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最后一步怎么算来着……哦,想起来了。”

    当游恒殊眼神空洞的算完最后一道阵法,她再次看见覃将行正厅的景色之时,已经过去了三日多一刻。

    每日奉师命来看看进度的陈临宴刚进门,便看见晕头转向的游恒殊二话不说拿起主位旁八仙桌上的几杯茶,哐哐就往肚子里灌。

    陈临宴想起来最近泡茶每次茶叶就放那么一点儿的覃将行。

    彼时覃将行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眼神里还有点不忍的陈临宴,在他开口前就制止了他:“别说话,我刚教训完你师姐暂时没有揍崽子的欲望。”

    陈临宴从善如流。

    但真要是一直不说话,陈临宴就不是被全宗认证的那个犟种了——“师父……您不用那么舍不得。”

    语气郑重且怜悯。

    覃将行泡茶的手一抖,茶汤差点儿溢出去。

    “……”覃将行深吸一口气,“这是给你师姐出关润嗓子用的,你师姐毛病多,白水不爱喝,茶又嫌苦,加糖嫌甜。”

    覃将行泡完一壶茶,把它丢在八仙桌上:“给她点儿茶叶有点茶味儿就行,真难伺候。”

    ……难伺候您不是照样惯着还给人把茶泡好了吗。

    陈临宴目送覃将行离去,然后每一日都能看见覃将行雷打不动沏一壶新茶。

    “……徒儿还以为师姐是照顾您的那个。”陈临宴在第二日语出惊人,惊得覃将行无言几息,最后安静的泡完茶,提着陈临宴开始翻来覆去考阵法,一边考一边凉凉开口:“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给我当爹呢,行啊,先考个试,赢了再说。”

    ……自然是陈临宴惨败。

    经历了短暂大考前复习的陈临宴脸都有点白,望着覃将行院子里那个大阵,对自己师姐抱有十二万分的同情——不愧是师姐,在师傅这样的指导下都扛得住。

    ……

    回到眼前。

    游恒殊喝完一壶茶,抹了把嘴糊了把脸埋头就往院子外冲,脑子里也来不及想其他的找了个空地蹲下来就开始干呕。

    ——“呕,受不了了三百七十八个相似阵法排一起…呕…覃将行你迟早被教育局投诉——”

    ——“镜花水月…镜花水…呕,月阵是金……丹吗你就往里放,晕死我了死里边儿你就没继承人了……呕。”

    好惨烈。

    目睹全程的陈临宴沉默,首次直面了阵修大能的教育手段,一瞬间觉得讲学堂虽然进度保守了些,但最起码是人教的。

    “……”游恒殊吐完,掐了诀整理自己,又清理了秽物。她一脸“我要投诉”的阴郁望向陈临宴:“这是第几天了?”

    “第三天多一刻。”陈临宴答,“师姐,还有两刻钟师父就要开阵穿到闻道观了。”

    游恒殊点头。

    她望向闻道观的方向,一时间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第十六年,她终于看到了那本小说文案里的场景了。

    ——宗门大比。

    ………

    闻道观。

    宗内正殿正中间是一块极大的八卦盘,身为四宗之一,阵仗自然是极大的。诸位首徒齐聚垂首在殿下,各长老同宗主坐于殿内座椅上。

    闻道观里都是阵法符类的修士,每人身上都有些隐秘不可捉摸的气质。如今的闻道观宗主程乾子更是符修大成者,步虚中期的大能虽看着慈眉善目,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四宗里出了名的暴脾气。

    “一群老家伙们磨磨唧唧的,怎么,来上坟啊。”

    ——宗主一开口,整个大殿的人神色都很微妙。

    就算一直知道宗主是什么样的脾气,但每次切切实实地经历还是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幻灭感。

    立在他身侧的是他的大弟子魏洄雪,魏洄雪也是这次大比选手之一,年纪不过十五,手上的符纸便有了不容小觑的威力。

    魏洄雪一脸习以为常,她性子同她师父一样,有些……过分开朗。

    “师父这话说的,时辰都没到呢你急什么,听说这次不少新人来呢闻道观那么大逛逛又怎么了?”

    长了一张温婉的脸,一开口就是哥俩好的魏洄雪让在场各位第二次神色复杂。

    一旁的长老适时打断二人:“便如洄雪所言,来闻道观比试事小,诸位道友既愿意赏光做客,作为主家便莫要着急赶着客人做事,大家都有数呢。”

    人都是算好时间的,别叭叭了师兄。

    长老满眼写的都是这个意思。

    程乾子“哼”了声。

    在闻道观已修整了半日的陈舟宁看了眼天色,起身往大殿去,同时不忘传音与在各客栈留驻的剑阁弟子们进山消息。

    临走前,陈舟宁若有所思向某处看了一眼。

    而楼春山与蒋斯回在客栈接到消息,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迅速整顿好剑阁众人。

    “剑阁弟子,听令——”

    “——出发!”

