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萧锦栖这边正在红月酒楼的三楼生着闷气,没想到她一个长公主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要是不尽早处理恐怕会成为萧国的心腹大患。

    直隶总督袁斐璟也来横插一脚,步步紧逼,他这次秘密来到陈国,本就根基不稳,底下的老人多有外心,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也会造成内忧外患的结果。

    “王爷,急报!”

    门外莫峰叩门进来,将手上的信件筒递到了萧锦栖的面前,萧锦栖伸手接过,看着信件上的内容眉头也随之皱得越来越紧。

    看完后,萧锦栖将纸张放在了烛台火焰之上,扔进了旁边的铁盆之中,纸张顷刻间化为烟尘。

    “传令下去,保存自身实力,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准备马匹,本王后日回朝。”

    “是。”莫峰领命退了出去。

    这一夜李洛初睡得非常熟,可能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磨砺,她真的累了,在梦里,出现的不再是上一世那骇人的场景,而是她与父皇的幸福时光。

    “初儿,朕知道你心思细腻又聪明,比朕的其他孩子都要厉害得多,朕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公平,可是朕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照顾好陈国百姓。”

    先皇的笑容依旧那么有亲和力,李洛初红了眼眶,她努力朝她父皇所在的地方奔去,可走进了一切就都没有了。

    李洛初跪在地上,神情恍惚,努力呼喊着。

    “父皇!”

    李洛初惊醒,转头看到了跪在床边的春一,春一嘴里还在唠叨着,“殿下,春一在这里。”

    “春一。”李洛初神情恍惚的伸手去触碰春一。

    春一见长公主醒了,虽然眼角挂着泪,但也是扯出个微笑说:“殿下可是做了噩梦?”

    李洛初摇了摇头,梦到父皇怎会是噩梦呢?

    “替本宫梳妆,本宫要再去一次红月酒楼!”李洛初无比坚定自己的决定,父皇,你放心初儿会照顾好他们的,那些欺我辱我之人也将会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殿下,昨日……奴婢担心您。”

    春一扶着李洛初坐了起来,昨日的场景还记忆犹新。

    “春一,这其中有太多本宫现在不能告诉于你,可本宫希望你明白,不论何时你我都不必惧怕任何人。”

    “是,春一知道了。”她的长公主不再同以前一样了,她总有一种感觉,长公主在干一件大事,一件会被后人歌颂的大事。

    今日李洛初并不在像从前那样朴素,低调但奢华的外裙衣衫,配上些珠钗显得贵气大方。

    马车停在红月酒楼门前,李洛初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才能稳住萧锦栖,将伤害降到最小,硬碰硬肯定是以卵击石。

    今日的红月酒楼与以往有些不同,还没等李洛初细看,旁边窜出一名侍卫,李洛初眼熟,想起他是跟在萧锦栖身边的人。

    “王爷,已经等候多时,长公主这边请。”

    “他倒是料事如神。”李洛初出声嘲讽,声调上扬。

    “长公主,您这态度不像是来求和的。”

    侍卫并没有领着她们上楼,而是将她们带到了后院出去的一座小府邸内。

    “谁和你说本宫是来求和的?”李洛初再次拔高声音,瞥了一眼莫峰,继续说道:“本宫是来杀他的。”

    莫峰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剑举到自己和李洛初的中间,春一下意识将李洛初护在身后,“放肆!对长公主不敬是死罪!”

    李洛初绕过春一,用手抵在剑刃之上,按了下去,莫峰没想到李洛初会如此,本来也只是想搓搓她的锐气,剑也随着李洛初的手落下。

    李洛初收回手,语气严肃:“走吧,别让你家主子等急了。”

    萧锦栖的目光随着府门的打开也追随了过来,之前见到的都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李洛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里过的有多穷,可今日不一样了,周身的气质也不一样了。

    “让萧王爷久等了。”李洛初率先开了口。

    “不知长公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萧锦栖饶有兴致的走到李洛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萧锦栖要比她高出一个头,因为离得近,李洛初大半个身子都在他的身影之下,李洛初觉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又向后退了一步。

    萧锦栖感觉到身前的小人有了动作,有些不爽的开口道:“上次长公主也是这样躲开本王的手的。”

    李洛初抬头看着他,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本王记得长公主之前不是很威风嘛?今日这是怎么了?”萧锦栖上前走了一步,微微低下头在李洛初耳旁说道。

