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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寒林商带来的一众侍卫,还是进了崔府的后院。

    对此崔明珏毫不在意,只是踱着步子走到温乐言身侧,问她:“好歹你我也曾是夫妻,怎么和离不过一月,就带着兵过来了,也未免太恨我了吧。”

    熟悉的檀香飘在鼻尖,即便已过去了一个月,这气味依旧能轻而易举的乱了温乐言的心。扫过崔明珏被玉冠束起的墨发,这样温柔的侧颜,这般淡雅的檀香,曾几何时也多次出现在温乐言的梦中。

    “崔大人莫忘了,你我早已和离,恨不恨的还重要吗?更何况此番来府不过是为了查案,大人又何必多想。”

    说这话时温乐言偏过头去没有瞧他一眼,好似只有这样,自己的心神才不会被眼前男人牵动。

    “是吗,原来在温娘子心中此事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一向挂着浅笑的面孔,因为温乐言一句话散了淡淡笑意,他就这么直白的看着她,一分一毫都不放过。

    堂屋的氛围因为二人的三两言辞陷入了沉闷,直到半晌后,寒林商带着兵过来。

    瞥见寒林商,崔明珏无声的敛眸一掸衣袖,再抬首时依旧是那副悠闲浅笑的儒雅模样,“如何寒将军,此番搜查可有什么进展?”

    忙活了一通却毫无线索的寒林商,如何听不出崔明珏话语中暗藏的讥讽,“并未查出什么,看来是某误会崔大人了。”

    崔明珏笑着颔首,领了他这意。

    今日这一遭,算是他崔明珏赢了。

    待侍卫们退去后,崔府堂屋再次变得空荡,而出了崔府的寒林商却觉出一丝不对,“这崔明珏今日瞧着古怪的很,我带兵搜他崔府他竟表现的毫不介意,就像是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温乐言撩起轿帘看向后头,正对上崔明珏那双黑沉的眸子,“兴许,那乞丐并不在崔府,已早早离去?”

    在与不在的,他们不知,只能暗地里多叫人盯着崔府了。

    回了将军府后,因常胜如今还被关押在府衙的地牢,拂袖的死也终究没了进展。

    虽说寒林商也猜测小枝二哥宋清的右手与柔妃一案有关,可到底是毫无人证,更无物证。仅凭一腔猜测就想破了柔妃的案子,到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温乐言的院落与将军府本就只有一墙之隔,下轿后略走上几步也就入了院。

    可等她刚入院,院门外就来了几位官兵,个个腰胯大刀,满目威严。

    见着温乐言回院,为首的官兵拱手作揖道:“温娘子,我家大人有请,还请您移步片刻。”

    温乐言不解:“不知您说的是哪位大人?”

    官兵回:“自是大理正王琼光,王大人。”

    ……

    因王琼光邀的急,没等温乐言留下只言片语,就被带去了府衙。

    初次见着王琼光时,温乐言只觉着这人面有短须,眼神精明,看着不似简单人物。可这回入府衙再一瞧,却惊讶的发现这人面有急色,鬓角冒汗,丝毫不见以往的沉稳神态。

    “民女温乐言,见过王大人。”

    府衙正厅内,温乐言柔柔一拜,嗓音一出吓了王琼光一跳。

    “温娘子,不必多礼,本官此次邀温娘子前来实在是有一要事相求。”

    话说到这,王琼光难得臊红了耳。只因这事一说出口,实在是污了他以往的清廉,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说,可把他愁死了。

    见王琼光为难,温乐言直言,“若是与拂袖一案有关,作为大渝百姓,乐言愿倾力相助。”

    温乐言既这么说了,王琼光也不再支支吾吾,“这拂袖一案事关那常二公子,温娘子也是知道的,可如今半天过去了还是一丝线索都查不出,本官也难办啊。

    偏巧那常胜作为皇后亲侄,在证据确凿之前,又是不得用刑,他身边小厮对于拂袖之死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由此,要想破这案子只能等那常胜开口了,正巧方才他说让他招供倒也不难,只是有一条件……”

    说到这,王琼光顿了顿看向了温乐言,她当即明了,“大人的意思是,那常二公子的条件与民女有关?”

    王琼光无奈颔首,“是,谁能想到这常胜死到临头了还色心不改,他言明只要娘子肯见他一面,便是让他当场招供,他也愿意。”

    想起常胜说这话时的嚣张模样,王琼光气的恨不得将他当场斩杀。可惜事关拂袖一事的真相,那宋清更是与柔妃一案有关,因此即便再恨,王琼光还是昧着良心请来了温乐言。

    这案子如何难办,温乐言不是不知,况且这事也牵扯到了寒林商,若迟迟破不了案,他怕是无法与陛下交代。

    思虑片刻后,温乐言攥住手心沉默颔首,还是答应了这事。

    有了温乐言的首肯,王琼光喜的愁绪渐消,“好,好,娘子放心,此次去那地牢之事本官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期间也必定有府衙官兵护着娘子,绝不让那无耻之徒碰触娘子一下。”

    王琼光的保证让温乐言多少放心了些,“……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正如王琼光所保证的那般,温乐言这厢刚出了正厅,迎面就是四位官兵将她牢牢护着。

