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接我电话？”沈牧舟坐在小晴的位置上，有些低声下气地问道。

    林啸终于看了他一眼，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这个场所显然对他不友好。

    “你先回去吧。”

    沈牧舟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懵了，不是打电话让他来的吗？

    “或许，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林啸闻言，抬头看了沈牧舟一眼，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于是心中更恼了。

    “没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林啸伸手就拿过小晴那杯，沈牧舟先一步挪走了。

    林啸手中落空，冷笑一声，伸手叫服务生。

    一杯很漂亮的鸡尾酒被轻轻放到林啸面前：“特意为您调的，您尝尝。”

    林啸拿起杯子，放在唇边，又细细闻了闻，皱眉疾色道：“你糊弄我？”

    根本没有酒精，必定是有人打过招呼了。

    林啸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让服务生吓了一跳。

    “对不起，她有些醉了。”沈牧舟道歉。

    “先回家吧。”沈牧舟拿起林啸的包，又把人一把捞起来。

    “你是谁啊？”林啸一把推开沈牧舟，一口气堵住胸口，更觉烦闷。

    可林啸这话虽是在质问，但此时她的一张脸红着，声音软软的，整个人也因为酒精的作用软绵绵的，之前在大学听人说起，林啸如果喝多了就只会撒娇了，既三年前之后，今天自己第二次证实所言非虚。

    沈牧舟笑了，打横抱起林啸。

    林啸踢腿挣扎，沈牧舟反倒更紧了紧胳膊，把人牢牢箍在怀里，林啸一张脸被闷在沈牧舟怀里，一种淡淡的清新的香气在他体温下迅速蒸腾了林啸整张脸，她感觉自己的脸快炸了，只得更深地埋进他怀里，手上却不闲着捶打这沈牧舟的肩膀，沈牧舟毫不在意，大步流星，却在快到门口时，被人拉住胳膊。

    “你谁呀？”来人吼了一声，语气里尽是跋扈的意味。

    沈牧舟一怔，回头看了来人一眼，是个俊美漂亮的男孩子，但与长相完全不符的是周身狠厉的气场，身形瘦削，按住沈牧舟的胳膊异常有力。

    “你是谁？”沈牧舟并没有放下林啸，冷着脸反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她不想跟你走。”男孩语气里已满是不耐烦，手下用力，沈牧舟也不甘示弱，两人就这样暗中较劲。

    “是误会。”林啸看着男孩逐渐暴躁，仿佛和舞台上魅惑的那个他判若两人，随时可能会爆炸，再看着沈牧舟周身阴森，仿佛能把人冻住，她不想在这种场所惹事。

    “是我打电话叫他来的，是认识的朋友。”

    男孩听了林啸的话，因为气愤涨红的脸逐渐恢复平静，伸手打算摘掉沈牧舟的帽子，看看到底什么人，大晚上进酒吧戴帽子，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沈牧舟见状侧过头去，却因为抱着林啸怕她摔着不敢大动作，被男孩抢先一步把帽檐握在手里，林啸却比沈牧舟还紧张，迅速伸手按住男孩的手。

    男孩一愣，沈牧舟侧头时，他已经看清了他的脸，顺势也就放开了手，却轻轻握住了林啸的小臂，虽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个动作让林啸感到了满满的安全感，仿佛在告诉她，如果你有危险，我随时可以拉住你。

    但是与此同时，沈牧舟的脸已经臭到林啸不敢直视了。

    “姐姐真的没问题？”男孩再三确认。

    林啸认真地点点头，竭力忽略沈牧舟投过来的杀人目光，男孩这才松了手，任由沈牧舟抱着她离开。

    小晴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在处理了，伤者被送往医院，小宇正站在路边和交警交谈。

    “我的车刚刚起步，他们突然从路边冲出来……”

    “您好，警察同志。”小晴疾走几步，跨到路边。

    “我是田小宇……”小晴看了小宇一眼，孩子看到小晴来了，低下头不说话了，头发留得长了很多，一低头把整张脸都藏起来了。

    “我是他姐姐，他刚上大学，我来替他处理。”

    小晴清楚地看到，听到姐姐两个字，小宇紧紧咬住了下唇。

    “伤者醉酒状态，一位昏迷的只是睡着了，另一位轻微擦伤，但具体还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小晴松了口气，点点头。

    医院里，小晴坐在长椅上，到了医院检查后被告知伤者没有大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小晴一瞬间真的感谢上苍，她以为她从未把小宇当做自己的弟弟疼爱，可潜意识骗不了人，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冒冷汗。

    小宇抽完血压着棉签出来，看见小晴还在，有些吃惊，又有些开心，迅速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朝小晴走过来。

    站在小晴面前，小宇却又低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人。

    “跟我出来。”

