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

    不一会儿,楚辞代表新生家长发言,场中掌声不断。霍中浚重返观众席后,他却没有再看一眼尤寐,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收起摄像的支架,去了后台。

    十分钟后轮到魏迢迢班级的幼儿登台演出,尤寐过去帮忙,她帮着魏迢迢换上一件土著民的服装,自己也是友情表演一位道具人大树伯伯,她还戴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帽子,魏迢迢从化妆间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帮活泼的小天使们和一位道具人,尤寐低头,妆容够浓,他会认得出她?片刻后,小天使们登台唱歌。

    楚辞下台后,也不知去哪儿了。

    魏迢迢一面唱歌,一面跳舞。尤寐暼一眼霍中浚,她不是怕被他认出来,她这一副鬼树样,被瞧见就瞧见吧,没什么见不得人,就是会留下丑印象。

    魏迢迢一边温柔放声,一边舞动,灯光刺眼,舞台之上的演出者其实根本看不清底下鼓掌的人,眼前全是灿亮的灯光。

    小天使们自然张嘴,欢乐蹦动,尤寐作为一棵不安分的树伯伯,张枝舞叶,抖成笑料。

    小天使们推搡尤寐,将她撞过来,抱着她的树腿唱歌,尤寐也不扭捏,也不拒绝,也没推冷小天使们的热情。

    她作为一棵“树伯伯”正笑容满面地搂过小天使们,她脆快地接过一个来自小天使手中的儿童版话筒,举着麦克风唱。小天使们起哄,她笑着举起话筒,将话筒贴到每一个小天使们的嘴边,摇着下巴,魏迢迢笑得比谁都嗨,她唱得比谁都嗨,尤寐被她传染妙变麦霸,边唱边扭着“树枝”唱到最热情的地方,她与一群小天使们自动比耶,其间,她搂过霍小瑞的肩膀,魏迢迢唱得忘乎所以,全场轰动起来,掌声渐响。

    “下面由谁来接我的麦克风呢?我们孔雀公主孙老师吧,”魏迢迢指向孙荫,孙荫温柔登台,立马现身,跑了上去。

    “我们接着来唱下一首吧!”现场的小朋友们自发舞动起来,纷纷与她互动,群魔乱舞。

    尤寐不紧不慢地下台,她走后,身后又传来欢天喜地的歌曲。

    霍中浚坐在观众席的前排,抬眸望着尤寐下台的大树背影,心情复杂,目中敛笑,唇角轻轻浮动一句她哼动的歌词,缓缓起身,走出圆厅。

    歌曲串烧让人放松下来,尤寐恰似吃了蜜果,喝了红酒,嚼了琼浆,她从头兴到脚完全忘记了霍中浚,尤寐心中欢乐,她踩着平底鞋的脚步,愈发轻盈了,她沿着过道走向后台,浑身松弛,她高兴地跺了几脚,活一活嗓子后,那些膝盖的疲累被歌曲驱散了,她要换衣服。

    前台热闹,后台空寂。

    大圆厅欢歌喧腾,休息室静如墓地。

    尤寐在换衣间卸妆后,进来几个小天使拥堵着她,都想顽一顽她身上的树服,她从换衣间的柜子中拿过自己的黑色外衫,走出换衣间,她找到一处休息室,刚拧门踩进去,便看见了霍中浚,室内倾洒一地的灯光,窗外夜风卷枯叶,灰色窗帘的流苏晃在窗前,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鱼骨木制地板,墙内配一个隐形卫生间。

    休息室飘着淡淡的花香,天花板那一排黄铜射灯投下最灼亮的灯光。

    他坐在那张棕色的沙发上,整个人倚着沙发,右手自然地搭着扶手,左手握一盏茶,呷一口茶水。

    尤寐穿着宽大的演出服,轻轻踩进来,她踩在棕色的木制板上,不由地缓放脚步。

    霍中浚平静地坐于沙发,喝着茶,看向了她。

    尤寐看见那一排洁软的棕色沙发,顿时就想坐躺上去,碍于他在场,她矜持了起来。

    她看着霍中浚的侧颜,听着秋风敲玻璃窗,有种说不出来的静谧的感觉。

    灯色下,他的脸庞,半冰半晦,灯芒映出他下眼睑的淡淡青色,他常熬夜么?

    近期台风即将登陆,眼下万种天气,她最不喜雨天。

    尤寐忽然想到什么,要维持自己的计划,霍中浚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她咬咬牙,又打算豁出去了,连忙走到他的面前。

    “霍先生,你需要人陪吗?”

    霍中浚:“不用。”

    “霍先生,我刚才看到你看我。”

    霍中浚:“你看错了。”

    “霍先生,我没看错,我一直注意你,我一分钟见不到你就愁眉苦脸,两分钟见不到你就黯然销魂,三分钟见不到你五内俱焚。”

    霍中浚:“所以,树立于台,”他轻轻撂下手中的茶盏。

    “这个……”尤寐干笑,坐于他身侧的沙发:“霍先生,你太不解风情了,”尤寐转过身又问他:“我觉得你有事问我?”

