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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解决?可我想跟你成婚,你该如何解决?”

    寒林商的一番话打了温乐言一个措手不及,她抿着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乌木,我迟早都会跟将军成婚的,对你,我从没有过男女之情,我相信你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子。”

    “不会有比你更好的女子......你又怎知你与我之间没可能呢?”

    喃喃的说完这句,寒林商强忍住心头酸涩,攥住青玉瓶的手在不断颤抖。

    可即便如此,自己就是寒林商的事,他始终没有开口,现在的他拥有的不过是一副恶鬼般可怖的面容,又如何配得上温乐言的这份爱。

    压下喉间哽咽后,寒林商仰头服下一颗药丸,待情绪略平复些才哑着嗓子道,“...火小了,我去外头拾点柴回来,还有,白纱别摘。”

    最后留下这句话,寒林商就迈着步子出了山洞往远处的河岸旁走去,那里生长着不少乔木。

    见寒林商离开了,温乐言却没听他的,扬手就将面上的白纱掀起。

    等眼前朦胧的障碍一被掀开,她才看清此处是一个逼仄狭小的山洞,看着虽不大,却足以容纳五六个人。

    此刻,温乐言坐在前头燃烧着的火堆旁,听着耳边不绝的噼啪作响,丝丝缕缕的寒风偶尔从洞外石缝间刮了进来,冷的她打了个哆嗦,脚步也不自觉的朝着火堆走近了。

    可等她迈步到原先寒林商坐着的位置时,脚下却一个咯楞,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温乐言低头一瞧,那是一个被踩扁的黑色药丸,捡起来凑近,还能嗅到上头浓烈的药味,“这药味好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

    又细嗅了几遍,温乐言才想起这气味她曾在陈博的药房闻见过,而那时陈博说寒林商于战场上杀敌多年,身上早有暗伤,这药便是用来缓解暗伤的。

    “只是,将军吃的药,乌木怎么会有......”

    有些事不曾怀疑时,只会觉得他是巧合,可一旦将二者联系起来,从前被忽略的细节便会一股脑的涌了出来。比如现在的将军明明用着表字就可,却偏偏换了什么辰之,再比如崔明珏误将金蒲兰唤作兰姬,而非金姨......

    想起乌木自出现时就带给她的熟悉感,上次遇险更是不计后果的帮她,在温乐言的一生中从没有一个人能如此不顾性命只为了成全她,除非他是寒林商。

    “将军......真的会是你吗?”

    紧攥着手心里的药丸,温乐言坐在平滑的石块上一颗心慌的直跳。

    她不敢去想如果她的猜测为真,乌木真的是寒林商的话,那么他如今为何成了孤身一人,又为何会被崔明珏夺走身份,戴上了那副木头面具,这些时日在他的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温乐言抬起步子就急急迈了出去,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眼只想知道乌木究竟是不是寒林商,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对还是错。

    走出山洞后,温乐言还隐约记得寒林商离开的方向,至于乔木也只有河岸边才有,所以当她一步步沿着河岸边往远处走时,很快就瞧见了前方熟悉的身影。

    比起温乐言记忆中穿着一身银铠肆意潇洒的模样,如今的寒林商不过就是南宛一个微不足道的大渝奴隶。现在的他穿着与旁人一样破旧的奴隶衣裳,墨色的高领长袍在风沙中翻飞飘扬,一眼可见的单薄。就连一贯束起的乌发此刻也随意的散乱着,再不见从前的矜贵与张扬,余下的只是沉稳与漠然。

    停驻在胡杨树后,温乐言此刻才清清楚楚的瞧见寒林商被损毁的右脸,那是明晃晃被火焰灼烧后的痕迹。完好的表皮被烧坏后因没有得到及时治愈,被狠狠灼伤的肌肤就像是一块块扭曲的树皮紧紧贴合着人面,看着可怕又诡异。

    可当这份狰狞的伤疤与寒林商完好的左脸一起呈现时,又偏偏多了份凄美,就像是一个本该狰狞的怪物,却长着一张擅于蛊惑的容颜,美与丑同时交织,诡谲的同时却又让人挪不开视线。

    可无论那张脸损毁有多厉害,温乐言还是一眼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寒林商。

    温乐言的视线不算隐蔽,因此很快就被寒林商发现,可等他提着剑过来看到来人是温乐言时,眼中的杀意又迅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可悲的慌乱与自厌。

    没敢直视温乐言那双眼睛,寒林商快速转过身去,狼狈的捂着右脸喊,“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那,别摘了白纱吗。”

    一声怒吼过后,温乐言停下了步伐。

    “......”

    看着眼前男人颤抖的背影,温乐言蹙了眉杏眼垂泪,她知道这人口中的责骂不过是他此刻护着自己的利器,明明那么凶狠,却又让人觉着那么悲哀。

    “你的脸还痛不痛了,让我瞧瞧好吗?”

    一步步站到这人身后,温乐言温柔的上前想再好好看看他,却又怕自己的贸然行动会让寒林商更加难过,想到这,玉白的面上一点点滚下了泪。

    听着身后的抽泣声,寒林商狠狠闭眸,垂在一旁的右手几次想牵住温乐言却又几次收了回去,“......瞧见了又如何,你会害怕我这张脸,会觉着如今的我早已变得如同这张脸一样丑陋不堪,更失去了让你喜欢的资格。”

    急切地伸出双手握住这人紧攥的拳头,温乐言哭着摇头,“不会的,在我心中将军就是将军,无论是不是身居高位、面容俊秀,都是乐言心中最好的男子。”

    感受着手背上女子温暖的体温,寒林商垂眸一点点弯起嘴角道,“乐言,我只剩下你了,所以、你绝对不可以骗我......”