    小宇跟着姐姐，走到医院的僻静处，一片林荫掩盖了医院里的一切悲喜。

    “为什么做代驾？”小晴压住火气问道。

    “因为……”小宇眼神躲闪。

    “嗯？”漆黑的夜色下，微弱的灯光打在树影间，在小晴阴冷的脸上斑驳，令人毛骨悚然。

    小宇不会说谎，只能沉默。

    “需要钱？”

    小宇低下头。

    “谈恋爱了？”

    小宇的头快要整个垂进胸膛，还是一言不发。

    小晴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抬手就是一巴掌，小宇猝不及防，险些晃倒，等稳住身体站定后，却依旧不敢抬眼看姐姐，只把双手紧紧绞在身后，头微微抬起，小晴又抬手，小宇也不躲，甚至头堪堪抬高了些，认打认罚，小晴却把手收回。

    “会张嘴说话了吗？”

    小宇点点头，豆大的泪水滴落在胸前。可随即意识到什么，赶紧张嘴说道：“会。”

    小宇低哑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让人心生不忍。

    小晴打开手机转账。

    “不准再做了。”小晴的声音格外严厉。

    “是。”声音闷闷地，夹着哽咽声。

    小晴转身走了，却发现小宇没有跟上，回头发现孩子还低着头站在树影下，瘦瘦的身影淹没在无月的黑夜里，孤苦又凄凉。

    “还不走？”

    听到姐姐的声音，小宇顿了一下，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等小宇走到她身边，小晴却叫住了他，“等等。”

    小宇站好，又想低头。

    小晴呵斥道：“头抬起来，你不比其他人低一等，再敢低头，见一次打一次。”

    小宇闻言抬头，露出漂亮的脸蛋，真真是个帅气的男孩子，像是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学弟般，可爱又俊秀，其实他们姐弟二人五官很像，精致漂亮，但是小宇没有小晴的媚态，更多的是幼态。

    小晴抬起他的胳膊，撸起袖子，确认了抽血的地方没再流血了。

    借着酒劲，林啸一路挂在沈牧舟身上不撒手，任由他抱着进了卧室，沈牧舟把人轻轻放在床上，刚想起身，林啸环在他脖子上的手一用力，于是整个人又跌了下去，沈牧舟反应极快地用肘撑住了身体，可是一张脸却埋进了林啸的肩上。

    林啸温热的喘息夹带着酒气，和她淡淡的甜甜的香水味，在沈牧舟耳边唇边一圈一圈荡开，温香软玉在前，沈牧舟的心跳迅速加快，耳朵火速烧起来，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迅速远离她。

    沈牧舟看着眼前的人，拿不准她是不是真的醉酒，毕竟有三年前的教训在，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撑起胳膊打算起身，可脖子上的双臂又猛然收紧，让他动弹不得。

    “松开。”沈牧舟轻轻拍了拍白皙的小臂，林啸眯着眼睛，摇了摇头，甚至还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我给你倒水。”

    林啸不为所动，眼皮都没抬一下，享受着这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私语。

    “我去拿酒，陪你再喝点？”沈牧舟改变策略。

    林啸心动，倏地睁大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手。

    沈牧舟终于逃离了被林啸的气息环绕着的空间，重新获得了氧气，大口呼吸着。

    “酒呢？”林啸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从鼻子哼哼唧唧地要酒喝，无赖极了，可她偏偏又一张脸红扑扑的，无辜的大眼睛真是我见犹怜，让人没法发火。沈牧舟冷静下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转身去了厨房。

    等泡好蜂蜜水，再回到卧室的时候，林啸还保持着原来那样毫不设防的姿势，看见沈牧舟推门就来，脸上露出开朗的笑容，蹭地坐起来。

    沈牧舟坐到林啸身边，把杯子递到唇边，林啸低头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甘甜清冽，但却不是酒。

    “什么呀？”林啸皱眉，一把推开沈牧舟的手，沈牧舟没提防，手上一晃，蜂蜜水洒了大半杯在自己腿上，万幸水温不高。

    沈牧舟抽过纸巾，起身整理，细长的手指轻轻捏住纸巾在运动裤上不停擦拭，林啸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沈牧舟的手指移动，沈牧舟余光瞥见林啸毫不避讳的目光，顾不得训人，红着一张脸转过身去处理。

    “是你先骗人的。”林啸理亏，可嘴上不输，弱弱地辩解。

    沈牧舟咬牙，笑着点头，告诉自己忍了，又去了厨房。

    第二次有了经验，林啸可不上当了，任沈牧舟举着杯子也不为所动。

    “这次尝尝。”沈牧舟柔声轻轻哄着，林啸低头看了一眼，水中飘着两颗青梅这才接过来。

    青梅的清香冲淡了蜂蜜的甜腻，林啸小口喝着，清醒了不少。

    “我仔细想了想，”沈牧舟见林啸不再耍赖，坐在床边，严肃道：“我今天一天都在练习，而你在生我的气，难道是因为我发的那条动态？”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牧舟也不废话，直接拿出手机，递到林啸眼前，林啸翻了个白眼就扭开了头。