    地牢在府衙东面,穿过小门右转就到了地牢门口。

    温乐言从未来过府衙,可当她看着地牢门口那阴测测的方正入口,依旧心有戚戚。即便是京城的府衙,这地牢入口也是一副荒凉景象。

    “温娘子,这便是地牢了。”

    这句话说完,打头的官兵提着灯率先入了里。

    顺着小门进去,就是一条逼仄的通道,通道内由块块砖石堆垒而成,越往里走就越是昏暗,唯有入口处有几缕日光射入,旁的就只能靠官兵手里的提灯,亦或是墙上的几盏油灯照亮。

    过了通道,进入内门后才是地牢里关押犯人们的地方。按理说常胜是皇后亲侄,属皇亲国戚,再怎么着都应关在天牢,而非这脏污的地牢,可寒林商还是执意如此,可见他对这常胜是厌恶颇深。

    进了内门后,虽是有身后四位官兵护着,可温乐言还是瞧见了里头的囚犯是何等惨样。

    不同于来时的光洁鲜亮,意气风发,此时的他们个个披头散发、满身脏污,简直比乞丐还不如。

    地牢里头总是脏污沉闷的很,仅仅是站在通道口,温乐言就嗅见隐隐的尘土气和淡淡恶臭,不由得以帕掩鼻,不敢再看。

    旁人来时是什么模样,常胜不记得,此刻的他一双眼睛正紧盯在温乐言身上,半分都不带挪动。

    地牢里的天窗总是小的很,偶尔能有几束光打下来都算是奇了,可今日当常胜再看时恰巧一抹晨光泄入,斜斜的照在那女子雪白的脖颈上闪着淡淡莹润的光,就连发丝的飞扬弧度都瞧得一清二楚。

    今日的温乐言照旧穿了那身枣红披风,明艳艳的红被日光这么一照,既艳丽又张扬,好似一团明亮的火焰,闯进了这腐朽、枯败的地牢,带来最后一抹生机。

    待脚步停歇后,袅袅聘婷身影刚往牢房外这么一站定,牢内已散乱了发冠的常胜就急急巴着眼前的狱栏道:“娘子,你果真来瞧我了,半日不见,娘子似是比初见时又美上了几分。”

    面对常胜的轻薄言语,温乐言没有理会,而是直奔主题问起了拂袖一案,“常二公子,应你的要求我来了,既如此,公子可否说出拂袖一死的真相。”

    好在这常胜虽然无赖,却也算信守诺言,“好,娘子想让我说,我便说。那拂袖是我弄死的,当日我瞧她姿色不错,就想着玩玩,哪知道这妮子反抗的紧,猝不及防就自己撞死了,我哪知道她那么简单就死了,这才想着把人赶紧埋了,省的碍事。”

    常胜的这番言辞说的无耻又让人胆寒,似乎拂袖的一条命在他口中与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拂袖一案基本已经确定就是常胜害死的,之所以还一直未将人处决,缺的就是常胜这一句招供。毕竟是皇亲国戚,贸然处理了难免会发生乱子,有了招供后续也就简单多了。所以这会儿常胜话一出,他之后的午门斩首就算是板上钉钉,必有此一遭了。

    温乐言又问,“那宋清呢,常二公子知道么?”

    “宋清?”

    说起这名字,常胜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再联系起拂袖他才恍然,“娘子说的可是那抚琴的乐师,不过是一下九流的人物,娘子提他做什么?”

    想起宋清缺失了的右手,温乐言断言他必然与柔妃一案有关,“自拂袖死后,宋清就消失不见了,常二公子可知道他去哪儿了,可有什么友人?”

    “友人,那我就不知道了,宋清他们几个一直被养在我常家,就算有个三两好友,怕也是府里的奴才们,登不上台面。”

    说到这,常胜晃然想起一事,“不过我记得这宋清此前似乎考过科举,中没中的就不知道了。”

    见问来问去也没法子从常胜这儿得到更多的消息,温乐言转身欲走,却被常胜一句话喊住了。

    “娘子等等,我突然记起,当日那宋清离开时似乎被一个人给带走了,那人温娘子该是认识的。”

    这一句,成功让温乐言停住了脚步,“常二公子所说的是谁?”

    常胜看着她笑眯了眼,“温娘子想知道,何不凑近了听。”

    这话意欲过明,惹得一旁的官兵提刀喝道:“常胜,你别得寸进尺。”

    常胜摊开手摆的光明正大,“得寸进尺又如何,反正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了,在死之前能见一面温娘子,我是心愿已了。”

    明白自己不凑近,常胜是不会说的,想着温乐言浅吸一口气跨步向前,她到底是警惕的,稍隔了些距离后才凑在常胜跟前,“常二公子,可能说了?”

    嗅着温乐言身上的淡淡清香,常胜勾唇笑的灿烂,接着温乐言就听见他小声说了一句:

    “那人为何带走宋清我确实不知,不过我可以肯定宋清是在遇见他之后才疯了的。此前我也曾见过他一面,只是他太脏了我就没理会,但他身上那药味我却是认得,那是一种南宛秘药,名叫:忘三。”

    温乐言忙问,“那带走他的人,是谁?”

    常胜笑道:“正是娘子的兄长,温良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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