    说罢,寒林商转身直面温乐言,这一次他眼也不眨的盯着眼前人的双眼,待瞧不见一丝嫌弃与惧怕后,方才激动的流出泪来,将人抱了个满怀。

    “乐言,这辈子只嫁给我好不好,只做我一个人的妻。”说到这,寒林商顿住了,求证一般的急问,“至于这次的婚约就取消吧,你之所以答应也不过是以为他是我,对吗?”

    颈边传来温乐言的一次次颔首,“是,乐言往后余生只会嫁给将军一人。”

    听着这声承诺,寒林商弯起眉眼笑开了怀,他紧紧抱着怀里人似抱住了全世界,“乐言,我爱你,我寒林商此生只愿娶你一人为妻。”

    ......

    因外头实在寒凉,寒林商简单拾了些柴火后就带着温乐言回了山洞。

    身边耀眼的火堆还在劈里啪啦的送着温暖,今夜的寒林商难得高兴的坐在温乐言身侧将人紧紧抱住,垂首时更是将脸贴在她颈边感受着她的呼吸,脉搏和体温。好似只有这样,眼前的人才不会离开他。

    “乐言,等离开南宛后我们就成婚吧,到那时我绝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

    寒林商实在是怕了,他怕温乐言会再一次消失在他眼前,更害怕万一出事时,自己会来不及救她。所以就想着将人锁的紧紧的,这样就再也丢不掉了。

    “好,我们成婚。”

    对于寒林商这话,温乐言毫不犹豫的应了,她知道男人在怕什么,若能安他心,她什么都答应。

    ......

    ......

    *

    温乐言被掳走后,努娜很快将消息禀告给了金和跟崔明珏,而他们也没想到乌木一个奴隶居然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

    用力一拍矮几,金和沉着面色连连冷笑,“公主被掳走了,你们还有时间来这禀告?那些死士呢,可曾去寻过乌乐?”

    来报的努娜颤颤巍巍道,“殿下,死士们先前是跟了过去,可那乌木狡猾的很,所以他们没跟多久就把人跟丢了......”

    金和大怒,“跟丢了?在这沙漠中一个大渝奴隶都比你们善躲藏,真是一群废物!”

    见金和怒极,努娜吓得赶紧垂首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这一吭声就被暴怒的金和甩起长鞭打死。

    “去,再让他们去找,直到找到乌乐为止!”

    在这之后,金和也试着派出一波死士去搜寻温乐言的下落,可惜那寒林商躲藏的位置太过刁钻,死士们于风沙中找了一大圈都没见着一丝痕迹,无奈只得打道回府。

    就在金和于楼中急切的想着对策时,收到消息的崔明珏带着沁竹进来了。

    抬眸瞧着被崔明珏带来的女子,金和拧眉看向他,“阿咯娜?你带她过来做什么?”

    崔明珏侧头一笑,那双温柔眼瞳里的幽暗神色,看的一旁的沁竹不禁心下戚戚。

    “殿下莫要忘了,这沁竹也就是阿咯娜,可是与乐言在大渝从小长到大的,对于那大渝奴隶来说,她可比我们有用。”

    见崔明珏一下子就猜出自己与这事有关,沁竹不由得被惊出了一后背的汗,再抬头时看着面前金和暴戾的眼神,这一次沁竹颤了颤身子,彻底绝望了。

    “......殿下饶命,那乌木不知从何处得知我的身份,硬是逼问我哪里能够让人在这沙漠里好好生存,说是要带着公主一道离开南宛。我一时心慌就只说了几处地方与他知晓,旁的就再没了,至于他到底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南宛死士对金和的惧怕一向是刻在了骨子里的,即便沁竹对温乐言再忠心,可眼下已在南宛地界,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金和的掌控。

    所以望着沁竹哆哆嗦嗦的说出这话,金和反倒腰背一松靠在了椅背上,“她没有说谎,看来那地方还得我们自己找才行。”

    崔明珏捻了捻衣袖,眼眸沉沉的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当下看来只能去找巫医了,我需要他的血引香。”

    金和霎时惊得起身,“你怎么会知道血引香这东西,难道你给乌乐下连心结了?!”

    血引香乃是南宛巫医用十多种奇花异草所研制出的一支香,因其通体红色带有血气,且一旦使用必须由使用者以血作引,才可点燃此香,因此得名‘血引香’。

    可这血引香虽不算稀有,却也极少有人用它,其一是因为若要用此香,使用者与失踪人必须同时服下连心结,只有这样才能成功点香。其二,普通人若想服下连心结是不可能的,只有两心相悦者同时服下这药,才可药成,形成条件可谓极其苛刻。

    而崔明珏也正是趁着前几日温乐言还当他是寒林商时,偷偷给自己和她都服用了连心结,虽是虚假的,可这心头爱意为真,倒也将这药给意外促成了。

    抚上心口,感受着这份温暖的跳动,崔明珏淡淡的笑着,“既然她能够爱我一次,我又何不让这份爱意来的更长久些,殿下不必惊讶,我这么做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而崔明珏之所以这般做,不过是因为这连心结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会将服下药的二人爱意加深,无论真或假,只要成了就会起作用。

    这药在数十年前曾经被南宛子民用作检验夫妻真情的痴心药,可惜数年过去了能服下此药的人少之又少,这才渐渐隐于人前。

    没想到而今却被他崔明珏给用上了,既然如此,他又怎能轻易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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