    还说听不懂，连看都不看就知道是什么内容，沈牧舟哑然失笑，千回百转，林啸只是不想承认开始喜欢自己罢了。

    “只是普通朋友，去年一起拍了个短片，去玩的时候还有其他队友一起，只是现在我不大好发他们的照片了，和女孩也很久没联系了，今天突然问我能不能帮她宣传一下新戏，我没什么理由推辞，就同意了。”

    林啸双手紧紧攥着水杯，心中是说不清的情绪，只觉得头疼，其实这点酒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她觉得大脑一片混沌。

    “你是不是想说，这些不用跟你解释。”沈牧舟很想伸手摸摸林啸耷拉着的小脑袋，却忍住了。

    “不是，”林啸却突然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沈牧舟，竟是满含着委屈，“我其实很想听你解释。”

    沈牧舟惊地瞪大了眼睛，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带着一点期待。

    “但是，我不知道，我以什么立场来听，听完应该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啸努着嘴有些气恼地嘀咕着，用力摇晃着脑袋，好像这样就可以把烦恼通通摇出去。

    沈牧舟终于笑了，伸出手，按住她快把自己摇晕的脑袋，顺便摸了摸她的头发，“害怕听完我的解释，就要做我女朋友了吗？”

    林啸吓得赶紧摇头，一秒不带犹豫的。

    “傻瓜，听完你就可以睡觉了。”

    林啸闻言抬头，呆呆地看着沈牧舟，他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小心地将落寞藏进眼底，一双大手呼噜着林啸的头发，等他终于摸够了，只听沈牧舟爽朗的声音传来，“走啦，先洗漱一下，等你睡下我还要去老师公司。”

    林啸站在洗手池前，接过沈牧舟递过来的牙刷放进嘴巴，好像机器人一般刷着牙，既不看他也不言语，在洗手间这样私密性极强的空间里，暧昧的气息拉满，沈牧舟也不说话，只安静地陪着她。林啸的洗手间面积很大，可是此时她却觉得氧气不足，呼吸困难。

    沈牧舟察觉到她的窘态，退了出去。

    林啸快速地洗了个澡，却站在门前忐忑，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是走了吗，如果没有，此时她这样出去，该有多尴尬，她的内心到底在期待还是在害怕，她不确定如果推开门看到沈牧舟，她会做出什么事。

    “穿好衣服出来吧，你好好睡下，我就该回去了。”沈牧舟没听到水流声，也没见人出来，轻声说道。

    林啸闻言，更加害羞了，哪怕看不见，他却总能洞察自己的一切言行，林啸感觉自己已经是赤裸裸地站在沈牧舟面前了。

    沈牧舟看着浴室门呆站着的林啸，长衣长裤穿戴整齐，傻傻的又有点可怜，上前用手里的毛巾包裹住林啸湿哒哒的头发，又把人拉到床边坐好。

    沈牧舟用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发尾，又仔仔细细地层层向上，不急不忙地一寸一寸拭干头发，手指偶尔触碰到林啸的头皮，温暖又轻柔，每一下不经意的触碰都如微雨时雨滴敲打着窗户，悦耳却又让人心惊，但依然隐隐期待着，下一次不期而遇。

    “一会儿吹干再睡。”沈牧舟专注力过于集中，倒是没注意到林啸的胡思乱想。

    林啸任由他吹干自己的头发，然后被塞进被子里。

    “抓紧睡，明天还要上班。”

    沈牧舟旋开小夜灯，轻轻说“晚安”，然后准备转身离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着被子里可怜巴巴的小人儿。

    “你睡不着吗？”沈牧舟蹲下来，平视着床上的林啸。

    林啸轻轻点头，沈牧舟直接席地而坐。

    “那我给你唱歌，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好。”

    沈牧舟把声音压得很低，都是些大家耳熟能详的童谣，也能被他唱得百转千回，蜿蜒动人。

    直到林啸呼吸均匀，沈牧舟揉着自己酸胀的腿轻轻起身，林啸突然睁开眼就看见沈牧舟垂在衣摆下的手，刚刚还轻轻柔柔抚摸过自己头皮的那双手，望山里紧紧抱住自己的手，现在要离开了，鬼使神差般，林啸在沈牧舟回转身的一刹那，伸出了手。

