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林宇桑刚抓起空背篓的肩带,就见许平昌进入后院,满脸喜色,“我就知道你俩还会回来!”接着双手横抱林思虞,来回多次高高抛起又接住。

    “虞儿!你今日可是帮了舅舅一个大忙!”今日若是真出事…许平昌不免后怕。

    林思虞咯咯笑道,“我也是凑巧!大舅舅,嘿嘿,都是一家人,帮舅舅也是虞儿该做的。”

    许平昌放下她,摸摸她的小脑袋,扭头对林宇桑道:“宇桑啊,多亏你今日带虞儿来,不然,唉,幸亏幸亏。”

    林宇桑见比起平日里变得话多的大舅哥,摸了摸鼻子,“也多亏了那海游医的急救法子,虞儿记性也好,到现在还能记得怎么做。”

    接着二人一个夸宝贝女儿,一个夸外甥女,彩虹屁连连灌入林思虞耳中。

    站在一侧的林思虞脚趾扣地,内心OS:“救命!”

    片刻后,父女二人与许平昌道别,离开酒楼后院。

    以往许氏的绣品都是让村里的张氏捎带着,卖到县里开了几十年的曹氏布庄的,张氏是林二爷家的大孙媳,是个爽快人,络子打的极好。

    昨日林宇桑本是要去曹氏布庄买料子丝线,但走到铺子外面时,见大门紧闭,为了不耽搁时间才去了别的铺子。

    今日林宇桑又带着女儿朝着曹氏布庄走去,但那儿依旧像昨日那般大门紧闭,他正在疑惑,隔壁蒸饼铺子的店家碰巧出来,道:“曹家前几日搬去府城做生意了,这铺子他们已经挂在牙行了,不用等了。”

    听到这话,林宇桑颇有些意外,看了看女儿怀里抱着的包袱,那是许氏绣了一个月的成品,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了,想到昨日去的绣彩堂。

    进入绣彩堂后,面带笑容的程四娘迎了上来,见到眼熟的林宇桑,道:“今日客官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料子出了问题?”

    林宇桑摇头否认,“没出问题,我今日来这儿是想卖些绣品的,不知掌柜娘子你收不收?”

    “收的,让我看看成色如何。”程四娘注意到林宇桑身后探出脑袋的林思虞,“哎呀,我怎么才看到,客官,这是你女儿吗?”

    “对啊,我女儿。”林宇桑脸上沁着笑意,解开包袱活结。

    “真是个美人坯子,看来上次那布料是给她买来做衣裳的吧,要不要再给你女儿买朵绢花配着?”

    林思虞心道,这掌柜娘子放在现代绝对也是能当推销冠军的那种。但家中银钱不多,绢花听着就贵,摆手道:“不用啦,爹爹,我不喜欢,不用给我买。”

    程四娘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小的女娃,不吵着要东西的,眼神中也是十分清透,没有不舍,心中赞叹林思虞懂事。

    林宇桑心中酸涩,“今日挣银钱了,给你买,况且虞儿你也采了山货,就当是给你的工钱。”不容林思虞拒绝,选了朵二十文的粉色绢花,要买就买最好的。

    林思虞实在拗不过,好生撒娇后,换了朵十文的绢花,放在手心。

    回到正题,程四娘将许氏的帕子和香包一一捧在手上仔细看了看。

    “针脚细腻,这图样也是活灵活现,只是可惜用的料子太差。”程四娘评价完,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帕子收价十文一条,香包收价十五文一个。”

    数了数,共计十条帕子和五个香包,扣除绢花的价钱后,程四娘拿出一百六十五个铜板放到柜台上。

    她又取出来三尺更加柔顺的素绢放到柜台上,“这帕子和香包我这儿还要,就用这布料做。”

    林宇桑数了数,将铜板装起来,道:“可能会慢些时日才送来,我怕孩子他娘绣东西太久伤到眼睛。”

    程四娘没想到眼前高壮汉子心思竟挺细腻,还能想到这儿,“慢些时日也行,我这儿也不是那么急。”

    收好钱和布匹后,父女二人离开绣彩堂,林宇桑估摸了下,距离张老汉出发还有不少时间,于是带着林思虞在街上逛了起来。

    看完街上的几个小戏法后,林思虞揉了揉咕咕叫的扁肚子,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菜香和主食香气,有些馋了。

    林宇桑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去点心铺子买了一块小孩巴掌大的鸡蛋糕和一包桃心酥。

    将桃心酥放进背篓里,这是许氏最爱吃的点心,打开鸡蛋糕的油纸包,将其掰成小块喂给林思虞。

    淡黄色的鸡蛋糕外皮酥香,内里柔软,林思虞有些心疼,这么小的鸡蛋糕足足要五文钱,太贵了,但她爹已经买了,数落她爹下次不能这样后,只好张着小嘴接受爹爹的投喂,一边也抓起鸡蛋糕喂给林宇桑。

    不知不觉到了时候,父女俩坐上张老汉的牛车,被春日煦光打到,身上暖洋洋的。

    说笑间,到了大坛村,林宇桑抱起昏昏欲睡的女儿,穿过几条土路,到了家。

    许氏还在用昨日买的布料做衣裳,听到敲门声,出了堂屋就见林宇桑抱着女儿回来了。

    快走几步帮林宇桑放下背篓,取出里面的素绢和桃心酥。

    看到自己喜欢的桃心酥时,先是脸色有些不好,男人花起银钱来就是大手大脚,对着林宇桑数落起来,数落的话跟林思虞大差不差,叹口气,嗔道:“下次别再买了,我已经不爱吃这个了。”

    许氏又摸了摸素绢,有些疑惑,“桑哥,这料子?”

