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陈临宴望着游恒殊,眨了下眼,就慢慢开口叫了一声:“师姐。”

    陈临宴有一副很好的皮相,尤其刚才睁眼时,像是一具精致人偶突然有了生气一般。游恒殊盯着陈临宴眼睛看了一眼,点了头就算是应了这一声师姐。

    点完了头,她才开口:“师父带你回来的时候,告诉你去哪了吗。”

    陈临宴垂着眼回忆了会儿:“他说要是我过了问心道,他会亲自收我为徒。”

    还真是小师弟。

    游恒殊有点惊讶,毕竟覃将行虽然看着不着调捡人这事儿更是信手拈来,但是捡了那么些年,也就游恒殊是正儿八经的亲传弟子。游恒殊曾经也好奇过,但没好意思问,倒是覃将行不知道哪天看穿了她,一边捞着本书手里教着她画阵一边叹气:“你一个小姑娘都那么难教,谁还敢再去收个人啊。”

    游恒殊听明白了,嫌她笨呢。

    她那时刚引气入体,也就八岁多一点儿,就是按本身年龄算二十来岁,心气儿大着呢,听这话时愣是憋着口气学了三天。最后还是被覃将行拎出来的。

    ——“小姑娘家气性小,还跟我较劲儿呢?”

    覃将行这个师傅一贯没正形,拎她出来的时候掂了她两下才放下来,又帮她捏了个去尘诀抹掉了脸上三天拿笔演算沾染上的墨团子:“诶,聪明着呢,我们小游聪明着呢。”随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布偶就往她怀里扔:“好了,小小年纪学那么多干什么,好好玩儿着才正经,这么多阵法之后有你学的。”

    游恒殊看陈临宴的眼神儿不对了。

    陈临宴怎么看也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现在又是实打实过了问心道第八层的人。

    想了想覃将行那看人的眼光。

    “……”游恒殊站起来,从身上摸出来一本入门的阵法书,往陈临宴面前一拍,“第一页,第一个阵,你看看。”

    陈临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拿起书摊开看了大概一柱香多一点,就安安静静开口:“师姐,需要我画一下吗?”

    “……你画。”

    游恒殊看着陈临宴画阵,一点儿犹豫没有,信手那么一画,别说卡壳了,愣是一点儿停顿没有。

    草。

    遇见天赋狗了。

    ……

    陈临宴望向游恒殊,等着一个答复。

    游恒殊……游恒殊转身后开口:“跟我去找师父。”

    掌门待的山头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非要说的话就是小动物多了点。

    什么鸟雀猫狗兔子松鼠蛇,覃将行山上一应俱全。偏偏不知道是不是山头灵气太足,这群动物也跟着有了点儿灵智,平常不爱跟人打照面,安安稳稳窝在自己那块地上,不过像长得可爱点儿的,难免会被顽皮的宗内弟子逮着摸上一两把。

    兴许今日闻到了点儿生人气息,山上动静比以往小了不少。

    游恒殊带着陈临宴到了覃将行院门前,叩门三次便直接推开门了。

    覃将行的院子是除了药峰那位长老最多的,偏偏花一个比一个难寻,不知道他天南海北的哪里搜寻来的,往院子里一种,平日无事就看看花草长势,要么就在宗门里看一群小屁孩儿斗法。

    再往里走点进正堂,覃将行已经坐在主位上了。游恒殊自觉停下来,对着陈临宴眼神示意了下,随后用了千里传音:“拜师礼做个样子就成了,你不用紧……”

    话还没说完呢,转头看见陈临宴“哐”对着覃将行跪下了,顺手还拿了杯茶。

    跪得诚恳,跪得快速,嘴里还很郑重的说了句“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

    她是不是误入什么小说现场了。

    哦,这就是小说啊。

    游恒殊看了看跪地上的陈临宴,又看了看覃将行,想了想她那会儿怎么做的样子,突然有点儿拿不准要不要自己也重新跟着来一遍。

    但这厢覃将行已经接了陈临宴的茶,她就算真再来一遍也没人陪着了。游恒殊把这个想法丢掉,开始在想还有哪个院子空下来够给陈临宴住。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头绪,她问覃将行,覃将行眼皮子都没往上撩一下:“单独给你辟个院子是因为你是个姑娘,他一个小伙子要什么院子。”