    她想,在她热情仰望他的目光中,他会不会有一丝的躁动呢!

    霍中浚没应她,他打量着她奇怪的服装,淡淡地说:“你丑了。”

    尤寐坐在沙发上,本指望他称赞一声她的歌声,没想到就混来一句,嫌她丑。

    都是大树衣服惹的祸,好吗?不过这是重点吗?

    尤寐默扯一把大树服饰,又脱下土著民的帽子。

    她侧身而坐:“霍先生,你帮我拉下拉链头,”她轻轻转身,背向他身侧的沙发,她背对着他。

    几秒后,他攥起她背后的拉链头,轻轻地下拉,为她解开,指腹迟疑着,她竟然对他没有半分警惕心,还是她对所有的男人都这么主动,棕色的树服滑落下来全搭在他的腿上以及缠在她的腰际,那一霎那,霍中浚的指腹轻轻松松滑过她单薄的脊梁骨,她还穿着露背的短袖,冰凉的指腹沿着她的脊梁骨,不断地下滑着,下滑着……酥酥麻麻,她下意识一颤,她想,他故意的调戏她,尤寐骨头都酥麻了。

    霍中浚垂眸,他的目光掠过她后颈的卷发,掠过她的耳尾,轻轻停在她肩头尖上。

    他赏着她的背影,未破四周之静。

    “霍先生,好了吗?”尤寐说着:“这种衣服的拉链都很劣质的。”

    良久,他低沉嗓音,缓缓开口:“你想我干什么?”

    “没,”尤寐的蝴蝶骨忽然被他从背后抚住,姿势暧昧起来,她勉力硬挺着腰:“霍先生,这里有人,我怕你丢脸。”

    什么丢脸,那套厚重的棕色树服的拉链一开,它已无声落于她的腰际。

    霍中浚抬眼,视线凉凉,却一直盯着她光滑的后背,眼底继续烫烧。

    她问:“怎么攥这么久,拉链头坏了吗?”

    “看你的蝴蝶骨,”霍中浚定定地回她。

    不知是灯色汹涌,还是两人澎湃了什么。

    “霍先生……”她喊着:“你手指力度不行啊。”

    这么酥软的声音却令他面有微微愠色,尤寐怎么敢挑衅他?她以为休息室就安全了吗?他是股东,是金主,这片地盘都是他的,何况这一间休息室,她呢?她只是一只想要钓着他,又摸不着路,拙劣的勾引,茫然不知危险的羔羊。

    “没好吗?”尤寐转头,她看向他,心跳砰砰,砰得劲烈,他的右手扣住她的左手腕,她被他紧紧扣着的那只手腕,连腕中的骨头也轻微地颤了。

    她差点失去平衡,要撞进他的怀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维持着距离。

    尤寐惊了过来,眼神飘飘悠悠。他目光偏偏沉沉,自上而下打量着她。

    他掌中用力,他的大拇指丝毫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拇指的指腹牢牢地锁着她的腕根处还占据着她手腕关节处凸起的硬骨上摁着一丝青脉,想要窥探她心尖房的声音。

    一抹梭过电流的麻感嘣向尤寐的腕心,她挣脱着,却不够蛮:“霍先生,我手疼了……”

    霍中浚脸色平平淡淡,面容沉着,眼底却迟迟没有被浇清楚,缓声着:“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刻意地问她,他挺直的鼻梁却早一步俯近她,那两只鼻梁骨似要碰撞了。

    尤寐心底颤乱,想拔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牢,“你先松手……”这一声极低极低,就像黄莺的细声,轻易就撩拨了他,她微无所觉,他却克制着自己的手掌,那一只不止想要攥她手腕的掌,呼吸声愈发地快。

    霍中浚好似要吻一吻她,两人气息之间充斥着她的香味,她真的很擅长用香水,然而,他最终卸下力道,松开她的手腕。她怎么能轻易撩拨他躁动的欲念和情愫,他不信,他眸色一冷,眼底瞬间干净,指下犹凉。

    尤寐的细手滑出他的掌牢,本就僵硬的腰渐渐松弛下来。她提着堆在腰际的演出服,动作缓慢地离开沙发,告别他的身侧,她卷翘的眼睫毛在灯色下乱飘还被拖进他的目光之中,就像她后背的蝴蝶骨般迷人。

    那一阵清香从霍中浚的身侧着远了。

    “你的T恤在哪里买的?”

    “怎么了?”尤寐说着,脱下演出服,套了黑色外衫。

    “太暴露了。”

    尤寐想,哪里暴露了,她以为他还要向她展示一点特别的表示,没想到又是嫌弃她的着装,她敛目而思,难道自己对他心无旁骛的勾引都刻在脸上,挂在睫上了吗?他方才调戏她,她竟然心底慌了,她觉得自己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各花入各眼,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他想伐的一朵花。

    “你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没,”她忙忙的补了一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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