    林宇桑放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林思虞,理了理她歪了的衣领,“韶韶,曹氏布庄搬走了,以后不在县里了,我就还是去的昨日那个绣坊,卖了你的绣品。那掌柜娘子说你的绣活做得很不错,给了块好料子让你用这个绣,做完后再卖到她那里去。”

    许氏含笑点头,也没再问什么,将素绢和桃心酥放到卧房后,进了厨房盛出一直温着的萝卜炖肉,端着菜和几个窝头进了堂屋,林思虞早已坐在凳子上,咕噜咕噜的捧着茶杯喝水。

    许氏放下菜摸了摸她的脑袋,对着走进来的林宇桑道:“桑哥,逸儿吃完午食去学堂了,猪蹄还在腌着晚上炖,剩下的肉我想着还是腊上好,能久放。”

    清淡的萝卜被浓浓的肉香汤汁包裹,汁水鲜美,香浓软烂,猪肉炖的黏糯酥软,又裹着萝卜的清香,两种味道甚是相宜。

    林宇桑夹起筷子,就着窝头大口大口的吃菜,“韶韶,都听你的。”

    林思虞身体小胃口也小,已经吃了一大块鸡蛋糕的她,吃了两口菜,就不再动筷,竖起耳朵听爹娘聊什么。

    “我炖肉时,陈雪花狗鼻子挺尖,闻着味儿直接进院子里来,问我讨要一碗,说是给爹娘吃。”许氏表情甚是嫌恶,连连冷笑,“我本来就打算给爹娘送去些,但我觉得她定是不会真的给爹娘,所以我没给她,自己端着去了。”想到当时小陈氏肉疼难看的脸色,许氏心思很是舒畅。

    林宇桑表情也是嫌恶,“她最是贪心。”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真当他们一家忘记当初她做的腌臜事了。

    实在是晦气,林宇桑边吃边转移话题道:“韶韶,你不知道今日虞儿做了什么……”

    许氏听完来龙去脉,脸上满是自豪,女儿也算是救了一个人,但她转念一想,发现了不对劲,“虞儿,什么叫你在外噎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思虞僵住小身体,她怎么忘了这茬了?

    咽了咽口气,小心翼翼道:“就是去年,和堂姐她们一起玩捉迷藏时,我偷偷吃了颗野果,被果核卡住了,一个人碰到了海游医……”

    “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再说了,我这不活蹦乱跳的…”

    瞎编故事可太难了,林思虞说着说着,有些脸红,心道得赶紧跟堂姐说一声,帮自己圆谎。

    许氏抿住嘴巴抱住林思虞,眉梢皱起,带着哭腔道:“虞儿,下次可不能再这样瞒着爹娘了,娘难受。”

    林思虞也皱着小脸,擦去许氏眼角的泪珠,亲了亲她的脸颊,“娘,我再也不这样了,你别难受。”

    谁知下一秒,许氏立刻收起泪水,嘴里冷哼一声,“林思虞,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能反悔作罢。还有,今日你还是得挨上五次打手板,记住这些,若不是凑巧今日你说出来,怕不是爹娘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林思虞:……

    糟糕,中计了。

    不过,林思虞心中偷笑,酒楼里那都是些权宜之话,不然让她怎么说,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学的另一个世界的急救知识吗,然后被当成妖怪…

    晃晃脑袋,甩走脑海中逐渐奇怪的走向,但这动作在许氏眼中,就是林思虞不想挨手板连连摇头。

    许氏咬了下唇,拿起两根干净筷子,抓起林思虞的小手就是抽打五下,但没用什么力气。

    林思虞装作小孩子气性,委屈撅着嘴跑了,怕娘动起嘴来就是没完没了,远离堂屋出了院子,“我去找堂姐玩!”留下爹娘大眼瞪小眼。

    将菜吃光光的林宇桑看完眼前的母女大戏,噗呲一笑,许氏瞥了眼他,叹道:“当娘的,总是会心疼孩子,虞儿就得记住教训,若不是海游医,虞儿她……唉。”

    林宇桑听到许氏上半句话时,眼睛里不自觉的划过几丝伤感,捏了下窝头后恢复平静,“想必虞儿以后不会再这般了。”

    许氏注意到林宇桑一刹那的情绪,暗骂自己提这做什么,自从分家之后,夫君和婆婆就没说过几句话,想到这儿,许氏握住林宇桑的手轻轻摩挲。

    “嗯。”

    洗刷完碗筷后,林宇桑扛着把木锨就去隆山上了,许氏继续赶工衣裳,先把女儿的做出来,明日穿上新衣裳去见她外公外婆。

    从隔壁二叔家回来的林思虞,得知爹去山上这个消息,垮下小脸嘟着嘴郁闷了片刻。

    许氏绣着袖口,见状轻笑两声,“咋滴,你还想跟你爹一块去啊,这可不行,你爹他们是去山上找水源,这水源周围可是会有不少动物来饮水,性子烈的伤到你这小娃娃咋办。”

    林思虞见娘也不同意,决定等明日从外公外婆家回来后,见招拆招,坐在小凳子上跺着脚丫,水灵灵的大眼睛三眨两转悠,想到什么,道:“娘,你猜我刚刚去二叔家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啊?”许氏应和,眉眼弯弯。

    “我看到大堂姐在相看堂姐夫,嘿嘿。”

    许氏挑了挑眉,还有这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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