    客栈。

    撼天宗领头的是器峰长老,人高马大的一个粗犷汉子打了个哈欠,随即精神抖擞对着面前一众撼天宗弟子。

    ——“精神气打足了!比试里谁第一场给老子刷下去了回去就给我来器峰锻刀一个月!!”

    他们体修对法器依赖不强,用的全是拿灵气融合锻出来的刀枪棍棒,对灵气运行度和力道把控要求都高得吓人,更别提要进行那么多次……

    体修只是修体,又不是不要命!!!

    一众人高马大看着就不好惹的崽子们嚎出的声音真有些“撼天”的架势——“死都不锻刀!不锻刀!!!”

    闻道观大殿路上有一位身披袈裟的盲眼僧人,走路不快,但每一步都扎实有力,虽目盲却不见行动阻滞。

    那是摩如门掌门亲传——崇明

    “不是,崇明师兄来真的啊?!”已经站在大殿门口的魏洄雪看见崇明直接倒吸一口凉气——“他都快渡劫了吧?身后也没一个摩如门弟子。修了百八十年跟我们一群练气筑基的比什么!”

    魏洄雪嗷嗷叫唤,被身后长老一声咳嗽叫停。

    崇明不知何时已经行至眼前,他合掌念了声佛号,眼上白绫被风稍稍带起拂过他的袈裟:“魏师妹无须担心,我只是奉师尊之命前来拜谒程宗主的。”

    这位佛门大弟子开口,声音温吞不骄不躁,一瞬便抚平了魏洄雪情绪:“也祝魏师妹此次大比大放异彩。”

    崇明师兄,佛修行走的排面!

    魏洄雪看着浑身冒圣光的崇明眼神崇敬,点着头将人带到自家师父面前。

    其余或大或小的宗门也都早早上了闻道观山头,领头的长老掌门们被闻道观弟子陆续领着进入正殿,剩下的弟子们便安安静静杵在大殿周围等待差遣。

    一切都不慌不忙,快要安排结束的时候,覃将行才拎着游恒殊和陈临宴姗姗来迟。

    阵修有一点好,只要有传送阵,只要两头建立联系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到了。

    天衍宗本就是闻道观的分支门派,和主宗传送阵的连接虽说因许久不用导致要修复,其余的都没什么问题。

    覃将行掸了掸衣袖,把陈临宴丢外边,薅着游恒殊就往大殿走。

    …等会儿。

    游恒殊被提着脖子,挣扎了一会儿:“……我为什么也要跟着进去?!”

    覃将行拎她跟拎鸡崽子似的:“缓都没缓过来过个传送阵一出来吐三回,为师现在给你丢地上你站不站的住还是个问题。”

    ——那和我进殿又有什么关系!我是站不稳又不是腿断了动不了啊!!!

    游恒殊解阵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眼冒金星在心里疯狂吐槽。

    而自打覃将行出现在大殿门前,闻道观一众长老同程乾子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外边儿,看着覃将行拎着个小弟子像是散步似的往殿里走。

    魏洄雪看看她师父,又看了看不紧不慢晃悠进来的覃将行。

    “……师父,您一把年纪了就别对养小白脸这事儿有非分之想了吧?”

    得到了一个很剧烈的脑瓜崩。

    被一路拎着进来的游恒殊目睹这一幕——也不是有意的,主要是那姑娘嗓门真的一下子都不遮掩的,她心里有点微妙的即视感。

    覃将行拎着她站定。

    她刚想行个礼,却发现堂堂四宗掌门之一,有着当代符修第一人之称的程乾子像是看见亲人似的,一张老脸笑得牙不见眼的。

    游恒殊不免想起来刚才魏洄雪说的话。

    ……虽然我知道肯定有什么别的猫腻,但是这个场景就很怪。

    游恒殊面色不显,心里的小人蹦跶的欢。

    主要是——她环顾了一圈,发现四宗来的长老们都有点大喜过望的意思。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游恒殊转头仔仔细细大量了一遍覃将行。

    整所大殿最上头那几个人都跟追星现场似的,但偏偏他们注视的本人依旧笑眯眯的面不改色。

    “……师父。”

    “说。”覃将行应声。

    “您不会真的有什么隐藏身份吧……”她虽然看得出覃将行不简单,但是这个场面似乎比她想的还不简单。

    覃将行对这话没反应,就哼出个气音。

    不过显然,下一瞬,游恒殊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只见坐在首位的程乾子声如洪钟老泪纵横的嚎出了一声。

    ——“覃师兄!!!!”

    啊?

    游恒殊看了看一脸激动的程乾子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她亲师父覃将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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