    沈牧舟一惊，回头看着被人攥在手里的衣角，林啸的半张脸还藏在被子里，眼神躲闪着，露出半截葱白般细嫩的小臂，小小的手紧紧抓住沈牧舟的T恤下摆。

    原来竟是装睡，林啸的目光不加掩饰，沈牧舟几不可闻地叹气。

    “做什么？”沈牧舟看她神情心中已是了然，脸色严肃，声音也不自觉冷下来。

    许是被沈牧舟的态度吓到，林啸久久没有作声，沈牧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衣服，示意林啸松手，林啸却更加用力了些，甚至是把沈牧舟往床上拽着。

    “不好吗？”林啸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

    沈牧舟重重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林啸，目光中带着失望。

    林啸仅有的自尊被这目光击得粉碎，她再也无法面对，松开了手，把被子拉过头顶蒙住了脸。

    她林啸是一个绝顶骄傲的人，事业成功，容貌出色，追求者众，向来是她如冰山一般将所有男人隔绝在私生活之外，遇到沈牧舟前，她的心从未如此这般悸动与柔软，但是她又害怕，又无从招架，只有出此下策。

    “哪里好？”沈牧舟几乎是一字一顿，每一个字仿佛都能在空气里结成冰，他并没有转身，僵硬地挺直着后背。

    “像三年前那样最好，是吗？用完就甩掉，”沈牧舟的声音里透出了无限疲惫，“还是说，你想和我长期维持这种关系，打算付我钱吗，林律师？”

    沈牧舟觉得自己好像从大学起就是个笑话，他的爱慕、他的追求都是真挚真诚的，在林啸眼里却好像一钱不值，廉价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林啸没有回答，静静听着沈牧舟的责备，承受着他的愤怒。

    “晚安。”沈牧舟恢复了平静，声音里再没有一丝情绪，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就这样轻轻走出卧室，关上了灯。

    林啸终于忍不住蒙在被子中呜咽，迷迷糊糊中没再听到声音，慌忙掀开被子冲出去，冲出卧室，跨过客厅，林啸打开大门，沈牧舟孤单清冷的背影就站在电梯前，林啸顾不得穿鞋，奔了过去。

    电梯响了，沈牧舟毫不犹豫地踏进去，林啸上前一步，却又是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服下摆，电梯门正在关闭，两扇门闭合重重地挤在林啸的肘关节上，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沈牧舟猛地回头，林啸疼得龇牙咧嘴，却顾不得看一眼胳膊，只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沈牧舟。

    “对不起，我要跟你道歉。”只一句话，林啸的眼泪又再次流出来。

    沈牧舟哪里还顾得上生气，揽过林啸就跨出了电梯，低头查看，她的胳膊本就白嫩，一道红印子已经微微浮肿起来，再一看，林啸正缩着身子，赤脚站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又冷又惊又愧疚，眼泪止不住地无声流下，小鹿般的眼睛哀哀地看着自己，沈牧舟真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一把把人抱起就回了屋。

    “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追出来，还是进电梯了，害你受伤。”沈牧舟一边涂着药，一边轻轻吹着，“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真的没事，只是外表看上去严重，骨头不疼的。”林啸倒是坚强起来，收起刚才的眼泪，安慰道。

    好在目前并没有青紫肿胀的情况，可沈牧舟还是不放心。

    “那先别睡觉了，观察一会儿吧。”

    “嗯，不睡觉。”林啸认真又乖巧地说道，“我还有事没做。”

    沈牧舟微微蹙眉，有一丝不悦又有些心疼。

    “我要跟你道歉。”林啸赶紧补充道，害怕沈牧舟想歪更生气。

    “我喝了酒大脑不清醒，我酒壮怂人胆，”林啸越说越心虚，沈牧舟生气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沈牧舟倒是好整以暇，不说话，安静地听着林啸的自白。

    “但是我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一直以为男生不会很在意这种事，所以，我大概是鬼迷心窍，□□熏心，总之是我错了。”

    林啸有深深的挫败感，这个自白让她认识到自己有够差劲，皱着眉头，嘟着嘴唇，在跟自己生气。沈牧舟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诚，不是那个嘴硬死不承认吃醋的林啸了，可这个坏男人依然狠心不去哄她，面寒如霜。

    “推己及人，如果我在追求一个男生，他不答应我的交往请求，但是却想和我发生关系，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林啸代入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真的开始生气了。

    沈牧舟不着痕迹地笑了，林啸冰冷的外表与冰封的内心里竟然是这么可爱又柔软，让人想放到心尖上去疼。

    “对不起，我错了，我是一个混蛋，你能原谅我吗？”林啸像个犯错的孩子般道歉，简单又真诚。

    “我原谅你。”沈牧舟还能说什么，看着乖得跟只小猫一般的林啸，心底被击中，再也没法板着脸了，只能原谅她呀。

    林啸咧开嘴笑了，好像拥有了全世界。