她抿了抿唇,保持缄默,也没有看他,可她的心却依然在不停地叩问自己,你或许下定了决心,可你真的希望和他死生不复相见吗?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很抱歉。”他指的自然是霍格沃茨特快上发生的事,维斯塔的心又忍不住颤了颤,而雷古勒斯仍在继续,“我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其实我心里清楚,你知道了我对你朋友们的遭遇冷眼旁观就再也不会回头,事实……也的确如此。

    “你不用担心帕金森,她有斯莱特林的精明和狡猾,把自己伪装成了遇袭的模样……至于诅咒,卡罗兄妹和罗尔都没有那个能力……小心克劳奇,他想过阻止帕金森出去,被我……他是个兼富能力与野心的疯子,很多时候我也看不透他……”

    维斯塔终于忍受不了他如同交代后事一般的语气,忽然重重推了他一把:“谁让你告诉我这些的?你以为我关心帕金森?你以为你这么做会让你显得多么伟大多么深情?你说的没错,我根本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已经不在乎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

    她终于看了他一眼,只是那双曾经满含爱意和慧黠的蓝眼睛里此刻全是愤怒的火焰,夺眶而出的泪水根本无法将其熄灭。

    雷古勒斯心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他许是真的疯魔了,心脏被她的火焰灼烧着,可他竟然能从那份剧痛当中尝到一丝最隐秘的甜意。如果他们的爱情是一场战争,他大概早已一败涂地,并甘之如饴地将自己能给予的全部双手奉上。

    维斯塔有一瞬几乎失声,她抑制不住地抽泣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剩下的话:“我们再纠缠多久都没有意义——只要你依然不得不站在那群人当中,而我注定在你的对面——我们都没办法回头了!所以……就这样吧。”

    长痛不如短痛,雷古勒斯当然明白,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还要贪婪。

    站在那棵橡树下等她回来的时候,他只想再看她一眼;可真正见到她之后,他又想要重新得到她的注视;而当她终于看向他,他还想向她祈求一个吻……

    摇摇欲坠的理智在向他发出最后的警报,维斯塔已经开始口不择言:“我宁愿你不要像现在这样看着我,让我知道这份爱有多么沉重——你该恨我的,是我从一开始就诱惑着你,预先告知的结局也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心安理得。如果从未开始,或许我们不会这么痛苦——”

    “够了。”雷古勒斯终于开口,他很想抬手抹去维斯塔颊上的眼泪,可想到她决绝的态度,最终连像初遇时递给她一方手帕都不能够。

    他的语气温柔得像此刻的晚风:“你没有任何过错,我自始至终心甘情愿……我绝不会也不可能恨你。或许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可是在你想要推开我的时候,不要用这种方式……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在一起。”

    他贪婪地用视线描摹她脸上的每一笔轮廓——现在,此刻,依然如此,从未后悔。只是,如果你不想再听见“我爱你”这样的话语,那我会保持沉默。

    维斯塔捂着嘴巴泣不成声,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未必就无法为人知晓,至少此刻她依然可以读懂他。

    她以为自己从来不会抱有那种徒然的幻想,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想,如果他们能够在更早的时候相遇,早在他还没有想要追随伏地魔的时候,一切会不会和现在不同?

    可惜他们永远无法知道答案了。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面对面交谈……亲爱的,再看我一眼吧。”

    维斯塔泪眼朦胧地看向他,雷古勒斯深深地望向那双眼睛。

    时间似乎凝固在了对视的瞬间,可那无疑是他的幻觉,也是他的奢望。

    倒计时走过了最后几个刻度,冥冥中一声脆响,它消失了,而他们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雷古勒斯挺直身体,在维斯塔耳边轻轻道了声“平安喜乐”,转身离开沙菲克庄园。

    他的脚步依然是缓慢的,缓慢却坚定,维斯塔心中蓦地涌出一种冲动。

    “雷古勒斯——”这次是她叫住了他,可他没有回头,因为恐惧,也因为不舍。

    “祝愿我所爱的灵魂永远纯粹,永远高洁——珍重。”

    夏夜的风把她含着哽咽的呢喃送进了被祝福者的耳朵,少年人清瘦的影子顿了顿,又继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远方渐渐沉下的夜色中。

    维斯塔目送他离开,身体脱力一般沿着围墙滑下。在那道影子彻底消失之后许久,她依然靠在墙边,宛如一尊雕像。

    直到菲比捧着一件外套走到她身边,看见家养小精灵眼睛里藏不住的担忧,维斯塔才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站起来。

    人总该向前看,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她都明白的。

    他们都有自己奔赴的未来,而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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