    李洛初再次后退一步,萧锦栖就向前走一步,李洛初暗想,本宫怎么不知道这萧锦栖是个狗皮膏药,这么难缠。

    她一鼓作气伸手将萧锦栖向后退了出去,两人皆是一个趔趄,春一眼疾手快接住了李洛初。

    “长公主还没回答本王来此所为何事呢?”萧锦栖迅速转移了话题。

    李洛初让自己身边的春一退了下去,春一虽有不舍和担心,但是也只能奉命行事。

    萧锦栖也冲手下挥了挥手,顷刻间,院子内就只剩下了李洛初和萧锦栖。

    李洛初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陈国不能说是地大物博,但也算是在诸国之中算是物产丰富了,陈国萧国虽然相邻但也都是大国,萧国想拿下陈国,本宫想也不会那么顺利,还不如你与本宫两国练手,先兼并周围小国,之后陈国归顺于你,岂不是将伤害降到了最小。”

    李洛初知道自己的这缓兵之计一定会被他萧锦栖看透,但那又如何,此时的陈国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萧国也不敢动手,他们两个都需要这个缓兵之计。

    萧锦栖笑了笑,看来这位长公主还没接到朝廷的消息。

    “你可知你那皇帝已经下令边疆整治了?还罢免了不少人,没想到刚上位没多久就按不住耐心将兵部都换上了自己人,你说此时军心会不会大乱?”

    “你说什么?!”李洛初一口气没缓过来,干咳了起来,她那个弟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这都是什么昏招数,上一世并没有动手这么早啊,难道是太后?

    “看来长公主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做,就不多留了,条件本王会考虑的,只不过本王怎么能相信陈国最后会入我朝为臣?”萧锦栖转身向屋内走去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就算不入,萧国到那时候也可以攻打陈国。”李洛初嗓音沙哑的说道,“本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出了门春一迎了上来,“殿下,可否回府?”

    李洛初点了点头,看来这太后是非见不可了。

    “回府后,你去宫里传信,说本宫想念太后,明日进宫。”

    马车穿行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李洛初有些恍惚,路上的人们来去匆匆的忙碌着,李洛初也要踏上属于她的那条荆棘之路。

    “殿下,看这天气是要下雪了!”春一撩开帘子满脸兴奋,她不能总是让长公主满脸愁容。

    这确实引起了李洛初的兴趣,也撩开帘子看向天空,“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见有作用,春一也有中的高兴,打上了哑谜。

    李洛初想伸手拍一拍春一,可她感受到右手上的疼痛,已经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换成了左手,“好啊,春一,长本事了!”

    这个消息不能走漏,幸好府上备了金疮药。

    春一一边动手上药,嘴上还是一如往常般唠叨:“也不知会不会留疤,殿下从小矜贵,哪里受过这般苦。”

    “好啦,春一,就是一个小口子,你再说下去本宫好像都要卧床不起了。”

    “明日进宫,你可得小心些。”李洛初不放心的嘱咐道,明天是场恶战,她自己也可能自身难保,怕一时顾不上春一,索性多说几句。

    春一乖巧的点点头,李洛初也放下心来说道:“好了,下去吧。”

    李洛初出了屋门,就见到院子内一片银装素裹,宫人们也在忙碌着扫雪,李洛初最喜欢雪也异常激动。春一从一旁走了过来,递给了李洛初一个暖手炉。

    李洛初梳妆好后就匆匆忙忙进了宫,到了宁寿宫,李洛初等来的却是太后在礼佛,今日闭门不出。

    看来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闭门不出,早不说晚不说,又同意她入宫又如此做,外人看来自己是失了宠。

    得知长公主进宫,江晏然就马不停蹄的朝宁寿宫走去,正巧碰见了站在门外的李洛初。

    “参见长公主殿下。”

    李洛初转身,就瞧见江晏然穿了一身淡绿色长袄,赶忙将她拉了起来。

    “怎么穿的如此少,注意身子。”说着就把自己的暖手炉塞进了江晏然手中,江晏然身旁的婢女回话:“贵人知道长公主您进宫就匆忙赶了过来。”

    李洛初心中有些温暖,江晏然向前一步,贴在李洛初耳旁轻声说道:“臣妾有事与长公主说。”

    说完后,江晏然推后了一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殿下,你与臣妾许久未见,外面冷得很,正好臣妾那早上生起了炭火,到宫里一叙吧。”

    李洛初点点头,“那就劳烦江贵人带路了。”

    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岔子?可是宫里的线人并未有情况汇报过,李洛初心里想着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江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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