    游恒殊扭头看陈临宴。

    陈临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听了覃将行安排也没什么意义反而还点头:“不用师姐麻烦,我哪都能住,到时寻个离师父近的地方开个洞府,也方便让师父答疑解惑。”

    …天赋狗有什么惑可以解的。

    虽然大逆不道,游恒殊还是没忍住吐槽。

    不过面上她到是没什么波澜,平静笑了一下就走了。

    身后覃将行看着游恒殊走远,随手掏出几本书递给陈临宴:“你先在我院子里找个房间看透了,学会了就自己搭洞府,五天够了。”

    这对话要是被游恒殊听见心里估计又要开始吐槽他俩天赋狗。

    陈临宴抱着书,没什么异议。临走了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我师姐,叫什么名字?”

    覃将行看着他,觉得有点好笑:“跟你师姐走了一路感情没说上话,她是游恒殊,你们大师姐。”

    陈临宴顿了一下:“游恒殊?”

    “是。”覃将行顿了顿,补充一句“天衍宗,游恒殊。”

    ……………

    “游师姐!师姐!”

    游恒殊刚从掌门山头下来的时候,路过试炼场就被叫住了,她闻声望去,两拨人在斗法。

    ……两拨人。

    “你们是打算把试炼场轰了吗。”游恒殊仔细看了下几个人的站位,觉得真要这么斗下去,天衍宗就可以实现自动裁员了。

    “没事师姐,我们没用灵力呢,就是站着。”其中一个小弟子探出头,笑嘻嘻的回话。

    游恒殊冷笑一声,指了两拨人带头的,声音泛着凉:“行,那就一组写份心得吧,这阵不是摆的挺好的吗,明天早课我要看到你们讨论结果。”

    傻了吧,小组作业。

    两拨人瞬间从招摇的鸡冠花变成蔫儿不耷拉的枯萎野草了。游恒殊嘴角上扬,还能记得慢声细语的叮嘱:“明天早课不要迟到哦。”

    天衍宗大师姐的强权统治,今天也在完美的运行着。

    游恒殊回到自己的院子,又去扒拉自己的书了。

    他们阵修,每天都不能懈怠于演算。

    游恒殊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她自己有个习惯,每每修为进阶或是将一个阵法吃透时,会试图简化阵法。

    主要是想偷个懒。

    阵修的头发一向不太多,毕竟都被演算折磨光了,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头发少少,为了保护头发,简化步骤在所不惜。

    阵需要演算,演算的时候就好像是另一方境界了。

    当游恒殊退出那方境界里的时候,才惊觉一夜已过。

    “……”要不怎么说修仙界好呢,人不睡觉也不会累,修炼完了还颇有神清气爽之感。

    游恒殊伸了个懒腰,把薅乱的头发再梳顺,精神气十足的去宗内讲学堂了。

    说起来这个讲学堂一开始其实只是个自习室,后来还是偶然出关的其余几峰长老实在看不下去覃将行的放养法子,自发从深居简出里抽个身,每日早上来那么一会儿给一群嗷嗷待哺的崽子们答疑解惑。

    只能说覃将行的掌门位置有和没有都一样。

    游恒殊时隔五年再回来,一进门发现师弟妹们都长开拔高了一截。

    授课的长老悠哉在上边儿算自己的阵,没人问他就不讲。

    底下一群弟子该算的算该画的画,整个讲学堂里有一种平静和谐的求学氛围。

    满意了。

    天衍宗大师姐于是又离开,打了个呵欠又顺道拿走了其中两个人桌子上放着的几张纸。边往外走边浏览。

    “……还真写了。啊,是没见过的新思路……嗯,回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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